26、Chapter 026 ...
-
“果然，吾不该放你自由的。”
神明高居御座之上，目光静静地看着这魔王，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解释或者反驳。良久，方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是于主全知全能的目光之下，一切都仿佛是无所遁形，不得有丝毫的隐瞒与潜藏。
这造物之所有的心思与心机对于主而言，便如同一页页被打开的可以随意查阅与阅读的书籍一般，当是再明显不过。
但一切从那很早之前开始，便已经有了偏差。所以于这造物身上，神明并不若想象之中的那般全知全能。
虽然这小小的偏差对于神明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很显然，这一切并没有叫路西法知道的必要，而神明亦不准备将一切脱口而出，解答这造物自身之所具有的所有疑惑。
神明并不曾给过路西法任何的答案，只是于路西法话音落下之后，发出如是感叹。
“所以，乖乖留在吾身边，不好吗？”
神明问，有无形的神力生出，于无声无息间将路西法禁锢。而后于堕天使惊怒的目光之中，将其打横抱起，转身走入到那经由神明之所开辟的空间之内。
有浓郁的、遍布着光明元素与信仰力的池水于神明的脚下生成，神明抱着路西法走入到那池水之中。
指尖按在堕天使那敏感的羽翼根部，在即将解除那深层次的禁锢与束缚的瞬间，神明忽然凑近了路西法的耳边低语。
“不要逼吾洗去你的记忆，路西。”
路西法眸色微寒，恰似那被层层冻结了的坚冰一般，冷冷注视着这造物主，接受了这份来自神明的威胁。
毕竟上一个被神明洗去记忆的是人类的始祖亚当，同圣子弥赛亚之间，不能说全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能说是两个除了容貌与灵魂，并没有太多相同的存在。
路西法并不怀疑神明拥有着这样的能力与手段，亦不会认为，神明便不会将其用在自己身上。
虽然路西法并不认为这能够改变什么，但被洗去记忆变成白痴的结果亦不是这魔王之所想要看到。
随着神明将封印了路西法翅膀的力量解去，有光辉闪耀的圣光六翼自路西法身后展开。
熟悉且陌生的力量再度充盈于这具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躯体。
路西法的手搭在了神明的颈侧，有风刃于魔王的指尖缓缓凝聚。
虽然有着前炽天使长一般无二的眸色发色甚至是圣光六翼，但最根本的，路西法并没有逆转成天使那般纯粹灵质的存在，而是保持着物质化的血肉身躯。
所以，一切皆只不过是这神明的一厢情愿。
但，路西法确确实实的被恶心到了。
“耶和华，你究竟是想要恶心我，还是想要恶心你自己？”
路西法并不认为全知全能的神明会不清楚这一切，会不清楚，撒旦终归是要回到地狱。而造物主之所做下的这一切对于路西法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放一条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咬上你一口的毒蛇在身边，好玩吗？”
路西法问。凝聚于这魔王指尖的风刃缓缓地、一点点刺入到神明颈侧的肌肤当中。于那某一瞬间，这分明于造物主的伟力之下转变为金发蓝眸炽天使模样的堕天使亦似乎在向着蛇类的方向转变。
那双恍若苍穹的蓝眸里涌动的，分明是深深的恶意与冷漠寒凉。
“所以，吾在考虑，是否——”
神明落在路西法那似虚还实的光羽根部的手一点点收拢，分明是再平静不过的、没有丝毫波澜与起伏的话语，却直叫人毛骨悚然。即便是那带着圣光的翅羽，亦有着些微不自觉地颤抖。
“折断你的羽翼”
神明收拢的手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是于神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于路西法眼中却好似真的呈现出身后的一面面羽翼被造物主的手生生扯断的景象。有血液自空中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背部仿佛被撕裂。
“打断你的双腿”
温暖的水流于神明的意念之下一点点攀附上路西法的双腿，继而是腰际。有星星点点的信仰力融入到那血肉骨骼之中。却又如同几乎凝固成实质的枷锁一般，想要将这造物彻底束缚禁锢，不得有丝毫的自由。
“捏碎你的手腕”
属于神明的另一只手握住了路西法未曾凝聚风刃的那一只手，十指相扣，皆是一般的莹润且美好，属于那造物之极限，非是世间之所能够拥有。但于路西法的手腕之间，却似有什么一点点的研磨，欲要将其彻底地碾碎。
“控制你的思想”
造物主的吻落在了路西法的唇上，清清浅浅的，似乎并不带有任何的风月与欲念，又或者属于造物的本能。可是于路西法的目中，却又似乎见到，一个又一个听话的傀儡被摆放在了那戏剧的舞台。
神明的目光无喜无悲，却又似乎带着强烈的疯狂与占有。璀璨的金眸里，分明是简单、纯粹却又极是复杂的神色。于下一刻间，便在路西法握着风刃的手想要更进一步于那神明的血肉之中搅动之际，神明扬手，将路西法推入到池水之中。
傲慢的魔王并未因此而放弃抑或者示弱，只是在将要倒下的那瞬间，握着风刃的手狠狠用力，另一只手亦不停歇，就着同神明十指相扣的力道，同样将神明拉下。
造物同他的造主一起跌落到那充满光明元素与信仰力的池水之中。
水花扬起，而后又纷纷扬扬的落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路西法的六面羽翼合拢。
造物主同祂的造物被合拢在堕天使的羽翼之内。
于那蔽塞的空间之中，造物与造主呼吸相连肌肤相贴，几乎一般无二的灿金发丝互相纠缠。
不管是那神明还是堕落的天使之王本应当没有心跳。
但于这造物与造主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却又似乎有属于彼此的心跳在那目光当中传递。
只是路西法心中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任何的波澜，只除了那极端的怨与恨。
纵使那神明的目光专注、璀璨、沉静，金眸之中所能够倒映的，唯有自己的身影。
有淡金的、灼热的神血自神明脖颈处被风刃所划破的地方涌出，点点滴滴落在路西法那凝实的光羽之上。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指尖凝聚的风刃散去，路西法的唇落在了神明的颈侧。
属于造物的唇齿在造主那尚未曾愈合的伤口之间细细的啃噬，撕咬。
凝实的光羽被收束起来，不知不觉中隐去，魔王与神明的躯体在那池水当中沉浮。
神明的手缓缓抚过路西法的发丝，眼睑垂下，不管是面容还是神情俱没有任何的变动。只是那手从路西法的发梢一点点往下，温暖的水流随着造物主的心意而动，同神明的手一起，抚慰着这受造之物的躯体。
有低吟不自觉地自路西法唇角逸出。
层层叠叠的感官充斥着路西法的心灵，直叫那原本便是站立在悬崖边缘的、岌岌可危的理智向着更深处的深渊当中滑落。
但，撒旦本就身处在深渊之内。
狡诈且阴险的造物之所想要的，从来都是将那神明一起拉向泥潭。
属于撒旦的恍若无骨的手在神明圣洁且神圣的躯体上游离，而后落在了那振奋且昂扬之处。
“吾神——”
难耐的声音自路西法口中吐出，带着不经意的、不曾有过刻意的喘，配合着这造物手中的动作。
算不得温柔，亦算不得多么有耐性。
可是于这本应当清冷淡漠没有任何悲欢与喜怒的神明而言，却好似有什么在将祂心头的火给点燃。
疯狂于造物主璀璨的金眸当中浮现。
神明垂首，走下那神坛。
如同最简陋且原始的造物一般，被本能所支配，开始侵占着本应当属于自己的地盘。
打上一个个的烙印与标记。
里里外外的，彻底将这造物给啃食干净。
“你是吾的，路西。”
在路西法清醒的意识即将彻底陷入到昏沉与迷乱之际，隐隐约约间，似乎有神明的低语自路西法耳边作响。
只可惜，还不待撒旦对此做出反驳抑或者带着恶意的回应，神明的言灵再度响起，加诸于这造物的躯体之上。
“忘掉一切，路西法。”
属于过往的记忆与片段被一点点的封印与抽离，路西法愤恨的瞳孔中最后所见到的，是造物主那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清冷漠然没有任何情绪之所在面庞以及那无喜无悲的璀璨的金眸。
神明欺骗且愚弄了路西法。
自始至终，祂就没有放弃过彻底抹去这受造之物所有记忆与过往的念头。
这虚伪且自私、冷漠、任性霸道的神明。
恍若苍穹的蓝眸不甘地闭上，受造之物的躯体被迫于造物主的抚慰之下在那池水中沉浮。
于无意识之间，带给造物主以回应。
较之意识与灵魂清醒之时，更加的诚实与热切。
而后便在那某一瞬间，神明的手落在了造物的腰腹。
有神力顺着那骨骼与皮肉，在向着内里传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