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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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列尔见过的堕天使有很多，黑发的堕天使更是不在少数，只不过对于这位有着神之光称谓的撒拉弗而言，真正能够被他记住且放在眼中的唯有一位，撒旦路西法。
不同于拉斐尔的立场暧昧抑或者米迦勒等的讳莫如深，这位曾经的地狱镇守者对路西法这个堕落天使之王深恶痛绝，亦从不掩饰他之对于路西法的种种态度，虽然这些对撒旦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那忤逆并且背叛了神明的堕天使放弃了主之所赋予的信仰与荣光，亦叫这位曾经对路西菲尔再是尊敬与信任不过的撒拉弗曾一度陷入到深切的进退不安与两难的处境当中。
只是在将所有属于天堂的势力被赶出地狱之前路西法所射出的那一箭，全然击碎了乌列尔心中对路西菲尔最后的一丝牵念，叫这位撒拉弗清楚的认识到，堕落之后的路西法显然已经不再是昔日光辉闪耀的、做为天堂七美德之首的晨星。
路西菲尔彻底死在那无尽深渊当中，又或者是在那更之前。
活下来的是路西法，是撒旦，是与神为敌者，是阴险狡诈、冷漠且残酷的地狱之主。
事实上做为高阶的炽天使，乌列尔本不必至少不必时时镇守在天国的最边境，那最接近于地狱的地方。
特别是在有关千年一次的圣战协议签署之后。
但乌列尔显然是一位固执的撒拉弗，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亦叫他感受到了某种风暴的来临。
乌列尔并不认为路西法会善罢甘休，永久的龟缩在第九层背叛地狱中。
恰如同那流传于地狱当中的久远预言里，终有一日，撒旦将会带着地狱的生灵们攻破天国的大门，打上天堂，回到他被放逐的地方。
只是乌列尔不曾想到，路西法居然会以那样的方式回到天国。
至高的主与父，真的会将其带回吗？
带回......曾经的路西菲尔。
神之颜不容视，神明的意思与心理亦不容揣度。于那烛火照耀的营帐之内，乌列尔的手一点点收紧，而后放松开来，恢复成往常的模样。
沉默、坚毅、寡言、冷酷，这位愤怒天使并没有让那意外之所见过多的占据自身的头脑。
只是对于全知全能的神明而言，这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外。
但，主不在乎。
主并不在意这一切的发展。
甚至于在进入天国之后，虽然那些低阶、中阶的天使并没有对神明的出现有过任何的察觉，可是如米迦勒、加百利、拉斐尔等，却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那走入到天国中的身影。
然而他们之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模模糊糊的，隐藏在圣光中的人形。以及那被打横抱在胸前的身影，还有从那斗篷中逸出的、本不该出现的黑发。
不可直视神明。
米迦勒等俯下身，无声向着那归来的神明施礼，致以问候。只是那黑色的发丝却又仿佛生根了一般，不断地在他们眼前晃动，搅得那几位高阶的炽天使、撒拉弗内心当中久久不能平静。
“会是他吗？”
良久，待得水晶天的传送阵无声息间打开而后又关闭，属于造物主的气息回到水晶天中，米迦勒方才抬起头，无声地对着一旁的加百利发出疑问。
回应米迦勒的是加百利的点头而后摇头。
黑发的生灵自然不少，在晨星未曾坠落以前，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高阶天使贝利尔便是黑发的模样。只是能够被神明亲手抱在怀中并且从那天国之外带回的，很明显有且只有那么一位。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两位撒拉弗彼此对视，目光之中俱是一片惊愕与凝重。
但神明的意愿显然并不会因为造物的想法而改变，亦不会因此而生出任何的不同。
主再度回到了圣堂之中，但神明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歇，而是于那御座之后开辟出了一方新的空间。
氤氲的水汽汇聚，原本笼罩住魔王身形的银白色斗篷滑落，神明带着祂的造物走入到水中。
那原本经由神力之所化成的衣料，亦在此过程中被除去。
有水流随着造物主的心意而动，一点点侵蚀着这造物的身体，恰如同再是暧昧不过的情人一般，带着入骨的相思与缠绵。
有闷哼与低吟自这造物口中无意识的生出，属于神明的手，一寸寸抚摸过那受造之物的肌肤，带予那尚处在余韵当中的躯体以愉悦。
失去意识的受造之物远比清醒时更加诚实，本能地追逐那份属于造物主的光与热，如同菟丝子一般攀附着那清冷淡漠的神明。
有属于神明的恩泽于水流的冲击之下被带出，很快便化作那最纯粹的能量于水中消逝。神明的指尖顺着堕天使敏感的羽翼往下，直叫这本应当再是骄矜傲慢不过的堕天使如春水一般，瘫软在神明怀中。
但神明并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因为就在下一刻，米迦勒、加百利等的祈祷传递到了神明耳中。
神明原本想要往下的手停下，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无喜无悲的金眸之中似乎并未曾有过任何的情绪的存在，只是以指腹缓缓摩擦过路西法的唇，而后消失在这浴池之中。
神明消失的那一瞬间，昏睡中的堕天使失去支撑的身形本当于那一瞬间软倒，眼耳口鼻俱皆被那温暖的池水淹没，但事实却又并非是如此。因为便在那一刻，随着造物主心念之所动处，原本氤氲着池水的浴室转变成再是简洁不过的卧房。
未曾醒来的路西法软倒陷入到温暖舒适的云床之中。
御座之上的神明指尖微动，有云朵一样洁白柔软舒适的被子盖下，遮蔽了那神明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裸裎的风光。
米迦勒、加百利、萨麦尔等炽天使以及圣子弥赛亚于神明的首肯之下来到水晶天中，进入到属于神明的圣堂之内。
眼观鼻鼻观心，由内而外的做足了恭谨肃穆的神态，可是在即将对着神明拜倒的那瞬间，米迦勒还是忍不住分出了一部分目光和心神。
很好，并没有那个身影的存在。
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失望抑或者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位现任的副君殿下老老实实的对着神明拜倒，将那疑惑狠狠埋藏在心中。
事实上有小心思与小动作的显然并非只有米迦勒，而那御座之上，圣光之中，神明目光无喜无悲，将一切落入到眼中。
这并非是炽天使觐见神明的时间，事实上自从晨星坠落天际之后，神明已经很久不曾召见过任何的生灵。而天国之中的诸多事务，亦有米迦勒、梅塔特隆、弥赛亚等共同处置。
神明似乎已经不再插手世间，抑或者说，对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失去了兴趣。
但对于至高的主与父的尊敬与信仰却使得他们不敢对此有任何的忽视，而是在感知到造物主气息再度出现的第一时间提出觐见的请求。
神明的身形与面目俱是隐藏在圣光当中，看不分明，是以纵使位高权重深受神明信任与宠爱如米迦勒、加百利等亦无法知晓，造物主的心思究竟如何，只是今日却又似乎有所不同。
在弥赛亚、米迦勒等拜倒之后久久未曾被神明叫起，而在接下来的事项汇报之中，神明亦未对此做出任何的回应与应答。
神明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但不管是弥赛亚还是米迦勒等都不敢对此提出任何的疑惑。直到下一刻，于他们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片本不应该存在的莹白。
瞳孔瞪大，有那么一瞬间，这些天国的高位者们感觉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幻觉。
身披银白色斗篷的身影自那御座之后走出。
低垂的眉眼使得纵使是站立在最前列靠近神明御座位置的米迦勒亦无法确认那是否便是他之所以为的那个存在，但神明接下来的态度却又似乎隐隐然之间给出了答案。
神明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赤足自那御座之后走出，细腻、白皙、莹润、矫健的小腿于那隐隐绰绰之间看不分明。
有无处不在的圣光在阻隔炽天使们视线。
下一刻，便在米迦勒等心中惊骇几乎控制不住心声之际，神明开口，叫他们离开。
弥赛亚、米迦勒等退下。
只是在即将走出圣堂的殿门之时，红发的现任炽天使长状似不经意间对着那御座的方向望过一眼，恰见那身披银白色斗篷的黑发身影，陷入到圣光之中。
圣堂的大门于最后一位撒拉弗走出的那瞬间关闭，隔绝了所有的窥探。
但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加百利、拉斐尔等，俱皆是一脸的古怪与茫然。
“几位殿下，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那么我这边先告辞了。”
良久，维持着一脸温和笑意的圣子弥赛亚开口，打破流淌于圣殿大门之外的这份尴尬与沉默。
回过神来的撒拉弗们如梦初醒，纷纷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各自做出告辞......个鬼啊！
整个水晶天通往恒星天的通道与传送阵只有那么一条好不，他们又不是曾经的路西菲尔，可以自由的行走居住在这水晶天之内。
所以父神，您是终于想通了决定对着那位下手了吗？
一时之间，米迦勒只觉得心中悲喜交集，意味难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