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自有冰山收》木爻木大

15、第十五章

　　方墨涵原本是不想劈的，可小沈突然把手机翻了过来，方墨涵看到了方正斗大的脸在屏幕上，所以这是开了视频了。

　　方正肥圆的脸上满眼的慈爱：早点毕业早回家，毕不了业就在这一辈子吧。

　　方墨涵：我劈！

　　顾岚不明白为什么方墨涵宛如开挂一般，从天而降，大天威龙，劈柴如劈叉，轻松又简单，就刚才那两捆柴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方家大小姐真的只是作不是傻，文能背哈姆雷特，武能登阿尔卑斯，稳定的核心肌肉群，强而有力的上肢力量，除了床上不想动以外，真动起来也是可以反攻的。

　　劈完柴，方墨涵看向顾岚：快，表扬我！

　　“干得漂亮。”确实很漂亮，顾岚的表扬是真心的。

　　方墨涵对小沈摆摆手，小沈捧着手机恭敬走去，让方正的脸保持方正原有的高度。

　　方正：“态度端正，我很高兴。”

　　方墨涵理了理自己的紫色的领口：“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行”方正拒绝了。

　　“为什么？”

　　方正道打了个比方：“我现在的高兴值大概在小沈的工资高度，等我的高兴值到千集团的年收益时你就可以回来了。”

　　“那可以给小沈涨工资吗？”

　　小沈：什么，要给我涨工资了？幸福真的太突然。

　　“小沈的绩效考核及格了就行。”方正回答道。

　　“怎么样算及格？”捧着手机的小沈不忘关心自己的职业成长。

　　“小方总从在出师就行。”

　　方墨涵：说了当没说。

　　或许是顾岚放水，或许是方墨涵确实有着超出一般人的实力，她进入庆云斋之后的第一项学习就在24小时内完成毕业了。

　　方墨涵：一周出师不是梦。

　　小沈：一周之后涨工资。

　　上下级之间愉快的击掌，白洞，光明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说吧，接下还有什么要学的。”此时的方大小姐满满自信。

　　“烧柴……”

　　方墨涵抚额，庆云斋不是做菓子的吗？为什么感觉像烧锅炉的，不是劈柴就是砍柴。

　　“直接点水就是烧锅炉。”

　　果然……

　　“后天开始吧。”顾岚说道。

　　“后天？”方墨涵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所以明天就休假了？不，她不想休假，像她这样的天才要就地出师。

　　“嗯。”顾岚点头。

　　“那明天我干什么？”

　　“顾芝带你去镇上采买点东西。”顾岚打量着方墨涵，她自然猜到了对方没带衣服，现在只是方墨涵在兴头上没反应过来，一会她休息发现没有换洗的衣物，可能不是原地出师而是原地爆炸了。

　　方墨涵确实在期待就地出师的喜悦中，完全忘记自己那一箱子的钱还没地方用。她现在只是不明白顾岚为什么突然好心让自己去置办东西，想想山后的直升飞机机坪，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就一路西行到飞机场再往西天巴黎而去……

　　顾岚看着方墨涵肉笑皮不笑的脸，她还不知道方墨涵脑子里装的什么。

　　“后天一早上工，别耽误时间。”

　　可以打顾岚吗，不行，因为打不过。

　　方墨涵就眼睁睁地看着顾岚离开了院子，看着地上一地的柴，方大小姐把东西收拾好，小沈主动送回了柴房。

　　没有顾岚的院子是温暖的院子，鸟语花香，水清沙幼，世界和平。此时太阳也往西落下，阳光不强烈，穿过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反而洒了一地婆娑。

　　方墨涵来这里学艺，柴房里的人对她不爽，可大院后方，罩房里的阿姨们对方墨涵还是极客气的，没一会就提了些瓜果过来，方墨涵对此地还处于极陌生的状态，阿姨们自称是顾芝的安排的，方墨涵也就欣然接受了。

　　此时正逢仲夏，天气炎热，正如方墨涵所见，庆云斋可是个没地儿用钱的地方，顾岚一项只喝白水，冰箱挖到底或许只能找八二年的白水，有瓜果自然更好了。

　　小沈谢过阿姨，又借了水果刀和菜板。方墨涵是讲究人，就在前天方小强死之前，方墨涵还吃了来自德国的宝石葡萄，一颗葡萄一口奥地利皇帝松饼，再配上保加利亚布扎饮料，小沈看着这搭配，真是妙啊，所以是一战战败国套餐吗？

　　小沈现在想来，一切皆是定数。

　　既然小方总是讲究人，就算沦落在外也不能坏了小方总的规矩，作为一个职业秘书，秉承有机会加薪就一定要表现的态度，小沈将瓜果切成了船状。

　　一艘乘风破浪，奋勇向前的船。

　　方墨涵扫了眼果盘，如果罩房的阿姨们广场舞的音乐再嗨点，她会以为自己到了KTV。出于礼貌方墨涵插起了一块西瓜，出于好吃她插起了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惬意的下午，方墨涵揉着肩膀，目光又落回了顾岚坐的板凳，太阳暖洋洋的，心里有点空。
　　**
　　翌日
　　顾离说到底也是顾云生的儿子，有些老派的工人多少也唤他一声小老板。顾岚与他虽是不对付，但也是自己的长辈，他这次回家多少也要有所准备。顾芝是个好副手，早早的就安排厨房准备晚宴，又去请老爷子，和这二百五儿子相比，顾云生觉得撸猫要香些，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推掉了。

　　虽然是家晏，也免不了请叫上庆云斋的老人，不过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有支持顾岚的，自然也免不了有支持顾离的，还有一些见风使驼的，也有安分做事只听安排的。

　　顾芝选了又选才最终确定下名单。

　　除了家晏，顾离的办公室自然也要收拾干净，自从顾离一年前离开之后，保卫科的办公室就恢复了朴素的生活，两个老大爷外加四只狗，开销最大的还是狗的工资。顾芝还是把保卫科重新布置了一番，为了让这里更符合顾离小老板的身份，顾芝在大门左右贴上了财字，屋内收拾干净，添上了沙发，考虑到顾离体型富态，顾芝把沙发上加了毛茸茸的软垫，另外有新人可能会不认识他，顾离又喜欢端架子，在门上挂上铃铛也是让新人们有所注意。

　　装扮完之后，顾芝还是满意的点点头，对自己的审美品味十分自信。

　　“顾会计。”一位守门大爷站在外门乐呵呵地看着。

　　“张大爷，觉得如何？”

　　张大爷抽了口旱烟，看着门口的财字，屋外挂着的铃铛，透过大门看见那一个毛茸茸的大沙发，张大爷摸摸身下的狗头：“旺财呀，你看你顾芝姨把你这狗窝收拾的多好看呀，名字贴大门，铃铛高高挂，那窝睡着估计也暖。”
　　“……”
　　顾芝看着旺财，旺财也看着顾芝。
　　缘，妙不可言。

　　顾离的回归对庆云斋某些人来讲是天大的好事，庆云斋作坊下也暗流恋情涌动，下午顾岚就收到包装作坊班主的汇报，说柴房的吴北介绍了他家的亲戚过来，询问顾岚是否知道这事，毕竟顾岚上位之后一直在规范庆云斋的制度，有熟人介绍作工这本是好事，说明信任庆云斋认可庆云斋，但制度摆在那，简历登记，人员面试，一样也不能少。

　　包装作坊的班主前脚才走，蒸煮坊的老大姐也来了，没说几句眼泪就往下挤，说在食堂吃饭时与质检部的科长遇上了，那科长威胁她说，顾离回来了她就不好过了，顾岚又劝了好久，保证只讲制度不讲人情，只要老大姐按制度办事，谁也动不了她。

　　送走老大姐，顾岚的忧虑也涌了上来，她是面壁者，顾离却不是破壁者，真正的破壁者是顾离身后的那股守旧势力。

　　老大姐走后，顾芝又到了办公室。

　　“二叔办公室处理好了？”

　　顾芝回答道：“处理好了。”

　　“嗯。”顾岚点头，转身去拿资料。

　　“你就不好奇打扮成什么样了？”顾芝回想起张叔说的话还有旺财的眼神，想从顾岚这里确定一下自己的审美。

　　“不了，没时间。”

　　顾岚把刚才班主和老大姐的事情给顾芝简单说了，顾芝不由摇头，顾离是个典型的二世祖，之前负责财务的时候挪用公款，接着负责采办收受贿赂，无奈去了保卫科但还是拿着全作坊最高的工资。

　　那时顾岚的父亲身体康健，还管得住这个弟弟，现在顾离回来了，就算拿不到当家的位置，肯定也想往肥差上去，他本是不缺钱的，但肥差这样的职业代表的不仅是钱，更多的还有资源和权力。顾芝也有些担心起来，毕竟现在最肥的就是她。

　　“你说二叔他愿意呆在保卫科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废话了。”

　　顾离不仅想要肥差，最终目标肯定是在顾岚身上。

　　“你可要小心了。”顾芝有些担心，顾离虽然是个二百五，但想借他的身份对付顾岚的大有人在，柴房的吴北，质监部的刘都，调度科的马午，这些个都是顾家的老工人了，顾岚上位之后砍了他们不少好处，都巴不得顾岚早点滚的。

　　“不怕。”顾岚说道，那些人认传统，那她是上一任当家亲点的继承人，这就是传统。如果说他们觉得破坏了规矩，那就去的顾云生。

　　“那也得集中精力收了这些妖孽。”顾芝提醒道。

　　“嗯。”顾岚回答道。

　　集中精力吗？为什么只想集中精力讨方墨涵欢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