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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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弹之后，宝玉人都傻了，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额头，有些轻微的痛，还有点微烫。
“弄疼你了？”水溶见他的反应，还以为是没控好力度。本来这么小的小孩就跟棉花糖一样，酥酥软软的，他也不知道用多大力合适，于是才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搭在肉肉的小手上面，轻轻揉了揉。
“现下好了么？”
不但好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宝玉听着耳边关切的声音，到底没再气了，主要是对着这张脸他也气不起来，便把方才被戏弄的郁闷放下，抽回手，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无妨了。”
刻意装作成熟模样的他倒真有几分严肃的架势，只可惜最后奶声奶气的尾音暴露了他的年龄。水溶眯了下眼，掩饰住眼底不自禁流露出的愉悦。
真乖。
他不无遗憾地想，若是他有这样一个亲弟便好了，他一定好生宠着。
可惜他没有。
“孤苦伶仃”长大的水溶才刚惋惜了一会，便见到方才结交的小朋友似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嘴角向上，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他也忍不住笑了下，问：“和我做朋友这么开心？”
宝玉重重点了下头，直白得可爱。水溶心下暗叹：完了，想偷孩子了。
只是他还来不及多想一会，身边侍卫就附身过来，小声耳语几句。水溶听罢，神色带上了几分正经。
“我有些事要处理，恐怕得先行离开了。”怕伤着小家伙的心，水溶说得格外郑重，仿佛真的再与友人告别。
“你且告诉我姓名家世，日后，我好下帖子寻你玩。”
话音落，双方下人都隐隐有些不赞同。之前闹着玩便罢了，若是当真……
他赖上我家王爷/公子怎么办？
茗烟有些想拦，却苦于双手被困，没办法做小动作，只得眼睁睁看着二爷自报家门，还一脸认真地说要一同离开。
毕竟朋友也交了，书也选好了，再留下来意义不大，还不如一同出去，多相处一会。
宝玉觉得自己想得很周到，也就没顾上茗烟的苦脸，亦步亦趋地跟着水溶往外走。
很快到了门口，掌柜安详坐在柜台后看书，见有人过来，接过书册，麻溜地拨起算盘来。
“一共二十银，承蒙惠顾。”
宝玉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估摸出里面的数量，脸色微变。他这才想起，昨日他把小金库给了林妹妹，现如今穷的叮当响。至于茗烟么……
这个念头才刚出来，就被宝玉自己打消了。作为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人，宝玉再清楚不过，茗烟可能有些私房钱，但绝不会带这么一大笔闲钱在身上。
小厮也是指望不上的，宝玉微叹气，正想让茗烟去请贾政，就见一只手自他耳侧穿过，拎着钱袋子稳稳当当落在桌上。
他前不久结交的好友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温和道：“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店员已经眼疾手快地把书包上了，掌柜也笑呵呵地找出了余钱。宝玉刚张开嘴，就又闭上了。
他感觉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是让才结交的朋友破费，又让他莫名觉得不自在。再加上，他们不是朋友么？若是送见面礼，没道理就他送。
思路转得很快的宝玉把手探进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塞水溶手里，说：“这个给你。”
还额外强调道：“见面礼。”
没来得及拦他的小八心痛：那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它这才发现，自家崽崽好像有点败家。昨日送了小金库就罢了，今日又转手送出刚得的奖励，偏偏宿主每次送的时候，还都没有半点犹豫。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小八只能心情沉痛地把资产管理的课程加入计划清单。
没拦住便罢了，它要亡羊补牢。
而那边，水溶望着手中那块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的白玉，也有些怔愣。这小家伙，当真就这么把好东西送出去了？
他仔细看了看宝玉的神色，见不是作假后，顿时哭笑不得。
刚还说聪明，怎么这会又感觉憨憨的。
尽管心里给了一个这样的评价，水溶面上却是露出一个微笑，他俯下身，轻柔地把白玉放进他手里，哄道：“太贵重了，换个别的。”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的宝玉：……
我觉得你在为难我。
他挠挠头，还没想好怎么办，水溶就好似看出了端倪，替他把掌心合上，说：“那便欠着，下次给。”
那还能叫见面礼么？
可惜水溶不由他分说，塞完之后起身便走了，没一会儿，就淡出了宝玉的视线。
宝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水溶早就仗着人高腿长离开了。追不上的宝玉皱眉看着自己的小短腿，难得有些怅然。
他也好想长大，这样他再送礼，定不会被拒绝吧。
可惜他还小，大家都把他当小孩哄，就连大哥哥也是这样……
经过这一出，茗烟对水溶大大改观。他咧开嘴，正想夸赞一两句，就见二爷依旧望着那个方向，脸上有些失落。
他只能笨拙地试着安慰：“二爷，那位公子不是说了会给你下帖子么，你们日后还是能相见的。”
宝玉抿了下嘴，轻声说：“但愿吧。”
就算是有望再见，那也得大哥哥记得到才行。经过方才那一出，宝玉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他恹恹地叹了口气，扫向茗烟怀里的书，估摸着老爷该快好了，这才微微打起精神。
“应当快回了，我们去附近转转，买些小玩意回去。”
茗烟知晓他有给家中小姐带礼物的习惯，当下便痛快地应了声，走在前面护着宝玉朝市集行去。
宝玉其实没走太远，怕贾政寻不到他们担心，只买了些竹蜻蜓等物，又在小八的建议下带了八宝斋的糕点，便慢悠悠地往回赶了。茗烟先去把东西放到马车上，宝玉上去见贾政，听他们吟诗作赋，又坐了一会，终于几人兴尽，打道回府。
跟老爷出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宝玉坐到马车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见老爷仍在回味方才作的诗，不由庆幸，还好有系统哥哥陪着他，不然今天走这一趟，他一定会闷死。
回去之后，贾政痛快地放了人。茗烟机灵，托贾政院里的丫鬟把厚厚一摞书带到贾母院里去。他自己则提着后面买的礼物跟着宝玉，亦步亦趋地献着殷勤。就这样走了一路，到垂花门前，他方脱手。
一个老婆子凑上前来，宝玉瞥了她一眼，纠结了一会，把手上提的盒子递给她，叮嘱道：“仔细着些。”
又问：“姐妹们现在何处？”
老婆子答：“都在大少奶奶房中。”
“大嫂？”宝玉一愣，原本半抬的脚步倏忽放下，就那么僵硬在原地。
他还记得上次去大嫂院里时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没一会，系统哥哥就发声了：“不能与异性过多接触。”
系统哥哥对这个界限的宽容，似乎只留给小孩。像大嫂这种成过亲的，明明也是珠玉年华，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宝玉有些心痛，在心里憋闷道：“我去陪大嫂解解闷，有何不可？”
那问题可就大了。
小八在心里换算了一下，若以宿主的标准论之，不就是大家闺秀死了长姐，她自己却毫不避嫌，时不时去姐夫屋中安慰他。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闲话？
这还能叫大家闺秀吗？
它必须得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才行。
故而，哪怕宝玉想据理力争，小八这次也没心软，只是道：“她不需要你安慰。”
宝玉：……
他微哂，竟无言以对。
这倒也是，可他想过去，不就是想乘机去见见姐姐妹妹吗？
这下没机会了。
他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细碎物件也一并递出去。
老婆子看懂他的意思，连忙去接。结果手一搭上去，居然还没扯动。
宝玉念念不舍地扯着篮子一角，总也不舍得放手。
“你可要小心看护着，别弄坏了。”
“好。”
“见了小姐们，要一视同仁，不准偏心。”
“好。”
“这糖豆是我特意为林姑娘买的，你也得亲手交到她的人手上，同她细说清楚。”
“……好。”
老婆子一连应了三声，宝玉终于再没有拖着的理由，只能慢慢放手。
人都走远了，宝玉还眼巴巴地望着。小八知道他心里委屈，便抬出奖励来，打算哄哄崽儿。
其实这奖励它之前在书坊中已说过一道，只是当时没来得及细说。现在时间充裕了，便刻意提起这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宝玉果真被吸引住了，主要是先前他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却仍旧有奖励，光是这点，就足够令他惊讶。
而且功法这种东西，他也从来没接触过。
事实上，小八也没想到，宝库里能刷新出这种好东西。看来，它之前刻意把女红等奖励删去，也是有好处的。
此刻，它便甩出功法，叫宝玉自个先捧着看。
“虽然因为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不是全本，不过怎么着也算是好东西，咱们先就这本残卷先练着，等日后有了机会，再从长计议。”
宝玉自然没有意见，系统哥哥说是好东西，那就一定是好东西。这点，他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了。可问题是……
“我看不懂。”
宝玉头疼地翻了翻书页，脑子里全是各型各样的姿势，没一会儿，头就晕了。
小八淡定道：“没关系，有老师。”
“这个课是早上开设的，日后，你就要每日早起，随师傅练功了。你可愿意？”
“这……”
宝玉有些犹豫，只是还未等他想个清楚，寻个由头拒绝这苦事，便被小八一针见血，掐中要害。
“若是开了新课，你就能多得些糖豆，去与你那身子弱的妹妹吃了。”
宝玉再无话可说。
他回去院中，按系统哥哥嘱咐的那般吩咐袭人明日替他准备好一身轻便的衣裳。再之后，便到了每日必经的上课环节。这日学的是棋，他让小丫鬟把棋盘找出来，捏着棋子，皱眉思索起上回夫子临走前留的课业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