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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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已经是四月中旬，春末夏初。锦绣吩咐小宫女把谢昭的夹衣都收了起来，要开始穿夏装了。
谢昭每季有十八身新衣，即便战时节俭开支也有九身。
他看着针织局送来的巧夺天工的衣服很有几分汗颜。他给秦政做的那身，真的是要贻笑大方的。
“娘娘，今年端午还邀高品级命妇进宫过节么？”
谢昭想了一下，好像除了五王作乱那一年宫里都是在御苑池畔举办了龙舟赛的。今年要是不搞了容易引起胡乱猜测。现在正是战时，不宜有变。
该歌舞升平还是得歌舞升平。
“照旧吧。”
锦绣点头，“那奴婢和二位嬷嬷该安排起来了。”
小皇帝最近饭量见长。他还嘲笑谢昭，“阿兄，你再这么懒洋洋的，朕就比你高更多了。”
“臣进宫就是为了懒散度日的。眼看要热起来了，皇上不要弄得中暑了才是。那可不是小事！”
皇帝的护卫队俸禄比普通侍卫高一些。经过众侍卫恳求，他又增补了一百六十人进去。
谢昭也不知道他选择的标准是什么。但林萧去看过几回回来说，不管是选人还是训练都颇有章法。
谢昭道：“臣看看兰嫔去，她拖拖拉拉也病了些时日了。”
小皇帝点头，“她怕是让傅冕给吓得。”
谢昭没有坐凤撵，是沿着御苑池那边慢悠悠走过去的。
林萧和锦绣跟着他，其他宫女太监都离得远一些。
林萧本来走前边，忽然把头一举示意谢昭暂缓。
他自行往前边小林子去探查。
谢昭挑眉，青天白日的，宫中能进刺客？
想到屈景辞，他顿时紧张起来。
过了会儿，林萧走回来，“是傅将军收买的人在蛊惑兰嫔的贴身宫女。”
“嗯？”
“说只要兰嫔点头，傅将军就可以把她家人从流放地弄回来。别人怕救卷入五王之乱的人，他是不怕的。”
谢昭撇嘴，“真有诚意，先救人。大不了他先把人扣在手里嘛。我知道兰嫔怎么会缠绵病榻了。一边是杀兄之仇，一边是活着的亲人在受苦。要委身事仇人还是得过了心头那关。”
林萧点头，“娘娘说着了，兰嫔说只要傅将军把人弄回京她就点头。”
谢昭摸摸下巴，“把兰嫔的家人弄回来对傅冕应该不是难事。他没必要拖着不办啊。是不是兰嫔还提了地位方面的要求？”
林萧道：“这个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傅将军提出了两头大，就像太师的嫡母、生母那样。”
谢昭道：“真按照礼法，没有两头大的说法。即便是两宫太后，也是要分个嫡庶的。不过如今都乱套了。那这确实应该不成问题了。又回到方才我的疑惑了。难不成，兰嫔家人在流放地已经出事了？”
这是极可能的，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怕是连跋涉之苦都受不了。即便侥幸去到流放地，也受不了劳役之苦。
林萧道：“不能全族都死光了吧？”
“那隔了房头的也挟制不了兰嫔啊。她估计是猜到了几分，这病怕是难好了。”
说起来兰嫔运气算是好的，大难来临之际她刚好进了宫。
后来因为平帝失踪，太师也不好多为难他的后妃。就全都给荣养起来了。
她是出嫁女，只受连累贬了一级。
锦绣道：“娘娘，那你还去看她么？”
“走都走到这儿了，还是去瞧瞧吧。没准能劝得回来呢。”
谢昭过去，兰嫔自然是要起身见礼。
谢昭看她瘦骨嶙峋的，“免礼吧，好好躺着就是。”
兰嫔在病榻上给谢昭磕头，“臣妾想求娘娘一件事。”
“说吧。”
“求娘娘替臣妾打听一下臣妾父亲的近况。”
谢昭挑眉，“你这几年没打听过？”
“臣妾年年派下人往流放地送银子。下人只说父亲伤了手不能给臣妾写信，但带回了信物。”
谢昭呼出一口气，这是让下人给骗了吧。就不知是出于好心不忍兰嫔伤心还是骗钱。
傅冕的举动反倒把事情揭破了。
“好，本宫派人帮你打听。”
谢昭直接召了大内官曾良，不几日便有了确切消息：兰嫔直系血亲俱已亡故。
兰嫔知道后直接晕了过去。
傅冕得知此事，心头直咒骂谢皇后坏他好事。他本想先把人哄到手，再意思意思替兰嫔救几个关系近一点的亲戚回来的。
转瞬，端午到了。
谢昭带着平帝的三个嫔妃、几位太妃一起过节。四品以上的命妇也都进宫来了。
大伯母蒙氏看到谢昭脸上很有些复杂。
各家的家主是在另一边烟波致爽斋陪着小皇帝过节。太师不在，今年由岚王主持。
晚一些两边会在御苑池畔聚首，一起看赛龙舟。
谢昭看着面前一串拇指般大小的粽子直叹手巧。
他一向不太热络，今天也不例外。一早托了徐太妃帮着支应场面。
徐太妃倒是很喜欢被人吹捧，满口应下。
锦绣脚步有些匆忙的进来，附耳在谢昭耳边道：“傅将军掳走了兰嫔。”
兰嫔之前难过了一段时日，可喜渐渐有了好转。谢昭便让她今日一同来热闹热闹。
谢昭朝正同自己说话的西陵贵女点点头，“巫娜小姐，本宫失陪一下。”
巫娜就是之前口音奇怪，被他和韩固跟踪的那个女子。她和西陵王子已经被扣在京城将近四个月了。
谢昭离了大殿，脚步就快了起来。
不是他烂好人，实在兰嫔忒惨了点。直系血亲俱亡，还要被杀兄仇人纠缠。
之前他不知道傅冕哪根筋搭错了，问了秦龙才知道是找替身。太恶心人了！
再者说，这是什么场合，万一闹开了有损国体。西陵人还在呢！
是兰嫔的贴身宫女跑过来报的信，兰嫔刚出去更衣了。
谁知道出来就遇上了傅冕。
那地方僻静，关键兰嫔也不敢大喊啊。闹出来了她肯定是要死的，而且势必会背上勾引傅冕的黑锅。这是让她亲人在九泉下都要蒙羞的。
谢昭一身凤冠、钗环走不快。于是对林萧道：“你先过去，务必救下兰嫔。”
这是个人都看不过去的！
看林萧施展轻功过去，谢昭又对锦绣道：“去叫几个皇上侍卫队的人来。”
俸禄比人高一截，现在就是考验他们忠诚的时刻了。如果遇上国舅他们还是不敢动手，趁早让小皇帝别再对他们抱希望了。
锦绣很快叫了六个巡视的侍卫过来。带队的正是那天看到谢昭掉了棍子的车永乾。
他看到谢昭还是有些面红耳赤的。
谢昭道：“你是平民子弟吧？”
“是，承蒙皇上开恩，臣全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
谢昭看看另外五个，“你们几个呢？”
“臣也是。”有四个人如是回答。
另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道：“臣是荆南王氏的旁支子弟，王彦。”
“本宫要去收拾一个狂悖之徒，将军傅冕。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同去？”
王彦面上有些迟疑，另外五个也差不多。
稍后，车永乾第一个咬牙道：“臣愿往。”
另外几个包括王彦都点了头，“臣也愿往。”不去肯定立即就会被赶出侍卫队，赶出宫。
他们领的是皇上给的俸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老师第一堂课就给他们讲过的。
至于王彦，他知道国舅是个护短的，得罪皇后就等于得罪国舅。
是得罪太师的舅舅还是得罪太师喜欢的人，总得做个选择。而且，这事儿皇后应该是占理的。
家里嫡支的堂哥说过谢皇后兄妹都不是会仗势欺人的主。
“好，走！”
谢昭当即往前疾走。锦绣和那六人赶紧跟上。
根据兰嫔宫女的说法，人是更衣出来被掳走的。
到了地方看到有脚印，还有林萧留下的记号。
这地儿很是隐秘，如果打点了周遭守卫的人，根本不会被人发觉。事后兰嫔难道还敢声张？也只能代为掩饰说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了。
那宫女是今日闹肚子，出来得晚了些。只看到了兰嫔被人捂住嘴扛走。
她是兰嫔的陪嫁，从小伺候的。而且也是因此逃脱了当初的惨事。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皇后可能救她家娘娘。便快步回来求助。
谢昭直接追着林萧的记号而去，来到附近一个人迹罕至的僻静殿宇。
林萧正和四个侍卫在打斗。傅冕单手叉腰站在一旁，“给我杀了他！”
谢昭道：“跑到皇宫来杀本宫的侍卫。傅冕，谁借你的胆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
车永乾几人这才醒过神来，抽刀过去帮林萧的忙。
谢昭直接拔腿往屋里走。
傅冕闪身拦住道：“谢皇后，你最好少管闲事。不是你事情还到不了这一步。”
谢昭冷笑两声，“你多大人了，遇事还只会往旁人身上推？你是你姐当儿子溺爱大的吧，一点担当都没有。”他闻到傅冕喷出的浓重酒气！
傅冕道：“你不就仗着有个哥哥入了我大外甥的眼么？”
两人说话间已经过了几招。
但傅冕敢杀林萧灭口，谢皇后无论于公于私他还真不敢下手。
谢昭道：“本宫乃后宫之主！你如此恶行，本宫责无旁贷。此事无需仗谁的势！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林萧有了几个人帮手，很快解决掉其中两个对手赶过来，“娘娘，人就在里面。属下来得及时！”
谢昭听明白了，傅冕还没有得逞。但并不是未遂就能把事情一笔勾销的。
傅冕被林萧拦下，谢昭径自招呼锦绣一起进屋。
兰嫔晕倒在床上，亵衣凌乱，肚兜都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51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