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级去追你》安唯宸

2、第二章

　　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伴随着心跳也乱了节奏。
　　萧翌默默在心里念着“对不起”，他真不是有意的。她穿着这种短裙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抬腿压人，旁边蹲着个男生也无所顾忌，实在不能怪他。
　　“得了，算我替他还你们的。”陈默倒是没真的打人，压完一脚就松开了。不管怎么说，即使她没和技校那个人谈恋爱，但也是有些交情在。
　　这样一脚说重不重，被打的男生估摸着看陈默脸色不好，也许正心情不对呢。
　　“好好，那默姐，我们先走了。”男生还是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拉了把另外两人，边后退边说地跑掉了。
　　“还蹲着？”见那几个走了，陈默继续烦躁，她扯了扯刚刚因踹人而乱了的衬衣，看着依旧只有头顶露着的人说，“他们都走了。”
　　萧翌再次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人了，陈默说完话就直接往前走了。
　　他站起来，身上也就后腰被踢过一脚，抢劫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他看清了女生的身影。
　　“好高啊！”萧翌在心里说道。前面女生应该有一米七加，毕竟看上去比自己166要高上一截。
　　黑色的长发束成马尾，从棒球帽后面的环扣里钻出。背上是一只白色的皮质双肩包，被马尾一搭一搭地扫着。
　　刚刚看过的长腿走路很快，校服短裙看上去比学校里那些女生更短些，露出的腿部线条挺直纤细。
　　还是没看见脸，萧翌不由地追了上去。
　　“姐姐。”变声期的男孩声音略带沙质，不似少年时候的清亮，也不比成熟后的平稳。
　　陈默听见声音转过头，正式和萧翌面对面。
　　眼前的……小孩儿——至少比自己要小不少的男孩儿长得很是清秀。大大的眼睛明亮透人，规矩的短发搭在额前，还带点稚气的脸型，皮肤很好，但个子很矮。陈默172，男孩儿看上去也就165左右，再加上那副娃娃样的长相，怎么看怎么觉得应该是初中生吧。
　　但他的的确确穿着高中部的校服。
　　萧翌总算看见了陈默的长相，真的很漂亮。他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但配合她眉宇间那股烦躁，就觉得这人美得很危险。
　　“刚刚谢谢你。”萧翌说。
　　“小事。”陈默对着这样一个好看的小孩儿也收敛了自己的不耐烦。
　　两人一起往前走着，萧翌对刚刚的事倒没啥感觉，只是某一幕让他一想起就会有些脸红。
　　一路无话，学校的校门总算出现在眼前。
　　“姐姐，”萧翌看了眼被陈默系了结的衣角，又看了看校门处的值勤，提醒道，“你的衣服。”
　　“……”这还是陈默第一次被人提醒穿着。她随意惯了，学校对她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出格，没人会管她。
　　像是为了回答男孩自己这样很OK，陈默在萧翌担忧的目光中大步走进了学校，值勤的人连眼睛都没多停留一秒。
　　这时候正是上学高峰期，校门口挤满了各个年级的学生。好几个没按规定穿校服的被拦了下来，这让萧翌觉得更加不解。
　　不过前面的陈默很快和萧翌拉开了距离，人来人往的，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对方了。
　　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几年级的。

　　陈默没去在意刚刚跟了一路的男孩儿，她只是碰巧遇见，更算不上好心帮忙，只当那是个转眼会忘记的小插曲。

　　高三的教学楼在前操场最右边，是栋六层建筑。文理合起来共24个班，正好用掉四层，第三层和第六层为老师办公室，理科重点班就在一楼最右的那间教室。
　　陈默目不斜视地上了楼梯，去了四楼的十五班。
　　教室里人还没齐，极个别的学生在小声地背英语或古诗词，还有一些在奋笔疾书，吃早点的也不少，整个教室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陈默被这混杂的香味勾得更饿了，她盯着倒数第二排趴在课桌上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补觉的梅子，倒了颗口香糖就弹了过去，正好打中了那颗脑袋。
　　“谁啊！”梅子一手摸着后脑勺，一边转头一边用她特有的软绵绵的怒气声质问道，就和倚靠在后门处的陈默对了个正着。
　　“啊，默宝儿！”梅子兴奋地站了起来，扒拉开同桌的椅背就跳了出去。
　　她从昨天报道完就在联系陈默，却没想一直联系不上。她打听过陈默还是在一班。人家一班暑假补习时陈默在北方，说好开学肯定和她一起到普通班的人却没了影。
　　“你怎么回事儿？”梅子蹿到陈默跟前，娃娃音里带着着急。
　　“别提了，气到炸！”陈默暂时不想多说，反正事已定局，她反抗无效，“有吃的不？我饿了。”
　　“啊？”梅子看着眼前的大小姐，这人该不会闹脾气大发了没回家吧？但不可能啊，依旧干干净净美美哒，而且她的钱包里向来不缺钱和卡，怎么就落得来她这找吃的了？
　　陈默看出梅子的心理活动，开口说:“别啊了，我啥也没带，走路上学。”
　　“哦，”梅子到底是她多年的朋友，也不细问，去座位上掏了个面包出来，又把同桌还没开封的酸奶一并拿走，递给陈默，“你先吃，吃完再气哈。”
　　陈默没客气，接过面包酸奶，走到栏杆处打开，即使真饿了也依旧吃相优雅。
　　面包吃了大半，酸奶也喝光后，陈默才对着一直陪在身边的梅子说:“对不起啊，食言了。”
　　“安啦，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梅子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她踮着脚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说，“你爸妈能同意你来普通班的几率几乎等于零，我有心理准备。”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陈默吃饱后舒畅了一些，看着楼下操场说，“我就不是那种读书厉害的人，难道看着我每次在重点班考倒一他们很开心？还是说觉得我心理素质实在太高能一直接受？”
　　“这个…”梅子感同身受，高一的时候她为了能和陈默同班，拼了命地学了一整年，终于在高二进了重点班，然而只一个月，她就申请了转班。那里真不是她们这种中等成绩的学生该待的地方。
　　陈默的成绩并不是差到了不忍直视，多数情况下她都保持在年级中游的水平。但高三了，压力也明显更大。陈默就算发挥超常，也最多就是能摸摸一本线还要被挤下来的那种，必竟平时她的成绩都是徘徊在二本线上。
　　当初爸妈也想过让她大学直接出国，就免了高考的压力。可陈默拒绝了，她不想一个人去遥远的国外，再加上老妈也舍不得她离开太远，出国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出国，陈默就得面对高考。其实以陈默的家庭条件来说她一辈子不工作也完全没问题，但父母那种矛盾的心理就是转不过弯，总觉得既然要上学，就在最好的班里上总是好的。
　　永远以女儿的想法为第一的陈家父母，唯独在挑班这件事上独裁。哪怕昨天回去陈默大闹，也依旧坚持。
　　梅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早读时间快到了，高三整栋楼只有她们俩还站在外面。
　　楼梯口上来一个人，正是十五班班主任。姓毛，是位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男老师。高二也是梅子的班主任，对陈默也熟悉，毕竟整个承启应该没老师不认识她。
　　毛老师走了过来，看见她们两个站在外面也不生气，语气里还带着些打趣地说:“怎么陈默这是想来我班里啊？”
　　陈默和梅子刚刚没注意，听见声音先打了声招呼。
　　“我倒是想，您收吗？”陈默以前也总来找梅子，对这个班主任也熟悉。
　　毛老师说：“收啊！你要来我班里保证那群小子学习的劲头都能大不少。”
　　“……”陈默无话可接了。
　　“哈哈，开个玩笑，”毛老师向来和学生闹腾惯了，但毕竟还是高三的班主任，转眼就正色道，“还是重点班好，氛围都不同。行啦，马上自习了，你也赶紧回班里去。”
　　分班已成定局，陈默知道反抗无效。她揉了把梅子的头发，依旧提不起精神地收拾起垃圾道别：“毛老师再见。”
　　一班的教室里人声鼎沸，背书声还没下完楼梯就能听见。
　　陈默把食品包装丢进楼梯间的垃圾桶，又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才从后门进了一班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