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宰先生在无限流》盛况与一

16、中也。

　　*

　　太宰治是在14岁那年自鲨被捡走的，从此成为了mafia里的一员。15岁那年森鸥外篡位成功，他成为森鸥外唯一的亲信。
　　老狐狸总是教太宰治诸多道理，尽管太宰治压根不在意。

　　太宰治喜欢的不过是在森鸥外堆满了药物小瓶子的私人诊室，捣鼓洗洁精饮料，在阳光透过窗户落下栅栏形状的完全自鲨手册上，研究怎么才可以无痛死亡罢了。

　　“太宰。”

　　太宰治单手撑着下颌，发丝被璀璨的阳光度上一层软乎乎的金色，微卷的发丝胡乱上瞧着，配上正儿八经的白色衬衣和打得中规中矩的领带，颇有些不修边幅的可爱。
　　少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漫不经心地用长长卷卷的眼睫毛将眼睛里的水雾眨去。

　　闲散懒倦，全然无视隔着一张桌子，正对手里文件忙的焦头烂额的森鸥外。
　　年少的小孩眼睛还未勾成狭长的形状，脸上还有可爱绵软的婴儿肥，任性的像是一只“只想听见自己想听的话”的猫咪。

　　森鸥外无奈的放下手里的文件，问：“太宰，你为什么会追求死亡？”

　　前面对他的提问充耳不闻的少年，提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后终于抬起脑袋，漂亮的脸蛋被素白的绷带遮住一边，唯一露出的眼睛葡萄似的圆润，澄澈，在阳光下晶晶亮亮。
　　就连乌黑的发都让人感觉到柔软。

　　果然像是猫咪一样，只听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太宰歪了歪脑袋：“森先生真的觉得，人有必要在污秽的世界活下来吗？”

　　森鸥外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面前只有15岁的少年，他在太宰治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同龄小孩应该有的活力和天真。
　　尽管他的外表无辜又柔软，嗓音软乎乎的，像是个会撒娇的受尽宠爱的小孩。

　　——其恰恰暴露了他通透、睿智到可怕的一点。

　　太宰治清楚的知道，哪一面能够得到别人的喜欢。
　　他世故，头脑聪颖，通透的看破了世界的阴暗面，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认为这是一个“污秽”的世界。

　　森鸥外还没有说话，少年就夸张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在森先生面前果然还是觉得很吵。”
　　“如果和森先生说‘请安静一点’的话，森先生又要装可怜，或者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啦。所以我选择直接离开哦。”

　　少年将摊开的书籍合上，打着大大的哈欠，对森鸥外可爱的挥了挥手，嘴上说着“那就再见啦”的话语。

　　“好过分的回答哦，太宰君。”

　　森鸥外果然一副委屈的语调，只可惜少年直接当做没有听见，直到少年瘦削单薄的身形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眯缝起来，多了几分认真。

　　“太宰君，人生下来就是有意义的。”
　　“注定会遇见一些事，或者一个人。”

　　太宰治的脚步顿住，侧过头用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看着森鸥外，优越的侧面还不若成年人那般棱角分明，婴儿肥的小脸衬得精致漂亮的小脸柔弱无辜。

　　只是一双鸢色的眼睛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只剩下恹恹的黑色。
　　如果换了别人看见这双在门缝后面的眼睛，怕是都会被厌世、死气沉沉的眼睛吓得做恶梦。

　　太宰治的回答是，将门直接带上。

　　森鸥外听见少年逐渐走远的声音，无奈的轻笑一声。

　　“嘛嘛，果然不相信啊。”

　　*

　　太宰治的确不相信所谓的生存的意义，只想逃离这个腐朽的世界。
　　后来先辈首领的灵魂在雷钵街一带出现，没有别人可指使的森鸥外将太宰治派过去调查，在那里遇见了从天而降的——

　　神明。

　　他的发丝是亮眼的橘色，灿烂明媚，冰蓝色的眼睛，头发短短的，像是可爱的玩偶。
　　眼尾上扬，明艳嚣张，出口便是挑衅。

　　身上覆盖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嚣张跋扈的将脚踩在太宰治的胸口，躬下身，仿若神明俯瞰。
　　眼睛里有着好奇，打量，双手插在兜里面。

　　不对，明明像是小混混。

　　太宰治否认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和眼前的少年斗嘴起来，后面被现身的先代首领大招冲飞，成功让羊之王成为俘虏。
　　森先生揭露了自己篡位的真相，让他和mafia一起调查，成功让太宰和中也成为临时组建的搭档。

　　“我果然还是超级讨厌你！”
　　“彼此彼此。”

　　如同太宰治所说，这时候的中原中也臭屁中二，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太宰治也理所当然展露出自己狗眼看人低的人渣一面，在遇见羊的成员时，毫不避讳坑蒙拐骗羊的成员。

　　在羊的成员误解中也叛变以后，中原中也对太宰无耻的行径咬牙切齿。

　　但后面太宰治说出“他的异能如何使用，是中原中也的自由”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难得露出诧异，像是没有料到太宰治居然能说出如此有人情味的话。
　　回去的路上，中原中也两只手揣着衣兜，盯着太宰治的背影若有所思。

　　“嘛，chuya一直在看着我哦。”太宰治手里拿着个面包转过身：“小狗想吃主人手上的面包吗？”

　　‘小狗’是白天打赌时的称呼。

　　中原中也怒吼：“谁是小狗啊，揍死你！面包……是能吃的东西吗？”

　　前一句话还很冒火，
　　他顿了顿，掩饰不住好奇的盯着面包。

　　雷钵街隶属于贫民窟，‘羊’的成立是贫民窟的孩子团结在一起建立的组织，可惜除了中原中也以外都是普通的孩子。

　　太宰治晃了晃手里的面包：“是蓬松柔软，像是云朵一样的存在哦。”

　　“云朵？”中原中也蓝眸狐疑：“真的？”

　　太宰治：“那是当然。小狗狗怎么可以质疑主人的话？”

　　中也怒：“都说了不是小狗！喂！”

　　回应中原中也的是太宰治的轻笑，
　　手里“像是云朵”的面包呈抛物线丢过来，中原中也下意识接住。

　　太宰治又随手拿出一个面包，留给中原中也瘦削的背影：“拿好你的晚餐哦，小狗狗的晚餐掉了可就得饿肚子啦。”

　　他刚走近收银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披在背上的西装外套被拽住。

　　“喂。我可没有钱支付你啊，混蛋。”

　　想也知道森先生会报销吧，小狗狗的反应竟然不是怀疑他在克扣饭菜亦或是偷懒不带他去吃好吃的，真是新奇的反应啊。

　　太宰治的嘲讽顿住：“我是开明的主人，所以没关系哦。不过主人还是要收一点点报酬的呢。”

　　后者按照惯例先是骂骂咧咧反驳太宰治关于主人的言论，然后狐疑的问他是什么报酬，“你这个心脏的家伙，该不会又在算计什么东西吧？”

　　太宰治唇角和眼睛笑得弯起，一副纯善乖巧的模样。
　　手指压在唇瓣上。

　　“是秘密哦。”

　　*

　　晚上的时候太宰治将中原中也带回宿舍，借口找的不太走心，只说为了监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两只手插在绿色的卫衣里，不屑一顾但乖乖跟在后面：“嘁，跟我呆在同一屋檐下你才是要小心一点，当心晚上被我杀死。”

　　太宰治从善如流：“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万分感谢，如果可以请干脆利落的将我抹杀，我呀，最讨厌痛了呢~”

　　“你这小鬼是自杀狂魔吗？”
　　“我可不想被你这样说呢~”

　　两个人斗嘴期间太宰将门打开来，中原中也停止争吵，探头看宿舍内部：原来宿舍里面是这样的，有冰箱，打开以后有暖暖的灯光，还有厨房。
　　茶几上堆着几份资料，不过能够被随意丢在那里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太宰率先走进去，“别忘记把门关上，换鞋子哦。”

　　背后的声音一顿，然后非常傲娇地回答：“这些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阿啦，
　　小狗狗好像不明白欲盖弥彰的意思。

　　太宰治摊了摊手，回家以后什么都不想做，直接打开卧室“噗通”一声倒在了床上，呈现死尸状。

　　后面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

　　“喂，我睡哪里？”

　　“唔，”太宰治从被子里抬起手拍了拍身边的被褥：“既然是监视，当然睡在我的旁边啦，就算是夜晚我也要睁大眼睛盯着中也的哦~”

　　“嘁，你最好是。”

　　太宰治埋着脑袋不动弹，过了一会竟然从身边听见了细细碎碎的声音，扭头一看：中原中也竟然别别扭扭的爬上床来了。

　　中原中也踢了踢他的脚：“脚收一收。”

　　太宰治：？
　　这么好忽悠，像是还在学人类，想要更像人类更具有亲和力的神明似的。

　　太宰治“啊”地一身爬起来，开始脱衣服，吓了中也一跳。

　　“你干嘛啊！”

　　太宰治说：“差点忘记了，我们还没洗澡。chuya应该知道，洗澡都是要一起洗澡的吧？”

　　“？”中原中也：“啊，我、我当然知道了！”

　　傲娇嘴硬的中原中也，丝毫不知道后面会逐渐变得离谱。

　　浴室里。

　　太宰治：“中也应该知道，洗澡有以后人类会在一起泡澡吧？”

　　中原中也：？

　　洗了澡。

　　太宰治：“因为晚上很冷，所以人类都需要挤在一个被子睡觉的哦，人类本来就是喜欢抱团取暖的呢~”

　　中原中也：？？？？？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睡在一个被子里，中也本以为自己和讨厌的家伙睡在一起会十分不自在，没想到竟然一会儿就睡着了。
　　太宰治睁开眼睛。

　　他忍不住向着中也的方向靠了靠，暗想小狗狗被主人耍的团团转呢，少了中也一定会少了很多乐趣吧？
　　不如让中也彻底留下好了。

　　*

　　不久后太宰治和中也对上兰波，大战以后太宰借故离开，留下中也处理兰波的后事。
　　羊成员叛变，刺中中也，太宰顺理成章的忽悠被信徒叛变的神明进入mafia。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太宰治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中也成为自己的直属下属，那可比自杀来的有趣多了。直到听见了中原中也和红叶大姐的对话。

　　“中也君，‘羊’的成员吵着想见你哦，要去审讯室见见他们吗？”

　　阿啦，竟然趁着主人不在偷偷的让他和卑鄙的小羊见面吗？

　　太宰治顿住脚步停在办公室前，思索着也是时候将小羊处理掉了，自家的小狗狗有他就够了。
　　不过，中也应该会发火吧。

　　太宰治托着下巴正在思考，没想到——

　　中原中也嗓音低哑的回复：“不去。”

　　太宰治微微愣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穿着华丽和服的女士一看见他就用宽大的袖口捂住红唇笑起来，眼睛里有些暧昧。
　　她什么都没有说，眼神看起来却像是说了很多很多，轻笑着绕过太宰治离开了。

　　中原中也坐在窗台上，橘色的发被风吹得肆意凌乱，唇角的笑容有些挑衅。

　　“毕竟你如此希望我降临，”
　　“不是吗，太宰治。”

　　所以神明批准了你的心愿。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