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之旅》爱杰辰

30、第 30 章

　　彭飞因为小殿下有些咳嗽来找皇上却被阻拦下，听着里面的笑声，他立刻明白了什么状况。
　　他焦急的跟太监推搡了两下，只得恨恨的离去，刚转过头就恢复平静。

　　下午，皇上得知后面上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对贵妃说晚上得处理奏折拂袖而去。

　　贵妃脸上也是带着笑，对阻拦的自己人一点没有处置还宽慰了一番。

　　她知道这些下人是向着自己的，太子虽然是自己生的，可是终究是被养在了皇后膝下，皇后也俨然不会给自己培养感情的机会，到时候她被封为太后，自己还是得在她面前苟延残喘，顶天了被封为太妃，如果再有一个孩子·····

　　贵妃这样想着，看看自己身上的指甲上带着的金甲上面镶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这还是今天特意搭配的，丝毫不起眼，甚至梳妆台上更多的是镶了各色宝石；在摸摸自己的脸，为了保持容颜，珍珠粉和每日在御花园现采摘的花瓣更不知用了多少。

　　这些统统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嘴角温婉的笑着，眼里却黑漆漆的满是坚定。

　　半夜皇帝又觉得心浮气躁不适，他刚打开盒子却突然想起白天贵妃的娇羞之语，还有她再想要个孩子的愿望。

　　他直接拍拍手，宠幸了两个宫女后强忍着心烦意乱的久久不能睡去。

　　隔日彭飞就知道了此事，而且那两个宫女消失的下场由师傅亲自处理的。他给报信的一个眼神，看着其恭敬的闪躲离去。

　　望着太子皱着眉的睡容，他用手指轻柔的抚平。

　　*

　　看着琉璃难看的神情，茉莉嘴角也是紧抿，但她还是上前拥抱着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她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可把自己吓坏了。

　　还有嬷嬷那眼神，茉莉想到就违和。

　　好似因为母凭子贵的玉贵妃，这宫女们都一下子更心浮气躁，在以前是送死的行为，如今是更多的赌注。

　　“秋月姐姐，听说昨晚皇上宠幸了两个宫女，真的吗？还因没伺候好，被拉下去打了板子没承受住死了。”

　　宫女甲自以为非常小声的偷偷摸摸，面上平静眼神却相反。

　　琉璃脸色一变：“别做白日梦了，你以为你能伺候好？”

　　被这反唇相讥，宫女立刻勃然一怒，她可不会把那两个失败者的教训看在眼里，连嬷嬷都夸她跟玉贵妃长的像呢。

　　“呸，什么玩意，自以为长的好，我看就是个没手段的狐狸精，想都不能。”

　　茉莉听着离的老远的恨语，更没放在心上。

　　*

　　玉贵妃看着眼前少年这张脸，面上淡笑，心却止不住的砰砰跳。

　　她对于皇上昨天宠幸宫女根本没有一点难过，本来就是晋身的阶梯，她想往更高的地位，别人就不见的不想。

　　耳朵里听着无大碍的意思，可是她面上却揪心的落泪“是吗，这就好。”

　　彭飞心里不耐烦，可是面上恭敬的一字一句细细禀告着小皇子的情况。只是当贵妃说出每日来汇报一番，他直接拒绝。

　　太子已经被记在皇后的名下，只是皇后看贵妃识相来给说说本身就是大恩赐，怎么一点眼力没有，真是怀疑怎么讨皇上欢心的。

　　贵妃只是想日子久了就可以大胆些，不然太寂寞了，可是这太监竟然如此愚笨。

　　“本宫只是觉得身子乏力，你退下吧。”

　　身子不好，连带着脑子也跟着不好。

　　彭飞想着转身瞅瞅景阳宫一眼才又大步离开，站在窗前望着他背影渐渐远去的贵妃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没有皇上陪着，偌大的宫殿真是寂寞，若是有这么个俊俏的少年郎说笑话逗趣自己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那双眼睛若是含情脉脉的瞅着自己该有多好，摸摸自己的脸微烫。
　　从那天开始，彭飞就觉得每次贵妃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这日中午，皇帝吃着饭突然吐了血，贵妃吓的老半天没会回过神，还是戴公公最快反应过来，把在场的小太监都让侍卫秘密关押起来，让徒弟悄悄把太医带来。

　　可是世上没有透风的墙，后宫顿时传出是不是贵妃又有了身孕？
　　皇后宫里，嬷嬷看着拿着拨浪鼓逗着小殿下的娘娘，手上缝的虎头帽也越来越慢。

　　“奶娘，该做什么变做什么，放心。”皇后淡淡的说完，复又重新逗着儿子，每一日看着养着，好似这孩子是从自己独自出来的似的，谁也不可以抢那个位子，包括他的亲兄弟也不行。

　　嬷嬷放下了心，喜道:“娘娘，您看小殿下越长越像你啊，尤其是这嘴巴和鼻子，任谁看都跟您一模一样。”

　　皇后有一对虎牙，只是她笑不露齿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这个孩子咧嘴笑却可爱的紧，那一对尖尖的虎牙太显眼。

　　想想那贵妃人畜无害的模样，这孩子还真不像，这样想着又不免做梦是不是孩子本应该就是自己的孩子，只是投错了胎。

　　皇后抱着小殿下，脸紧贴在小脸蛋上，轻声呢喃：“是你的，都是你的。”

　　*

　　茉莉无意中发现竟然有人在给皇后下毒，这可真是捅破天。

　　晚上彭飞又来找自己，她直接对他说了，只见他没有丝毫异议的便接受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万万没想到彭飞竟然说是皇上的意思，本来下毒之人就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又是心腹，到时候被抓出来为了家人也只会说受了淑妃的指使。
　　想染指皇后之位，又素有旧怨。

　　彭飞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道：“鹬蚌相争，只为了把两个位份高的女人都剔除掉，然后贵妃就可做继后，真正的母仪天下，小太子自然也就重回膝下养。”

　　茉莉张着嘴，她可是知道皇后的父亲、兄弟都是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淑妃的娘家世代守着边疆，家中的男子代代马革裹尸，这无论哪家都是支柱。

　　“疯了吗？”

　　彭飞想到那天气若游丝的情形，就觉得皇上除非有奇迹，要不然绝不会撑太久，临死前太医说就算是每天有人参燕窝的补着也不会撑过5年，以前身子糟蹋的太狠了。

　　当然，这些他可没打算给她讲，腌臜事他知道就可。

　　茉莉神情忧虑的叮嘱道：“你可小心点。”

　　被窝里，她想着彭飞定不会让皇上因寿命没了而死亡，他定会趁着现在报仇，临死之前还会讲个明白让皇上死的悔恨。

　　皇帝安排翠玉当上皇后，就会临死传位给太子，再有太皇太后操持大局，等太皇太后归天太子也长成少年郎了，这都算的好好的。

　　*

　　这天戴公公骤然发现个绝色，虽然还没长成但是饶是见过众多美人的他都心肝一颤，正可谓沉鱼落雁之姿，想到苦苦压抑痛苦的皇上，他心思就上来了。

　　在御膳房里的茉莉等着琉璃来，可是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见人影，刚才也不知怎么的，琉璃切伤了手指。

　　茉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直接把手上的食盒一扔，一路上不管不顾的疯跑到房间一打开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小工，小工，你出来。】

　　【怎么了，我正看要紧处呢。】从小黑屋出来，它就不吱声了，直接点出红点停留的地方。

　　茉莉也不管不顾的用出轻功，到达地点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皇帝的寝宫，巧合的是两个太监从里面抬着一床席子出来，隐隐滴着血迹。

　　“轰”茉莉呆呆的看着红点随着缓慢的移动，就算再怎么不想相信，露出来的发髻有一个木簪，那还是她今天早上亲手插上去的。

　　放下，放下，她张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耳朵轰鸣，心脏剧痛，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

　　正走着的太监瞅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等清楚的看见是宫女服装才松了一口气，这坐了亏心事真怕鬼敲门。

　　可是一步步走来，就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那双眼睛却像是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无声的流着眼泪。

　　这简直就是活死人的模样啊，“不是我们做的，冤有头债有主，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跑远。

　　茉莉眼神没有朝他们望去一眼，只是盯着地上被弃的席子。
　　昨天晚上还笑的一脸羞涩的说道等到年龄出宫了，要找个温和、书卷气浓郁的男子嫁了，她钦慕学问好、写的一手好字的男人，说道男子，琉璃眼里羞涩都掩饰不住的憧憬。

　　彭飞赶到就看到蹲在那里一点点掀开帘子的她，心蓦地一痛，见她用手小心翼翼的剥开挡住脸的头发，赫然便是怎么都不想承认的琉璃。

　　他直接上前抱着她入怀，恐慌的安慰：“哭出来，阿月，哭出来，我从暗子那里知道消息就已经晚了。”

　　他很愧疚，若是早知道拦下总管，就不会让阿月如此伤心“对不起，对不起·····”

　　小工看着主子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悲惨，直接动用能量把感情抽离。

　　心里空荡荡的茉莉看着离的不远的枯井，只觉得那里怨气森森，该有多少枉死的人命。

　　彭飞瞅着她无喜无悲的冷静模样更是愁，他总觉的现在的她明明站在眼前却触碰不到。

　　幸好，这样的感觉没维持多久，他找了个铁铲把琉璃的尸体埋了个土包。看着还呆站在那里的阿月，直接过去牵着手离去。

　　御膳房少了琉璃并没有一点变化，好似从来没有出现一样，所有人都遗忘。

　　“琉璃，盘子。”随着茉莉喊出这句，御膳房好似被人按了暂停键。

　　伸出手的茉莉瞅向空空的旁边，一愣接着笑着走过去拿拿来盘子。其他人看着，不知怎么的心里五味杂陈。

　　*

　　在小太子8个月的时候，皇上整夜的不盖被子都觉得热气难耐，这好似是一个信号，宫内的人都等待着什么，白天皇上吐血已经瞒不住京城任何人了。

　　丹毒压制不住的结果就是皇上重病瘫在床上，动手指都不能，重臣勋贵被召进寝宫，下旨由乾正太子成年后登基，又指派了4个顾命大臣。

　　其中皇后的父亲、兄长赫然在列，皇帝望着皇后健康气色的脸颊生出怨毒，这每日都下着毒，为何还没有异样。

　　若是不跟他走，留下玉儿被她欺负怎么办？

　　可是闭上眼睛，面上紧握着皇后的手叮嘱道：“皇后，你是朕唯一信任的人，乾正年幼，现有你垂帘听政，你一定要好好教导，朕荒唐，可是乾正一定要做个中兴之主。”

　　皇后被这肺腑之言早已泣不成声，只是在臣子们面前硬维持着一国之母的尊严，哽咽道：“皇上，好好养好身体，一定会没事的。”

　　皇上歇了口气，看着她眼中的关切觉得阴谋多多，腻烦的闭上眼装作歇口气。

　　把一切都安排好，众人安静的离去，等到出了宫门就看向国戚的马车，真是时也，事也！

　　下午，皇帝看着明明泪流不断却使劲睁大眼睛不想流泪的贵妃，心疼坏了。
　　“别哭，你这毕竟是乾正的生母，皇后不会长命，到时候感情培养极快。”

　　翠玉心下早已知道，但面上却迟疑道：“皇，您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皇帝笑了，想触碰爱妃的脸颊可是却使不上劲，幸好贵妃跟他心有灵犀，直接把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脸上。

　　温热的泪珠从自己的指尖留到手掌就变成冰凉，想到端正的皇后站在床边，手也是交叠放在腹前，可真是巴不得自己死呢。

　　哪像贵妃对自己是满心的依赖，可是自己这一走，真放不下她呢。

　　看着她撇过头还是传来轻微的抽涕声，无奈的笑：“朕早到天上做神仙等着你，等你享尽了人间富贵，朕自然来接你。”

　　翠玉转过头来眼神晶亮，“对呀，皇，您是真龙转世，自然要到天上做玉皇大帝呢。”

　　*
　　当晚，皇上因感到疼痛突然醒来，脸上就感觉到疼痛。

　　“谁！”他厉喝。
　　可是话音刚落，自己又被扇了个大巴掌，皇帝满眼的不可置信，惊怒交加。

　　茉莉瞅着他，脑海里放着小工给放的原本的剧情。

　　就这样的人渣竟然听信了邪恶炼丹师的谗言，专门弄紫河车吃，甚至不顾众多妇女的胎儿未成形，血迹累累，罪恶滔天，可就是这样的皇帝竟然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跟翠玉双宿双飞。

　　倒是太子被教导的仁智仁慈，一辈子收拾烂摊子壮年疲劳而亡。

　　可以说两人是痛快了。

　　茉莉语速平淡的讲完琉璃的故事，看皇帝根本没想起来的样子，冷笑道：“你当然不会记得名字，不过弄死的最美的宫女，你记得吧？”

　　皇帝倒是想起来了，可是随之想到的就是那天贱人的挣扎，气急攻心，挺身吐出一大口血。

　　等她身旁的彭飞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后，又讲道早把皇后的毒药换了后，看着皇帝胸膛越来越慢，直到直挺挺的倒下，眼睛茫然中透着灰败。

　　茉莉恶心道：“死的太便宜他了。”

　　彭飞牵住茉莉的手，轻松的说道：“他死时除了后悔就是愤怒，尝尽痛苦而死，顺便把皇后的毒药都吃了自己肚子里，到死都不知道心爱的女人给皇后下了双份毒，可真是报应。”

　　翠玉被一条白绫吊死在自己的宫殿内，她无论怎么挣扎都品尝着死亡的痛苦才断气。

　　不说害死皇后自己顶替上位掌控权势，连她想像中的找上几十个俊俏的太监和戏子也成了妄想。

　　寅时，皇宫内突然传出9道钟声。

　　正在准备上朝的官员们顿时跪地痛哭，换上孝衣孝服，连同府内都一片白，整个京城的百姓却在自家里欢喜不已。

　　皇后做了太后垂帘听政后，轻徭薄赋，施仁政，听从顾命大臣的父兄建议大力支持淑妃的父亲镇守边关的力量，山河轻宴，民间称赞。

　　茉莉因种种品行入了太后的眼，如今成了掌管奏折的一等大尚宫，而彭飞也成了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两人是整个宫内公认的一对，总是孟不离焦，不苟言笑的总管望见尚宫便笑的那么温柔宠溺。

　　太后站在窗前，望着两人慢慢的离去，乾正不负期待的长成了个英主，如今快要定亲了而定亲的对象就是淑妃的侄女，自己终于要歇息歇息了。

　　“十几年过去，真快呀。”太后望着身边搀扶着自己的嬷嬷笑言：“奶娘，哀家可真羡慕那两人呢。”

　　嬷嬷鼻头一酸，明明脸上笑眼里却是哭。

　　姑娘本就不是挑起重担的性子，为了先皇的嘱托战战兢兢，可到底先皇不知从宫内的宴会一眼那一刻便入了姑娘的心。

　　望着高大的宫门，茉莉和彭飞相视而笑，他们本当夜就打算离开的，可是到底因为小太子和皇后的原因停留，如今总算可以畅游天下，品尝天下美食了。

　　茉莉搞怪问：“你照顾小太子十几年，真不跟他道别了？”

　　彭飞瞅着身边人的神情，还是觉得亦如他们相识那日，坚定的摇摇头：“到底是无关紧要之人，重要的是你。”

　　从始至终都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