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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4章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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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星辰的心理建设做得足足的，明明不剩几天了，还天天翻出日历看，周五下班一秒都没耽搁，飞去超市把能提前买的食材买齐了。
回到家忙活了一晚上，该预处理的菜都预处理了，绿豆泡好放冰箱，海带洗了好几遍泡好，连每道菜的做法都打印了出来贴在了冰箱上。
仪式感满满，打印食谱的时候还被翼鳗关心是不是实在吃不下食堂的饭菜打算自己做饭吃了。
刈星辰得意地一笑，说不是，是学来做给喜欢的人吃。
这是他期待了好几天的周六，第二天又早起去超市和大爷大妈们抢最新鲜的蔬菜，一头大汗回到家，和徐荆回在门口碰个正着。
徐荆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差点破口大骂：“又不让我敲门又不让我按门铃，怎么你家里门铃上有毒啊？”
“他还在睡觉，昨晚好晚才下班，让他多睡会儿。”
“他睡他的，我不反对，你倒是回我消息啊，就让我在这干等着？”
“这不是没手呢么！”
徐荆回翻了个白眼：“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说的就是你，你这还没娶到呢！”
接着她帮刈星辰接过一篓子的菜，好让刈星辰腾出一只手来摁大门密码。
两人把菜都搬进厨房里，徐荆回和菜大眼瞪小眼，刈星辰在旁边研究冰箱上贴好的食谱，然后按照打算的出菜顺序洗菜。
本来水声就吵，刈星辰和徐荆回两个人都是大喇叭，刈星辰怕把俞酲吵醒了，轻轻地把厨房的门关上。
“前几天你问的，康遐的行政部部长，我查到了。”
刈星辰震惊：“小姨妈你是干特务的吗？怎么什么都查得到？”
徐荆回和一堆叶子菜大战了好几个回合，已经累了，把菜往水池里一扔，抄起手来。
“这我得谦虚点，不是所有的人我都能查，而且这次不是我查的，是对方太高调了，同行的人问一嘴就什么都知道了，没办法。”
刈星辰想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显然不是这样的：“我看康遐的高层和领导们，以裴醒臣为首，都挺低调的。”
“那是因为他们的高度在你之上，他们住高楼，而你在深沟，你怎么看得到？”
说俞酲家里是深沟，刈星辰不乐意，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也不算深沟吧？”
“行了，说正事！”
刈星辰立马认真起来，问：“他是怎么个高调法儿？”
“这人叫瞿立志，他代表裴醒臣参加过一个桃笑春发起的公益活动，公益活动主要形式是公益演唱会，瞿立志既是康遐的代表又是主持，这样的活动他还不止出席一次，这也是我调查他的主要途径。”
主持刈星辰能理解，这活儿只要培训一下自己都能做，可代表康遐……
刈星辰问：“他一个行政部部长，有这个资格可以代表裴醒臣？代表集团？”
徐荆回提醒：“那时候他还不是行政部部长呢，还只是市场营销部品宣组的一个小员工。”
刈星辰更不解了。
“因为他会整活儿。”徐荆回说。
“会整什么活儿？”整活儿是东北话，也可以意译成会来事儿。
“瞿立志形象好，口才好，会来事儿，人机灵，反应快，不管多大的场子都能hold住，这样的人可以代表裴醒臣出席活动，不丢康遐的面儿。”
“这么会整活儿，不留在市场营销部可惜了，去行政部干嘛，都说行政部是养老部。”
“因为当时的市场营销部部长他动不了呗，柿子只能挑软的捏。”
“所以他的晋升不是走的正规流程。”刈星辰自言自语说，对翼鳗的话产生了怀疑。
“岂止不正规。瞿立志是云南人，大专学历还是自考的，年轻时候北漂，在北京一家娱乐公司做经纪人做了十几年，几年前南下进了康遐品宣部，不到半年就升为行政部部长了。”
刈星辰摇摇头，突然有些感伤：“所以翼鳗是在骗我。”
“她不一定是在骗你，毕竟高层的事，她一个小秘书不一定知道。”
“行政部部长不算高层。”
“我知道，职能部门都不算高层，但帮着瞿立志把白部长搞下台，把瞿立志扶上去的人一定是高层，不然凭瞿立志的学历、他的工作经验和工作能力，不可能这么快，这么顺利。”
“你的意思是，瞿立志和康遐的高管有裙带关系？”
“可能吧，不过我没有查到，瞿立志从出生到毕业到北京，背景一直挺干净的，从刚到北京到成为娱乐业比较知名的经纪人花了他将近十年时间，所以我排除他‘有背景’这个选项。”
刈星辰思考片刻：“排除这个的话，那就是他有别人没有的能力？”
徐荆回欣慰地点头：“对，据我所打听到的，瞿立志有自己的资源，和康遐的个别高层存在着交易关系。”
交易？刈星辰不解。
“康遐的高层个个百万年薪起步，还缺什么？而且是瞿立志恰好就能提供的？”
“缺女人。”徐荆回直言不讳：“而且不是普通的女人。”
见刈星辰的眼神越来越不可思议，徐荆回接着补充：“你也说了，康遐的高管年薪百万保底，什么女人没玩过，就只是没玩过明星。啧，也不能说是明星，就是那些选秀的小妹妹，有点姿色缺点资源。”
刈星辰瞪大了眼睛，这是他闻所未闻也无法想象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所有事物的看法都客观中立——
有钱人如果私生活混乱，但只要他们没有违法犯罪，没有突破道德底线，没有扰乱社会正常秩序，那别人的私生活不管乱成什么样都和自己没关系，但是像刚刚徐荆回说的这种情况，他无法接受……
“不敢相信？”徐荆回问：“可是这就是事实，瞿立志可以从品宣组一跃成为行政部部长，同理十八线选秀明星也可以一跃到四线五线，只是这个过程中瞿立志是商人，后者是商品。”
刈星辰不明白，他摇着头自言自语说：“真的会有人为了前途，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件商品拿去明码标价地卖，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
徐荆回一针见血：“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不觉得这是糟蹋自己的身体，而觉得这件事非常地自然甚至‘上档次’呢？”
刈星辰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徐荆回，满脸写着惊世骇俗。
“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越是大的公司，越容易藏污纳垢，从底层的保洁保安，到高管到总裁到董事，职位越高的人越懂得怎么藏污纳垢。所以越大的公司问题越多，里面的环境也越脏，特别是康遐。”
刈星辰皱着眉，还不能完全接受，然而徐荆回没有给他消化的机会，继续说：“别这个表情，没见过世面。我告诉你，这就是企业文化。
“只不过有的公司企业文化是爬山打球泡温泉，有的公司企业文化是打牌钓鱼，有的公司企业文化是喝酒泡妞黄色团建，有的公司企业文化是人.操.人，狗.操.狗。
“可康遐还更不一样，他们的企业文化还要开放点，康遐主张众生平等，来者不拘小节，流行的是人.操.狗，狗.操.人。”
徐荆回说完这句，发现刈星辰还在发愣，自己也就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了，安安静静地择菜洗菜。
两人都不说话，厨房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夹杂着锅里高汤咕噜噜的声音持续了好久，刈星辰终于缓过来，他平静地说：“可裴醒臣是总裁啊，他连我一个小司机都能监控，不可能看不出来公司里哪些人是真有能力，哪些人是鱼目混珠，连董事也纵容甚至参与这种□□交易，他绝对看得出来的啊，他为什么不处理？”
“因为他自己也不干净啊。”
刈星辰一愣，正好印证了自己在裴醒臣润苑那套房子里的所见所闻。
“只是裴醒臣比他那些董事们好的一点是，他比较专一。”
“这叫哪门子专一？”
“这不是你说的么，”徐荆回冷笑说：“那个姓陶的小白脸不是一直住在裴醒臣家？裴醒臣连出轨都只出轨一个人，野花只采一朵，金屋只建一座，你说专一不专一？”
刈星辰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这么一说，翼鳗千方百计在我这里灌输的裴醒臣是个好老板的滤镜已经碎完了。”
“你碎你的，可别赖我，我只是说裴醒臣私生活不干净，我可没说裴醒臣不是个好老板。”
“那他就纵容着瞿立志上位，让白部长这么勤奋又上进的人怀才不遇。”
“傻小子啊，说你天真你又不承认，你以为裴醒臣就干看着白部长怀才不遇，他没有自己的考量？你之前和我吐槽的，康遐的食堂难吃，肉菜几乎没有，大家都说是白部长贪了，但是却没有人去举报白部长是吧？”
刈星辰点头，有预感自己又将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白部长就是个替死鬼，真正该被举报的另有其人，只是他们不敢举报而已。我托人了解了一下康遐食堂厨房里的那几个人，发现全是董事的亲戚。”
“什么？”自徐荆回说起瞿立志的事，刈星辰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他短短的二十年生涯里，自觉自己是在家里的公司和农场里长大的，深谙商场里的为人处世，可那都是为正义的人，处道义的事，他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荒诞的现象。
“可是……”刈星辰努力消化：“董事又是把自己的亲戚放在公司里尸位素餐还贪钱，又是用不正规的手段去捧瞿立志，裴醒臣真的一点都不管吗？”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他不是不管，而是还不到时候，公司上下呼声最大到爆发的时候，就是他管的最佳时机。
“你应该也不知道，康遐好多高层都是裴醒臣父亲那边的亲戚，或者年轻时跟着裴醒臣的父亲创过业的，都把康遐当做养老的地方，裴醒臣虽然是总裁，但是说不得撵不得，用公司基层员工把那一群废物懂事撵走就是他最高明的手段。”
刈星辰都听呆了：“他这是在赌啊，万一结果不是基层员工们的怒意爆发对董事们群起而攻之，而是统统罢工离职甚至在网上发请愿书呢，那康遐的人才储备还要不要？声誉还要不要？”
“是，他在赌，所以他是康遐总裁，别的人品和能力通通不提，他作为一个企业家的破釜沉舟的气魄，我们普通人是永远不能理解，也做不到的。”
刈星辰点头：“这样一想，裴醒臣的确很厉害，同时也很可怕。”
“所以你刚来深圳的时候说自己不认命，来找宁臻，找裴醒臣，我真的很想笑。”
刈星辰尴尬地一笑，随后语气笃定地说：“我现在依然不认命。”
“知道。”徐荆回叹了一口气：“但你要学会去理解这些事情，不能我一说，你脸色就变了，你还说俞酲太干净太单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不是说他们的行为就对，可没有办法，康遐风气就是那样，不是你们这些小蚂蚁可以改变的。
“他们的董事越猖狂，员工的底线在一直被刷新，到最后不管多离谱的事在基层员工们看起来都云淡风轻了。
“到最后连员工们都不在意了，还指望社会公众在意吗？而且社会公众根本提不上在意不在意，因为裴醒臣和康遐的董事们还没有触及到普通民众的底线。
“这么说吧，你出去买药，头痛就买头痛药，胃痛就买胃痛药，你会去查这个药是什么牌子、这个牌子是不是在康遐旗下吗？老百姓只关注这个药是不是好用，是不是物美价廉。”
刈星辰沮丧地点点头，有点迷茫。
“准备要放弃了？”徐荆回问。
“不！”刈星辰坚定地说：“我不放弃，普通老板姓是不关心，可我的亲人被卷了进来，我必须关心，我不会放弃，我还是那句话，知难而进，越挫越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