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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7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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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刈星辰吸取了教训，比出发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停车场，把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个遍，还自己打燃火在停车场内溜了几圈。
昨天应该是合同谈得顺利，裴醒臣的气色不错，还带着调侃问刈星辰车有没有检查好，可不要回程又出毛病，连王总都神采飞扬，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高速路上不愉快的事。
返深后到了公司还没到午饭时间，刈星辰被翼鳗安排去4S店护理车屁股，裴醒臣的车宝贝得很，翼鳗千叮咛万嘱咐要守着店里的人护理，不然防不住店里的人做缺德事卸零件下来卖。
做好修复，本来还要过几天才能取车，但裴醒臣爱车如命，不会轻易让爱车在一个破破烂烂的4S店过夜，于是刈星辰又联系小拖车，活生生把裴醒臣的车在车水马龙中拉回康遐的，别提多拉风了。
这么一折腾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刈星辰今天除了开车、守车、运车之外什么也没干，眼瞅着还有半个多小时就下班了，他去康遐附近的水果连锁店买了一大堆水果，专挑贵的、一般人平时不怎么买的水果，打算拎去后勤部的休息室。
他走到休息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他耳朵尖，一下听出来是公司里的保洁保安们正在聊天，说今晚去城中村的菜市场买什么菜，再稍微晚点还要去晚托班接小孙子小孙女回家……把下班之后的活动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看就是在等着到点马上打卡走人。
刈星辰立在外面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门慢悠悠地被打开，刈星辰看到一个畏首畏尾的保安，保安一看到是刈星辰，神经就放松了，吐出一口气，“哎哟，没事你敲门干什么？直接进来就好了啊。”
里面众人一听，都从角角落落现了身，有活跃的保洁阿姨打趣说：“哟，这不是咱总裁的司机么，怕不是来替总裁打探情况打小报告的？”
“你说对了，”刈星辰把身后的一堆水果往里面拎，“我专门来逮迟到早退，不逮不知道，一逮就一堆。”
说着，他还朝着一个守在打卡器旁边的保洁阿姨说：“哎哎哎，干嘛呢，还没到点儿呢。”
因为刈星辰是总裁身边的人，众人有的是真害怕，有的觉得刈星辰不和自己一个阶级，对刈星辰爱答不理的，不过其中也有爱凑热闹开玩笑的，其中就有一个也笑着问刈星辰：“半斤遇八两，洪七公遇欧阳锋。这还没到点儿呢，你不给总裁擦车去，到我们这里来晃什么晃，还说逮我们迟到早退。”
刈星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哎，知道也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嘛，我也要面子的。”
众人看刈星辰不像总裁以前的司机，以为自己在总裁身边做事就狗仗人势趾高气昂的，觉得自己一个司机比保洁保安高贵不少，而且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又爱贪点小便宜，看到刈星辰还带了一大堆水果来，对刈星辰爱答不理的人就和缓了不少，整个休息室的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刈星辰都还没招呼大家吃水果，已经有保安自觉主动去掀开袋子拿出来给大家分了，还有的拍了拍刈星辰的肩膀，然后很夸张地后退了一下，做出“哎哟弄脏了总裁司机的干净西服”的模样，半开玩笑地说：“我说，你不去总裁办公室等着下班，跑我们脏乱差的休息室来，看我们这地方弄脏了你的西装唷。”
刈星辰最会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他不介意地往休息室的墙上一靠，摆摆手，说：“得了吧，你以为我不想在干净地方待着啊，还有沙发空调呢，但是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保洁保安们鲜少有进过总裁办公室的，或多或少都对刈星辰“总裁办公室不是人待的地方”的言论有点好奇。
“办公室就陈秘书和王总两个人，加上我三个，他们两个是一句话都不说啊，就对着电脑咵咵咵打字，安静得哟，感觉我咽口口水都能有回声，太毛骨悚然了！”
保洁保安们都笑刈星辰，“叫你去人家的地盘了，人家那都是靠脑子吃饭的，你以为像我们一样没文化只能干力气活的？”
刈星辰认同地点点头，“他们上班的时候还好，午休的时候才磨人，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我以前开电动车送外卖的，每天下午就躺电动车上在路边上眯一会儿，习惯了，这办公室安静得，叫我怎么睡得着嘛。”
众人给刈星辰支招，还不忘互相损对方——
“这个好办，你午休时间就来我们这，这儿有打鼾的说梦话的，保证你几分钟就睡着了！”
“不仅有打鼾说梦话的，还有脚臭狐臭的呢哈哈哈，和你在路边睡效果一样的，又脏又臭！”
大家哄堂大笑，刈星辰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摆手说：“那还是算了吧，总裁办公室虽然睡不着，但味道不难闻。”
有表情猥琐的中年保安凑到刈星辰身边：“总裁办公室很香吧？”
又有一个凑上来，色眯眯地说：“不是总裁办公室香，是陈秘书香！”
“哎哟是真的，那天我运气好，和陈秘书一个电梯，哇，身上那味儿真好闻！”
一个保洁阿姨说：“人家可是总裁身边的人，那身上必须得香啊！”
“你坐个电梯能闻到什么香，还得问人家星辰，人家天天和陈秘书一个屋子呢！”
又有另外一个保洁阿姨阴阳怪气地说：“你怎么不说去问总裁呢，总裁不是比星辰更清楚？”
“哈哈哈哈。”众人齐笑。
刈星辰一直觉得自己什么脏的臭的乱的都能接受，但现在他看到那几个保安的嘴脸，突然有点反胃犯恶心。
还有那两个保洁阿姨，同样是来打工挣钱自食其力的女性，她们却是这样看翼鳗……
刈星辰总算知道昨晚上翼鳗所说的“公司总有人觉得她是潜规则走后门”的谣言是哪里传出来的了。
刈星辰不能忍受这样粗俗的话题，但是他今天到休息室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还不能走。
“不知道，应该是办公室的空气净化器香。”
刈星辰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把话题往白部长身上扯，“哎不要说我了，说说你们啊，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点，我摸鱼偷懒还知道往一楼跑呢，你们偷懒就直接在休息室这么大声嚷嚷？白部长可就在隔壁，不怕白部长说你们！”
人群中有不少人很明显地“切”了一声，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保安说：“嗐，白部长不管我们！”
另一个保安笑：“人家白部长那是不管你？白部长那是不敢管你。”
“胡说！我在康遐当了多少年的保安了，我是最尊敬领导的人！”
“尊敬领导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不害臊，前几天还和白部长吵架哩！”
“我那是和他吵架？我那是过来人，和他讲道理，那能是吵架？”
“哦哟哟，保安和领导讲起道理来了。”
“嘁，谁管他呢，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还是这么告诉你们，只要在这干个几年，有点资历，领导不敢把咱怎样，大不了就开了我呗！”
刈星辰听出来了，白部长在下属们面前一点权威都没有，他故意说：“人家做领导的，肚子里能乘船额上能跑马，人家当然不会辞了你，人家是尊敬您是长辈，所以让着您，您也得见好就收啊，不然您面子上也不好看。”
“我已经够见好就收了，我平时见着他还叫他一声白部长呢，你看食堂后厨那帮人叫他不叫！”
刈星辰的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他在飞速地分析这些话，意思是厨房那帮厨师更加不把白部长定领导看？
有一个保洁马上解答了刈星辰的疑惑：“唉，说句公道话，你的确是过分了点，不过白部长的确不做人，就单看厨房，他上任后食堂就再也没有吃过鸡腿了。”
“啧，还鸡腿呢，一周五天，能有两天有肉菜就不错了。”
“生姜片都比肉片多，你管这叫肉菜？”
……
刈星辰听着众人关于食堂的吐槽，眉心皱起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来借着偷懒摸鱼打探消息的，不能把目的性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努力把眉心抚平，给自己换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同时在脑子里调出前天的记忆。
前天中午在食堂看到白部长，白部长告诉了自己好多关于给裴醒臣开车需要注意的细节，应该是个善人，可从这帮保洁保安的话来看，字字句句都在指控白部长管理下的食堂伙食太差，就差把“白部长贪污公司食堂支出经费”这句话说出来了。
从前天的情形看来，白部长好像已经适应了食堂清汤寡水的饭菜，他在食堂几乎都快没人的了时候才下楼吃饭，是心知食堂伙食不好，等到员工们都吃了自己才吃，还是因为自己贪污了，不敢在人多的时候去食堂吃饭？
可如果他真的贪了公司伙食支出的话，凭后勤部休息室这个谣言传播的速度，早传到公司高层耳朵里去了，高层难道不查？
就算还没查，既然白部长贪都贪了，还有必要来食堂吃这猪食吗？还是最后一个吃？还是说，为了避免被查，在作秀？
这秀也做不起来啊，食堂伙食有多差，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高层随便一看就知道了……
所以是为什么呢？
刈星辰想不明白，可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刈星辰怕这群人到点就溜，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完全问出来，赶紧说：“你们现在地位可是比领导都高了，唉，好羡慕你们，不像我，说起来总裁司机多高级多见世面，其实每天都要看总裁的脸色，可压抑了！”
刈星辰哀嚎一声，“啊——我不想奋斗了，要不我来应聘厨师吧，不不不，厨房油烟大，我来应聘保安吧，你们还有职位空缺吗？”
一个保安“毛遂自荐”，“哎，你来当保安，我正好会开车，我去给总裁开车！”
众人纷纷泼冷水：“你哪是想去给总裁开车，你是想和陈秘书近一点吧！”
“哎这是你说的啊，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我可没有说啊，我要是给总裁开车，那肯定就是一心一意开车。”
“还想给总裁开车，你别做梦了，你以为只要会开车是个人就能给总裁开车啊？你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嘿，看我年轻个二十岁，谁说不可能？”
“你年轻个二十岁也没可能，”有人推了一把刈星辰，继续对着那人说：“你得先长这么高这么靓，人家总裁司机是要跟着总裁出去见人的，脸蛋是硬性条件，这一点你符合吗？”
刈星辰平时很喜欢别人夸他长得帅，他也会大大方方地谢谢别人的夸奖，可是这会儿他听到这群人变着法儿夸他，他却特别恶心。
自己五官好，个子高，就是有资格给裴醒臣开车，可翼鳗也是个非常漂亮同时能力很强的人，但在这群人眼里却只是个“身上很香的总裁身边的人”，而不是一个称职的秘书。
太荒谬了。
刈星辰忍着恶心，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年轻二十岁可能就不这么想了，比如我，现在只想躺平，不想给老板开车了，只想找个看大门的工作。”
保安们觉得刈星辰的想法很幼稚，“你想来看大门，康遐还不收呢！”
“怎么啊？歧视我啊？”
“还真说对了，康遐招保安只招四十岁以上的，就是歧视你们年轻人！”
有一个保洁阿姨是个老实人，不开玩笑，说：“现在哪有年轻人干保安的啊，又吃不了苦，工资还要得高，一张嘴就是一万五一个月，康遐的保安保洁只会找我们这些老婆子老头子，成本低……”
康遐真的不招年轻人干保安吗？
刈星辰还想问什么，可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声“到点了”，于是大家都不管刈星辰了，一窝蜂挤去打卡，没挤进去的就在一旁收拾包，在剩下的水果里面挑挑选选，恨不得把果皮都带走。
没带包的呢，嘴巴充当了包，整把葡萄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生怕自己少吃了一颗。
之后该下班的下班，该值夜班的值夜班，一哄而散。
刈星辰摇摇头，也没再和这群作鸟兽散的人打招呼，径直逃离了休息室。
他下班之前得去总裁办公室和翼鳗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主要是说一下裴醒臣的车还有多久才能开。
他进了电梯上行，觉得电梯这个密闭空间的空气都比刚刚休息室的要清新，他的恶心劲儿缓和了不少，重新梳理起刚刚了解到的事情。
白部长的事先不说，因为他想不明白，计划着哪天和小姨妈见一面，让小姨妈帮着分析分析。
就说招保安的事，康遐从来不招年轻人做保安，那自己昨天在地下停车场看到的人是鬼吗？
那小保安的具体年龄他看不出来，但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再一对比刚刚休息室里那群人的平均年龄，刈星辰明白过来，昨天那人绝对不是保安。
那他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穿着保安的衣服？
当时车库出口背光的方向还有人喊他，他还很害怕，像个被领导逮到的正在摸鱼的小职员，马上就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跑过去了。
喊话的人站的那个地方正好顺着光，完完全全能看清车库里的情景，如果那个人不是保安，而又被喊出去了的话，那那个喊话的人又是谁呢？
刈星辰记忆好，他记得白部长的声音，那个人不是白部长，不是刚刚休息室里的任何一个人。但他现在一回想，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他很肯定就是康遐的人，而且这声音自己近期还听过，很熟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