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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223章 ● 2020-7-14~7-21 ...


  •   吃过饭刈星辰开车回家,把打算去云南的事儿和俞酲说了,俞酲全程安安静静听完,表面平静,可失落的神色出卖了他:“驻场?驻场是要多久?”

      “顺利的话,可能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本不长,况且周末也可以回深圳,俞酲也不是离了刈星辰就不活了,可就是难过,几句话之间,眼泪水都情不自禁流出来了,便偏过头,望着窗外寥寥车流悄悄擦掉。

      刈星辰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俞酲手腕:“我每周末都回来。”

      “我知道。”俞酲吸了一下鼻子,把刈星辰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拿开。

      这场景,与其说俞酲是在难过,不如说是在生气。

      刈星辰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便把车在路边停下:“生气了?”

      “你现在是来通知我,你要去云南,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对吗?”

      刈星辰又高兴又愧疚,高兴俞酲现在终于能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换做以前,俞酲肯定嘴上说没生气,而实际上冷落刈星辰好一段时间。

      愧疚的是,自己的确没有事先和俞酲说,擅自就决定要离开。

      “小鱼,”刈星辰强势地拉过俞酲的手,让俞酲挣脱不得:“对不起,没有和你商量。”

      “我没有要让你和我商量!”俞酲想甩开刈星辰的手,奈何刈星辰力气太大了,他的手腕被轻松捏住,压根甩不开,便回头来,已经满脸眼泪:“我知道你是因为工作,但你为什么要说每周末都回来?”

      这句话把刈星辰问懵了,他说每周末回深圳这话,原本是想让俞酲宽心,没想到却让俞酲哭成这样。

      他慌了,赶紧扯纸巾给俞酲擦眼泪:“那我一周回两次?每天晚上都和你打电话好不好?不行,晚上你要上班,那中午?我每天中午都和你打电话?”

      俞酲哭得抽抽搭搭的,说话都不连贯了:“我、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刈星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俞酲为什么对“每周末回深圳”这句话这么敏感。

      要说俞酲和自己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现在Alex出息,足够撑得起来森野了,俞酲这个总监一两个月不在也不是问题,可……

      “小鱼,你愿意和我去,我巴不得。可我是集团的名义去,要过裴醒臣那一关,说不定一举一动都在裴醒臣的监控下,你就算去了,绝对不能和我一同出现。”

      “那我就不和你一同出现,我每天远远看着你就好了。”

      刈星辰笑,捏捏俞酲依然湿润的脸颊:“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是一个人,你这样不是更让我担心?”

      “我和徐荆回一起去!”俞酲脱口而出,热切地看着刈星辰。

      上次在香港,徐荆回冲动,让俞酲额头上挨了一酒瓶,现在伤口都还没好全呢,刈星辰便觉得徐荆回不靠谱,始终不放心。

      俞酲见刈星辰的神色犹豫,便往刈星辰身上挨,不轻不重扑进刈星辰怀里:“太爷爷的骨灰已经进祠堂了,我昨晚上问她,看她的意思,还不想回深圳,估计心情还没有平复好,云南不是最适合旅游吗,或许出去走走,慢慢才能好起来。”

      “我知道,我是怕她照顾不好你……”刈星辰说着说着停了,后知后觉失言。

      “你又来了,”俞酲起身深深望着刈星辰:“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可以照顾徐荆回,或者说我和她可以互相照顾,而不一定非得是她来照顾我。”

      俞酲下了决心,不等刈星辰说什么,已经给徐荆回打了电话,徐荆回已经向公司请了个大长假,现在还在老家,心情郁郁。

      听了刈星辰在工作上把线牵到了云南,俞酲还邀她一起去云南旅游,她高兴许多,还不忘了调侃两人:“刈星辰出差,你跟着去?那你到底是助理秘书呢?还是情人小蜜啊?”

      这话俞酲听了不好意思,啪一声把徐荆回电话给挂了,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刈星辰默念了一个“情人小蜜”,然后定定地看着俞酲,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

      徐荆回好久没有出去旅游过了,平时顶多深圳周边自驾游,不尽兴,于是一直催着俞酲出发,可俞酲这边也不能说走就走,还有两只猫以及工作。

      森野店里不用操心,Alex进步飞快,已经可以顶起大半边天了。

      两只猫其实也不用操心,西西早高考完了,她哥给家里租了新房子,他有了独立的房间,自告奋勇要照顾两只猫。

      西西细心,平时喂流浪猫都知道要把咸味过水,要把尖骨头挑出来,把两只猫暂时托付给西西,俞酲放心。

      可解决完这些事情,天公不作美,刈星辰那里八字别说一撇,连第一笔捺都还没写下去——

      别说合同了,光是谈判就耗了小一周的时间:惠民医院提出的要和黎景公司合作,那康遐集团就就乙方变成了半个甲方,就合同内容更有发言权了。

      首先是股权,康遐强势地把惠民医院的股权谈到了31%,削弱了惠民医院对项目公司的控制权。

      剩下的,康遐集团黎景公司持股30%,康遐深圳分公司持股30%,春晖医药持股9%。

      谈判的时候刈星辰就在角落旁听,对于西南大区总提出来的春晖医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知道春晖医药是维良医院在云南投资控股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儿童药企,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的意思,没想到春晖竟然还和西南大区攀上亲戚了。

      他又想起来邓总的那番话:可以蔑视赛金标的人品,但不能蔑视维良医院的实力。

      其次是融资方式,黎景和深圳相比而言城镇化水平低太多,在黎景设立项目公司,完全可以利用乡村振兴的势头申请扶持资金,而申请这事需要由惠民医院联合黎景当地政府去谈判,并且申请来的资金不能作为惠民医院的增资方式。

      然后还有,惠民医院乱七八糟的什么党建、纪检、工会等等不能给公司带来盈利的成本,都不能计入公司经营成本。

      公司签章和财务签章必须“三足鼎立”,惠民医院、黎景公司、深圳分公司一方保管一个。

      黎景公司和深圳分公司要派驻经理到项目公司参与经营,而惠民医院要派驻到项目公司的员工必须要通过董事会全票认可……

      如此种种条款,刈星辰作为康遐公司的员工都看不下去了,这是咬定了惠民医院会和康遐集团合作,把人往死里逼。

      可惠民医院还不能有一句怨言,不仅仅是因为惠民医院有求于人在先,更因为国企混改是大势所趋,如果对于上述市场化的管理有什么意见,那就不是简单的公司治理矛盾,而涉及到政治立场问题了。

      好不容易定下合作方案,熬到签合同,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和惠民医院约定的要引入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依赖于和戎驰的合作,这虽然是深圳分公司和戎驰的第一次合作,但戎驰也是裴醒臣个人的家当,按理只需向裴醒臣申请,双方签个内部交易的合作协议就完事儿了,可戎驰公司不像竺流公司那么好说话,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签这个协议。

      刈星辰也不是善茬,他知道自己小小一个项目不能和人家一整个公司抗衡,况且都是兄弟公司,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于是每每在系统里打申请,都带上集团总裁裴醒臣的大名。

      这么做是有些狐假虎威、拿集团领导压戎驰的意思,可自己的方案书上的确有裴醒臣的私章,这么做也不为过。

      戎驰偏偏软硬不吃,只是没有刈星辰这样沉得住气,竟然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了。

      喜树虽已经成长许多,但初次面对这样“窝里反”的情形,吓着了,赶紧跑进办公室找刈星辰。

      刈星辰不慌不忙:“他们的诉求还是没变吗?”

      “嗯,他们还是想直接和惠民医院签合同,直接供货给惠民医院,不过我们这里。”

      刈星辰冷笑:“他们有这样的诉求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我们是赚差价的‘中间商’嘛,吃了他们三毛五毛的利润,他们自然不同意了。”

      喜树气不过:“可这个项目就是我们公司拿下的啊,期间和客户各种沟通谈判,和竞业公司各种竞争对比,都是我们公司在做,范围缩得再小一点,都是您带着我们销售部在做,没有我们,他们哪里有这样的大订单!”

      “所以啊,”刈星辰呷了一口茶:“他们这涉嫌过河拆桥,吃水专忘挖井人,这么做不对。”

      说完,刈星辰盖上茶杯,蹭一声站起来:“来了多少人?”

      “好几个,我粗略认了认,有两个销售,一个工程师,还有一个职业副经理,我听他们叫石总。”

      “哟,副经理都来了啊?那我岂不是还要叫上我们经理一起?”

      喜树这人实诚:“我去看看经理在不在。”

      “回来,”刈星辰连忙叫住,哭笑不得:“谁说要去找经理了?”

      “可……他们会不会说,他们副经理都来了,我们经理却不出面,不给他们面子?”

      “是,”刈星辰理所当然的语气:“就是不给他们面子啊,你就说我们经理在项目上,没空。”

      刈星辰理了理衬衫袖口:“叫上蜉蝣,我们仨就够了,多大点事,不用惊动经理。”

      喜树大喜,没想到自己也可以一起,自从上次和刈星辰在惠民医院和那群领导“谈心”之后,她就特别喜欢这样的场合。

      她跟在刈星辰身后走出办公室:“主任,您的意思是,他们那个副经理是从外面来的,不是集□□的,所以不用我们集团的领导去谈?”

      刈星辰笑着摇头:“我可没有说他是从外面来的就怎样怎样了,反而因为他是外来的,我们才更要当心,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几个人落座会议室,在行政进来倒茶的时候意思意思互相认识了,等行政出去大门一关,会议室便沉寂下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听说石总今天来,是谈惠民医院引进一批智能设备的事。”

      蜉蝣最先开门见山,看这气势,坐在中间的刈星辰倒不像是主要领导,蜉蝣更像。

      “是的,”对方笑里藏刀:“具体的解决方案我们已经在邮件里体现多次了,既然引进的是我们戎驰的设备,那自然该我们戎驰为主体和惠民医院签这一份合同。”

      蜉蝣本来就带着气坐下的,火气蹭一下就起来了,据理力争:“如果可以这么做,我们康遐的销售算什么?算中介吗?那你们是不是要付给我们中介费?”

      双方各持己见争执不下,这次喜树成功找准了自己的定位,配合着蜉蝣你一言我一语,和对方的气势不相上下。

      谈到最后几乎快吵起来了,进来倒茶的行政都用眼神问了下保安干预,刈星辰笑着摇摇头,终于开口:“石总,是这样的,今天大家都比较激动,我们再这么探讨下去,没有结果。

      “反正我们深圳分公司就一句话,当真要这样,没法玩儿,集团信誓旦旦说的各个公司各个业务要协同,这还怎么协同,协同个屁。”

      刈星辰这句话语气虽然温和,可带了个脏字,不太像个领导发言,但有点不容置喙的意思。

      当然了对方也不好欺负,就着刈星辰的话以牙还牙:“是,那我们戎驰还是这句话,集团年年考核营收净利润,我们年年都是只收个内部服务费,你们全是对外营收,还搞什么?”

      喜树适时插话:“外部营收不是你们市场部和销售部的活儿么,还要您大驾光临出来跑市场?”

      这句话看起来是在夸石总亲临一线,实际是在骂戎驰的市场部和销售部光吃饭不干活儿。

      石总面子上过不去,直接一拍桌子:“总而言之,在这一点上,我是很强势的,我们戎驰不可能退步。”

      刈星辰轻轻笑了下,钢笔点了点面前的陶瓷水杯,发出清脆细微但却无法忽视的铛一声响,语气依旧温和:“您当然可以强势,但您的强势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石总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问:“你们总经理呢?我要和你们总经理谈。”

      蜉蝣随口就是谎话:“我们经理在项目上,回不来,我们刈主任全面主持销售这部分的工作。”

      石总这时气哼哼地看着刈星辰,可对方依旧满面笑意,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模样。

      刈星辰看到石总看他,便笑得更深了:“石总,我也知道,你们是站在人工智能的风口上,是新兴产业,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但您也要知道,出嫁路上也要我们这种传统企业装兵着甲持枪拿刀的护送,不然小心,嫁到婆家不受待见。”

      刈星辰说完站起来:“所以最后还要麻烦您和贵司一把手再传达一下我们的观点,拜托您了。”

      刈星辰最后一句话笑中带刀,不是藏刀,而是直接就把刀展示在笑容里了。

      这时蜉蝣和喜树也都站起来,喜树直接走向门口:“散会了散会了。”

      门口的行政早已恭候多时,进来了两个人收拾整理会议室。

      戎驰一行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他妈的是被下逐客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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