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先生和他的布偶宝贝》江窥谷

216、第214章 ●

　　刈星辰也不知道谭姐和俞酲都聊了些什么，反正自从和谭姐聊天之后，两人的做.爱频率直接从每天变成了一周一两次，这一两次还是刈星辰厚着脸皮去要的。

　　俞酲的日常变得丰富，因为不喜欢社交，所以把精力都放在了可以自己一个人独自完成的事情上。

　　比如把一身的手艺用在了摸凹和支呜身上，给两只猫一人剪了一个造型，面对新造型，支呜倒是乐得颠颠儿的，摸凹就不开心了，每天都幽怨地瞪着俞酲。

　　比如刈星辰每隔两天就买回家的花，花瓶不够，插不过来，就拿来风干做手工，还在网上买了做手工专用的枯树枝和松果，一起做成小花圈装点客厅的私人影厅。

　　比如把看过的电影的经典镜头都洗出来，买了各种做手账的胶带和贴纸，和电影镜头一起做成一本只有图片没有文字的手账……

　　反正就是变着法儿给自己找事做，尽量减少和刈星辰搂搂抱抱的时间，刈星辰才不相信谭姐会和俞酲说“减少和刈星辰的相处”之类的混蛋话，但从俞酲那里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腆着脸去问谭姐。

　　谭姐极具职业素养，谈心的内容硬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和刈星辰透露，只是和刈星辰推荐了一个APP。

　　刈星辰一边下载一边看APP的介绍，只有单一的匿名社交功能，类似于微信的漂流瓶。

　　他刚注册好系统就推送消息来了，点开红点，发现是“附近的人扔了一个漂流瓶”，他对附近的人的漂流瓶不感兴趣，可这个“附近的人”的头像吸引了他的注意。

　　头像是长江七号，“附近的人”，刈星辰心中有个猜测，于是点开了那条消息，打开了那个人的漂流瓶。

　　瓶子里装着一段话和一张图片，图片里有一个漂亮精致的手工作品，松果被涂上了温柔的粉红色，热熔胶把木棍和松果相接，周围还围绕着各种品种的干花……

　　这个手工他太熟悉了，因为就摆在房间里。
　　小鱼说送他的，他就放在床头了。

　　再看瓶子里的那段话：[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用心地去准备礼物，而且送他礼物，比自己收到他的礼物还更加开心，好神奇]

　　刈星辰鼻子一酸，往下一滑，看到其他“捕捞者”对这个瓶子的回复：[真好，为爱付出本来就是一件开心的事鸭]

　　刈星辰鼻子瞬间酸透了，点开了长江七号的其他漂流瓶看起来：

　　[他今天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其实根本吃不完，但不想带去和同事一起吃，他给我的，不能给别人]

　　[今天给家里的两只猫剪新造型了，打扫猫毛好累，再也不给他们做造型了]

　　[今天他给我做了黄桃罐头，糖放少了，不太甜，但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黄桃罐头]
　　……

　　每一条下面都有匿名捕捞者的留言：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自私]

　　[看看猫]

　　[凡叉炫]
　　……

　　再往下翻，还有好多好多漂流瓶，刈星辰能从几乎每个瓶子里捕捉到自己的影子，就像当初看小鱼的豆瓣影评，能从几乎每篇影评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漂流瓶下的留言太多网络用语，刈星辰看不懂，但他能感知到大家的都友好可爱，正是这些陌生网友的友好留言，鼓励了小鱼扔出下一个漂流瓶、下一个、下下个……

　　鼓励了他和世界分享他的恋爱、他的幸福。

　　刈星辰收起手机，从阳台慢慢踱步到客厅，俞酲又在给猫梳毛了，这已经是今天梳的第四次，或者第五次，刈星辰没刻意去记，他只清楚今天两个人都在家休息，明显感觉到俞酲没那么淡定了，总是在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

　　刈星辰走近，坐下强行抱起支呜，试图抚慰支呜因为又换了新造型而带来的无能狂怒，不敢抬头看俞酲。

　　他怕自己一和俞酲对视就忍不住亲上去，这样一来两人这么多天的努力克制就都白费了。

　　可他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出漂流瓶的内容，俞酲对他的沉默的爱意汹涌如潮，让人无法忽视。

　　看一眼又能怎样呢？克制爱意本身就是一件知易行难的事。

　　于是刈星辰抬头，正好俞酲也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那瞬间，俞酲的脑海里就一遍一遍响起谭姐他和谭姐谈心的内容——只是对视一眼，他就又对刈星辰疯狂心动了，所以需要不断复习谭姐给他上的课：

　　有好几次，做完之后会胃痛低烧，他知道刈星辰每次都戴套，不会把□□弄进去，所以胃痛发烧从纯粹是身体在反抗。

　　身体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两人的频率和强度，但身体的主人不懂，还想继续做。

　　他不能接受事后胃痛发烧的失态，所以只能继续做.爱，一直麻痹自己，直到累到在床上睡死过去，那就感觉不到了。至于醒来之后会是什么后果，那是醒来之后的事了。

　　清醒的时候，他也对自己对刈星辰有这么强的欲.望而感到羞耻，可是一当他和刈星辰有身体接触，这羞耻感就消失无踪，只剩下欲.望。

　　谭姐说：性瘾是一种心瘾，要学会接纳自己，正视自己的欲.望，但，更需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和伴侣的感受。

　　于是俞酲心里一个大大的转折，低下头不去看刈星辰。

　　刈星辰突然笑着无厘头地说：“下载了新软件，记得把‘获取定位信息’的权限给关了，不然泄露你很多隐私。”

　　俞酲眉心一跳，他最近的确下载了很多新软件，学做手工的、电子手账、学做饭的，其中还有谭姐推荐给他的一个漂流瓶APP。

　　其中他不想让刈星辰知道的就是漂流瓶，所以他先入为主，下意识就以为刈星辰是在说这个，便装死不说话，低头继续给摸凹梳毛。

　　“这段时间冷落我，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刈星辰故意挑起话题，因为他知道关于“生气”这个话题，小鱼一定会解释。
　　关于生气与否的思考，是两人情愫的启蒙。

　　“我没有生气。”俞酲果然解释：“你不是说有病就要治吗？”

　　刈星辰哭笑不得：“你又诬陷我，我没说是病。”

　　虽然遭到了诬陷，但刈星辰心情很好，因为小鱼越耍无赖，说明对“病”这个字越看得开。

　　俞酲不理，继续说：“我不是冷落你，我是在治病，谭姐说这也是治病的一种方式。”

　　刈星辰慢慢点头，坦白说：“这么一说的话，其实我也有病。”

　　俞酲不解地看着刈星辰。

　　刈星辰笑笑：“还是以前那个毛病，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如履薄冰，总觉得自己是在保护你，想把你圈起来。所以我即便向外炫耀，都炫耀得小心翼翼的。

　　“我既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俞酲是我男朋友，我又怕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知道了俞酲是我男朋友。”

　　“刈星辰，”俞酲突然打断：“我没那么保守，我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在梦里碰到一个人就兴奋地告诉他：刈星辰是我的，刈星辰是我的！”

　　刈星辰猛地往前紧紧抱住俞酲，把呼吸都埋在俞酲的脖颈里，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俞酲身上的香味：“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你可以大声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我连人带心都是你的！”

　　不说“连人带心”这四个字还好，一说起来，俞酲就又有反应了，来得比刈星辰还快。

　　两人的身体紧贴，刈星辰感觉出来了，轻轻松开了一点，在俞酲耳边轻声问：“要吗？”

　　俞酲摇头：“可以控制。”

　　可刈星辰想要，所以不择手段地蛊惑：“没关系，我们好久没做了，一周也才一两次，很正常的。”

　　俞酲在这件事上本来就定力不坚，哪里经得住刈星辰的蛊惑，何况刈星辰根本没给他考虑答应不答应的时间，直接把人打横一抱，丢下两只猫往浴室去了……

　　克制了好几天，两人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但大概是因为“治病见效”，这是俞酲上瘾以来，两人头一次不那么疯狂。

　　*

　　28号，刈星辰的日程表提醒他，是和丁香对好了暗号要去听讲座的日期，怪不得俞酲一大早醒得比他还早，穿穿脱脱，一直在试衣服。

　　刈星辰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笑着看着床尾全身镜前的俞酲，笑着说：“女朋友，穿裙子吧。”

　　俞酲正把身上的裙子往下脱，惊喜地回头：“可以吗？”

　　刈星辰点头：“怎么不可以？不是多正式的讲座，没人认识我们，丁香也不是长了张嘴到处说的人。”

　　俞酲听完笑起来，回过头在地上一堆裙子里找他刚刚试过的、想穿但特别纠结能不能在讲座的场合穿的裙子。

　　既然刈星辰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既然刈星辰说丁香信得过的人，那他就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