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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149章 ● ...


  •   两人爬十分钟休息三两分钟,终于在下午一点多到了小梧桐,俞酲刚开始休息的时候还会看看地上干不干净,现在已经无所谓了,随便往山洞里一块石头上坐下仰头喝水,汗水就跟着脖子往下流。
      他感觉今天一上午流的汗比他过去整整一年流的汗都多。

      晴空万里,视野辽阔,沙头角海对岸的丘陵轮廓建筑群清晰可见。

      刈星辰兴奋坏了,早已经咕咚咕咚喝饱了水,现在跳到了山洞外面拍照,还一边回头问俞酲:“对面是香港吗?”

      俞酲点头,下巴上的汗水就甩到锁骨上。

      “哇!”刈星辰惊呼:“好漂亮啊!”

      刈星辰左右前后还聚集了好些人,有的背包上背着小国旗,有的脸上贴着国旗样式的小爱心,还有着背着小音箱,放着“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

      刈星辰扭头跑回去,山洞里的小卖部正好有在卖国旗贴纸,刈星辰买了一板,趁俞酲不注意扯下来就贴了一个在俞酲脸上。

      “你干嘛?”俞酲吓了一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刈星辰一只手钳住俞酲两只手腕:“贴纸!过节嘛!别撕!好看!”

      说着他另一只手又撕了一个国旗下来贴在了自己脸上:“我也贴!”

      俞酲忍不住笑出来,觉得刈星辰挺幼稚的,还搞偷偷摸摸往别人脸上贴东西的伎俩,可正是这种伎俩,让俞酲感受到了节日的氛围。

      其实刈星辰不是很注重节日氛围,没有说上午一定要看大阅兵直播,晚上一定要去深圳湾去看焰火秀灯光秀,他只是发自肺腑地觉得对面的山很漂亮,他只是调皮地往别人脸上贴国旗贴纸。

      上次中秋也是,两个人连月饼都没吃,刈星辰公司里发的月饼都被他寄回家给爷爷奶奶了。
      他只是画了一幅嫦娥奔月的画,他只是在阳台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好像只要刈星辰在自己身边,不管是传统节假日还是法定节假日,都变得有意义了,成了真正的“假日”。

      休息了好一会儿,两人重新启程,经过电视塔,顺着水泥公路往下,奔着好汉坡的方向去。

      俞酲撑到观景台,看得到好汉坡那条路,别说树林了,连小灌木都没有,笔直笔直的一条登山道就暴露在烈日下。

      俞酲瞬间就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刚刚水泥公路是在一直往下,他觉得脚心像是被刀割了好几条口子还把皮掀开了,脚心一着地,连脚指头都连着疼。

      刈星辰倒是兴奋,这时察觉到了俞酲不舒服的表情,凑过来问:“怎么样啊?还能爬吗?”

      俞酲扯起嘴角笑笑:“还可以,走吧。”

      说着他撑着刈星辰的手臂站起来,不妨歇了一会儿,猛地一站起来脚底更加钻心的疼,脚踝一软径直就往下跪。

      刈星辰眼疾手快搂住,吓了一跳,汗水一颗一颗往下掉:“我们不爬了,我们下山!”

      俞酲坚持说:“我还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刈星辰着急:“可以什么啊,我也累了,我们下山。”

      俞酲怔怔地问:“你不是想走完大部分景点吗?”

      “那你还走得动吗?”刈星辰严肃地问:“说实话。”

      俞酲愣了一秒,摇摇头:“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下山。”

      “我要是想走完所有景点的话,下山就不会再经过这里了。”

      俞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说:“那我可以先下山,在山脚等你。”

      刈星辰仰头望望天,叹一口气,然后低头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下山啊。”

      刈星辰说着去拉俞酲的胳臂,要拽着俞酲下山,而俞酲不动,皱着眉问:“你不遗憾吗?”

      刈星辰啧一声,往俞酲上臂拍了一巴掌:“遗憾什么啊?梧桐山就在这里,它又不会跑!下次再来呗。快点快点走了,看着你这样我都心疼!”

      上山容易下山难,偏偏俞酲心急,想快点下山,让刈星辰走小路,结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路可不像盘山公路平平顺顺的,全是石阶。

      俞酲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坏死了,脚往下面一级阶梯踩都全靠惯性,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刈星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太久没有徒步过了,何况还是山地,膝盖脚踝都有些吃不消,他看看俞酲,又看看时间,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速干衣脱了递给俞酲:“来,穿上。”

      俞酲第一反应是这衣服一股汗味儿,他不想穿,第二反应这衣服是从刈星辰身上扒下来的,他好像能接受。

      在俞酲犹豫的这一两秒里,刈星辰已经强行把衣服披在了他身上,拽着他的胳臂往衣服袖子里套:“穿上吧,你这衬衫跟纱似的。下午就开始降温了,出了汗山里冷风一吹,冷感冒了。”

      “你不冷吗?”

      刈星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微低头让俞酲看头顶:“你看我这一脑门儿汗,还在往外冒,我热。”

      俞酲忍不住笑,自己把拉链拉好了。

      刈星辰看着俞酲把衣服穿好,背对着往俞酲面前的阶梯一站,弯腰双手撑膝:“来!上来,我背你!”

      俞酲摇头:“我自己走,我还好,就是慢一点。”

      刈星辰开玩笑说:“可不能再慢一点了,这都四点多点啦,这树林子里面,再一会儿就看不见路了,现在我冷倒是不冷,就是怪害怕的。”

      听刈星辰说怕,俞酲心里更加自责,他已经害得刈星辰没能登顶,现在还要害得两人大晚上的还困在山上吗?

      刈星辰扭头,拍拍自己的肩膀,明亮地笑着:“快点!上来!”

      俞酲抿抿嘴,手扶上刈星辰的肩膀,正苦恼着怎么从站着的姿势变成被刈星辰背着的姿势,他不会。

      他好像从来没有被人背过,哦不,背过一次,零八年,刈星辰的爸爸背过。

      俞酲只是把手放在刈星辰肩上,腿纹丝不动,就在这两三秒的遥远思绪里,他感觉到大腿根一紧,两条滚烫有力的小臂紧紧勒着自己的大腿根,上半身不由自主往前倾,胸膛咚的一声,重重贴上了刈星辰的后背。

      刈星辰还托着俞酲的大腿颠了一下,往下迈出一步:“哎哟,你有没有一百斤啊,我怎么感觉你比我刚遇见你那会儿还轻了呢?”

      俞酲挺了挺背:“没有,重了,九十八。”

      刈星辰脚步都顿了一下:“九十八?重?你这体重和你的身高完全不匹配啊!山顶上风大点都能把你吹跑喽!要是哪天我走不动了,也是这大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能背得动我?”

      俞酲不答,他想:刈星辰顶天立地,刈星辰才不会走不动,永远不会。

      10月初的深圳还是盛夏,午间的热气还蒸腾在山林之中没有散去,俞酲上半身几乎全贴在刈星辰后背,又热又黏。

      他稍微又立起身,发现刈星辰的肩膀好宽啊,他对于长度没有很明确的概念,但一定要说的话,根据他多年给长发的客户们做造型的经验,刈星辰肩宽应该接近五十公分了,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下午五点的日光已经掺杂了一丝暖橘色,被树林和山丘遮掩,斑斑驳驳地撒在刈星辰的后背头顶,俞酲观察着刈星辰头顶上的光斑变化,随着光斑的移动,视线来到刈星辰的后脖颈上。

      有亮晶晶的汗水从后脖颈的发际流到刈星辰的脖子上,由于刈星辰俯着身弯着腰,汗珠往下往前,流进了刈星辰胸前的领口里。

      俞酲忍不住往前倾了一点,重新把胸贴紧了刈星辰的后背,他眼睁睁看着那颗汗珠流进刈星辰的衣服里没了踪影,而领口随着刈星辰走路的动作摇动着,影影绰绰,俞酲的视角,正好能看见刈星辰领口下饱满宽阔的胸肌。

      俞酲脸一热,赶紧歪过头把一侧脸颊挨在了刈星辰后背,他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滚烫,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赶紧把脸抬起来,怕自己脸上的温度被刈星辰察觉。

      就这么一低一抬的,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汗味,不知道是刈星辰给他穿的这件外套上的,还是刈星辰后脖子上的。
      应该都有。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汗水被蒸发后有一点咸、涩,还有刈星辰身上特有的暖烘烘的太阳的味道,再加上残留的很淡的沐浴露香味。

      刈星辰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和自己身上的一样,因为两人用的同一瓶沐浴露……

      俞酲把这味道在自己鼻腔里分析了个遍,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又把头低了下去,鼻尖就挨在刈星辰的后颈上,他发现刈星辰身上好像不止汗水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不难闻,而且他能感觉到不管刈星辰用什么洗发水沐浴露,身上有没有喷香水,这味道一直没变。味道隐隐约约,却不可忽视,在某些特殊时刻甚至完全盖过刈星辰的汗味,就像是……催.情.剂。

      俞酲直愣愣地看着刈星辰的后颈,距离近到能够看清皮肤上的绒毛,浅浅软软,和后颈的线条组合在一起,前者温暖可爱,后者蓬勃性感。

      奇怪啊,刈星辰这人,明明已经汗如雨下,身上也一定黏腻不堪了,可他看上去还是干净清爽。

      最要命的是刈星辰后颈发际线处有一颗红色的痣,汗水从发际线流出来时流经那颗痣,在红点上留下一丝水光。

      那水光在残阳隐隐约约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仿佛在说:吻这里。

      俞酲没忍住,下巴抬了抬,轻轻在刈星辰后颈上亲了一下。

      刈星辰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两条腿都麻了。

      俞酲后知后觉,发现刈星辰停了下来,赶紧打直了后背,语无伦次地说:“是汗水。”

      刈星辰笑了一声,心想你扯谎也扯个可信度高一点的,今天汗水在身上流了一整天了,淌汗是什么触感我不清楚?

      而刚刚那一下,触感是润的、软的,接触的地方凉冰冰,明显不是脸颊手心手背这样的皮肤。而且那一瞬间后颈上还被热气扫了扫,能出气儿的地方不是鼻子就是嘴,你和我说是汗水?

      刈星辰心里已经放起了烟花,只是照顾俞酲的面子,没拆穿俞酲,笑笑说:“嗯,那你安分点,我腿都软了。天色越来越暗,要是没站稳摔一跤,咱俩可就交代在这山上了。”

      六点,山下所有的道路都已经亮起灯,山路被树林阴翳遮挡,已经快看不清路,俞酲趴在刈星辰背上一动不敢动,把手机手电的光打在刈星辰脚下,终于在天完全黑尽之前到了北大门。

      俞酲的车还在仙桐公园停着呢,而且就算车在北大门,两人一个脚已经废了,一个背着人走了两三个小时的路,都不想开车。
      再说打车么,山脚下一个的士没有,再上打车软件上一看,嚯,排队都几十号了。
      于是刈星辰提议坐地铁,俞酲破天荒地,在买车之后头一回走进地铁站,连地铁怎么扫码都快忘了。

      地铁里不挤,却也没座,刈星辰对这条线有经验,他知道有一侧的车门一直不会打开,就拉着俞酲靠过去,让俞酲背靠着角落,自己站在俞酲面前,把人围起来。

      刈星辰小声说:“累了就闭眼养会儿神,到了我叫你。”

      俞酲真的累了,今天一天的运动量比他今年一年累计的运动量都大,他看了一眼四周,虽然坐的站的到处都是人,但刈星辰挡在自己面前,好像就能隔开和所有人的接触一样。
      于是俞酲点点头,都顾不上脚底疼了,疲惫地闭上了眼。

      刈星辰体能上倒还好,就是困,也不敢闭眼,怕一闭眼两人都迷糊了,坐过站。

      于是他就盯着俞酲看,越看越清醒。

      俞酲身上还穿着他的速干衣,拉链已经往下滑了许多,黑色的速干衣露出俞酲里面的白衬衫来,只是白色衬衫上已经蹭上了黄色的泥巴,糟蹋了。

      再往下,裤子上也是,刈星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屁股上那一块肯定也全是泥。鞋也脏了,裤脚在爬山过程中卷了两圈起来,现在裤卷里肯定都还兜着泥沙呢。

      刈星辰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俞酲平时最讲究穿,从头到脚,从他本人到他的车,哪天不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今天这么“邋遢”,怕是头一回。

      他的视线又从下往上看去,看着俞酲闭眼打盹儿的样子,额头上似乎也有泥,皮肤本来就白,被地铁里明亮的灯光照着,像是能透光。
      长发已经扎了起来松松束到了背后,额前两鬓的头发汗涔涔的还没干,估计是刚刚步行到地铁站给热出来的,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整个人都很凌乱,很美。

      用美来形容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刈星辰词汇匮乏,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刈星辰感慨地想:没有人比小鱼更美了。

      你看他那么瘦,那么轻,肩背那么单薄,爬山不到一个小时就哼哼唧唧赌气说不爬了要下山了,他就像是一直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不出去。

      可刈星辰敢肯定,只要自己今天想爬到大梧桐,小鱼就一定会陪自己爬上去,他体能是弱,但他一定可以,因为他身上有那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质,就像他当年十几岁,一个人破釜沉舟来到深圳,一个人拼搏到现在的位置,依然过得云淡风轻的,一个道理。

      他不想去做,他懒得做,不代表他做不了。

      可就是这样敢作敢当敢想敢闯的小鱼,明明喜欢我,偷偷亲我后脖子,为什么还说是汗水呢?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他自己?

      刈星辰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像平时徐荆回说的那种“普信男”。

      这时列车到了下一站,今天的列车司机估计是个新手,停车总是找不准位置,每次都来个急刹车,于是全车人都跟着惯性前倾了一下,刈星辰眼疾手快,下意识啪一声把手心拍在了车厢上。

      俞酲被惯性晃了下,头往后一倒,后脑砸在刈星辰的手背上,睁开了眼。

      刈星辰笑:“我差点没站稳。”

      俞酲有点懵,明明是自己没站稳。

      “我得靠着你点。”刈星辰又说,然后他拍在车厢上的那只手翻了下,用手心按着俞酲的后脑勺,往自己胸前一带,让俞酲的额头抵上了自己左肩。

      自己靠过去是靠,俞酲靠过来不也一样是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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