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一天》谦谦君子竹有节

1、第 1 章

　　刚出了年，开封城还飘着薄薄的雪，沾到地上，就化成了不起眼的小水渍。
　　城门外，白衣人牵着匹白色的马，很是打眼，有那机灵的赶紧上前打着哈哈，“这不五爷吗，打过完年，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白玉堂一笑，一双桃花眼弯成了一双月牙，“这整日的站在门前，你这眼神是越来越利索了。”
　　“看五爷说的，你就往这一站，人中龙凤，谁能眼瘸。”，顺着人流看着人进了城，才拍了拍靴子蹭上的泥。
　　开封府的人对这位江湖上的锦毛鼠早已见怪不怪，帮着把马牵进马棚，顺便撸起袖子把饮马的槽子又刷了一遍。
　　白玉堂掀开厚重的帘子，看到还窝在床上的“御猫”。
　　“我说猫大人，难为我大老远跑来看你，就这么招待我，”又挑了挑眉，“莫不是冬眠劲儿还没过呢。”
　　展昭不理这人的毒舌，不舍的蹭了蹭暖和的被窝，一伸脚，便是“啪嗒”一声。
　　白玉堂眼疾手快在展昭下手前捞起白色的袋状物，捏了捏，软哒哒的，里面应是灌着热水，这会儿也就刚温。
　　展昭一赧，“暖脚的，你也不嫌脏的慌。”，这一打岔，被窝里早灌进了些凉风，只得起身，还是贪恋被子的温度，半披着去勾架子上的衣服。
　　“猫儿的脚，早舔干净了，哪里会脏。”说着又捏了捏，“这是什么做的，改天儿我也弄几个。”
　　展昭捋腰带的手顿了顿，又装作无事般拿了架子上的脸帕洗脸，吐出俩字，“羊肚。”瞧着白玉堂僵住的手，眼里带出了点算计后的得意，像刚挠了人的猫。
　　白玉堂咬牙切齿，回他俩字，“臭猫。”
　　“公孙先生用药水泡过了，府上都用着方便。这次来待几天，我给你做几个带回去分给卢大哥他们。”想了想，放下脸帕，“我倒是忘了，药方给你，自个儿做去，想要几个都成。”
　　“哎，爷可听着你这猫要帮爷做，这便反悔了，爷还就要你亲手做的。”
　　展昭把水倒进火盆，摇了摇头，就知这耗子事多，也没说成不成，问起来，“吃早食了没，李婶昨天新想出的拌面不错，把肉酱了也拌里头，香着呢。”说罢还舔了舔嘴唇。
　　白玉堂看着一闪即逝的粉嫩，突然觉得一阵口干，僵硬着接了句，“能有多好吃，”，没过大脑的又加了一句“若是不好吃，我可是要吃猫补偿的。”
　　展昭不理他又一次的调笑，伸手扯过白玉堂身后挂着的锦裘披上，“走吧，尝尝就知道了。”
　　白玉堂看到他细瘦有力的手腕，凑过来时扑鼻的一阵青草味儿，身子僵了僵。
　　展昭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来，奇怪的瞟了他一眼，“耗子。”
　　白玉堂终于回神，提溜两条微僵的腿跟了上去。
　　门前的桃树，零零星星挂着焉了的桃花，枝上被雪浸的有些湿润，拐过一条回廊，后反劲的扑向展昭，使劲搂过他的脖子，“你个臭猫，又叫爷耗子。”
　　展昭挑挑下巴，“锦毛鼠莫非不是鼠。”，白玉堂看着他弯起的嘴角，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臭猫，笑的还怪好看的。
　　看着李婶把面过了遍油，又撒上了些芝麻，有些嫌弃，本来就够油的，又是大早上的，这得多腻啊。
　　不过等端上来的时候，看着白瓷碗里拌好的面，挑了挑眉，卖相意外的不错，酱色中带着白绿，挑了几根，细细咀嚼一番，大呼好吃，酱香的肉里似乎还拌上了嫩葱碎，加的菜油一包裹，格外香，李婶又擀的一手好面，筋道里又带着菜香，眼睛亮了亮，望向李婶，“这面里还掺着别的。”
　　李婶擦了擦手，听到他肯定的语气，笑道:“还是五爷会吃，哪像他们这帮没滋味儿的，我就是有再多的本事都没处显摆咯。”说笑一句，回了他，“这面啊，是用菜挤出的汁和的，这几天大鱼大肉的，该腻了，吃点菜刮一刮。这芝麻也是又下了几遍油的，留点香调个味儿就中。”
　　展昭把笋条咽下去，“白五爷倒是对吃的讲究，不知哪家碧玉能得五爷一手羹汤”
　　白玉堂僵了僵，怒斥，“臭猫，就知道挤兑你白爷”耳朵倒是多了抹粉红，趁着青丝，煞是好看，常说锦毛鼠貌若处子，到真是不假，当然，也自动忽略后一句那性若修罗。
　　李婶看两人吃的香，哼着小曲儿去拾掇几块大骨。
　　两人呼噜呼噜吸溜完一大碗面，有些撑，左右无事，溜达出开封府。外面的雪似乎又大了些，路上已经湿乎乎一片。下着雪，人也就少了，一个个穿的厚实，还是揣着手缩着膀子，看见俩人抬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又把脖子缩了回去，跺跺脚走远了。有的还拿着热乎的汤婆子，左捂捂右暖暖，倒腾个不停。街上还有几个贩夫，不住地往手上嗬着热气，原地直蹦哒。
　　习武之人，倒没觉得冷，溜达一圈下来，碰上张龙他们换班，刚打了声招呼就被白玉堂扯走了，“猫儿，不当值，咱便喝酒去。”说着拉着人直接出了城，七弯八拐的进了条小巷子。老远看着一块幌子，龙飞凤舞的写了个“酒”字，店名倒是有意思，“酒香不怕巷子深”，挺，实在的。
　　挑开门帘，暖和的屋子就灌进去一阵冷风，账台处的掌柜抬了抬下巴，看着小二迎上去，又低下头去把那算盘打的“啪啪”响。
　　里面人还不少，桌子以门分界分两边摆着，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一个个喝的拍大腿撞桌子，也不怕冷风醒了汗。展昭暗暗点头，这家掌柜端的是心细。
　　白玉堂熟门熟路的拉人找了个短桌，听那小二说，当时做桌子剩下块边角料，不舍的扔，也做了套桌椅，就是小点，面子腿的一样不缺。
　　要了坛女儿红，几个碗，也不多说什么，闻着酒香便干了，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展昭酒量不是那么好，这会儿已开始迷糊了，朦朦胧胧记得是白玉堂给拖架回去的。
　　翌日一早，展昭半醒间有些闷，却是被白玉堂夹怀里，像是觉得怀里人不太老实，又加重了力道把人往怀里按了按。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砰”的一声，白玉堂撑着下巴坐地上，搔了搔头，清醒过来，一把掐上展昭脖子，“臭猫，你要谋杀亲夫啊。”
　　新的一天又在猫飞鼠跳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