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双修之路》瑞雪轻扬

4、第四章 谈心

　　第二天一早，叶逸醒来的时候，程月轩已经穿戴整齐了。

　　“叶师弟，早。”程月轩冲叶逸笑了笑。

　　“……”叶逸没有理他。

　　程月轩没再多说什么，他今天倒是很安静。

　　叶逸默默地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就要往门外走，“是不是吃过早饭就去练剑？”

　　“叶师弟，等下。”程月轩这时才出了声，叫住了叶逸，“我们聊聊吧。我觉得，我们这种状况是不可能练得好星月剑法的。”

　　“聊什么？”叶逸转身走回桌边坐下，冷眼看着程月轩。

　　“除了小时候和你匆匆一面，这些年我在有叶家堡弟子出席的各种场合都没见过你……你应该很少代表叶家堡和其他门派打交道吧？”程月轩也坐在了桌边，他的神情，难得的严肃。

　　“是。”叶逸不知道程月轩想表达什么，不过他现在这种说法方式倒显得比较正常，让叶逸愿意跟他多说几句，“我其实都很少待在家里，更爱四处云游。”

　　“所以啊，我其实还挺羡慕活得像你这么轻松的人……”程月轩笑了笑，但总体的表情仍旧显得很认真，“不想理的人，你直接不理就是了……我想，你在各大派中应该也有不太喜欢的人吧？”

　　“嗯。”叶逸没有否认。虽然各正派之中大多数还是真正的侠义之士，但不排除个别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又或者有人会仗着门派势力作威作福。

　　“但是我呢，我是星月山庄的少庄主，我随时都要代表星月山庄的形象……你觉得我虚伪，那你认为我能看到谁不顺眼，都直接上去批判一通吗？”

　　“那你也不是一定要做出一副或亲切或讨好的样子。”只要不是伤害了别人的人，叶逸也没必要去纠正对方。然而让他装笑脸，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然不是对每个人都要讨好，可我要是不去尽量跟你靠近，你倒是说说看我俩这星月双使怎么当？”程月轩问了叶逸一个问题，“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说真的，你不认可我你就能不理我；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和你合练星月剑法，我即使不完全认可你，依然得努力去磨合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我比较辛苦？”

　　“……你可以换人。”听起来，程月轩就像是为了月使的责任而做出了某种牺牲。从理智的角度，叶逸有些佩服他的责任感；但是从情感的角度，叶逸不需要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照顾。

　　“我说的这不是‘即使’嘛，一个假设而已。”程月轩再次笑了笑，“我不是已经认可你当我的星使了吗？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何还要轻易换人？”

　　“我难道想轻易换吗？在做决定来这里之前，我也经过了许多考量。至少你的剑术还不错。”叶逸不得不承认，程月轩的武功比他高。这是身为主攻的月剑修习者所必须的。“我也向来觉得，已经做出决定的事，便要尽力做到底。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你一起睡觉？”

　　叶逸感到程月轩刚才那话仿佛在指责自己，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而事实上，只是自己努力的方式跟他不一样而已。若不是为了达成目的，那时自己可以掉头就走。

　　“我知道我当时那样说你听了很不舒服……”程月轩听懂了叶逸的意思，“不过人的感觉都是发展变化的，我起初觉得你不合适，又不代表我现在也觉得你不合适，你又何苦耿耿于怀呢？”

　　“我没有。”叶逸否认。

　　“你怪我口不对心，我看明明你也是！生气就生气吧，为什么还不承认？有七情六欲很可耻吗，你是来修习剑法的还是来修仙的？”程月轩说到这里时，语气轻松了许多，“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两拳也行，何苦这样折磨我呢！”

　　“我折磨你什么了？是我叫你睡在地上的吗？”

　　“你这种态度对我来说就是精神折磨呐！我只好自己□□折磨一下，希望你能因此消点气……阿嚏！”程月轩突然打了个喷嚏，“你看，我睡在这硬硬邦邦冰冰凉凉的地上，腰酸背痛不说，而且都着凉了，呜呜！”

　　“身为习武之人，你身体也太虚弱了吧？”叶逸心头略感歉意，不过他仍旧语带嘲讽，恨不得回敬一句“到底谁才是小殃鸡？”

　　“是啊是啊，我身心都很脆弱，叶美人你就高抬贵手，别再蹂躏我了！”程月轩作楚楚可怜状，刚才的严肃已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有件事我一定要郑重地纠正一下！我不是不想跟你怎么样，而是觉得，你在赌气的情绪下跟我怎么样还有什么意思呢？一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怎么样的~”

　　“……别白日做梦。”叶逸本来已经对程月轩开始改观了，但是这一刻，又觉得他依然还是有毛病。“是你自己说的要把话说开，你就不能一直只正常地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吗？”

　　“你就知道这不是我真实想法？至少，我现在可是发自内心地想对你好啊。至于有没有夸张一点点嘛，让你摸得太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见程月轩说话又开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叶逸无法相信他那句“发自内心地对你好”。

　　“不过你说得也是哈哈，现在不该是睡觉做梦的时间，该是吃饭的时间了。走吧走吧，他们大概都在等我们了。”程月轩站起身来。

　　“嗯。”叶逸也起身跟在他后面，往星月山庄的饭堂走去。

　　两人来到饭堂时，山庄庄主程超、程超的二儿子程月珏和小儿子程月琅都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大哥，二师兄。”程月珏站起身来，秀美的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恭敬地向二人行了个礼。星使是庄中地位仅次于庄主和月使的人，这也是星月山庄的规矩之一。所以叶逸刚一入门，就成了星月山庄的二弟子。

　　“小珏你真是的。”程月轩笑道，“我都说多少次了，这种只有一家人的场合，何必如此拘礼？”

　　程月珏没有答话，恬静地淡淡笑了笑，重新入座。

　　“今天可是有外人。”而程月琅倒是十分不拘礼，只冷冷瞟了叶逸一眼，就埋头吃自己的饭。

　　“……”叶逸感觉到程月琅对自己还有敌意。

　　程月轩笑道：“小琅此言差矣，现在叶师弟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星月山庄弟子众多，当然不可能人人都每天早上一起吃饭。星使虽与程家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向来都有这种特殊待遇。这就是程家人将其视为家庭一员的标志。

　　“逸儿，你坐吧。”程超对叶逸温言道。他之所以不去招呼儿子程月轩，是因为程月轩已经坐下了。

　　“是，师父。”叶逸便坐在了程月轩的旁边。

　　“好了，大家都开始吃饭吧……就有些人猴急得跟什么似的。”程超瞪了一眼正低头扒饭的小儿子程月琅，不过并没有太过严厉地斥责他。

　　叶逸心想，星月山庄的规矩那么严，但程超却不去纠正小儿子的失礼行为，看来是个十足的慈父了。

　　“叶师弟，你尝尝这个。”程月轩夹了一筷子鸡肉给叶逸。

　　“吃你自己的。”叶逸冷冷道，“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夹。你夹的又未必合我胃口。”

　　“……你这人！”程月琅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我早就看你这臭脸很不顺眼了！！干吗天天跟我们都欠了你一大堆钱一样？！我们到底谁得罪你了？！”

　　“程月琅！”这时程超的语气严厉了起来，“怎么跟你叶师兄说话的？！”

　　“他刚刚才入门，凭什么他是我师兄啊！”程月琅一脸不服气。

　　“你还犟嘴是吧？！多大了还不懂规矩！”程超也站起来，伸手在程月琅头上拍了一下，“还不快跟你叶师兄道歉！”

　　“我偏不！！”程月琅被父亲当着外人（至少是他认为的外人）打骂，一时也起了性子，“凭什么我要听一个新来的？！不就是比我会搞花嘛，我还是不服气！！”

　　“既然你不服气，”叶逸淡淡地插口道，“我们还可以直接比武。不管这里规矩如何，你若比得过我，我就心甘情愿叫你师兄，以你为尊。”

　　“……”听了这话，程月琅有些心虚了。他知道叶逸的武功恐怕确在他之上。“你等我好好练武，早晚有一天一定要赶超你！”

　　程月轩笑道：“有这份志气是好的，不过人家也不是止步不前地等着你赶超啊。”

　　“……你胳膊肘往哪里拐的？！”程月琅狠狠瞪了大哥一眼，“你之前不也对这个人选抱有疑虑吗？！一起睡了一个晚上，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已经说过了，”程月轩的神色严肃了几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他的星使身份抱有任何疑异，谁还有意见，我都会站在他那边。”

　　程月琅冷笑道：“果然是已经忘了自己姓程，都已经站到叶家堡那边去了！”

　　“程月琅！！你说够了没有？！”程超一声厉喝，“真想我现在就暴打你一顿？！”

　　“……算了算了！我不说话还不行吗！”程月琅只好闭了嘴。

　　“……”叶逸感到自己在程家，恐怕会前途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