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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罪无可赦 ...

  •   自从被取过心头血后,尔芙的精气神就像是被驱散了半数,从心脏处开始发冷。尔芙低头抚摸玉佩时,仍旧感觉一阵阵精神疏散。她腾得起身强迫自己打起半分精神,好叫他人不会立马起疑。
      她的起身太过突然,倒是把立在一旁的涟心吓了一跳,忙是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身体行动快于自己的思考,面对涟心关怀备至的询问,尔芙空张着嘴,好一会才说,“最近送来的礼都存到库房了吗?”
      “是的,因是神君大人还未醒转,梁晨殿的主事侍女便先将东西都放在库房了,等神君醒后再做归置。”
      尔芙点头,“我去看看,涟心你带路。”
      这几日跟着小殿下在梁晨殿进进出出,涟心对大体布局已经有所了解,任命般在前面为尔芙带路。
      看着近日自家殿下围着神君团团转,心思哀愁得都不似从前那般没心没肺,涟心心想去别处走走倒也是好的。
      梁晨殿的虽是叫着库房的名儿,但实则不尽然,灵珠灵药有之,无害的小型灵兽也圈养了几只。
      从大门处就能观其不一样之处,绿柳丝绦、青藤低垂,正是犹如一座后花园,而非一间库房。
      尔芙二人行至其间,都有种走错地的恍惚感觉。若不是瞧见正有侍女拿着苏乐渝送来的礼走进去,尔芙定要三思而后进。
      “殿下安。”刚把礼品放置好的侍女,折身走出来正好碰见进来的小殿下,迎面行礼。
      “嗯,我先前竟不知这里竟然还养着几只灵兽。你们把奇珍异宝和小兽放在一处,不怕这些珍宝遭殃吗?”尔芙语闭,看出对面的侍女的谨慎拘束,又道:“我不是责问,只是好奇罢了。”
      侍女这才觉得头皮松了些,“回殿下的话,这些小兽平素有专人看管,它们也是较为乖巧的。就算小兽皮闹损坏了些,也都是些不打紧之物。若是真的顶顶重要之物,我们也不会随意的放置。”
      似乎是小兽畏生,侍女话音落下的瞬间其中一只带角的小兽就不给她面子。
      这只小兽毛色纯粹,脑袋顶的兽角约莫有女子半臂之长,一双眼睛生的很是清澈,只不过现在大概因是不欢迎陌生的面孔而带着点怒目之意。
      尔芙与涟心无声对视一眼,这瞧着好像并不乖巧的样,侍女正也觉得奇怪时,那小兽便扬蹄直奔尔芙而来。
      一仙一兽之间离得并不远,幸而尔芙反应得及时,小兽用作武器的角堪堪擦着腰间坠挂的玉佩而过。
      霎时,一阵微弱的桀厉声穿过尔芙的双耳,将她骇住了瞬间。
      因为小兽没有缘由的敌意,现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在库房的各位侍女见状,两三人死死安抚住那只胆大包天的小兽,其余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摁在地上。
      为首的那位侍女颤着声音请罪,“是我们看护不力,让它惊扰了小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涟心围着尔芙上上下下的扫视,就怕殿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个伤口。尔芙知晓涟心的操心本质,无奈得任由她围着自己打转。
      等涟心真的舒了口气,尔芙惊起的心悸也随之抚平,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女们,不禁觉得头大。
      本是没造成什么实施性的伤害,叫她真的觉得奇怪的是其余人的反应,她们匍匐着跪下,害怕大难临头,似乎只有这一场慌乱叫她们胆战心惊,没有其余的惊异发生。她忍下疑虑,不咸不淡得开口,“无事,没伤到分毫,你们都先起来吧。大概是灵兽怕生,我们便不叨扰了。”
      看到那些侍女如此胆颤,涟心也忍不住一步三步头得宽慰她们几句,“我们殿下与人为善,各位姐姐快快起来吧。”
      虽然从前就听闻这位殿下性情温和,但直到两人的背影走出门外,众侍女才心下真正松了口气。
      安抚小兽的侍女望了眼外边,估摸着殿下和她的侍女已经走远了,才抚摸着兽毛自我呢喃,“绒角不是最温顺的灵宠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幸而殿下真如传闻所言,不为此治她们的罪。
      那头一场“兵荒马乱”落幕,尔芙就回到景元神君的寝殿,躺着的人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尔芙幽幽叹了口气,心绪没再放松过。
      为了省去来回奔波的麻烦,尔芙擅作主张在旁边寝卧暂时住下了。
      静静陪了神君一会,实在是精力消耗得过快,尔芙只得去歇下。但从晨间醒来便只用了那几口粥,在涟心的再三恳求下,用了些午膳后才去歇息。
      她侧卧在床上,涟心放下两侧重重纱帐,“殿下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
      “我多大个仙了,涟心不用守着。你替我多留意神君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便来唤我起来。”尔芙说罢,便有些撑不住。
      心里惦念着苏乐渝对玉佩的话,又记挂着库房那无端端的一出,尔芙睡下前特意将解了下来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她无意识得摩挲着玉佩精雕细琢的痕迹,好似兽角那一擦过没有留下什么刮痕,仍是一块完璧。
      陷入沉沉的休眠中前,尔芙迷糊得想这真是一块助人好眠的奇玉。
      自那日见过苏乐渝后,两人便三五不时的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尔芙本就是挂着的闲职,对此当然没有所谓,可苏乐渝是当值的仙官,三天两头寻了空便来。尔芙并不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给苏乐渝带去了多少同僚之间的方便与殷切,只是她如此宽慰自己,至少苏乐渝本心不坏不是吗。
      日子平淡得过去,除了神君依旧没醒,尔芙也没再听闻哪里有异动,尤其是神木封锁的边界处,安稳得惊奇,九重天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又是一日夜,最近心力愈渐恢复起来,到了前些日子休息的点儿尔芙也不觉得困顿难捱。
      只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一面念着今日枕边的奇玉不见作用,又是一边开始怀疑起心头血的作用到底有没有效,怎得迟迟不见神君醒来。
      尔芙翻过身,睁着眼睛盯着里侧瞧,心思幽重。
      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在周遭响起,她猛地想翻身,却忽而四肢无力发麻,龇牙咧嘴得翻过身来后,也顾不上身体的异样,只先凝眉四处张望,辨析声音是从何处而来。
      那道声音忽远忽近,尔芙惊觉不对,想要大声唤人进来,却在张嘴的一瞬骇然意识到自己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犹如有只手不请自来剥夺了自己的嗓音。
      她脊背上惊出一身冷汗,随着那阵诡谲的声音汩汩往自己耳朵里涌,竟是浑身上下都开始不由她驱使。
      浑圆的双眼本是明媚周正,此刻却沁满了泪珠子,眼睫扑扇不去的是千万般的惊恐。
      尔芙看着自己晃晃悠悠得起身,余光里那块蕴含着春光的玉佩不击自碎,浑身冒着寒气。她哭不出声,她止不住自己的脚步。
      在当值侍女从疑惑到惊然的声音中,尔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来到景元神君的身边,自己的额头抵住神君的额头,如此亲昵的距离却令她胆寒。
      强行侵入神君的神识,遭到强烈反噬,尔芙开始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如此强势的攻击,尔芙根本无力抵抗,这操纵身躯的恶语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只是一件可以舍弃的物品。
      浑浑噩噩之间,尔芙恍惚间感知到有什么断了。
      她脑子混沌身躯震痛,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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