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庶女破案日常》橙与白

27、结案

　　很显然，凶手不是老夫人就是周管家。
　　因为只有在凶手行凶的时候，系统才会把他们踢出来。

　　黎淑妧把耳朵靠在门上听了听，结果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再看站在一旁的韩粼，他正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等她问出声，门打开了，一向优雅淡定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一脸颓然地从里面出来了。此刻她身形不稳，等在门外的嬷嬷和丫鬟连忙把她扶住了。

　　瞧着她这副模样，黎淑妧转头看向了韩粼：“韩大人，凶手是不是管家？”

　　听到这话，韩粼侧头看了她一眼。

　　黎淑妧解释：“咱们出来的时候老侯爷还没死，侯夫人这么快就出来了，只能是周管家了。”

　　韩粼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侯夫人。

　　过了约摸一刻钟左右，周管家从老侯爷的书房里出来了。与侯夫人以及那位四爷的丧气不同，周管家看起来格外地从容淡定。他抬了抬手，唤了几个下人过来，把老侯爷从书房抬了出去。

　　随后，又指挥人把书房整理了一番。

　　做完这些，周管家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抬步离开了。

　　“他袖子上有血迹！刚刚咱们出来时还没有的。”黎淑妧指着周管家的衣袖说道。

　　周管家看衣袖的举动太过刻意，韩粼自然也看到了。

　　随后，他们二人跟着周管家过去了。

　　周管家的院子跟侯府一墙之隔，穿过后罩房，来到后门处，打开门，不远处就是周管家的家。

　　到了自己家，周管家回到主院，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慢条斯理地脱下来自己的衣裳，把信和衣裳放在一起，全都点燃了。

　　“遭了，他要销毁证据了。”黎淑妧有些着急地说道。
　　说着，她侧头看向了韩粼。

　　韩粼没有做声，一直在盯着周管家。
　　只见周管家把衣裳和信放在盆里之后，又去换了一件新衣裳。
　　很快，东西全都烧成了渣，周管家把这些灰烬全部埋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做完这些，周管家又从容地回到了侯府。

　　“出去吧。”韩粼看着周管家的背影说道。
　　“啊？咱们不再跟过去看看吗？”黎淑妧疑惑地问。

　　“不必了。”

　　出去后，韩粼立马把元风叫了过来，道：“三件事情。第一，去把刑部最好的仵作叫过来；第二，让人去查一查周管家和侯府二老爷之间的来往。第三，进宫请一道旨。”

　　“是，大人。”

　　侯府二老爷？

　　黎淑妧很是诧异。
　　侯府二老爷从头到尾没进来，怎么又牵扯到他了？

　　不多时，仵作来了。

　　黎淑妧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涉及到了侯府秘辛，豪门恩怨，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留下来看看究竟。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情，就想多看看。
　　而且，仵作是来干什么了？自然是验尸，她还没见过验尸的呢。

　　既然韩粼没说，她是不是可以降低存在感，悄悄留下来？

　　韩粼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黎淑妧连忙小步跟上了。

　　元风看了看他们家大人，又看了看跟在大人身后的黎家二姑娘。

　　韩粼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黎淑妧。

　　黎淑妧以为韩粼要赶她走，有些尴尬，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就听韩粼沉声道：“跟上，别乱讲话。”

　　黎淑妧快步跟上了，小声道：“多谢大人，我嘴巴很严的，保证不多说一个字！”

　　瞧着她眼眸忽闪忽闪的样子，韩粼瞥了她一眼。
　　她能穿越时空，纵然他此刻把她赶走了，她一样可以看到所有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
　　很快，韩粼收回来投射在黎淑妧身上的视线，朝着侯府老夫人的院落去了。

　　若想验老侯爷的尸体，自然是需要经过老夫人的同意。

　　不出意料，老夫人强烈反对韩粼验尸。
　　不仅反对，还让人把韩粼等人赶出去，催促人赶紧下葬。

　　侯府的下人和刑部的人搅在了一起。
　　屋里一时变得乱哄哄的。

　　侯府秘辛果然不是好看的。
　　黎淑妧看着乱状，连忙往旁边躲去，只是，躲来躲去，都会有人碰到她。
　　她安静下来，想着是不是出去比较好。

　　然而，一转头，她就发现了一个安全的地带。

　　只见韩粼纹丝不动，双手负在身后，不卑不亢地站在屋子中央。
　　神奇的是，不管是刑部的人还是侯府的下人，没有人敢动他分毫。

　　想到他的身份，黎淑妧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可是皇上的外甥，身份贵重。
　　黎淑妧小心翼翼地朝着韩粼的方向而去，躲在了他的身后。

　　果然，没人再碰到了她了。

　　约摸过了半刻钟，韩粼再次开口了。

　　“老夫人是在心虚什么呢？”

　　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威力也巨大。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仿佛刚刚的乱象是假象。

　　陈老夫人神色一僵，浑浊的眼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冷着一张脸的韩粼。

　　“你……你……你胡说什么！老侯爷是被老四那个畜生气死的，我这不过是为了侯府的体面才不想声张的。”

　　韩粼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侯爵下葬有相应的礼仪，老夫人莫不是把规矩都给忘了。”

　　陈老夫人看着神色冰冷的韩粼，知他是铁了心想要验尸，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这时，坐在屋内的大少爷秦子遇开口了。
　　“祖母，您就让韩大人查一查吧。祖父一向疼爱四叔，或许此事不是四叔所为。咱们也好让祖父走得瞑目。”

　　陈老夫人看向站在身侧的大孙子，她一向疼爱他，可今日却厉声道：“有什么好查的？你四叔对此供认不讳，又有下人作证。真把你祖父的尸体剖开，才是真正让你祖父死不瞑目。”

　　“是啊，大少爷有所不知，老爷之所以被四爷气死，是因为四爷流连赌坊，还在老夫人寿辰日穿素服。”周管家在一旁说道。

　　韩粼想要做的事情旁人又怎能拦得住。

　　说话间，宫里的旨意下来了，允许韩粼开棺验尸。

　　陈老夫人脸色煞白，整个人往后面倒去。

　　转身之际，韩粼瞥了一眼陈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如等等看，说不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韩粼看向了一旁真正慌了的人，扬声道：“把这院子给本官看好了，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是，大人。”

　　黎淑妧前面还想跟着看的，真到了验尸的环节，她还是怂了，吓得站在了门外。

　　一个时辰后，韩粼从里面出来了，再次回到了堂屋中，他让人把被关起来的四爷也叫了过来。

　　“侯爷心脏不好。”韩粼道。

　　一句话，四爷和陈老夫人同时绝望。

　　“死亡时间在午时四刻到未时之间。”韩粼又道。

　　秦四爷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父亲不是被我气死的？”

　　韩粼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了一句：“窒息而亡。”

　　这下，不仅秦四爷，陈老夫人也惊到了，喃喃道：“窒息？”

　　“侯爷生前被人捂住了口鼻，胳膊、膝盖、脚趾多处有撞伤，可见死前曾进行过激烈地挣扎。”

　　陈老夫人已经惊讶到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以为是自己气死了老侯爷，这般看来不是她。

　　若不是她，会是谁呢？

　　不对，当时周管家明明摸过老侯爷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想到这里，陈老夫人转头看向了周管家。
　　周管家此刻脸色却异常平静，垂着眼睛，看着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老侯爷鼻间和指甲里都留下了证据。”说着，韩粼瞥了一眼元风。

　　元风把刚刚从老侯爷身上取出来的东西呈了上来。

　　“鼻间是灰色绢布，指甲里是墨蓝色杭绸。”

　　灰色绢布，墨蓝色杭绸……这不就是周管家今日穿的衣裳吗？

　　陈老夫人看向了周管家，这一瞧才发现，他换衣裳了，还换了一件崭新的有着褶子的衣裳。

　　“竟然是你！是你杀了老侯爷！”陈老夫人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陈老夫人这句话，所有人都看向了周管家。

　　周管家不慌不乱，反倒是朝着韩粼笑了笑，说：“韩大人果然厉害，周某佩服。”

　　作为侯府的大管家，侯府的众人很好糊弄。
　　可韩粼不是一般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

　　韩粼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落入他的手中，求死就成了一种奢望。

　　见周管家如此，韩粼微微眯了眯眼，可惜，还是没来得及，周管家嘴角流血，服毒自尽。

　　侯府一场红事变成了白事，害死老侯爷的凶手从侯府四爷变成了侯府管家，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办完丧事，明云侯清理了门户，把与周管家勾结的二老爷告到了御前。
　　老侯爷身死，周管家又自尽，总要给侯府一些交待。
　　二老爷被夺了爵位，赶出了京城。

　　侯府发生的事情惊世骇俗，引得各个府上人人自危，对身边人多了些警惕。至于黎舒妧跟着韩粼去破案一事，反倒是没那么高的关注度了。

　　过了半月，京中渐渐没再讨论此事，因为，参选一事终于有了结果。

　　几家欢喜几家愁。

　　黎岚瑜被选上了，入了旭王府，成为旭王侧妃。

　　黎府众人自是开心不已。

　　然而，想到那日在侯府寿宴上看到的那位性格温婉面容姣好高高在上的旭王妃，黎淑妧心中突然有些难过。

　　侯府出身的旭王妃尚且摆脱不了跟别的女子分享丈夫的命运，她这等身份低微的庶女更不用想了。

　　只盼她运气能好些，嫁个小门小户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