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5、第 5 章

　　“兰怿！”温翟起身亲昵地勾住发小肩膀：“你粉丝说五年前你救过他，记得不？”
　　偶像大神怎么可能记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栾哲羞愧得只想钻进地缝，求自家队长闭上嘴别说话。
　　果然，他首次听到偶像开口，冰冷的声音跟表情完美契合：“不记得。”
　　温翟当然听不见栾哲让他闭嘴的内心呐喊，追问道：“真不记得？哎那傻大个你还记得具体时间地点事件不？”
　　栾哲嘴唇蠕动几下，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感觉说了偶像也不会记得，反而会让场面更难堪。
　　幸好某位社恐人士极度厌恶闲聊，挣脱发小的胳膊转身就走。温翟在后面徒劳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只好打着哈哈回来解释：“他不爱说话，傻大个你别灰心哈，我会想办法让你们交上朋友的。”
　　不，求您老实待着别帮倒忙就好。栾哲擦了把虚汗，觉得跟了这位队长简直要命。

　　机动队的训练跟除魔军有很大不同。这里弱化了主修战斗和主修精神的区分，而是把两者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并且要求都很高。除此之外，每个人还得有特别的长处，栾哲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只好先放到旁边，等以后再说。
　　课程又多增加了几门。
　　首先是系统学习各魔物的名称、特性。虽然在除魔军军队里时简单学过一些，但机动队的学习内容更为完整。比如之前栾哲只学到低级魔物，地狱犬、骷髅兵、鬼魂、镰刀魔等末流，现在则又加入黑暗精灵、女巫、亡灵法师、堕落天使、大恶魔之类的高级魔物。至此他才晓得，除魔军考核时，那个浮在空中的娇小人影原来是黑暗精灵，属于精神攻击系的中级力量。
　　魔物学习完毕，终于轮到由封魔机动队负责处理的重头戏——七魔王。和消灭魔物不同，魔王的力量太强，人类无法同它们硬拼，只能进行封印。栾哲光用听的都觉得可怕，心惊肉跳，难以想象等自己正面见到时会多么恐慌。
　　当然人类也很聪明，三十年来，他们发明了各种装置，用于削弱、封印魔王的力量。这是栾哲的第二门课，学习如何使用装置。
　　随身武器，不用多说，除魔军里就有，只不过升到机动队转正后，可以进行专属定制。封印武器，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封印魔王的。还有个材质奇怪的圆盘，叫做献祭盘，功能很可怕，是在封印失败时献祭自身，付出代价让魔王继续陷入沉睡。
　　“希望你们永远不会用到献祭盘。”老师的话语如同刺骨寒风，冻得学生们直哆嗦。
　　第三门课，实战模拟。他们被投放到虚拟环境中，体验曾经真实发生的封魔行动。头回上课，栾哲就被震得全程双腿打颤，根本施展不出力量。
　　这魔物数量是认真的？！堪比蝗虫大军啊！怎么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十四位新学员全部跟他同样想法，以不出半小时就封印失败全军覆没结束首次模拟之后，大家一致叫住老师，提出了异议。
　　老师也不多说，直接播放了行动当时的真实视频录像，给新学员们开眼界。
　　栾哲瞅了两眼猛然发现居然是兰怿带的队，当即瞪大眼睛，分秒不错的死盯着看。
　　两分钟后，全员目瞪口呆。
　　什么叫正式队员，人家一个普攻魔物死一排，自己三个大招打不死一只。这就是差距，赤luo裸的差距。
　　“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好好努力，加油。”
　　栾哲恍恍惚惚中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当年偶像救他压根就不是他想象中的千钧一发，那可能就只是个普通的攻击而已……而已……而已……
　　难怪不记得。

　　实战模拟课让栾哲深受打击，甚至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成了他的噩梦。每次上课都在吓得屁滚尿流和被魔物揍得鼻青脸肿之间徘徊，最后少不得落个惨败下场。甚至某天他突然发现，队长们带的队往往只有六到八人左右，而他们现在是十五人，却依旧活不到半程。
　　这真能玩？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食堂里吃饭，连备菜大妈热情的笑脸都没法让他心情好转。
　　和偶像的差距也太大了，亏他之前还美滋滋想着并肩作战，现在看来他只会拖后腿害死全队而已。
　　“哎，傻大个！”
　　这破昵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栾哲勉强扯起嘴角，应道：“队……呃！”
　　偶像偶像偶像！偶像跟队长一起来吃饭！傻大个瞬间人如其名，痴痴呆呆就差流点口水。
　　温翟伸手在自家丢人的新队员鼻尖前啪地打了个响指：“收！”
　　栾哲惊出个斗鸡眼，赶紧揉揉鼻子恢复鹌鹑状，收手收脚折磨餐盘里的米粒。
　　呼——偶像在对面坐下了，偶像的腿离得好近，偶像的手真好看，偶像身上有股淡淡的兰草香，闻着特别安神。要是晚上能伴着这味道入睡，绝不会再夜夜做封印失败死无全尸的噩梦。
　　偶像在吃什么？小餐包？小餐包好啊，喷香松软易消化。哦还点了玉米浓汤和汉堡排，切肉的姿势真优雅，看着就赏心悦目！
　　温翟脱力地用手拦住栾哲的视线：“傻大个，你别死盯着他看行吗？我好不容易把他叫来一起吃，是吃饭不是吃他。”
　　栾哲一个激灵回过神，发觉自己的举动非常失礼，不由臊红了脸埋下头吭哧吭哧扒饭。
　　惜字如金的大冰块对上爱慕情深的脑残粉，简直没救。温翟心累地抚了抚额头，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找点话题聊。
　　他知道新队员进来最难熬的部分就是实战模拟课，毕竟从小安安稳稳长大，突然面临无尽的死亡，偏生还束手无策，是个人都得压力爆表。以往经常有新人因为这个半途精神崩溃，连除魔军都回不去，只能选择退役。后来没辙只能把模拟真实度调低，让队员有个缓冲阶段，状况才算稍稍好些。
　　当然就算调低真实度，课程也还是惊险刺激万分，所以温翟关切地问：“傻大个，实战模拟课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巨大啊！！！栾哲悲愤地咽下饭，小声嘟哝：“队长，我们真的可以参加封魔行动吗？真的不会害到队伍吗？我看了真实视频录像，实力实在是天上地下，根本跟不上队伍节奏。”
　　“……你看了谁的视频录像？不会是兰怿的吧？”
　　栾哲纯良地点点头。
　　温翟无语片刻，只好安慰道：“你别跟他比，他有毒。而且你要这样想，他都混迹多少年的老油条了，你这才刚入门。嗯……他刚入门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老油条默默抬头瞪了发小一眼，进行无声谴责。
　　发小悠然甩头躲过谴责，继续安慰：“再说新队员不会直接参加封魔行动的，会有很多次见习机会，等适应之后才会考核转正，转正还得等专属定制武器制作完成，然后才能……”
　　栾哲牢牢抓住信息要点。见习！很多次！太棒了！想想也是，封魔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交给一群半吊子新手，肯定得由老手出马确保安全嘛。亏他之前每天担心拖后腿担心到胃痛，其实中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急于一时。
　　“所以莫要怕，趁见习这段时间好好提升自己。我看看啊……估计下下星期会有次见习，到时候看安排多少人，位置多的话我把你排进去。”
　　“谢谢队长！”栾哲感激涕零，觉得队长真是个靠谱的好人，深刻反省自己之前对队长的不信任！

　　十天后，传说中的见习日到来。栾哲瞅瞅自己左右两边熟悉的十四个新手菜鸟，在内心竖起根中指。
　　说好的老手带新手呢！清一色的零经验萝卜头玩个屁！这可不是模拟，是见习！是真的要跟魔物面对面啊！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人的那种！
　　新手们惶恐万分，他们都是被队长花言巧语“骗”来的，原本以为队长也会参加，可现在看着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十五个菜鸟被逐上运输车，车门哐当锁上，沉重的声音就像他们此刻沉重的心情。车辆发动，车厢内一片寂静。
　　半途，有女孩子忍不住抽泣两声，抬手抹眼泪。
　　“哭什么哭！见习的难度肯定不高，好歹我们这儿十五条人命呢，我可不信会让我们去白白送死。”
　　栾哲看了眼呵斥出声的人，果然是脾气最暴躁的那个肌肉男。这人平常上课经常自诩为新手队队长，喜欢趾高气扬地对别人发号施令，犯错时推卸责任又比谁都熟练，他挺看不惯的。
　　不过今天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培养不易，相信机动队不会这么无脑送人头。
　　栾哲的自我心理安慰在运输车把他们送到目的地，扔下人掉头就走的时候，彻底化为泡沫。
　　妈的真没个队长带队啊？不说队长，有几个老手前辈也行啊！
　　然而真没有。
　　暴脾气肌肉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锵地拔出大砍刀，朝前一挥：“走！我们能搞定！不需要什么狗屁领队！”
　　许是被肌肉男的无畏激起了血性，新手们居然真的豪情万丈，跟着挥舞武器应和，就像山大王要带小的们下山拦路抢劫。
　　“什么魔物，都是狗屁！”
　　“什么魔物，都是狗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口号嘹亮，响彻云霄。栾哲愁眉苦脸地跟上队伍，总觉得这趟见习绝逼会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