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43、第 43 章

　　天亮时，栾哲感觉浑身都酸得不行，各种提不起劲。他前面大概睡了三个小时被叫起来轮班，东倒西歪地勉强守够三小时倒头就睡，结果没睡三小时又被叫起来，简直痛不欲生。
　　兰怿拿了个小雾化喷瓶给他，示意他在鼻子底下喷一点。
　　“清凉提神的。”
　　栾哲就着那五个字哧的一摁，顿时感觉有人用木棍把清凉油从他鼻孔一路怼到前脑门，格外酸爽！
　　“卧槽——！”
　　“有效吧？”兰怿笑眯眯地看着他抓耳挠腮涕泗横流。
　　太有效了，堪比兴奋剂啊！栾哲憋屈地抹着小眼泪，偷偷伸出咸猪手，捏了把老婆腰上的肉肉。
　　这三个月他每天晚上都跑食堂给老婆加一份宵夜，好吃好喝养着，肉总算长回来几分。脸色也变得健康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不堪。
　　我还挺有当饲养员的天赋嘛！栾哲美滋滋地想着，收拾好帐篷，吃了袋带来的压缩面包，列队准备出发。
　　今日的路程比昨日更难走，大方向逐渐横向移动，进入背阴面，脚下岩石上长着滑腻的青苔，走三步退两步。再加上陡峭的山脊，和那些扰人的高级魔物，整个队伍举步维艰。
　　更糟糕的是，半道传来个坏消息，他们的手表仪器突然滴滴响了两声，两个绿点变成黄点。郁队当即命令暂停前进，跟那头一联系，才知是两个队员措手不及，被突然冲出来的魔物戳了个重伤。
　　幸好一个是替补，另一个是控场，没对任务造成太大影响。队伍经过调整后重新出发，下个目标是找那献祭盘。
　　路济弗尔禁地的献祭盘不好找，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岩壁，怕被魔物发现，之前进来的队伍就会把盘子藏得特别隐蔽。加上雷达只能显示横向距离，不能显示高低差，偶尔还得在山崖上攀爬寻觅。
　　这次也是找了半晌，又挖泥土又铲苔藓的，总算从石头缝里扒拉出献祭盘，对之前藏盘的队伍那是边想夸牛逼边想骂变态。
　　按照流程，找到献祭盘后替补队需要在差不多的距离留守，但由于路济弗尔禁地地形的特殊性，替补队又跟着前进一段，寻了片离魔王沉睡之处较近且地势较缓的地儿。
　　“行了，就在这儿吧。”郁队朝封印队挥手：“注意安全。”
　　两队分散，各司其职。茹俊雄队负责的封印球离魔王很近，大家沿着略有开凿的山路一阵爬，到达目的地。
　　路济弗尔的模样就像是天使，在这贫瘠的不毛之地依旧充满着光辉感。它身着白衣，头戴镶着宝石的冠冕，美貌完全不输魔王阿斯莫德，甚至因为装扮的加持更显圣洁，使人完全无法把它跟魔王联系在一起。
　　它并不是完全封印的状态，靠坐在石头雕成的巨大石椅上，双手手指相交，手背托着下巴，眼睛微阖。它没法移动，但能看到、听到，能感知到，而它扩散出去的负面情绪则影响着范围内的人。
　　“大家稳着点。”茹俊雄有些紧张。他虽然进过这禁地，但以队长身份来还是首次，感觉大有不同。
　　另一个封印球在旁边的断崖下，极目远眺才勉强可以看清，要过去则没那么容易，除非是只会飞的鸟。茹俊雄拿对讲机跟那队沟通，获悉他们已经安全到达并做好准备，这才示意自己的队员开始。
　　各就各位，呯！一枚信号弹打向天空，两个封印球共八名队员齐齐开始灌注精神力。单个封印球上的四名队员还是跟往常那样，相互之间数值不能超过1帕，两个球之间的要求则没那么严格，只要进度相差不超过十分之一就行。
　　栾哲这次跟茹俊雄共同负责控场，满脸警惕地关注四周那些魔物。刚才清过两轮，短时间内应当不会有魔物靠近，但他不敢托大，时刻留意着它们的动向。
　　茹俊雄拿着个小望远镜，时不时举起来看一眼崖底。前半程非常顺利，临近十分之六时，崖底那队的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
　　“注意控制！”茹俊雄高喊队员们降速，急切地往下张望。底下似乎是起了什么纷争，隐隐有些喧闹传上来，隔着嶙峋的山石看不清具体情况。
　　茹俊雄拿对讲机呼叫两次都没得到回应，急得像被烫着脚的野狗。他犹豫要不要呼叫那边的替补队帮忙，就怕不明就里贸然前去，反倒两队都遭殃。
　　栾哲不安地挪着脚，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又要赶上封印失败。他偷偷打量兰怿，见兰怿表情有些踌躇，似是有什么想法，却在犹豫要不要说。
　　多半是觉得茹俊雄的应对不行，又怕说了遭嫌。栾哲果断偷偷往兰怿那儿挪了几步，想着万一出事，离老婆近点方便互救。
　　进度始终到不了十分之七，队员的精神力也是有限的，茹俊雄终于下定决心，呼叫替补队。而就在他呼叫完的那一瞬，旁边传来声惊呼，他迅速回头，发现自己队负责的那个封印球灭了。
　　大家皆骇得大叫，石椅上的路济弗尔微微动了动手指。
　　几乎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兰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献祭盘，嗖的往里面扔进个小玩意。栾哲就算在旁边眼睁睁瞅着，也愣是没看清那是个啥，就只见献祭盘发出阵阵白光。路济弗尔微阖的双眼缓慢眨动，在原地保持着姿势。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岩壁底下同样的白光波荡，两个队的献祭者都献祭了。
　　栾哲呼出憋住的那口气，感觉有些腿软。有惊无险，虽然封印球那环节失败，好歹献祭成功，没让魔王起来作威作福。
　　茹俊雄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如此恐怖的实况，直到现在才回过神叫了声：“献祭！献……”
　　栾哲在心中朝他竖中指，暗想都特码献祭完了你才叫，有个屁用。
　　他果断无视了茹俊雄，顾自回想刚才兰怿扔的那个玩意。路济弗尔的献祭要求是挚爱之物，但他总感觉兰怿刚才扔的像个巧克力球，还是基地食堂里经常提供的那种。
　　平常也没见兰怿怎么爱吃巧克力球啊，怎会是挚爱之物，真是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看错。栾哲挠挠头，按着兰怿的指示去帮忙善后。
　　自己都阵脚慌乱的队长，搞得一群队员也如无头苍蝇。栾哲彻彻底底无视掉他，秉持自己之前的决定，跟紧兰怿，指哪打哪。三分钟后郁队带着人赶到，接过指挥棒，这才使现场状况有序起来。
　　“有没有人受伤？没人受伤是不是？”
　　“报告郁队！我们这儿没有，底下那队有几个。”
　　听闻这里没人受伤，郁队安下心，转身致力于跟另一队联络。那边的替补队到得更早些，现下已整顿完毕，等着向总队长汇报情况。
　　三人受伤，无人阵亡。两个受皮肉伤的需要队友搀扶，剩下那个精神受创的哭个不停，身体倒无大碍。
　　“妈的又得增加工作量。”看着现场状况，有人不满地唾弃。封印球损毁，需要运新的进来。这里是高级禁地，不比其它，后勤进不了，只能由他们这群精神力达标的正式队员干。
　　郁队怒瞪那个发牢骚的队员，心中颇有感慨。真是太久没有发生事故了，导致封魔机动队整体都开始有懈怠的趋势。特别近几年新进来的队员，没经历过大战、恶战，又是从小在安稳环境中长大的一代人，哪还像以前那样，出个任务视死如归，满腔热血随时准备为联邦捐躯。
　　回去真得跟上级汇报，好好整顿才行。
　　郁队叹着气下指令，负责西面的封印队和替补队带着伤员尽数返回，负责东面的出去跟后勤汇合后，等后勤调试好新的封印球，再进一次禁地。
　　在总队长的威严下，总算没人敢不识好歹正面抗议，不过心里的不满和牢骚那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栾哲倒是挺高兴，作为初进高级禁地的新人，一次任务能走两趟路线，就相当于获得两次经验，多么好的机会！
　　出去比进来轻松些，原路返回时那些魔物还没有重新布满，大家紧赶慢赶，赶在天黑前回到入口处。当日返回基地的计划搁浅，队员们就地休息，准备第二天再次进入。
　　外面条件倒是比里面好多了，后勤们带着泡面，架起一口大锅煮面，那喷香的滋味让昨天都没怎么吃到盐的可怜鬼们狂咽口水。晚上睡觉更是能躺在宽敞舒适的大帐篷里，还不用守夜。
　　神奇的是，睡觉时栾哲突然发现他们队里其他人都躺得离他俩老远，空出特别宽阔的空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因为他俩结了婚，队员们要讲究避嫌？
　　他不明就里地躺倒，小声问兰怿：“他们为啥都躲着我们？”
　　“拉帮结派撇清关系。”兰怿翻了个身朝向他：“睡茹俊雄旁边就是站队到他那边。”
　　卧槽，连睡个觉都能站队！栾哲凌乱片刻，二话没说搂住老婆：“那我站队到你这边！”
　　他嘿嘿贼笑数声，心想老子巴不得闲杂人等避开，方便他偷吃小豆腐。摸摸手摸摸腰，正摸得开心，忽然想起某件事，脱口而出道：“话说，封印的时候，你献祭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