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41、第 41 章

　　快到十一月时，基地里有个话题隐隐流传了开来。
　　一年仅有一次封印的路济弗尔高级禁地快要到时间了，今年会派哪队去？
　　栾哲已经把几个中级禁地都混得半熟，高级的却还没有机会去。别说他，由于高级禁地的特殊性，许多入队几年的老队员都没机会见识。这次听大家都在窸窸窣窣讨论，他想了想，决定去跟兰怿问情况。
　　“你想去高级禁地？”兰怿略感惊讶地望着他：“高级禁地不好混，进入要求精神力200帕，你还差多少？”
　　栾哲骄傲地挺起胸膛：“差得不多。”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因为这家伙的承受力高，对练的时候几乎察觉不出他的提升，所以兰怿一直以为他还在100帕出头，没想到不知不觉都快翻倍了。这个数据相当可怕，按照他的4.06倍算，精神力到达200帕时，极限承受力就能到800帕还多，简直笑傲整个机动队！
　　“……除去精神力要求，还需要进行精神状态测试，达标才有资格进入。”
　　精神状态测试又是个什么东西？栾哲头顶冒出个问号。
　　“高级禁地里，魔王并不是完全封印的状态，进入禁地会受到魔王的影响，不知不觉中放大负面情绪。如果精神状态不稳定，会对队友和任务造成阻碍，路济弗尔要是封印失败，那绝不是闹着玩的。”
　　听起来就很恐怖！栾哲默默打起了退堂鼓，心想还是算了吧，为了点好奇心丧命不值当。
　　几天后，机动队果然开了集体会议，探讨去路济弗尔禁地的人选。这禁地比较特殊，有两个封印球、两个献祭盘，相对应的也就需要有两支队伍同时进去。又因为进入的要求高，人数不可能过多，所以每个进去的都得是精英中的精英。
　　茹俊雄队果断成为倒霉的出头鸟。除去茹俊雄这个队长外，还有个前队长兰怿，实力比其它队伍高出太多，不出力天理难容。
　　听闻兰怿得进去，栾哲又开始跃跃欲试起来。好奇心是一，二是想陪着兰怿，当条走哪儿跟哪儿的忠犬。
　　于是分队开小会的时候，茹俊雄让大家自告奋勇主动揽活，栾哲果断举起了自己的大长胳膊。
　　茹俊雄脸色很臭：“瞎胡闹什么！不知道高级禁地要求精神力200帕？”
　　“我到了！”栾哲自豪地拍拍胸脯。
　　“你特码到200帕？！逗我玩啊！你特码进来有满一年么，敢说自己200帕？”
　　旁边茹俊雄的心腹手下也跟着嘲道：“难怪阿斯莫德禁地出这么大事故，原来兰队都是群狂妄自大的疯子。”
　　栾哲顿时如同地雷般原地爆炸：“我靠，你有种再说一遍！”
　　不信他也就算了，故意损兰怿是什么毛病。他家兰怿好不容易才从阴影里走出来，还得被这种垃圾队友插刀，这口气绝对忍不下！
　　心腹手下得到茹俊雄隐蔽的点头示意，当即回嘴：“怎的事情做得说不得啊？”
　　栾哲脸涨得通红，眼见就要冲动，兰怿迅速伸手拦住他：“坐下，别犟。”
　　在这种时候犟，对方还是队长的人，对栾哲想跟队进禁地的目的没有任何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说话。
　　“茹队要是不相信，可以让栾哲参加测试。如果他精神力和精神状态双项通过，不就证明他的确够实力？”
　　茹俊雄本想说通过了我不带还是不带，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那他要是没通过，我是不是能认为他故意夸大，不负责任，置整队人的生命于危险中？”
　　兰怿微微一笑：“那我们不妨来打个赌。如果他通过，茹队就带着他进路济弗尔禁地。”
　　茹俊雄心下大喜，迫不及待接话：“如果他没通过，你和他两个全部调出我队！”

　　三分钟后，队员们皆散去，栾哲茫然望向兰怿道：“汪？？？”
　　“汪什么汪。”兰怿伸手拧他耳朵：“快点考前恶补，要通不过我打死你。”
　　不是，怎么就变成没通过要双双被赶出队伍了？
　　也不对，怎么就被兰怿绕了几句，变成能参加测试了？
　　栾哲挠挠耳朵，觉得有点晕。
　　现下没空想那么多，测试就在明天，他对测试内容毫不了解，水平也只是勉强够上边，剩下半天时间，当然得临时抱抱佛脚。
　　兰怿倒是参加过多次，但精神状态测试没法摸什么技巧，还是要靠本人的觉悟。他能做的就是把大致流程告诉栾哲，并指点他几个侧重点。
　　栾哲尽力把那些内容都记了下来，测试时能用上多少暂且不清楚，他家兰怿的私授怎么也得全文划重点。
　　隔天，几十号人坐在测试室门口等待，郁队领着替补队全员过来，看到栾哲，惊奇的嘿了一声。
　　“你也来？精神力达标了？”
　　栾哲谦虚地低头：“差不多。”
　　“哎哟可以啊，小怿教得挺好。”
　　郁队此话一出，旁边茹俊雄顿时脸黑几分。在他的队里夸别人教得好，不就是赤luo裸的打他脸，意思他藏私不教队员？虽说他的确没怎么教过那傻大个。
　　栾哲听到这儿才渐渐明白过来，茹俊雄为啥那么排斥兰怿，就算兰怿没有夺队长位的想法，但光那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就会让人忌惮。更别提兰怿在机动队里待的魔鬼时长，同各部门的人际关系都牵连颇深。
　　看来还是得自己强大起来，把老婆弄到自己队，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栾哲斗志昂扬地给自己定了个远大目标，信心十足地进入测试室，坐在位置上。测试官示意他戴上头盔，那上面连着线，看着像是种虚拟环境模拟器。栾哲照指示戴上，深吸一口气。
　　莫慌！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就不怕那些假象！
　　机器运作，逼真的画面在眼前展开。这是……阿斯莫德禁地！白沙细幼，树木摇曳，微咸的海风轻轻浮动，海浪声像催眠曲，让人心情宁静。
　　不会是又要体验一次封印失败的过程吧？栾哲抽抽嘴角，颇感无奈。那件事后续的心理疏导和诊断他已经全部完成，再三抓着不放有什么用？
　　他试图走动几步，发现自己被困在原地动不了。
　　奇怪，动不了那要怎么测试？他使劲朝四肢下指令让它们动，并没有什么回应。正急得满头大汗，不远处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看到没，魔王手上拿着的那把大长qiang……”
　　有一队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逐渐靠近。
　　——“之前不是茹队的某个新人犯贱，过去摸那把枪……”
　　他的视力并未受限，很快就看清领头的人是兰怿，甚至看到自己傻乎乎跟在后面，听米乐雅唠叨。
　　——“我有朋友在他们队里嘛……”
　　他的心底闪过丝不祥的预感，这预感把他身上的汗全变成了冷汗，脑海内疯狂叫嚣着不要。
　　——“专心点，准备封印了。”
　　没有东西能阻止事态的发生，咔哒轻响，封印球碎裂，几乎所有人都在惊惧地大喊。
　　栾哲发现自己能动了，但动的又不是自己。这很矛盾，他似乎是把意识附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没法操控，却可以感受到发生的一切。
　　他感受到“自己”精神力骤然提升，铺天盖地蔓延开，毁灭掉那队人的生命。
　　他感受到“自己”玩弄着某个死缠烂打的弱小生物，给那生物添上数不尽的伤痕。
　　他感受到“自己”舔舐着生物脸上甜美的血迹，那滋味让他抓心挠肝地想把对方撕碎。
　　他是魔王。
　　他的意识附在魔王身上。
　　“停止！停止啊！”栾哲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明知不会起任何作用，还死命大吼大叫。但他别无它法，兰怿在“他的”手里，只要稍稍一用力，那脆弱的生命就会消散。
　　他费尽心血抢救回来的生命，他视若珍宝的生命。
　　假的，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也清楚地明白这是假的，但没有用，他没办法操控魔王的动作，也没办法脱离附身状态。
　　兰怿，他的兰怿……怎样也要想办法救下来！
　　得换个思路。栾哲深吸一口气，回想兰怿昨天讲的侧重点。
　　首先需稳定，稳定自己的状态，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其次要证明自己可以自我管理，就算在困境中也能保持理智。最后，掌握主导权，化弊为利。
　　结合现状，栾哲得出个不知是否正确的结论，他可能要跟魔王争夺身体操控权。
　　时间紧迫，说干就干！
　　他现在只有脑子部分能动，当然是利用自己的精神力。稳定、理智，精神力陡然释放，冲破那禁锢四肢的桎梏！
　　“滴——！”
　　刺耳的鸣叫声响起，逼真的画面消失，他气喘吁吁地坐在位置上，同测试官大眼瞪小眼。
　　这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栾哲骤感慌张。测试官面无表情的，看着忒吓人。
　　正想到这儿，面无表情的测试官突然花儿般展颜，露出八颗大白牙，微笑着朝他点头：“通过！”
　　通过了？！
　　栾哲嗷的蹦起，却忘了头上那还连着线的头盔，几根线和轻飘飘的设备哪扛得住壮汉拖拽，如幼鸟离巢般飞得满地都是。
　　测试官凌乱地抽抽嘴角，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栾哲尴尬讪笑，朝他一个大鞠躬：“对不起嘞！！！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