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38、第 38 章

　　“怎么了？”栾哲避开他妈，悄无声息凑过去问。
　　兰怿抬头看到是他，抿嘴踌躇道：“……借我点钱好不好？”
　　干嘛突然要借钱？栾哲纳闷不已。
　　兰怿无奈地翻出标签给他看：“这家店衣服太贵了，我没钱买。”
　　栾哲：“……”
　　他凌乱地把兰怿拽到角落里小声解释：“这是我妈给你买见面礼，不是要你出钱。”
　　“见面礼？”从没人教过兰怿如此细致的内容，他露出丝无措，想让栾哲再给他讲得清楚详细些。
　　“礼尚往来嘛。”栾哲跟他咬耳朵说悄悄话：“你不也买了鲜花水果？”
　　原来如此。兰怿恍然点头，听见栾母在后头唤他。
　　“喜不喜欢这身？”
　　兰怿面露踌躇，不敢作答。他印象中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跟父亲提过几次想要什么，后果都不是很美好。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奢求了，一切生活标准皆向“能活着”看齐。倒是温翟和郁队，包括艾丽莎，偶尔会打着自家做的/别人给的/用不完的等旗号，给他送点这个，送点那个。
　　但现在提问的这个人不是他从小就熟识的对象，这个人是栾哲的母亲……
　　导购小姐夸奖道：“您家孩子这么帅，穿上肯定好看！”
　　栾母笑眯眯地表示赞同：“去穿上试试。”
　　兰怿被几人连番劝进更衣室换衣服，换完出来四肢僵硬地走了两步，怎么看怎么不自在。他不安地朝栾哲甩眼神求助，希望能摆脱这种莫名受关注的状态。
　　栾哲迟钝地想起兰怿不喜欢被人死盯着看，赶忙跑到中间打圆场：“好好好，这身好！就这身吧！”
　　“你别挡着小怿啊，让我看看。”栾母左探右探瞅不见人，嘿了一声道：“你这干嘛，自己娘的醋都吃啊？”
　　栾哲只得憋屈地背下这口锅，想了想索性就顺着话承认：“对啊！”
　　栾母还真就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嗔怪地白了他几眼，买下衣服，递给兰怿。
　　兰怿沉思数秒，得出个结论，就是从接过这身衣服开始，这人际关系的性质就该变了。
　　“……谢谢妈。”
　　“哎真乖！”

　　买完见面礼又随便逛了会儿，蜂拥般的人群让仨人都失了兴致，一致同意找个冷饮店坐下来休息。说是这么说，要进冷饮店却不太容易，跟他们抱有同种想法的人太多，压根挤不进店内。
　　最终他们只找到张花坛边的铁艺长椅，勉强歇脚。
　　另一头栾铭玩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抱着一大堆纪念品被他爹挟回来，跟仨人碰上头。
　　“哎哟看这汗出的。”栾母心疼地摸摸小儿子的背脊。
　　栾父喘着气在长椅上坐下：“我看晚餐在外面是吃不成了，人实在太多。”
　　五人中对吃大餐有兴趣的只有栾铭，然而他刚才沿路吃喝，又玩得筋疲力尽，现下已断了那念想，只想回家躺倒。
　　没人坚持，那自然就打道回府，栾母把中午的凉菜端上，又新炒了几个热菜，手艺不比私家厨房差。
　　饭后大家围着电视机看老旧的电影录像带，中途外头开始放烟花，半边天都被斑斓色彩点亮。烟花声和录像声两相交织，别有一番风味。
　　直热闹到午夜，栾铭小朋友累得趴倒在他哥腿上呼呼大睡，栾母小声提议道：“睡吧？”
　　栾哲应了声行，抱起栾铭送进楼下曾经属于他的那间卧室，捂好被子出来时，父母已回自己屋，就剩兰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睡哪儿？”
　　是哦……上次来家里时，兰怿睡的是楼下这间。
　　栾哲挠挠头，在“我睡沙发”和“我跟小铭睡”之间斟酌几个回合，最终决定恬不知耻一把。
　　“跟我睡阁楼？”
　　“好。”
　　你要不要答应得那么爽快！藏了一肚子说词的栾哲差点没被憋死。抛开宿舍那两张相隔半米的床不算，严格来说这还是他们首次同床睡，他还以为好歹得费点口舌，没想到对方比他还放得开。
　　觉得对方很放得开的栾哲边流哈喇子边想既然如此那肯定会有福利，结果他洗漱完爬上床，对方啥动静也没有，两人各自朝向反面，准备入眠。
　　栾哲很悲愤，同时还有些气愤。这样真的好吗！首次同床啊！就只睡个觉？
　　不行，他暗戳戳地给自己打气。都已经领证了，难道还不准抱着睡？谁家两口子是这模样的？
　　他越想越觉得没毛病，心痒难耐地翻过身，咔的把胳膊架到了自己老婆身上。
　　兰怿睁了下眼，没作声。
　　栾哲见他不抵抗，偷偷猥琐又龌龊地摸了两把腰。那里本来还有点肉的，这段时间接连大伤大病，现在瘦得都能摸到肋骨。饶是每天四五顿营养均衡的投喂，也没见肉长回来。
　　要能休个长假，放家里让娘亲养上一段时间，那肯定会好很多。可惜的是，队里硬性规定了不能无故请长假。
　　栾哲边想边无意识地摩挲，虽说瘦了点，但手感还是很不错的，有那种常年进行锻炼的韧性。兰怿比他个头小，他伸头过去刚好可以卡到脖颈附近，兰草香充鼻，幸福又安神。
　　顺便再蹭蹭脚丫以示友好，到时候趁兰怿睡着就把一条腿夹到自己腿中间，神仙般的日子！
　　待栾哲回过神时，陡然发现自己某部位已非常诚实地给出了反应，叫嚣着要出来驰骋征战。更恐怖的是，兰怿不知啥时候翻过了身，正神色诡异地望着他。
　　“额……”他习惯性秒怂，刚欲往后退，转眼又愤愤不平地想：我光明正大娶的老婆，还不能抱了怎么滴！
　　心里暗示给了他无限的勇气，难得强势一次的怂蛋梗着脖子粗声道：“我就要这样睡！”
　　兰怿轻轻笑了一声，勾得栾哲内心又羞又恼。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馈，带着兰草香的黑影徐徐凑近，在他唇上印了个吻。
　　“……”栾哲仿佛被那个浅吻摄去魂魄，茫茫然不知所云道：“……可以吗？”
　　不需要声音，他从内心里听到了答复。
　　可以。
　　更深层次的可以。

　　隔天早上栾哲醒时，身边已空荡无人。他恍惚地分辨了一下现实和梦境，带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起身下楼，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帮忙洗菜的自家老婆。
　　牛人啊！他膜拜地凑到兰怿耳边，小声问：“……你那个……还行？”
　　兰怿抬眼横他：“不行。”
　　不行那您老硬撑着起来干啥！就不能好好躺下休息！
　　栾哲虎着脸抢过菜盆，示意他快去楼上歇着。兰怿抢了两次没能抢回来，却不愿走开，依旧在旁边站着，试图摸索点事干。
　　这都什么人……栾哲啧着舌飞速洗菜，好把活都干完让老婆安心。这头洗着，那头栾母捧了刚从后院菜地里摘的新鲜蔬菜，喜气洋洋地从门进来。
　　“哟，俩孩子都起那么早？”她从蔬菜中间摸出俩圆滚滚的水果递给兰怿：“自家种的梨，尝尝？”
　　兰怿道谢接过，洗洗咬了一口。果肉甜中带酸，味美汁多，牙印处清香悠悠弥漫开来，勾人生津。
　　栾母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忽道：“小怿这脸色不太好，是晚上睡不习惯？”
　　兰怿石化了一秒，没敢答话，继续埋头默默啃梨。能好么，昨晚某人对某事不熟练，折腾到三点多钟才睡。早上六点就爬起来洗菜，又不是神仙，施个法术就能满血复活。
　　栾哲抽搐着帮他圆场，把娘亲哄骗去烤小面包。待栾母把圆白的面粉团子塞进烤箱，栾哲终于得空，出来找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自家老婆。
　　“去楼上睡。”他边说边悄咪咪地伸手捏脸颊，感受那手感。
　　兰怿懒洋洋地应了声，却不愿动弹，乖顺地躺着任他搓圆搓扁。栾母路过瞅见，嫌弃道：“你老欺负人家干啥，就不能让他歇会儿。”
　　栾哲无辜挨了顿剋还没法反驳，因为他的确在“欺负人”，只好憋屈地缩回毛手，开始替老婆剥石榴。石榴个小籽多肉少，剥起来麻烦，但拿来打发时间正好。某无聊人士流水线作业般机械地剥了十几个，果断又引来亲妈的嫌弃声。
　　“瞎剥啥！剥那么多谁吃！”
　　我自个儿吃不行啊！栾哲气结地捏起满满一把塞进嘴里，石榴水四溅，像头乱嚼牡丹的牛。
　　栾母凌乱地转过头，假装那丢人玩意不是她儿子。烤箱里已隐约飘出面包香甜的味道，栾母给面包顶上刷了层蜂蜜，重新塞回烤箱内。
　　“去把小铭叫起来，再五分钟可以吃早餐了。”
　　栾哲含糊地应着吐掉石榴籽，起身去敲栾铭的卧室门。敲了几下没听见回应，他纳闷地伸手转门把：“小铭，哥进来了哦。”
　　屋内有些暗，他依稀听到略有些异样的呼吸声，摸到床边一看，发现栾铭脸颊通红眉头紧皱，似乎很不舒服。
　　“哥……”看到有亮光投射进来，栾铭眼睛睁开条缝，迷糊地嘟哝：“我难受……”
　　栾哲弯腰摸他额头，温度烫得惊人。多半是昨天在外面玩的时候大量出汗受了凉，回来又贪热闹耗到半夜没洗漱就睡，儿童的身体底子弱，后果隔天就反应在了身上。
　　“哥带你去医院。”小孩子生起病来没个准，栾哲不敢托大，当即就把栾铭裹巴裹巴扛到肩上，准备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