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18、第 18 章

　　自从那天被兰怿肯定之后，栾哲走哪儿都乐得像朵臭屁花。他原本一直认为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没想到队长给他的评价居然会这么高。两个月……一下子比其他人缩短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压力也是成倍增加，真是既惶恐又骄傲。
　　被自己的偶像看重，那是何等的荣幸，相对应的，他也绝不能辜负这份看重。加练吧，疯狂加练吧，把所有青春与热情都投入其内，成为自己梦想中的那个人！
　　栾哲本就安排到爆满的课程和练习又增加了好几项，权衡之下他只能再压榨休息时间，把自己当超人使。年纪轻身体好，短时间内熬个夜倒没事，可持续练了两个星期之后，他半夜从压力室出来，眼前忽的一黑，差点昏倒。
　　“喂！”
　　有人叫了声，快速跑过来扶住他。
　　栾哲一时头晕眼花看不清，但那熟悉的兰草香立马出卖了主人身份，他茫茫然对喊：“队长？”
　　“你怎么回事？”兰怿的声音有些焦急。
　　视力恢复，栾哲轻晃脑袋：“我……练得有点累。”
　　兰怿二话没说把他带到镜子前：“你自己看看你的脸色。”
　　妈喂这鬼是谁？栾哲吓得一怔，迟疑地凑上前，戳戳自己的黑眼圈。镜子里的困死鬼也跟着戳戳，丝毫不带含糊。
　　“赶紧回宿舍睡觉！身体最重要，必须保证每天六到七小时睡眠时间！”
　　栾哲被推着走了半程总算理清思路，喏喏问道：“那、那队长你怎么也还没睡？”
　　兰怿在后头默不作声，把他推到宿舍门口，沉着脸指挥：“去。”
　　栾哲缩缩脖子不敢再问，转身闪进门内。门关上之前他略微停驻，复又打开，给人深鞠躬：“队长晚、晚安。”
　　兰怿无奈地挥手：“快去。”

　　被兰怿责令每天保持六到七小时睡眠时间，栾哲那满当的行程表就愁人起来。课程时间不能动，练习时间就只能缩短，这样下去两个月内真的能达到前辈们的水平吗？
　　达不到会不会让队长很失望啊……
　　好不容易同队长的关系融洽起来，这紧接着来个大失所望，未来还能有机会亲近吗？不每天被白眼翻到死都算善终。
　　可能是老天开眼，这天早晨栾哲赶到教室，获得个课程暂停的好消息。细问之后才得知，原来是从除魔军里选上来的那批机动队预备班开课了，老师忙不过来，所以停了他们的一门理论课，改成自行练习。栾哲简直喜出望外，掉头直奔压力室。
　　更让人惊喜的是，他刷卡登入的时候恰巧碰到兰怿结束晨练出来，先心旷神怡了三秒，随后鬼迷心窍般开口：“队长，你现在有空吗？”
　　兰怿擦着薄汗问：“什么事？”
　　“额……是这样，我想找个人模拟一下精神力平衡控制，光对着设定好数值的机器总觉缺点什么……”
　　栾哲边说边心虚。其实这事他完全可以找个队友练，队长平日那么忙，还被他雪上加霜耽误时间，大概心里是想骂娘的。
　　兰怿看了眼时间，略作思考，点头道：“二十分钟。”
　　诶嗬？竟然能同意？栾哲喜不自禁地咧嘴：“真的？”
　　兰怿带着一脸懒得跟他贫嘴的表情掉头，回到压力室中。两人搬出模拟器，调整好模式，齐齐把手放到上面。
　　“B队封印用的精神力在50帕，速度比A队慢一些，但方便新队员适应。”兰怿边解释边指导：“我现在就用50帕，你尽量配合，上下差距超过1帕会发出警报，不要慌张，这是很平常的事。”
　　上来就是50帕？栾哲听得直咂舌。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有个舒适区间，比如巅峰在50帕，那可能保持35到40帕就是最舒适的程度。而他现在巅峰不过55帕左右，还得是状态极佳的情况下。保持50帕输出对他来说就像是用百米跑的状态去跑五千米，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不出二十秒，模拟器就开始哔哔乱叫，慌得栾哲心惊肉跳直发怵。
　　“继续，别走神，尽全力配合。”
　　队长的指示简单高效，菜鸟新手深呼吸稳定心绪，调整状态从头再来。
　　结果自然还是一样，在兰怿不停示意再来的反复折腾下，栾哲越挫越气馁，累得只想蹲到地上狗喘。
　　频繁的“百米跑”让他的太阳穴都开始隐隐抽痛，大脑拼命叫嚣着要停止，不肯再被过度压榨。他感受到类似缺氧的症状，耳鸣、眼花、四肢无力，仿佛身边的氧气全被抽净，仿佛深陷在真空环境中。
　　“……停。”
　　他隐约听到对面的叫停声。
　　“栾哲，先停。”
　　那头的精神力一停，栾哲也跟着松懈下来。他踉跄两步摔了个四仰八叉，也顾不得形象，疯狂大喘气喘得像条在太阳下曝晒了三小时的狗。
　　“我调低点，歇会儿再来。”
　　栾哲边暗暗腹诽队长的惨无人道，边想抽打之前鬼迷心窍的自己。找个队友练不好吗！非得作死招惹队长。
　　歇息时间很短，好在重新开始之后兰怿把精神力调到了40帕。这个数值在栾哲的舒适区间内，从冲刺变为慢跑后，他总算能跟上节奏，安逸地进行配合。
　　“这个程度可以？”
　　“可以！”
　　“那你仔细感受。”
　　感受什么？栾哲茫然地看了眼兰怿，对方朝模拟器使眼色示意，他从善如流地仔细感受，突然发现有股精神力在试探般和他进行碰触。很温和无害的碰触，似是在表达善意，他便友好地接纳下来，任其四处打探。
　　渐渐的，对方熟悉了场地，开始有意识地带着他的精神力拔高。这种感觉很舒服，就像牵着手在公园里慢悠悠散步，就算拔高也是前头有人领着慢跑，比自己强行冲刺好得多。
　　栾哲无法用语言描述那玄妙的状态，只觉就算这样亲昵地慢跑一辈子也行。他此时此刻特别想看兰怿的表情，就算明知兰怿肯定跟他的感受不同，他也还是想把那表情记在心里。于是他悄摸着做贼般偷瞄，一次没瞄见，又鼓足勇气瞄了第二次、第三次。
　　事不过三，第三次他被兰怿抓了个正着，挨了一对好看的白眼。
　　“你看什么？”
　　“看你——”
　　祸从口出！栾哲说完就想狠狠掌自己没把门的嘴。真是绝了，队长兢兢业业指导他的时候他居然还想调戏，不是狼心狗肺是啥。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领跑的精神力骤然消失，兰怿甩开手没好气道：“到点了，你自己练吧。”
　　所以为毛总要在享受福利的时候脑残啊！看看葬送掉多少好东西！栾哲委屈地望着自家队长朝压力室门口走，紧接着他听见了某种清晰的咕咕声。
　　兰怿步伐一顿，又迅速加快。
　　刚那是队长肚子饿的咕咕叫声？栾哲还在后头慢吞吞地思考。现在可是已经过了食堂供应早餐的时间，没吃早餐的话该上哪儿填肚子？
　　卧槽等等！所以之前队长结束晨练是打算去吃早餐？结果硬是被他拉住陪练，耽搁掉整个供应时间。
　　“队、队长！”栾哲炮弹般火速冲过去，呯的撞上兰怿打开到一半的门，顺带把人惊得倒退三步。
　　“你、你饿不饿？我这儿有牛肉干！”
　　兰怿略带讶异地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看那包置于手掌上的牛肉干，可能因为手掌主人情绪有些激动的缘故，它也跟着微微颤动。
　　“或、或者你想吃别的？我宿舍里还有糕点，我给你去取？”
　　栾哲绞尽脑汁思考自己都藏了些什么零食，回忆其中有没有兰怿喜欢吃的种类。正苦思冥想，突觉手心一轻，那包牛肉干落到了对方手上。
　　“这个就行，谢了。”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栾哲傻乎乎地挠着后脑勺，目送兰怿飘然出门。
　　队长人真是好！

　　兰怿走后，栾哲又独自练了会儿，但体验过那玄妙的领跑之后，再回到单练就总觉哪哪都不对劲。机器是死的，平稳无波动，而人是活的，情绪、习惯、身体状况，种种因素都会影响到精神力，精神力之间也会互相影响，不论好的还是坏的。
　　他只得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说服兰怿给他再开点小课，两人都明确有空的时间大概只有晨练，但练习难度不同，不适宜在同一间压力室内。参照今天的情况，可能晨练结束去吃早餐的时间段可以，这样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又能练习又能吃到早餐的问题。
　　不然就提前给队长备好早餐，省去来回食堂的时间，用作辅导。
　　似乎可行……
　　栾哲想了会儿想不出别的好招数，决定先照这样试试。第一次的沟通很重要，要让队长感受到诚意，他思来想去，最后选择跑去找温翟求助。
　　温翟最近有些忙，栾哲找了两次才见着人，赶忙抓住机会问出问题。
　　“你——你问兰怿早上喜欢吃什么？”温翟呆若木鸡：“干嘛，想追他？”
　　不不不不不不不那哪敢！虽然是很想……栾哲猛烈摇头，仿佛要把脑袋甩脱轨。
　　温翟懵了数秒，遂即脑筋一转，笑嘻嘻道：“你要是想追他我就告诉你，不然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