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套路过关》大瓜傻子

52、番外4

　　我听着程堡絮絮叨叨跟我解释着当年他怎么“救”我的事，然后他说，其实，当年他并没有救我。

　　我没有看他，没有接话。

　　过去七年，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告诉我实情，但是他都没有，直到现在，不知道是因为我力量的恢复，让他那种低等生物对至强者臣服的本能复苏了，还是因为那一种我还没有查明白的力量，让他意识到我的记忆已经恢复，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才会告诉我。

　　不重要，都不重要的。

　　他骗了我七年这件事，是个事实；所以，我要杀了他这件事，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缘由而改变。

　　其他那些都不重要。

　　那些相处，所谓七年同居感情，也不重要。

　　因为它们都是假的。

　　一切感受，那些温暖，那些相处……统统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就好像我很快就听见在说出实情之后的程堡直接问我：

　　“你什么时候走？”

　　你看，我没有说错，是他察觉到危险了，意识到我想对他做的事了，虽然还没有表明出来，但是他的直觉大概告诉他了非常危险，让他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惧，下意识想逃避，所以才会慌不择路跟我说出实情，然后催促我快点离开蓝星，离开他。

　　他希望我离开。

　　呵……

　　他以为我会如同他所期待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干净利落就离开吗？！

　　我不会的。

　　于是我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安抚着告诉他：

　　“放心，不会很久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看着我，看了许久，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还不是蠢到极点嘛。

　　我想。

　　知道适可而止了，对吧？

　　如果他接下来说出了让我更生气的话，那我可能会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吧，以此来发泄一下的。

　　或许是生物的本能救了他这一次，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很好。

　　我告诫着自己，将所有情绪都放进属于“理智”的那个世界里，好让承诺能够继续践行下去。

　　很快了。

　　——我跟程堡来到了第六个世界，看到第一天就被杀死的选手的尸体，我这样对自己说。

　　很快了，能够对程堡动手的日子很快了。

　　最后一个世界叫做“天黑请闭眼”，是个做杀人游戏的世界。

　　规则很简单：

　　26个选手里，有4个人被世界随机挑选为“杀手”，他们可以在喊出“天黑请闭眼”后，任意杀戮随机挑选的对象，而该名对象只要被选中，在被杀期间，会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同时，会有另外4个人会被世界随机选为“警察”，他们在“天亮请睁眼”的宣告下，能对任意1个怀疑的对象“查验身份”，如果身份查验结果是对方是“杀手”，那被查验人就能被“票杀”——就是会被通过投票的方式杀死；
　　最后，剩下的18个人会自动成为“平民”，他们跟“杀手”和“警察”不同，“杀手”跟“警察”会在自己被选中时，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平民”却是在即使被杀或者“警察”成功之前，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角色。
　　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叫做“天黑请闭眼”的游戏中。

　　当然，“平民”还是有权力的。

　　就是在“警察”查验出了谁是杀手后，只要他们能跟着“警察”的思路，都一致认为谁是凶手的话，那凶手就会立刻心脏麻痹而死。

　　看出来了吧？

　　这是一个规则极度不公平的游戏世界。

　　“杀手”可以肆意杀死别的选手，而“警察”只能通过“查验”方式确定杀手身份，继而通过引导、规劝等非常无力的方式让“平民”参与“投票”，从而才能干掉“杀手”，而“平民”们呢？只能傻乎乎的被动的参与进这场游戏里，很可能是直到死亡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

　　对，最后一个世界就是观看游戏者们为杀戮而狂欢的世界，是要让所有观看者看到信念和情谊是多么脆弱和无聊，人性又是何其复杂和丑陋的世界。

　　我了解那些家伙，这种戏码的确是他们最喜欢看到的东西。

　　不过，我可不能让那些“杀手”杀了我的承诺当事人，恢复绝大部分力量的我也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所以随身保护是很有必要的，否则，一旦为了保护程堡而使用远程攻击防护力量过度，很可能会让游戏世界发觉我的真实身份，而直接把我踢出世界，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我向程堡提议跟他一起住。

　　很明显从提议出来到达成目的是费了一点功夫——我了解程堡的性格，他一向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着不想跟我太亲近，但实际上完全不是。

　　因为他有一个习惯，在他睡眠不好的时候是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就躺在他身边就行，只要是个他不反感的人能在那个时候在他身边躺着，就能对他起到催眠的效果。

　　而这七年来，那个人一向是我。

　　所以，在一个微不足道的拥抱和几句毫无意义的废话之后，程堡果真如我所料，同意了我的提议，答应跟我住在一起。

　　只不过我没料到他提出要跟我“和平共处”的要求。还振振有词说是因为怕彼此尴尬相处，说什么毕竟“相处了七年时光”之类的……

　　我听着真的忍不住想笑的，但是我忍住了。

　　他竟能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来，还希望跟我和平共处？

　　他不会是认为，只要现在说点这种类似讨好求饶的话，我到时候就能对他手下留情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真的想多了。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张泽泽被人杀了，我看见她的魂魄站在原地，带血的眼睛瞪着人群中装着在找线索的景殊，一脸的悲愤和痛苦。

　　程堡和白术在一边小声说话，似乎在聊关于凶手的事。

　　我对他们所猜测的凶手是谁没有兴趣，只是觉得，他们关系似乎过分的好。

　　说起来，虽然相处七年，本着那是“程堡的隐私”的原则，所以我并没有去探查过程堡的底细，自然也不清楚程堡之前的职业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每年都要回去的老家在哪里，包括他的其他的基本情况，我都不了解。

　　但是我看得出来，程堡双手沾了属于同类的鲜血，他是个享受杀戮，熟悉杀戮的人类，而白术应该也差不多。
　　另外，程堡似乎知道白术的身份，但白术在恐怖游戏世界的最开始看到程堡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认出程堡。

　　他们的关系，大概有些奇怪吧。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我不知道白术和程堡之间有什么瓜葛，也不知道程堡的真实来历，但不妨碍我想叫程堡知道欺骗一个神灵会有什么下场。

　　只见白术说着说着，就越来越靠近程堡，到后来两人几乎都要凑在一起挨着了。

　　我伸手过去把程堡拉离了白术身边。

　　白术的魂魄上写着“警察”两个字，凶手景殊的魂魄上写着“杀手”两个字，除了景殊之外，现场还有两个选手的魂魄上也被世界规则写上了同样的字。

　　很明显，白术跟程堡讨论的画面已经引起了那三个“杀手”的关注，如果我不想浪费过多精力去照顾程堡，而又不希望程堡今天就因为被怀疑是“警察”而被杀掉的话，最好让他离白术远点好。

　　结果，程堡以“大家一起吃瓜”这种烂借口，把我、夏疆都叫到一起，听白术说明关于凶手的信息。

　　所以我说他智商低不是没有道理的。或许，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恐怕已不是智商的问题了。

　　更叫我想不到的是，在确认白术的“直觉”指认的凶手是景殊后，程堡就让我去把景殊杀掉。

　　我不知道该说他们之间这种信任是有多草率，还是该夸这份信任足够坚韧，才能在一个说了“直觉”，另一个就信了，并且立刻就定了第三人的生死大事。

　　不过想想，他们在之前的恐怖世界里杀人杀怪物都是那样的轻松随意，现在我似乎也能理解他俩的品行和“日常”是什么样的——

　　虽然某种意义上说，我也不算知道他们的日常。

　　可最让我想不到的是，程堡让我去杀景殊这种明显是违背我要守护程堡这个承诺的事——毕竟要离开程堡的身边——但是我却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离开了程堡的身边，转而去执行杀景殊的命令——

　　就好像杀死景殊才是最重要的事一样——

　　肯定有鬼。

　　可明知道有鬼的我却只能留下程堡，去杀景殊了。

　　而问题在于，最后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不论是“平民”、“警察”还是“杀手”，都不能平白无故就轻易的杀死其他人，每种身份都有自己的“杀人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杀手”杀人只能在“天黑请闭眼”被世界规则宣告之后动手，并且，所杀的人是必须所有杀手都一致同意要杀的对象，而在其他时间里，就算想要杀人，并且杀手本身的实力就比杀戮目标还要强大，都不能杀死对方。
　　同样的，身为“警察”的选手，只能通过“查验”，然后鼓动其他人进行“票选”的方式去投杀“杀手”，其他的杀戮手段“警察”都不可能奏效。
　　而“平民”更惨，他们使用暴力手段进行杀戮的话，除了会造成很轻微的伤害之外，是杀不了任何人的。

　　就算自杀都不行。

　　所以，在不想靠蛮力打破世界规则的限制，而被世界规则注意到将我踢出世界的前提下，我不可能找到景殊，继而杀掉景殊。

　　但是奇怪的力量却还是让我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去做不可能的事——

　　而很明显，如果我杀不掉景殊，我就不能回到程堡身边继续保护他，那就很可能我会不能完成承诺——

　　所以我必须找到办法。

　　想来想去，就一个办法——

　　使用那件工具，尽快恢复我全部力量，然后靠着绝对力量瞒天过海，让景殊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而我也能算完成任务，自然就能骗过那个奇怪的力量，继而回到程堡身边，以继续实现我的承诺。

　　虽然这个办法会因为使用能量过大，引起时空逆流，对别的时空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但是没关系，我之前储存的愿力数量庞大，足够抹掉那些影响了——

　　只不过，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到程堡身上的。

　　我保证，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他尝够所有人类有史以来感受过的痛苦，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出意外，我做到了。

　　虽然还是费了点时间，但终归还是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一个多小时后，景殊被我成功杀死，并做成了自然死亡的模样，骗过了游戏世界的控制意志；跟着，我使用瞬移，找到白术，带上他一起回到了别墅里——

　　我们一起出现在程堡的身边。

　　然后我几乎同一时间在程堡的身上感知到了那股奇怪的力量。

　　一股，我竟然会感觉到有些熟悉的力量。

　　那力量明显感知到我的出现，似乎想立刻逃走，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呆在程堡身上，没有真正逃掉。

　　直到几分钟后被我给捕捉到，并将它从程堡身上剥离掉。

　　而当它被我控制后，在它被我用暴力直接强迫它开放了所有权限后，我却听见它用我十分熟悉的声音对我说：

　　“主人，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