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无界》凌睿

19、第19章

　　独坐在房间里，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老爸的话，“我控制不了你，我控制得了杜谨！”……

　　谨，到了今时今日，我该怎么办？

　　拿出手机来，一下又一下地按着按键。想好了，编好了，要发送的时候却又觉得不合适，全都删掉，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好。

　　终于鼓起勇气发了出去，其实也不过几个字而已。

　　“你真的想我走吗？”

　　“也许，这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对不起周铭，为了你，为了我，你听爸爸的话吧！”
　　谨很快就回复了我。

　　“一定要这样吗？”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抖。

　　“我永远都是你的老师！”

　　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它最终摧毁了我本已不坚固的心里防线。

　　我的认真，败给黑色幽默。今时今日，终于才知道我的努力与反抗竟然是那么可悲而可笑。我在做什么，我所做的一切有得到了什么？悲哀，是悲哀吗？还是一种痛彻心肺的悲凉？

　　好吧，我走，既然你让我走，既然你不会再挽留，既然你决定了让你我相忘于天涯，那么我还能做什么？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用！

　　绝望，一切都是彻底的绝望。

　　难过，是因为闷了很久，是很久，久得让我已经习惯了那遥远的相视，沉浸在你的渊博和温柔，不论我是走是留，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是在抗争，和自己的命运抗争着。即使筋疲力尽，即使伤痕累累，我都可以不去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仅仅只有你一个！

　　难道这一切都是玩笑吗？那它是你开的玩笑，还是我的玩笑，抑或是命运开给你我的玩笑。困兽，如今的我是一只困兽，在亲情的壁垒中做着最后的抗争，不管伤到了谁，都会让我心痛，而我想要的，却只是你。

　　一直都觉得，只要你幸福，至于你心里有或者没有我都是无所谓的。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去做个豁达的人，豁达得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依旧深爱着你。而到了今时今日，到了你把我从你身边推开的时候，我才发觉，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在乎你，在乎你爱不爱我，在乎你眼里有没有我的样子！

　　走，在所有的力量把我从你身边拉开的时候，我仍在死命地在原地逗留。不想太多，我只想这要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一直都坚信着，我们缺的只是时间，而现在，连这唯一的希望你也不想再给我了！

　　好，我走，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答应你的事，就当这是我最后一次再为你做的事吧！

　　说散……你想很久了吧，我的认真，败给黑色幽默！

　　想了这些，突然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不会在黑夜里挣扎徘徊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和谨，走到这里，或者是道理说再见的时候了！和我深爱的谨说再见，和激怒之下的老爸说再见，和养育我的祖父母说再见，和我的生活，以及我的苦恋，永别！

　　从书柜里翻出信纸，随手拿了一只钢笔，想了想，又放下了，跑到爷爷的书房拿了爷爷的美工笔来。记得谨说过，我用美工笔写的字很好看。那么，这一次，这最后的一封信，我就好好地写给你吧。

　　CD里还在循环地放着杰伦的歌，是我一直在听的——黑色幽默。

　　提笔写下，似乎心中有千言，而此时此刻却不知如何去表述。

　　“挚爱的谨：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这样的开场似乎有点过于老套，但除了这样，我实在是不知道再写下什么。
　　与你相遇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只可惜我们的幸福如同背上了诅咒，最终必须要两个人去背负命运的枷锁。
　　我疯狂地爱着你。我的心中，就如同燃烧着一把火，它燃烧着，灼热的火焰融化了我的理智和聪敏，最后，甚至连你我都被灼伤！疼，真的好疼，想起你就会心痛。在我的心里，有时你又是那么的柔弱，我想把你抱在怀里，尽管我的肩膀还没有那么宽阔，我只想紧紧得抱住你，让你远离那些危险和伤害，让你忘记那些背弃和谎言。只可惜，天并不遂人愿！
　　亲爱的，如果我伤害了你，那么，对不起。我不想你受伤，请你相信，在我心里，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那么的没有说服力，我做了自己一生中最瞧不起的事情，我逃避了，逃避了所有的责任和担当，就这么走了，就让我的爱和我的伤害都随着我一起远去，把剩下的幸福留给你！
　　我走了，如果我走能给你带来平静，那就算我没有做错。你就像平静的湖水，而我就是一颗石子，投入的时候会有涟漪，慢慢散开，越来越大，而最后，也会慢慢地散去，最终的平静还给你。而我，就深深的沉到湖底，去独自寂寞。
　　我曾想过挽过你的手去浪迹天涯，不去管什么世俗偏见，只执子之手，今生就亦足已。而如今，我想通了，如果我是爱你的，就应该还给你最平静的日子。
　　谨，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也是最后一次。这是我心里对你的称呼。不知多少个日夜，这个字在我的脑海中逡巡回荡，而今，我终于叫出了口。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只希望我们不要错过。如果来生没有遇到我，请你等着我，我一定会用整个去报答你的等候。
　　只希望，我们不再是师生，不再是同性。我们只是我们，我们可以相爱，相扶到老！
　　一直都想写封情书给你，一直也没写成。没想到，我们的第一封信就成了绝笔，很想说我爱你，不说了，一直很喜欢一首歌，送给你！
　　谁让瞬间像永远
　　谁让未来像从前
　　视而不见别的美
　　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
　　不曾迷得那么醉
　　不曾寻得那么累
　　如果这爱是误会
　　今生别的事我不想再了解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
　　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想你的心百转千回
　　莫忘那天你我之间

　　爱你的铭
　　2004年*月*日”
　　写完整封信的时候，我已是泪流满面。好吧，就让我把一切都背负，把这一切的错误和伤害都结束。

　　把信折好，放到了信封里，粘好，揣到我衬衫的口袋里。坐在屋子里，心，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安静过了，一切都过去了，就让我把一切都放手。

　　走到客厅里，爷爷奶奶在看电视。看着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是他们养大了我，把我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养成了一个18岁的成人。而就在我成人的时候，我却不能尽到一点的孝道，我真的很不负责任，就这样把一切都抛弃了。

　　我一下子跪在了他们面前，“爷，奶，对不起，我错了！”

　　爷爷赶紧站起来拉我，摸着我的头说“孩子，别这样，乖，你想明白了就好！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不懂，你们真的不懂，我不听话，请不要对我好，我不值得！心里是那么难过，为什么，我总是会伤害到我不想去伤害的人！爷爷，你的安慰对我而言，真的是让我心如刀绞一般，请不要对我好，让我有更多的难舍和留恋，这会让我更加痛苦，更加难安！

　　爷爷把我安慰了很久，奶奶只是在一旁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她说我瘦了，精神不是很好，要我回到房间去好好的睡一觉。

　　是啊，我是要回去睡了，长年的夜不能寐，习惯的睡眠不足，现在，我真的要睡了。

　　回到房间里，不知怎么，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妈妈的照片。这是唯一的一张，小时候每次想妈妈了，就会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照片流眼泪，我想着我长大了，有力量了，我要去妈妈的身边。可是，当我真的长大了的时候，对我的母亲，对那陌生的母爱已经远离了。

　　把照片紧紧地抱在怀里，妈妈，不要怪我，如果有来生，也请你不要再抛弃我！

　　夜，这是我熟悉的夜。月亮，多少次我站在窗前望着月亮去想那个跟我同城的爱人，是啊，她是我爱的人，我周铭这一生唯一爱的一个！

　　如果相忘于天涯，那么，就让我把这些都结束吧！

　　我拿着刀片，看准了右手的动脉，狠狠地割了下去。

　　血喷了出来，并没有电视上演得那么壮观。我躺在了地上。

　　疼，钻心的疼，疼的持久而剧烈，也许，不会持续很久了吧，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谨，还是那熟悉的蓝色上衣，还是熟悉的笑，谨的怀抱，好暖！

　　谨在笑，对我一个人笑着。谨，不管天上人间，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要什么誓言，不要什么承诺，我说了，我要去用生命守护着你！

　　慢慢的觉得自己好冷，仿佛谨的怀抱在渐渐远离，朦胧中听到谨叫我的名字，周铭……周铭，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谨就叫着我的名字渐渐远去，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睡着了，这一次睡得安稳，再没有争执，再没有苦恋，再没有亲情与爱情之间的挣扎。睡了，睡去了，把一切都沉在了深深的睡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