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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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琪的脸唰得一下，更红了。
还没等她缓过来，齐弦已经笑着离开办公室。
他走后开始的几分钟里，邹琪一直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总算小心脏没那么‘扑腾’后，这才开始仔细看他的办公室。
落地窗前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办公桌前不足五米的地方是一张沙发，除此之外，最容易被注意到的就是靠在门那册的书柜，里面摆满了文件。
正是中午时分，日头正足，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光打在背上，舒服的让邹琪忍不住弯起唇角来。
她站在办公桌旁，手指搭在上面，向着光闭着眼，暖意洒满她整个人。
只是有些安静，太安静了，针落地板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邹琪想到平时齐弦一个人在这里，阳光很暖，可是太孤独了......
那个孤独的背影，冷不防地闯进她的脑海。
是一张照片，齐弦第一次参加演唱会，结束后，他在漫天花瓣中转身退场，前线站姐将这张照片拍下来，发到网上，配字是——‘神明踏花而来。’
邹琪觉得，配字应该是孤妄，孤独的背影，承载了她的妄念。
她正胡乱想着，外面有人敲门，门口的人也不知她听没听到，直接说：“老板娘您好，我是齐总的助理，刚刚齐总安排我去给您订餐，现在餐送来了，您看方便开下门吗？”
邹琪忙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门口的小助理在看到她后眼睛亮了亮，没忍住说道：“您可比齐总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漂亮多了啊，”像是怕邹琪误会，小助理连忙解释：“您别误会啊，齐总有次给我们大家开会，不小心把屏幕投影到大屏幕上了。”
“没事，”邹琪笑了笑，靠在门边说：“要进来一起吃吗？”
小助理震惊地看着她连连摆手：“不行的，齐氏和别的集团不一样，我们这边不允许员工随便进出总裁办公室。”
邹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接过小助理递过来的打包盒，之后看到小助理连忙跑开，跑远后转过头来对她说：“老板娘，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是内部电话找我。”
没等邹琪回答，她连忙跑开，就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
很快，整个三十层只剩下邹琪一个人，她拎着餐盒关好门后回到办公室。
除了书柜、办公桌，就只剩下沙发，邹琪看着办公桌上杂乱的合同，无奈摇摇头，最后她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将餐盒拿出来，摆放好。
中餐、韩餐、日料，还有汉堡之类的快餐，邹琪看着这些食物，突然觉得自己吃没什么意思。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齐弦去开会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邹琪打开微博，找到齐弦的账号后给他发送私信‘自己吃饭好无聊哦......’
本以为齐弦在开会不会看微博，接过这人几乎秒回。
‘等我，还有三十分钟。’
收起手机，邹琪脸上渐渐浮出红晕，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紧接着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她将餐盒一个一个重新盖起来，自己往后挪了挪，靠着沙发，拿起手机忍不住地和朋友分享今天的心情。
这些年邹琪的朋友大多数已经走散，仅剩下一个男闺蜜，名叫宁安，和她之前的所在地同名。
-‘宁大宝贝！！！我给你讲啊，齐弦，你还记得吧！他最近不对劲！！！’紧接着跟着一个嗷嗷乱叫的表情包。
此时此刻的宁大宝贝，坐直身体，略严肃地回复道。
-‘我不喜欢他啊啊啊，你这么久不跟我联系，就为了他？’
邹琪看着屏幕，唇角弯了弯：‘冷静点，还没和好呢。’
宁安真的是恨铁不成钢，直接一个视频发过去。
邹琪接起后宁安直接就是开骂。
‘忘了他怎么对你的了？他对你笑几下你就回头？邹琪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作为邹琪离婚后痛苦时光的见证者，宁安对待齐弦只有数不尽的怒气。
邹琪摆摆手，脸上依然还是淡淡笑意：“还没回头呢，宁宁你淡定。”
突然，门外传来轻快脚步声，邹琪忙说：“他回来了先不跟你说了。”又在齐弦开门前挂断电话。
此时的邹琪还没收起刚刚的笑意，看着笑意盈盈，很是喜人。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齐弦走过来笑着将自己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接着坐到她旁边。
邹琪摇摇头：“没什么，跟宁安聊了几句。”说话间，宁安的消息接二连三蹦出来十几条。
多数是愤怒的情绪输出，最后两条是。
-‘我知道你喜欢他，你要实在是喜欢，我不管你。’
-‘但是，不要那么快回头，有点出息啊你！’
邹琪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回复道：‘有出息有出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宁安的消息，她瞬间想到以前在大学时期，他每次生气都像是土拨鼠。
“我记得他，结婚的时候他是四个伴娘中的一个。”齐弦说着，熟练地打开地上的餐盒，接着拆开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菠萝递到邹琪嘴边。
邹琪自然地张嘴，等菠萝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开的刹那，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有多适应曾经齐弦喂自己吃饭。
客观讲，短暂的一年时间的婚姻里，齐弦对她也算得上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所有的好都是那样自然而然，以至于这些年过去，邹琪依然习惯吃饭的时候玩儿手机，旁边齐弦喂她。
一口菠萝吃完，邹琪刚想说自己来吧，结果齐弦已经递过来块寿司，她再次张嘴。齐弦的动作也很自然，完全没有任何生疏，就好像两个人从未分开过。
邹琪吃饭很慢，嚼东西的时候脸蛋鼓起来，像是只小仓鼠。旁边的人看着她忍不住弯起唇角：“我记得宁安刚开始穿不下伴娘裙，后来用五天饿瘦十斤，才穿上。”
说到这儿，邹琪也想起结婚那时候的事情，齐弦朋友多，想做伴郎的也多，但她朋友实在是少，最后硬凑凑出了三个。
但当时齐弦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非要做伴郎，这样算下来，齐弦这边就有了四个伴郎，其余三个谁也不肯让出名额。
无奈之下，邹琪只好找来宁安凑数。
“宫大帅哥呢？”邹琪边吃边说道：“好像回来以后他还没过来找过你。”
齐弦坐得腿发僵，他换了个姿势，又给邹琪夹了块草莓后才说：“他在国外留学呢，好像下个月回来。”
下个月，十二月了，邹琪想到今年的跨年终于不用单独和女儿待在纸扎店了，等那个时候，她想带着女儿买些漂亮的新衣服，将家里装扮一番，算是提前过个年。
沉浸在幻想中的邹琪听到齐弦说：“我们带女儿去Z城跨年吧？”
邹琪抬起头，眼神有些懵。
齐弦再次解释道：“宫大帅哥年底不想在本地跨年，而且那边大概会下雪。”
“好。”邹琪点点头，她对齐弦这个发小的印象停留在他好像不怎么爱笑，也不怎么爱说话，很高，很瘦，同时长得非常非常帅，是冷脸帅哥那一挂的。
她稍微想了下，试探地问：“带着我和女儿，你竹马发小会同意吗？”
“自从我跟他说了我有女儿，他巴不得明天就回国，他对你印象一直很好，之前也经常联系我问你的情况。”齐弦笑着说。
邹琪偏过头来看看他。
午后阳光正好，暖阳洒进来，带来一室温馨。
邹琪突然很好奇，他们没联系的那几年里，宫竹马问他的时候，他是怎么答得。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问出口，齐弦又递过来一块哈密瓜，被他这么一口口喂得，邹琪很快吃饱，甚至有些撑到，她没什么表情地靠着沙发，眼神茫然。
齐弦在旁边用手机看年底出去的票，Z城坐落在东北方向，一年四季分明，冬天落雪夏天艳阳。他想带着邹琪去看雪，还想带她在雪天里看星星。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缘故，整个房间显得安静又温馨。
吃过饭后，齐弦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视频会议，邹琪坐在沙发上看今天的线上订单。
有单很奇怪，对方支支吾吾只说要童男童女两个纸人，但没说送到哪儿，也没留联系方式，邹琪只好线上给对方发送信息询问地址。
对方也很快回复。
‘不好意思啊，我们想晚上十二点，送到市中心医院太平间，二号床位，可以吗？’
早些年邹琪在宁安镇的时候，不是没往医院太平间送过纸扎人，只是送到门口就可以，这样详细的地址，她也是头一次遇到，邹琪有些奇怪地问了问：‘一定要送到里面吗？’
这次对方没再立刻回答。
邹琪转头看向齐弦的方向，他正襟危坐盯着屏幕，偶尔皱眉。
每次他皱眉，正在汇报的人声音都会弱下来，胆子大一点的会问上一句：“老板，我说得有什么问题吗？”
齐弦摇头并示意继续讲。
大约是邹琪的目光过于灼热，齐弦抬起头望了过来，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他问：“怎么啦？”
邹琪脸蛋一红，立刻低头：“没事。”
他们倒是没什么，只是海外齐氏集团那帮人彻底疯了，除了正在汇报无法离开摄像头的员工，其他人纷纷拿出手机，在群里疯狂打字。
-‘什么情况啊！齐法海办公室里出现了女人？’
-‘哦！No，法海你不是懂爱么？你不可以懂啊啊啊。’
-‘嗷嗷嗷！你们注意到没有，齐总他那眼神，那是什么眼神啊！那是要把那女人吃了啊。’
无数人应声附和且八卦着。
此时宋秘书出现，他先是拍了拍最先开头的同事，接着说-‘你们难道就没注意到这是大群？’
说完，他好心提示-‘齐总也在。’
霎那间，群友恨不能纷纷退群，最好这个群就地解散。
就在他们想要转战小群继续不怕死的八卦时，齐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所有人，把摄像头打开。”
众人石化。
他们本以为一向严格不许开会期间碰手机的齐弦会直接暴怒，但没想到老板只是让打开摄像头，没有提大群里的事情，反而神情柔和地示意下一位经理进行汇报。
邹琪这边手机终于想了，客户回了信息。
-‘抱歉，可否请您帮忙放在2号床一左一右。’
就像是怕邹琪不答应似的，对方又发了消息。
-‘真的很抱歉，求您帮帮我们。’
邹琪越来越觉得奇怪，但对方不肯说清楚，她只好直接回道。
-‘不好意思，不清楚的单这边没办法接。’
那边过了五分钟才回。
“抱歉，我是医院的医生，死者是位十六岁的女孩儿，孩子父母这几天每天都会哭得昏过去，不久前听外面人说未成年人要有童男童女陪着才能投个好胎，他们想着最后给孩子做件事。”
看完信息，邹琪手指动了动，很快，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外，她想到姥爷曾经对她说栩栩如生纸扎人的意义，是抚亡者魂魄，慰生者心。
似乎过了很久，她像是在做郑重承诺那般，回那位医生：“请放心，我会把纸扎人送到。”
放下手机后，邹琪吐了口气。
这些年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人类生命终结处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最让她难过。
齐弦开完视频会议，走到她身边，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太对，他弯下腰来轻声询问：“回家吗？”
此时的邹琪其实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毕竟她的职业就是这个，她要做的是将每个纸扎人做到完美，而不是共情到无法生活。
邹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头已经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摇摇头：“弟弟昨天刚说要替我送纸扎人，今天机会就来了，我们晚上十二点去市中心医院太平间送童男童女。”
齐弦石化了......
无比悔恨不久前嘴贱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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