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程野

36、第 36 章

　　接下来这段是说唱部分，没人会了。
　　rapper余生又拿起喇叭。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够在你身边，等到放晴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雨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
　　“拜拜～”
　　一首歌唱完，余生呼出一口气。
　　嗯，表现还不错。
　　他定睛一看，周围果然人山人海，程盼小迷弟眼神都亮了，他很少看到程盼这样亮的眼神，让这尖子生落下凡尘，跌入了世俗。
　　啧啧啧，好眼光。
　　“愣着干嘛？鼓掌啊！”他扫着底下那群观众。

　　“好！”于是有人鼓了第一下掌。
　　“好！”
　　“安可！”
　　接下来响起浪潮一样的掌声，一浪比一浪高，但......
　　“能不能鼓齐一点？”余生皱着眉，什么散漫式掌声？他的歌声就值这点儿？
　　要知道这群蠢货可是沾程盼的光！
　　“再来！三二一！”他说了一句。
　　“一”话音一落，操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轰隆隆！这才像样！
　　万众瞩目是属于他的。
　　他低头看着无数双花痴眼，黑夜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啧，还是程盼的迷弟眼干净。

　　“唱的不错嘛！”何和站在旁边儿，“唱这么深情，不怕影响心脏？”
　　“为了真爱。”余生转头朝她眨眨眼。
　　何和笑着没再说，从他手上接过话筒摆了摆手，余生也看着她点点头，转身回到队伍里。
　　他坐下来看着不再迷弟，而是呆的跟木鸡一样的程盼：“好听还是很好听？”
　　隔几秒，程盼低声回了一句：“非常好听。”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上圈表演，周围人越来越少，基本只剩本班人，余生挑了挑眉：“果然还是我的表演最精彩。”
　　“别不要脸了，”队伍李为国胡说一句，“明明李小千的最精彩。”
　　“小盼，”余生没搭理蠢货，转头喊了程盼一声，“我刚是不是很帅？”
　　“嗯。”程盼回答。
　　“心动没？”余生哈哈笑了两声。
　　程盼没回答这句。
　　“快说，”他又问了一遍，“心动没？”
　　“嗯，”程盼点头，“心动了。”
　　“看看，连你都心动了，”余生开玩笑的又问，“待会儿那些女孩子找我要联系方式，我是给还是给呢。”
　　程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也转过头看着他：“你喜欢......哪种女孩子？”
　　“漂亮的。”余生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程盼这话简直是废话，那还能喜欢丑的不成，丁思灿要不是狐狸......得，他盯着程盼愣了愣，那还不如程盼是女生。

　　解散的时候，程盼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被折磨了十来天，对这些战友还生出了点儿感情，特别是教官，基本每晚都带他们唱歌。
　　但再来一次万万不行，程盼揉了揉快站断的腿，有些东西还是回忆里的美好......
　　他叹口气跟着余生走进浴室，他和余生已经在一起洗了几天的澡，开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后来都差点儿发展到搓背业务。
　　这差点儿差很多年。
　　余生背上的疤根本不敢碰，不知道哪个骗子缝的，整条疤丑的跟条蜈蚣一样，脚被砍稀巴烂那种。
　　有一次他没调好水温，稍微有点儿烫，余生冲凉的时候眉头都快皱烂了，吭了无数声儿，最后套上衣服摔门走了。
　　到底有多疼，才会到现在也没好全。

　　“看什么看？”余生转头就看到程盼不怀好意的眼神，“没见过帅哥沐浴！”
　　程盼继续盯他几秒，接了茬：“没见过包公沐浴，你怎么晒这么黑？”
　　“打盹儿的时候晒得吧，”余生皱着眉，“冬天会白回来的。”
　　“你还好没军训。”程盼嘲讽的说完，开始脱衣服。
　　余生瞅了瞅他，实在有些惊奇：“你怎么越晒越白？”
　　程盼抬眼瞟他一眼：“基因好。”
　　“靠！”余生有时候觉得程盼说点儿话能把人噎死，这学霸有点儿霸啊。

　　二十分钟后。
　　“你俩洗鸳鸯浴呢！”李为国蠢货疯狂拍门中。
　　“找抽呢？”余生拉开门，正对着看着蠢货，疤痕在背面儿，安全！
　　前面这些无伤大雅，李为国不至于跟程盼一样这么没见过世面，校霸么不是。
　　身后那傻逼尖子生次次看到这些疤，脸色都臭的跟吞烂鸡蛋一样，要吐不吐，看得他干着急，他都想穿着衣服洗澡了。
　　“快点儿！”李为国不耐烦的皱着眉，“明天回家，今儿晚上去探险。”
　　“探什么险？”程盼正在穿衣服，朝门口问了一句。
　　“去鬼屋探险，”李为国说完愣了愣，应该是看到他的伤疤了，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快点儿啊，我在外面等你们。”
　　程盼还想再问，李为国已经走了，他只好问余生：“什么鬼屋？”
　　“鬼屋就是有鬼的屋。”余生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可能好看！
　　大晚上李为国有毒吧！
　　他怎么自己不变个鬼！
　　“去吗？”程盼问。
　　“你去吗？”余生转头看着他。
　　“嗯，”程盼点了点头，“不去李为国今晚能烦死我。”
　　余生听到程盼要去，瞬间晒黑的脸都变的惨白，现在有面儿镜子他都能上演白雪公主和魔镜的故事......
　　你好魔镜，世界上最白的人是谁？
　　当然是您，我的校草殿下......
　　“我也去，”余生瞪着眼，“我才不想跟一宿舍蠢货待一块儿。”
　　“......那走吧。”程盼看着他。

　　这栋月光下的危楼其实还挺有朦胧感，余生挺想把它拍下来......画下来。
　　可是，它是一栋鬼屋。
　　鬼屋，顾名思义就是有鬼的屋，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去趟鬼屋，李为国还带一大帮子人。
　　蠢货一个，他和程盼两个，李小千也在，那个萌妹子佟菲也在。
　　这是怕鬼吃不饱，还是觉得鬼屋阴气不够重啊！
　　“走！”李为国大喝一声，转头看着李小千，“待会儿我保护你。”
　　“我要你保护？”李小千说，“别把自己吓死了。”
　　“盼儿，”李为国又转头看着程盼，死不要脸说了一句，“你保护佟菲。”
　　“滚。”程盼叹了口气。
　　余生无语的揉了揉眉头，有没有人来保护一下他啊......
　　李为国回过头默默看着李小千，悄悄拿出手机。

　　“妈妈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我操！”余生心脏一紧，“谁他妈放的？”
　　“我放的！”李为国说，“制造一下气氛。”
　　“我靠！”余生皱着眉，“你有毒吧。”
　　“你怕鬼吗？”程盼应该在问他。
　　“不怕。”余生斩钉截铁的回答，哪能被人知道他怕鬼，脸不得从黄河流域下方......倒着丢回上方。
　　程盼侧头看他两眼没说什么了，大约是相信了。
　　相信归相信......待会儿程盼总不会还要让自己保护他吧？
　　这......
　　“进！”一旁激动要死李为国关掉歌走上前，伸手推开那扇铁门，铁门马上发出一声“嘎吱”声儿，李为国更加傻逼的吼了一句，“我开路！”
　　余生犹豫的看了看四周，想要遁世，然而四周黑漆漆，空灵灵......还不如进鬼屋。
　　深呼吸一口气，他硬着头皮跟着走进去，走了几步，他发现程盼一直站他旁边。
　　......程盼也怕鬼？

　　进去就有一大股凉气蹿出来，两个女生都打了喷嚏。
　　佟菲跑过来紧紧抓着程盼胳膊，程盼无情的扒了两下，没扒动。
　　“佟菲，松手。”程盼说。
　　“程盼哥哥，我怕！”佟菲一脸害怕的闭上眼。
　　“你快......松手，”程盼皱着眉，“我胳膊要断了。”
　　佟菲摇了摇头，还是不肯松手，程盼叹口气用力抽出自己胳膊：“怕的话就回去。”
　　佟菲没说什么了，睁开眼瞪着程盼，双眼蓄满泪汪汪，啧啧啧，余生摇了摇头，程盼实在太狠心了，这萌妹子看起来这么可爱。
　　他朝这萌妹子招招手：“过来，我保护你。”
　　佟菲红着眼，抬头看着他。
　　余生笑了笑：“别跟你程盼哥哥混，过来。”
　　当然余生不会说的是......拉佟菲过来，除了名义上的“保护她”，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有个保护自己的人......
　　这姑娘长这么可爱，鬼一定很喜欢，替他献身也算死得其所了。
　　佟菲看着他点了点头，刚走一步，胳膊被人一扯，拉了回去。
　　靠！
　　余生看着那只微暗中斩尽杀绝的黑手，程盼好狠的心。
　　“跟在我后面，”程盼松了手，抬起眼也看着他，“别去他那。”
　　佟菲赶紧点头。
　　余生有些无语，居委会大妈醋坛子翻了。
　　得，今夜万鬼穿心吧。

　　一楼就一个大厅，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光线还弱，余生只能勉强看到上楼的梯台和地下室入口。
　　他烦躁的转过头看着李为国，这蠢货为了气氛一直不肯开照明，现在两眼一摸黑，什么都看不到。
　　李为国无视他仇恨的目光，紧紧贴着李小千，而李小千一直跟在他后面！
　　好大一只女鬼！
　　余生被她吓得赶紧回过头，往前小跑几步。
　　“你走慢点儿。”程盼跟在他旁边说。
　　“没事儿，”余生想早点冒完早点儿回去，“上楼吧。”
　　楼梯一片黑暗，于是他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前面来。
　　还好不是深夜，算有点儿月光。
　　不然待会儿他老母亲跑出来大杀四方......后面这群傻货不得吓疯。
　　不得不承认，他分不清楚幻觉或是梦境里的那张脸，长得很像他老妈。
　　......
　　一步一坎坷走到二楼......二楼一股尿骚味。
　　“操！”余生捂着鼻子，胃被恶心的直抽。
　　“好臭啊，”李小千一巴掌拍在李为国肩上，“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怎么知道，”李为国连忙也捂住鼻子，“太恶心了，快走快走。”
　　“还要往前走？”余生皱着眉。
　　“来都来了。”程盼说。
　　“靠！”余生无语了，好一个来都来了，这居委会大妈还真是中国典型老年人代表。
　　他回头瞪着那俩女生，一个躲李为国身后，一个躲程盼身后，就他孤零零。
　　也不算孤零零，身后可能还有一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