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程野

33、第 33 章

　　到了熟悉的场地，余生安逸的靠在大树下开始养神。
　　眼都还没来得及闭，就被扫了兴。
　　“你脸晒红了。”程盼这把扫把拿得稳。
　　“靠！”他皱了皱眉，“烦死了，又要黑一阵儿。”
　　他皮肤一晒就黑，偏偏他又喜欢晒太阳，每次晒完黑的都像块儿炭，暑假打工好不容易才白回来，现在又来......
　　当然......他说的这个太阳是温暖的日光，不是正午的紫外线。
　　......
　　“冬天就白回来了。”程盼说。
　　余生点点头倒在树上正式养神，李为国那蠢货也乐的清闲坐在地上悄悄玩手机，啧啧，真是托他的福。
　　养了一会儿神，他睁开眼看到盯着他的程盼，这尖子生大眼都不眨一下，不嫌酸啊：“看什么呢？”
　　“看你睡觉，”程盼说，“时不时抽一下，然后又睡。”
　　“是不是还挺乖？”余生不要脸的问。
　　“嗯。”程盼居然点了点头......
　　到底谁比谁不要脸啊，余生简直愣眼了。

　　“哎！”李为国忽然吼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鬼屋吧！”
　　“我操！”余生皱着眉，对着李为国小腿一脚，“你他妈是真聋？”
　　李为国瞪他一眼，余生又一脚踢过去，这蠢货长耳朵干嘛使的！
　　“你他妈打上瘾了！”李为国气的一拳也朝他挥过来。
　　“操！”余生闪了一下，用力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找死呢？”
　　这巴掌用了点儿劲儿，李为国大脸上的肉被打成了波浪型......好肥的猪。
　　“盼儿！”李为国转头看着程盼，大声吼了一嗓子，“救我！”
　　“你自求多福吧。”程盼语气有些无奈。
　　......
　　接下来十分钟，李为国这蠢货连跑带骂跟他干了一仗。
　　蠢货打个架打了就跑，跑了又回来，靠顽强的毅力终于偷袭成功。
　　余生看着手上那道红痕，有些发懵，也不知道这蠢货有没有传染病。
　　操！就知道这些孙子要谋害他！

　　“余生机！”李为国又开始死不要脸，“去鬼屋探险去！”
　　“你这脑子送进去鬼都嫌，”余生气的脑子有点儿晕，“蠢不拉叽的傻玩意儿，还去探险？你他妈就是证明人不如鬼这个客观事实的垃圾存在。”
　　李为国愣了愣，看样儿脑袋上飞着一长串黑线和几个问号。
　　“看你这蠢相，就知道你没听懂，”余生自带光环，善良的解释一句，“爹给你说简单点儿，你就是天生智障儿童，畜生界第一丑货。”
　　“我靠......”李为国愣透了。
　　“蠢货，”余生平复了一下心情，“你爹我对你这傻儿子真的仁至义尽了，感点儿恩。”
　　换成以前他被人追着砍的大哥时光，李为国这类型货色早被他打得听到他名儿就跑，哪还有今天抓他条印儿这种不可能事件的发生。
　　蠢货耳朵长来应该是下酒用的，又傻又蠢，侮辱八戒！

　　“盼儿！”李为国走过去抱着程盼，“我剩下的两年怎么熬啊！我要回去当校霸。”
　　程盼看着树底下皱着眉的那个烦躁少年。
　　真神奇，几年没见，余生到底变成怎样的人呢？
　　“余生机嘴巴怎么这么贱！”李为国又问。
　　“这叫能言善辩，”程盼低头看着挂他身上的大胖子，“快起来，二狗，我们要去军训了。”
　　“靠！你嘴巴更贱！”李为国瞪着他。
　　“还好，”程盼笑着说，“我也是能言善辩。”
　　“操......”李为国彻底无语了，“我放着大哥不做，来你们这受尽侮辱......”
　　“你那大哥......”程盼皱着眉摇了摇头，“狗脸丢到了幼儿园。”
　　“程盼你祖宗大爷！日|你姥姥！”李为国换词儿了。
　　可喜可贺。

　　随便对付两口午饭，程盼和李为国就回去集合了。
　　望着周围绿油油的人群，和并不怎么整齐的队伍，程盼叹了口气，何和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居然拉他做重点培养标兵。
　　为此他休息时间都能比别人少上五分钟，五分钟也很多秒，休息时间那么宝贵。
　　虽然军训也没那么累，充其量就是无聊，也不是没想过逃避，但要他学余生装病......他宁愿无聊。
　　程盼抬头看着何和，其实何教官人还挺好，也没传闻中那么凶，晚上还会带他们唱歌。
　　“立正！”何和吼了一声，“向左转，先绕操场跑五圈！”
　　......
　　好吧，收回刚刚那句话。
　　“盼儿！快跑！”李为国站他后面催了两声。
　　“嗯。”程盼叹口气痛苦的迈上跑道。
　　跑了两圈，他觉得余生的选择无比正确......下午太阳更毒，烤在脸上烫的难受，他转过头看着李为国，也是一副生死难辨的状态。
　　“盼儿，”李为国往左瞅了瞅教官，回过头看着他，“要不我们也装死？”
　　“我不。”程盼摇了摇头。
　　“不行了，”李为国停了下来，“我要去请假。”
　　说完这句李为国马上脱离队伍一溜烟儿跑了，跑的真的好快。
　　程盼经常觉得李为国非常适合从事体育行业，如果忽略这一身看着虚实际摸着更虚的狗肉......
　　实在没办法控制，二狗这外号喊了整个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二哈在汪汪的叫着夏天。

　　五圈结束后，原地休息，李为国已经不见了，看来逃跑成功。
　　程盼找了块儿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盯着草坪默默发呆。
　　发了一会儿呆，他感觉太阳没那么灼热，一抬头，齐然站在他面前给他挡着太阳。
　　“拿着。”齐然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我不渴。”程盼顺口拒绝。
　　“一个人？”齐然问，然后收回那瓶水。
　　程盼点了点头，齐然笑了笑坐在他旁边。
　　并不太想跟齐然说话，于是程盼继续盯着草坪发呆。
　　还好齐然也只安安静静坐在旁边，没来打扰他发呆。
　　坐了一会儿，又开始集合。
　　程盼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发晕，齐然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谢。”程盼跟他道了个谢，转头走进队伍。
　　何和已经在朝他挥手了，他无奈的跑到队伍前面站好。
　　噩梦来了......
　　果然。
　　下午简直是盗梦空间那款醒不过来的噩梦，前两天跟着余生还时不时休息一下。
　　......
　　原来人一旦尝过甜头，就再也受不了苦。

　　晚上比较轻松，站一会儿军姿教官就会放他们休息。
　　但“放”之前这段时间，还是很难熬。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晒其皮，饿其胃，再伤其腿。
　　眼前的腿不是腿，你说的膝盖没有积液。
　　无聊到唐诗三百首都背到第四百首，终于解散了，程盼赶紧坐下来揉了揉发胀的腿。
　　揉了一会儿，旁边传来一阵儿起哄声，他转过头看到丁思灿和齐然正在一堆人参观下......接吻。
　　这姑娘还真是心大......
　　他回过头继续发呆，呆到没什么可想，又开始进行深层次发呆。
　　不得不说他是羡慕丁思灿的，能那么正大光明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么他呢......
　　程盼低下头看着草坪上打下的灯光，这草在朦胧的灯光下像真的一样。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一岁一枯荣。
　　余生......终于回来了。

　　“集合！”何和喊了一声。
　　程盼闷了几秒，收拾好心情慢慢走进队伍。
　　今晚何和没有带他们唱歌，而是继续站军姿......
　　半个小时后。
　　程盼感觉自己的腿都快废了，他习惯性瞥了一眼旁边。
　　是陌生的陌生人。
　　“看什么呢！”何和看着他，“一晚上偏无数次头了。”
　　“我没有。”程盼皱了皱眉头。
　　“是没有，”何和说，“头没偏，眼珠子就没离开过那地儿。”
　　程盼继续皱着眉没再说，何和也没再问，绕到队伍后面了。
　　程盼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拙劣的心思还能藏多久......连何和都看出他的不对劲儿。
　　要是余生知道，肯定会嫌他脏吧......
　　上次余生骂乌哥的语气，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种充满不屑恶心的语气。
　　所以到底要怎样来藏，挖了眼吧。
　　或者剜了心。

　　不知道发多久的呆，何和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程盼才回过神。
　　“想你小女朋友了？”何和笑着说。
　　“我没有女朋友。”程盼说。
　　“那出这么久的神，”何和皱着眉，“看看你军姿都站成什么样，光有姿势没有灵魂。”
　　“对不起，教官，”程盼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其实也没事儿，”何和往队伍左侧望了一眼，“你们这年纪男生有喜欢的人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