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程野

16、第 16 章

　　今儿是奋斗的一天，余生特地穿了新衣服，没感觉痒，看来可以考虑多进两件。
　　程盼已经在小区门口了，一脸困倦的疲惫样，也不知道昨晚学到几点，简直是个蠢货，为了分数也没必要这么拼吧，又不是高考。
　　去学校路上，蠢货还在后座小声背单词，紧张的像谁跟他抢学霸位置一样。
　　他无语的放慢蹬轮子速度，万一后座这傻货摔了......他才懒得去一趟医院。
　　骑得比较慢，到学校的时候，蠢货们比平常要多，后座最蠢那蠢货运气好没被摔死，但也没继续背单词，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他还真挺佩服程盼这打瞌睡的本领，这他娘都能睡着，二十一世纪人才啊。
　　“到了？”程盼眼都没睁的问了一句。
　　“到了。”余生说。
　　“嗯。”应了一声儿，程盼慢慢睁开眼，跳车走到旁边包子摊买了两笼包子塞进他的龟壳。
　　......真是奇葩，困的要死倒不忘记吃饭，余生盯着这老年人龟壳，程盼那口锅鼓的整个书包胀起来，看这傻货把包子塞哪。
　　两分钟后，程盼艰难的塞进那两笼包子，余生有些无语，在这吃了要死啊，看样子还要带进教室......他不禁脑补了尖子生低头吃口包子抬头看眼老师的奇怪画面。
　　......好诡异。
　　“你要吃吗？”程盼走过来问。
　　“不吃，”余生摇了摇头，“没那习惯。”
　　“哦，”程盼看着他，沉默一会儿，从包里抽出包子，“突然不饿了，我去退了它。”
　　“这还兴退？”余生有点儿无语，这包子虽然看着还算完整，没被程盼龟壳压成饼，但......
　　“我可以。”程盼说了一句，拿着包子走到摊位上跟老板交流几句，然后真的拿回了钱。
　　......余生觉得自己真长见识了。

　　爬上山的时候，余生转过头看着跟在后面的程盼，程盼边走边喘，一张脸惨白的像在油漆里泡过......
　　校长是真该打，把学校建在山上干嘛，看看他这朋友一脸快背过去的模样。
　　不过程盼......也太弱鸡了，爬个楼能喘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虽然是学习。
　　“你不至于吧。”他有些无语。
　　“很累，”程盼惨白着脸看着他，“梯|子太多。”
　　“......你快回去吧。“余生挺怕他忽然倒地晕过去，万一讹到他头上怎么办？程盼又不能不救......
　　程盼没说话，看了六楼一眼，喘得更急了。
　　“谁让你成绩好，”余生说，“楼层那么高。”
　　程盼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看着他认真说了一句：“我想去普通班。”
　　“靠！这逼装的，”余生瞪着他，“快滚！”
　　“拜拜。”程盼叹了口气，继续慢慢爬楼。
　　余生盯着他慢吞吞的背影，摇了摇头，简直是奇葩，明明累的要死，走路还这么好看......
　　背打那么直，一点儿不像风烛残年的老年人......
　　狗操的尖子生。

　　有点儿困，但不可能睡觉，否则昨晚不白熬夜。
　　余生走到座位开始复习......终于不再是预习。
　　复习就是比预习快，花了不到一小时，就涵盖了大半本。
　　不过理科这玩意儿，不会就是不会，他连书上的符号字母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补进度，简直就是女娲补天夸父追日的下场......一个拼死拼活补天，一个直接累死。
　　程盼笔记的确详细，但就是太详细，懒得看。
　　他没什么兴趣填补历史成语，大神女娲大汉夸父已经够经典，再加一个余生哭书，多给后代他的儿孙们增加难度啊，他可是很善良的。
　　......放弃也不可能，钱都花了，学费这么贵，厂子两个月暑假工呢。
　　不知道学多久，抬头的时候教室已经没人了。
　　......真可怕，自己实在太努力，会不会一不留神儿考进百名榜？

　　“吃饭。”思绪忽然被一句话打断。
　　余生定睛一看，一只名“程盼”的吊睛白额大虎在他面前端坐着，不知道这白虎怎么冲破动物园铁栏杆的。
　　“吃完饭再看。”白虎看着他。
　　“还有一点儿，”余生说，“我先看完。”
　　“先吃饭，”程盼说，“可以不学习，不能不吃饭。”
　　“哦。”余生有点儿无语，尖子生居然还有程盼这一款。
　　锅依旧是昨天的量，一大层饭一大堆菜。
　　余生都不敢认真细看菜色，怕自己被馋死......他低头认真扒自己的饭。
　　还是无惊无喜的白饭，他吃的很快，一是因为不好吃，二是因为......不好吃。
　　但还是得吃，程盼说的对，可以不学习，不能不吃饭。
　　把自己饿死一中少个神话人物，多可惜。
　　“我吃不下了。”还没吃着两口，程盼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推了根本还没吃的大锅。
　　下一秒。
　　他看到程盼走到垃圾桶旁边，直接倒了一半菜进去。
　　操！吃不了带这么多！这他妈这尖子生脑里长了毒瘤吧！怎么这么有毒！
　　“别倒了，太浪费，”他实在有些无语，“我吃吧。”
　　“嗯，”程盼转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余生实在无话可说。

　　程盼妈妈做的饭还挺好吃，就是没什么辣味，太清淡，不过吃别人的嘛，不要挑。
　　锅里的菜被程盼倒的差不多，这黑心烂肠......也不怕遭报应，这么浪费粮食。
　　他扒拉掉剩下的几口肉，留下里面的白菜。
　　“你不喜欢吃白菜？”程盼问他。
　　“嗯，蔬菜都不喜欢，”余生点了点头，“......除了番茄吧。”
　　“吃蔬菜对身体好，”程盼说，“不要挑食。”
　　“我身体挺好的，”余生皱着眉，抬起眼看着尖子生那张惨白脸，“反正比你好。”
　　学习能学虚成这样，牛逼。
　　程盼没再劝，收好他吃完的锅，用力盖上，又帮他把桌子擦了一遍......
　　这保姆干完一切，慢慢走到教室门口，又回过头看着他，说出了英雄的主题：“大题背下来。”
　　“......嗯。”余生盯着他点了点头。
　　啧，暗箱操作啊，就是不知道程盼哪来的自信，还背下来？
　　完了完了，他这朋友傻了，把自己当命题人了。

　　教室后面贴的考场分布不用看，余生也知道自己在哪。
　　在教学楼找一圈，终于在不知道哪楼哪层角落找到自己考场。
　　老末，挺适合自己。
　　他咂巴两下嘴走了进去。
　　考场人基本齐了，趴着睡觉的一堆，做小抄的一堆，打牌的一堆，这考场真是英雄聚集地儿。
　　按照名次他走到最后一排开始找自己位置，还行，第二列倒数第一。
　　还不错，成绩很优异嘛，不是最差的。
　　他放下包在桌子上开始写大题，实在背不下，直接抄得了，虽然不信程盼押题这事儿，但大概模版也差不多，比着填就成。
　　好歹程盼也是他们这一届新生代表，模版总不会给错......虽然是个演讲稿都背不下来的新生代表。
　　不过还是抄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不需要他背，啧，宁愿哭书都不背书。
　　写了一会儿，他甩了甩手，抬起头看到了......李为国，真他妈流年不利。
　　三！二！一！
　　果然。
　　“余生机！”李为国仍旧死不要脸，不要死脸的大吼一句，“你也在这啊。”
　　“滚！”余生低下了头。
　　“待会儿给我抄一下！”李为国边吼边走了过来。
　　抄？这傻逼坐哪他都不知道，还抄？抄你老母！
　　“你信得过我，”余生随口应付，“随便抄。”

　　“重新调位，按蛇形坐。”一分钟后，监考老师走进来说了一句。
　　“啊！为什么要蛇形！”
　　“老师，能不换吗？”
　　“赶紧换！”监考老师用力拍响了桌子。
　　蛇形？这傻老师怎么不被白素贞抓去成亲！傻逼。
　　余生皱了皱眉头，烦躁的跟着一堆“做好准备”的人无精打采拖拖拉拉开始换位置。
　　现在擦桌上痕迹来不及，反正被抓就死不承认，看能拿他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诬陷李为国，那蠢货一脸背锅相，不要抄他的么？那就得做好牺牲的打算。
　　跟着大部队调好位置，他转头一看，真是好死不死的巧合，李为国坐那张他打满小抄的桌子上，他坐李为国旁边。
　　......
　　“待会儿给我抄一下。”余生看着他。
　　“你信得过我，”李为国目瞪口呆的盯着桌上他写的公式，“随便抄。”
　　“滚！”余生恨不得踢死这蠢货。

　　第一堂考语文比较安静，这玩意儿作弊也作不出新天地。
　　我们都是中国人，大大的良民......扯哪去了。
　　凑了一堆口水话，余生勉强凑齐作文，翻到前面开始做题。
　　......
　　讨厌的原文背诵，简直六分送命题，随便乱填吧。
　　白日依山尽，黄河不入流，放假时间两茫茫，喜羊羊与灰太狼。
　　......
　　尽力拼齐这张试卷，他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一睡就睡到考理综......睡的太认真，他也不知道上堂考试姓名班级写没，没写万一考的不错不就亏大了。
　　......哪有那么多万一，怎么可能考的不错。
　　......
　　这堂换了监考老师，老师很负责，一直在打瞌睡，余生扫了眼卷子，果然有几道原题......程盼真的有毒。
　　不仅有毒，还是他的恩人，这要是考下来老姐肯定会开心死，弟弟出息了啊！
　　想法很美好，但余生没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换了张桌子。

　　李为国正在睡觉，和监考老师一样，恪尽职守。
　　“李为国，”他闷着声儿小声喊了一声，“起来。”
　　五秒后，李为国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脸欠揍的转过头看着他。
　　蠢货！要睡死太平洋睡去，考试还睡！傻逼。
　　“干嘛？”李为国问。
　　“桌上靠左一二道是原题，其他你随便填，”余生说，“你先抄，然后给我抄。”
　　蠢货开心的点了点头，回过头开始搜索原题。
　　......再蠢应该会抄题，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别的办法，余生回过头也开始做选择。
　　结果他从第一题直接跳到最后一题......根本就没一题看得懂。
　　只能拼人品了......最近好像没打人，应该运气不错。
　　接下来五分钟，他三长一短三短一长凑了个七七八八......不知为何他居然感觉自己做的还可以。

　　“咳！”李为国咳嗽了声儿，咳得极其专业，一听就知道得了癌症。
　　余生转过头看着桌面上试卷，这蠢货抄的还挺满，看来也没蠢到家。
　　“快抄！”李为国压低声吼了一句。
　　“操，老子要你提醒？”余生皱着眉，烦躁的拿起笔，开始工作。
　　李为国字儿实在太丑，一路抄的磕磕绊绊，还好老师一直很负责，没睁开眼过。
　　十分钟后，余生觉得差不多了，考个年级前二百就成，不用太高，他放下笔，对李为国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睡了。”李为国说。
　　“爱睡不睡。”余生回过头看着这张试卷，怎么说呢，乍一看没毛病，但总觉得哪看哪怪。
　　于是他决定查个漏补个缺。
　　认真看了两眼后，他简直想掀了李为国头盖骨！
　　这孙子居然把物理大题抄成了化学大题！
　　这他妈得多低的水平才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他捏紧拳头，抬头扫了眼教室黑板上挂钟，还剩十分钟......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