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程野

154、第 154 章

　　第二天清晨余生是被程盼抱起来的，据程盼说，他叫了自己无数遍......实在叫不醒，才出此上策。
　　隔壁房间几个人也醒了，一脸打牌累晕的样儿。
　　他们简单吃了五块钱的早饭跟农户告了别，外面没飘雪，山间积了点儿水，中午应该能干，趁这时间他们决定再去拜拜佛，主要半仙儿坚持要去......
　　于是梁豆豆很虔诚的在寺庙每一座佛像前一步一跪，余生跟了两间，实在耗不起，这货还要念个经再走......
　　他悄悄溜出去，准备找个地儿歇会儿，山间早晨雾气很浓，他还想着去昨天那悬崖看看有没有日出什么，但实在不认路，雾气又重，摔了怎么办......
　　他继续穿梭在一间间建筑中，走了几间，终于让他发现一建筑旁边的暗洞，里面有没有仙人啊，进去看看。
　　......里面没有仙人，只有岩石，余生看着这破洞，烦躁的踢了踢石头，准备回去，石头滚落声忽然四散传来。
　　“靠？”他愣了愣......有点儿惊奇，然后山谷间回荡着“靠”，“靠”，“靠”......
　　哇？回音谷啊。

　　回去的时候，其余人在庙门口集合，梁豆豆还在拜，连着程盼也不见了，余生走过去问了两句，武样给他指了指程盼的方位，离刚刚那回音谷不远，余生赶紧调转马头跑回去。
　　一走近就看着程盼跪在地上，无比虔诚的低声诉说着，跟求雨一样......他愣着走过去。
　　程盼似乎并不知道他来，依然低头跪在地上，而所求并没有什么，程盼只是不停在念他的名字。
　　余生，余生，余生，千千字字，一直重复，不知道念了多少遍。
　　余生轻轻跪下来也看着佛祖，老实讲，他并不信佛，但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发自内心，诚心诚意想拜上一拜，今日起，收他做个信徒吧，他隔三差五焚香斋戒，以保他和程盼永生永世在一起，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也太少，要生生世世。
　　有所求，有所信。
　　有所求......他求程盼，他觉得他......他觉得他，他觉得他......
　　这头磕下去，程盼知道他来了，转过了头看着他。
　　余生认真叩上三个头，回头看着程盼，牵起他的手慢慢站起来。
　　程盼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你先过去集合，梁豆豆爬去另外一个山头，我去山脚找找。”
　　程盼边说边准备给梁豆豆打电话，寺庙内打电话不好，程盼朝门口走去，杞人忧天尖子生，要不要成个佛啊，轮回也别想逃脱。
　　“程盼，”余生叫住他，“我爱你。”
　　程盼停下脚步，放下手机回过头。
　　余生重复：“我爱你。”
　　他觉得，就是这样，确定无疑，他爱上程盼了，他爱程盼，他爱惨程盼了。
　　“你......爱......”程盼眼里慢慢一片惊愕，他愣着走过来抓住他手，声音也充满不可思议，比以往表白时候看起来傻的多，多得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余生重复，再重复，“我爱你我爱你。”

　　“......你，”程盼皱眉看着他，“你爱我？”
　　余生爱他......
　　“我爱你，”余生点头，抬头看着上面那尊佛像，“我信佛，妈妈带你来到我身边，程盼，我是个特别自卑的人，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恨这世界，我恨我爸，我恨我姐，我甚至恨过......我妈妈，恨她这么快抛下我，恨她日日夜夜缠着我，但因为有你。”
　　余生回头看着他：“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超级无敌恐怖爱你。”
　　“余生，”程盼已经找不到话可说了，“你再说一遍，可以吗？”
　　不止一遍可以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余生笑着看着他，一字，一句，“神佛证明，我爱你。”
　　是么，我......爱......你。
　　余生紧紧拉着他的手，用最诚挚的目光看着他，在漫天神佛下。
　　我爱你。

　　程盼傻了？嗯，傻了。
　　余生好笑的在傻了的程盼面前挥挥手：“喂！理我！”
　　程盼回过神看他一眼：“......你信佛？”
　　“啊？是。”余生笑了笑，没好意思说自己刚信。
　　“信佛还吃那么多肉？”程盼说了一句。
　　尖子生这时刻也不忘打击他啊......管他，谁让他爱程盼，余生没皮没脸地继续说：“可能信的不太虔诚？”
　　“那你还爱我？”程盼问。
　　“冲突吗？”余生也问。
　　程盼没再调侃他，又操起老本行，咄咄逼人：“余生，你再说一次。”
　　哎！好！
　　“我爱你。”
　　“再说一......”
　　“我爱你。”
　　“再......”
　　“我爱你。”
　　“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余生一把扯过程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人，要不要我以后每天三千遍啊？”
　　“再说......一遍。”程盼继续说。
　　“我说我爱你，傻么，”他笑了笑牵着程盼手朝外走，“走，带你去个地方。”

　　余生带他来了一个奇怪的山洞，程盼还没开口问，余生贴近他的脸，用极小声开口：“准备好了吗？”
　　什么？程盼皱着眉，余生眨眼回过头，冲着山洞......
　　下一秒，程盼这辈子都没听过看过见识过这种场景，他愣愣的看着旁边双手放在嘴巴做个喇叭的余生，然后是无数声回荡在耳间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声又一声，一声叠一声，一声传一声。
　　余生爱他，千万遍。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你！”
　　“我爱你！”
　　“程盼，程盼，程盼！”
　　“我爱你。”

　　回去集合的时候，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好，等太久了，梁豆豆早回来了......
　　余生嗓子也不太好，他喝了两瓶矿泉水嗓子还是疼，程盼倒是心情很好......
　　上山辛苦下山脚疼，一行人费尽脚力下了山，行至一座桥边，走桥前面的余生忽然牵起他的手。
　　桥面窄，横着只能走一个，余生双手倒扣放在后面牵着他，这姿势......
　　且这儿人多，好在全是熟人......
　　程盼回扣住他的手，回过神继续走。
　　这样正常的举动自然遭到一行人抗议，轩辕朗更是无语的白了他们好几眼，自然也只是翻翻白眼，说也不能说什么......余生爱他。
　　越到桥尽头上了地面，程盼看到了本不该出席人员李为国，李为国正在晨跑，这儿山头离市里挺远，二狗不容易......
　　不容易在减那么久肥，还没瘦，看着只是比以前壮实一点，李为国吃还是吃挺多，间接性节食，半年能饿个一两顿，助力选项每晚体训队还有聚餐，一周还要喝个啤酒什么的......

　　李为国没看到他们，继续仰头快跑，跑到他们身侧，曾凡友叫了一声“天霸”，李为国愣着停下，喘着大气看着他们，然后开始痛击出去玩居然不叫他，最后逮着程盼不放，一直狂骂......
　　余生也被骂得半死，但一直没回头，还是那样......牵着他。
　　李为国说到快断气，垂眼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紧扣的手，更没好气了：“你们恶不恶心啊，无语了。”
　　余生闻言侧头笑了笑，回过头扯着他的手晃了两荡：“你懂什么，这叫美少年之恋～”
　　“我靠......”于是众人愣了。
　　程盼看着余生“愉悦”的后脑勺，绝世美少年。

　　这趟爬山之旅的收获就是腿废了三天，余生这次还总结经验教训......可以爬山，不能下山，特别是脑力活动多的人。
　　明明上山，腿非但不疼，还打了大半夜牌，下山就成了半残废。
　　他和程盼互相搀扶了三天，他比程盼先恢复，程盼依然走路不稳。
　　也有好消息，黄晓雪的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因为轩辕喳的母亲大人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轩辕喳和黄晓雪这类文静尖子生出去玩这事儿，开心的给他们凑了个学习对子，每天逼着轩辕喳去找黄晓雪，只差把书搬到二班一起读，于是三餐搭子自然换了人选，轩辕喳吃饭速度不仅慢，而且磨人，黄晓雪久而久之食欲都不旺盛了。
　　转眼到夏天，临近期末，每天都是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和周围一大堆人的热热闹闹，唯一余生有些无语的是......
　　从山顶那天后，一直到现在，程盼每天都会让他......三千遍。
　　这这这，这谁说得下去啊！
　　终天今天当他恬不知耻念到第五百八十二遍的时候，余生实在忍不了了，他转头盯着程盼：“真别念了......再念也没感情了。”
　　“再。”程盼依旧，腿好了了不起啊！
　　“我靠？”余生瞪大眼，完全无语了，“你每天让我念，你自己怎么不说。”
　　“怎么没说，”程盼轻轻皱起眉，开始撒谎，“每天都说，从很久以前。”
　　“画外音是吗！”余生有些没好气，继续瞪程盼两眼，拿起手机，老姐给他发了微信，时间是一小时前，所以看看程盼多磨人！
　　——晚自习滚出来，沈文丰老妈今天下午请吃饭，他们搬家了，地址发你了。
　　余生瞅了瞅地址，啧啧啧，新搬家的地儿不错啊，还是别墅区......虽然是区里面的大平层。
　　他放回手机，边收包边说：“小盼，晚上不陪你自习了，我姐找我有事儿，放完学，早点儿回去，别到处去惹......”
　　“我惹？”程盼抬了抬眉。
　　“......我惹我惹，”余生抱着包，“那我走了，程盼我爱你！”
　　“还差2417遍。”程盼说了一句，扯住他书包带。
　　“......知道了，”余生咬着牙，“今天晚上打电话说可以吗！”
　　“我等你。”程盼慢慢松开带子。

　　打车过去没要一会儿，但余生还是差点儿睡着了，先补补体力吧，一想到晚上的2417遍他人有点儿慌，嗓子也有点儿干......
　　沈文丰家在的这片别墅区依山傍水，难得还在闹市，就算大平层也要花费不少，沾光了，能到熙街对面别墅片区来逛逛。
　　这么多年没联系，还是提点儿礼物吧，好歹是曾经走动的人......主要档次太高。
　　余生在小区附近买了时节水果，到沈文丰家的时候，是伯母开的门，且一脸臭......早知道，这水果就不买了。
　　“来了。”沈伯母看着他。
　　“伯母好。”余生打了个招呼。
　　沈文丰母亲没说什么，点了头，转身走进厨房，余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脱鞋，还是问问有没有鞋套。
　　好在沈文丰还是个人，他从沙发边过来，拿了鞋套给他，又跟他打了招呼，提过水果走进厨房，估计跟老妈“抗议”去了。
　　老姐坐在沙发上，脸色也不怎么好，跟伯母半斤八两，余生走过去坐下，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没看出人不想搭理我们吗，”余盎然斜眼看着他，“请家里吃饭，我还真以为转性了，大概就想让我看看家里多大多豪，掂量自己配不配得上吧。”
　　“哟？我掂量一下，”余生扫了眼装潢，的确......他回过头看着老姐，“你的确配不上。”
　　“滚蛋！”余盎然皱了皱眉又瞪他，“你还提水果，你个狗腿子。”
　　“我怎么知道，”余生也继续皱着眉，“要早知道，花那钱干嘛。”
　　“待会儿吃饭别给我客气，”余盎然没好气的从桌上撕开一包开心果，“吃穷他们。”
　　余生无语的点头，嫁姐这条路，挺难走。

　　老姐果然没说错，沈文丰老妈对他们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一顿饭吃多少口念叨多少句，害得这一桌好菜谁都没心情动，还有老姐爱吃的锅包肉呢，即便这道卖相一看就是南方人手艺......
　　余生抬眼看着一脸失去至宝还在念叨的沈伯母，念的叨的......既鄙视家庭，也鄙视文化程度，当然是老姐文化程度......
　　这个没办法，老姐素质的确不高，但家庭，余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且不说他家出事之前早在外地买别墅，只是老妈不愿意离开故乡。
　　只单单提一下，沈文丰高考到那个城市，他们家对沈文丰的照顾，有些话实在......这伯母不配啊。
　　老姐在旁边安静的吃着饭，一句话没说，啧，余生笑了笑，炸的前兆。
　　果然，一碗汤的功夫，老姐放下碗抿了抿嘴巴，抬起头看着沈伯母：“伯母，您儿子这么出息，您肯定很疼爱，我也不说多的，一百万总行吧，我立马分手。”
　　“你......”沈伯母愣了愣。
　　老姐继续又说：“要少了？那一百五十万吧，我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主要您儿子也不值那个价。”
　　“盎然......”沈文丰在旁边难堪的叫了一声。
　　“闭嘴，”老姐转头瞪着沈文丰，“这顿饭你吃开心了是吧？还是耳朵没长？听不清你妈怎么讲话吗？”

　　其实也没怎么讲，沈伯母还是挺有素质，只是语气比较优越，叨的比较高级，含沙射影，余生模仿不来。
　　这边儿沈文丰沉着脸没说话，倒是沈伯母气惨了，瞅着老姐，一脸黑。
　　余生有些好笑，老姐脾气的确大，但从来不会在长辈面前叫板，除非长辈先找茬儿，今儿忍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来之前，老姐已经受多少气了，才发这么大脾气。
　　啧，沈老师不行啊。
　　其实余生也知道沈文丰不是妈宝男，只是自古忠义难两全，所以得拿出态度，否则老姐同意这门亲事，他都不同意。
　　果然，沈文丰继续当了个人。

　　“妈，”沈文丰站起来看着她，“别再为难她了，您为什么不怪我，是我喜欢她，爱她，求着她，您......到底有什么立场怪她？”
　　沈伯母愣着张了张口没说话，沈文丰伸手牵着老姐的手，用力捏紧：“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您不是不知道，明明您也不讨厌盎然，明明昨天还很开心的去买她爱吃的菜，为什么一定要藏着掖着，彼此伤害。”

　　因为沈伯母不知道真相，余生抬眼看着老姐，老姐表情倒没什么反应，显然，关瑶没撒谎，老姐从头至尾都知道是关瑶搞的鬼，只是自己失望了......
　　对自己失望，也对“闺蜜”失望，兴许还对与沈文丰的未来失望。
　　沈伯母终究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轻声说：“吃饭吧。”
　　沈文丰转头看着老姐，老姐也不算“得理不饶人”，只是脾气上来了。
　　老大妈点点头也继续吃饭。
　　啧，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没自己什么事儿，余生吃完饭待了一会儿，准备告辞，老姐吃的滚圆，摸着肚皮，朝他点了点头，连路上注意安全都没说，更别提打车费......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沈文丰，伸手一指：“小蚊子，去给我拿点儿健胃消食片。”
　　......小蚊子，余生愣了愣，他差点儿忘记这是老姐对沈文丰的爱称了，一般屎蚊子，有事相求小蚊子。
　　......

　　其实他吃的也有点儿撑，毕竟老姐“吩咐”，所以余生打算在这富人区逛会儿再回一趟学校，还是想见程盼，哪怕被逼三千遍。
　　出门逛了一会儿，他看到前面迎面走来一个遛狗的人，看着挺像陈默，但打招呼是不可能的，那么大只狗！
　　正准备溜，狗主人开口了：“余生？”
　　“果然是你......”余生皱着眉，“你别过来！”
　　陈默愣了愣，笑着说了一句：“等着。”
　　说完消失在视线里。
　　没几分钟，陈默两手空空又出现，朝他走近。

　　“你养狗？”余生问。
　　“养，”陈默点头，“大部分时候寄养在别人家，有时候我回来看看它。”
　　“我倒是才知道......”余生皱着眉。
　　“你不是怕狗吗，”陈默又说，“所以没让你知道。”
　　“哦......”余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怕狗，陈默又早知道？运动会除了笑话他，倒也没嘲笑......外加吓唬。
　　他抬起眼第一次有些愧疚地看着陈默。
　　这份友情，无论明里暗里，都是陈默付出的多，他基本......眼里只有程盼，忽略陈默也时时刻刻，连这个工具人的生日，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生日啊？”余生问。
　　“生日？”陈默乐了乐，好笑的看着他，“怎么突然开始关心我了，惊觉愧疚？”
　　“倒也不是......”余生皱眉，“其实是......”
　　就是愧疚......
　　“我不过生日，”陈默回答，“对我来说每一天都一样，都很开心，余生，你不用觉得愧疚，我真觉得我挺开心的，虽然狐朋狗友多，但真心的也有，你跟齐然。”
　　“齐然？齐然跟你联系没？”余生又问。
　　“嗯，”陈默点头，“不联系，我也要烦到他联系。”
　　余生也点头，没再说了，这逼是真的惨，也是真的重情重义，把仅有的当作唯一来对待。
　　齐然，他，还有......余盎然。

　　陈默家就在附近，余生跟着去了一趟，这么熟都不知道老巢在哪，一点儿不讲究。
　　果然是别墅，目测不止五百平，院子里还有几个花园匠人。
　　陈默走进去，一路人都朝他点头，哈腰不至于......
　　陈默推开别墅大门，一西装革履的老头看着陈默和陈默身后的他，眼色很沉重，余生脚步顿了顿，那老头看着他忽然又诡异的笑起来，笑的太不正常......
　　笑的余生差点儿以为他下一句：“少爷，这是您这么多年第一次带朋友来家里。”
　　......这真心的笑容。

　　下一秒，老头收回笑容，马上换张满脸愁苦的面儿看着陈默：“我很高兴你回来，但你看看，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带朋友来了，每一次来都搅得天翻地覆，再来两次街坊四邻该有意见了！”
　　“有什么意见？”陈默耸肩挑了挑眉，“老头，你别骗我，我家周围哪有邻居。”
　　那老头被噎得没话说，挥手走了出去，偌大的水晶灯下，陈默走过去拿了串水晶葡萄，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指了指旁边沙发：“坐！”
　　“好的，陈哥。”余生点头。

　　要不说有钱人就是快乐，陈默的快乐他根本想象不到，桌上什么水果零食都有，水果刀看着比水果还贵......
　　自己上一秒为什么还会同情这逼？
　　余生无语的跟他打了两把游戏后，天色不早了，他得回学校接程盼，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不常回来？”
　　“嗯，”陈默边吃桌上零食边点头，“就偶尔回来开个趴。”
　　“偶尔......你们这区挺大吧？”余生又问。
　　“挺大，”陈默笑了笑，抬眼看着他，“放心吧，我知道沈文丰住这儿，怎么着，怕我一时气急对他下毒手？”
　　“是怕你难过。”余生回答。
　　陈默不知道什么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放下那包神厨小辣条：“谢啦，不过真没事儿，我没那么脆弱，再者......”
　　陈默默了默，继续拿起那包辣条：“他也没那么大本事儿，入我眼。”
　　是啊，陈哥好有自信，虽然白都没告过，余生摇摇头，背包离开了。

　　于是回到学校，门口围着一堆......非主流？看头饰是这样的，看衣服，隔壁职高的。
　　余生想了想，确定自己最近没惹祸，转头走进校园。
　　程盼果然还在自习，这么不听话，他走过去把刚买的果粒橙放在桌子上：“盼盼！”
　　“来了。”程盼头也没抬的继续做题，语气平静。
　　“来了。”余生笑了笑，坐下也打开自己的饮料，茉莉清茶。
　　程盼跟早知道他会来一样，一点儿惊喜都没，他只好也拿起书开始自习，学霸之间的约会主题。
　　主题主到饮料喝光，李为国那厮突然冲了进来，边冲边狂喊：“盼儿！救我！”
　　余生被吼的字都写错了，他烦躁的抬起头：“李二狗！你疯病犯了！”
　　李为国没回骂，跑过来看着他俩：“职高那群人冲上来了！”
　　“什......什么？”余生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