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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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薇的婚礼选了个好日子，就在那天之后，气温猛升。星暮工作室的正常上班在高温的第三天被人为终止。促成这一决定的除了气温居高不下，还有几起车辆自燃事件。虽然初步查明原因是因为车内的可燃物被高温引燃，但是霍元夕和解长夜讨论后觉得规避风险总是好的。
通知发出后的第二天，二人将布置工作的事情改为了线上会议。
霍元夕在集体会议的最后说道：“今天起大家都在家里办公，希望一切顺利。然后除了必要的时候，也就是声优录音或者过来工作室东西之外，都安生在家里待着，尽量减少出行吧。”
在众人的欢呼中，解长夜结束了会议，“这群憨憨，平时又没有太过于压榨他们，不就是在家办公吗？连放假都算不上，高兴成这样？而且消息昨天就群发了，今天还能开心一波，真是服了他们了。”
霍元夕道：“你好意思说他们？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在期末考试之前总是数着日子等假期。”
解长夜没有答话，只是揉了揉霍元夕的头发，“对了，要不要去旅游？”
“现在？你没醉？”霍元夕拍开解长夜的手，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
解长夜其实也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二人也会忙里偷闲去看看海，爬爬山，“反正在家里办公啊。既然不用去单位，那具体在地方不是很随意的吗？”
霍元夕指了指天气预报上四十度开外的温度栏，皱着眉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吗？”
解长夜颇为遗憾地道：“怪我没有早些说喜欢你，想起来以前我们跑出去旅游的时候真的就是纯粹的旅游，在酒店也是各自盖着被子不聊天，真是良辰好景虚耗尽了。”
“还‘良辰好景虚耗尽’，真的，你看黄粱的剧本可以，别到处用。”霍元夕吐槽完后，想起那个时候两个人的相处，不由得有些想笑，“说来明明相互喜欢，藏得也不是很好，偏偏那么久没发现。”
解长夜谈了谈自己当时的想法：“可能是不相信对方会喜欢自己，所以即使发现了端倪，也不敢确认，反而不断地往相反的方向想吧？”
霍元夕道：“此话不假，每次觉得你对我有意思，我都会自己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解长夜在客厅晃了一会儿，回到餐桌上，在霍元夕的对面坐下，“我亦然。总觉得和你感兴趣的领域，似乎只有在配音这个方面略有交集。生怕给你留下我为人庸俗的坏印象，很多事情都不敢同你说。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喜欢用什么，都有些不好意思同你分享，生怕逾矩。明明在拼命地从各处蛛丝马迹中了解你，却极尽最大努力掩饰自己。”
霍元夕努了努嘴，道：“你也知道，每次给你送个礼物那个难。”
解长夜道：“以后不会了。”
“以后你都告诉我？”霍元夕歪着头看他。
解长夜点点头，十分郑重地承诺道：“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全部告诉你。我能大方地展示自己的正面给你，也不会再隐瞒自己的负面。”
霍元夕思考了一会，“中午想吃什么？”
“蔬菜…”解长夜话到一半，在霍元夕的笑容中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接着说完了，“蔬菜沙拉。”
“不是说喜欢什么都会告诉我吗？”
“爱屋及乌。但是我的这一份不要放芥末。”
在家办公和在单位办公，对部分人来说是更为自由，对部分人来说则完全没有什么变化。比如解长夜，他的电话还是响个不停，要处理的事情丝毫没有变少。
霍元夕乘着解长夜有空赶忙端了杯水来给他喝，“所以当初怎么没有想着找一个秘书？”
解长夜讲了半天话，确实渴得厉害，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下半杯，顺手抽了张纸巾擦去唇角的水渍，长出一口气，“可算缓了缓。”接着便开始回答霍元夕方才的问题。
“主要是当初事情不算很多，我还是可以应付的过来的。而且咱们分工很明确，基本上我要操的心就减少了一半。”
“刚刚是什么事？讲那么久？”霍元夕又给他续上了水，“不急着答我，你先多喝点水再说也没有关系。”
解长夜道了声谢，又喝了一大杯水。
“是《长安》的事情。”
“我们单元的剧本不是昨天才提交审核吗？有问题？”霍元夕摇摇头，“不可能，沧云写完之后发给我看了，主题上、选材上、遣词造句各种方面，应该都是很出彩的。”
解长夜嘲讽地笑了一声，“可不就是太出彩了。”
“什么意思？不会倾耳听有意见是因为破坏了整体的平衡吧？”
“聪明。”解长夜比了个大拇指，“原来不止我们，其余的工作室创始人也没有下场，有两家甚至还过分到交给新人来做。所以打电话过来，让咱们悠着点呢。”
“有趣。”霍元夕的指尖轻轻扣着桌面，“所以你怎么回复的？”
“打太极呗，还能怎么办？让他们直接和沧云或者老邹说去。”解长夜耸了耸肩膀。
“这样可以吗？对方同意了？”
“这是合作的单元剧，按照惯例先是各剧组负责，其次才轮到上面。他们直接找我，本来就是自己先越级了。”解长夜摸了摸工作过度滚烫的手机，“辛苦了。”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问题应该不大。”霍元夕看着解长夜孩子气的举动，担忧瞬间少了许多，“对了，和沧云他们说了没？”
解长夜敲着键盘道：“正准备把电话的大致内容简洁的发过去。”
“沧云知道了，大概会说对方事多。”霍元夕猜测道。
解长夜眼睛突然睁大，“你怎么知道？”
“他真的这么说？”
“对啊，他说‘倾耳听纯粹没事找事，公开处刑的大好时机都不知道好好利用’。”解长夜对着屏幕念到。
“有一次编剧组的研讨会议上听他听过几句相关的想法。”霍元夕想了想，“主题似乎是‘论反派’。”
星暮工作室的编剧组有关于特定主题交流讨论的传统，其实这种交流讨论并不是很好办。不好办的原因很多，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在研讨过程的灵感到底该归属于谁？在座的真的能够保证在创作过程中自觉不使用他人说出的“金句”？如果发言过激或者与主流观念略微有所偏差，是否会在业内竞争时被以不正当竞争的手段暴露给外界并被利用舆论抨击？
最终能够顺顺利利办下来，与四位编辑自身还是有很大关系。四人名气都不小，对于自己的要求也很高。比起一时出彩，一世坦荡于他们也很重要。
用黄粱的话来说就是：“我写的东西得是我的，这样才安心啊。拐了别人家的孩子，不总是担心孩子家长找过来吗？”
解长夜只是知道这么个事，但是在听霍元夕简要介绍了一下之后，不由得眼中一亮，道：“有意思。”
霍元夕道：“当然有意思，但是还是不能拉你进来。”
解长夜摆摆手，“你们都是正经文化人，我也不好去瞎掺合。”
霍元夕道：“谦虚什么？”
解长夜道：“没有谦虚，我自知在文学上有很大不足。”
霍元夕道：“成，回归正题，研讨会上别人的观点按照我们不成文的约定，我并不能够透露给你，但是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下我的看法。”
散热扇的声音给凉爽的室内平添了些躁气，解长夜合上工作一上午已经滚烫的电脑，“理解。其实听听你的意见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霍元夕也关上了自己的电脑，过了几十秒，室内安静下来，只余下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声和二人的呼吸声。
是个好聊天的环境。
霍元夕道：“我个人的看法是，普通人的一生很少能够遇到许多剧本中展现那种横行霸道、只手遮天的大反派，光是生活中细碎的坏心情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让人崩溃了。”
解长夜“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霍元夕接着道：“如果是我动笔的话，反派还真不一定是特定的人或者势力，很多时候命运就是最大的反派，而在一些情况下个人的犹豫也是反派。总而言之反派对我来说，不是那种一呼百应、小弟云从、富可敌国、铁血手腕的大佬。”
解长夜道：“确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势力或许存在，但是活了快三十年的我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倒是很多平时文质彬彬的人偶尔使些小绊子给我造成了数不清的困扰。”
霍元夕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其实已经说出来了，沧云的想法。”
解长夜指了指自己，“是我刚刚说的？”
“大概意思一样了。”霍元夕挠了挠额头，刚刚他是真的用了力，还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红印子。
“既然出自我口中，你懊恼什么？还下这么重的手？”解长夜起身，越过桌子捧着霍元夕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咒语不念一下吗？”霍元夕笑着闭上眼睛。
解长夜语气中满是宠溺地道：“痛痛飞。”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