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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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记者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到，我们约的十点半，但是可能有点堵车。”柳扶风看见解长夜过来，整个人都心安下来。
“嗯，好的。”解长夜理了理自己因为奔波而平添了许多褶皱的长风衣，“有提前发问题过来吗？”
“这边。”黄粱将打印好的问题递了过来，“对方提供了十五个问题，我们可以选择其中的十到十二个回答。也可以自己补充一些。这一次专访应该也会通过纸媒发行作为纪念。”
解长夜认真看了看问题，不得不说这位宋记者的水平很高。十个问题从创业构想开始，含括了对工作室精神、文化建设、目标、大方向、题材选择标准等等方面，其中单独有对剧本原创性的两个问题。
“我准备一下这个，按照他的问题来就好，他提的问题都很有水准，也比较符合我们这边的现实需求。如果时间充分我想全部回答也没有关系。”解长夜说着就往楼上走。
“老大没事吧？”黄粱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他就是最近累着了，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这边的事我替他解决就好。”解长夜忽然回头道，“对了，我刚刚急着开车过来没来得及看那个舆论总结的邮件，如果现在更新了，就把更新后的版本发我一份。”
“更新了，网宣部和公关那边每时每刻都在跟进中。”柳扶风说着将新整理好的文件发了一份给解长夜，“不过目前声音最大的是要工作室给解释的，一直嚷嚷着绝对抄袭了的反而没有那么多人。有几个业内有点名气的编剧居然也在内涵。”
“这么多年来，有人说我们恶意竞争，有人说我们在圈内搞独裁，倒是第一次见有人说抄袭的。”解长夜轻蔑地笑了一声，“居然还敢说霍元夕抄袭？内涵？名单记下来吧，以后的合作全部避开。”
“嗯，记下来了。但是…”柳扶风自觉这么说有点圣母，但是她还是觉得其中一两个编剧才气还是在的。
“先做人再谈艺。”解长夜道。
“是。”柳扶风吐了吐舌头，“好，我一会把名单和相关通知发给其他策划。”
黄粱道：“剧本上周不是官宣出版时间就在三天之后了吗？估计就是掐着这个点来的。搞不好最后还说我们是自导自演，为《穷途》的剧本增加销量。”
解长夜眼神沉了一下，他虽然做起事情来从不拖泥带水，但是却很少如此放狠话：“他们以为，气候变了，法律也变了？不信神明在看，也不该忘记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诬告诽谤的，我一定亲手撅断他们的笔杆子。”
等他离开之后，柳扶风和黄粱小声讨论，“老板真的一秒钟都没有怀疑过老大抄袭啊。”
“其实我最开始都动摇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他们做的那个什么思路对比图。还是老板绝，一上来就要舆论方向准备干架，而不是要那个所谓的抄袭的‘证据’。”黄粱双手抱臂，“还放狠话，撅断人家的笔杆子，我看老板其实是想撅断他们的手腕。”
柳扶风颇为羡慕地叹了一声，“信任真的是人间最美好的事情啊，有一个全心全意相信你的朋友可真是太美好了。”
黄粱赞同地点点头，干劲满满地道：“行嘞，干活去。老大既然在休养中，那这次的怼人大业就交给我们。我先去各大论坛发表一下我的意见。”
柳扶风也抖擞精神，“我也要开小号下场干活了。”
“加油，就是干！”黄粱同柳扶风击了一下掌。
“嗯！”很久没有闹出这么大规模的恶意中伤事件了，柳扶风也有日子没有开启怼人模式了。
当初霍元夕和解长夜都不想把工作室弄得太格式化，很多业务都是直接外包，并没有单独设立。比如法务部，二人纠结了很久之后还是选择同一家顶尖的律所合作而不是单独招人。这种法律事务外包的做法在现在看来很常见，可是在五六年前却可以称得上一句先进。
先进有先进的好，自然也有不好。比如公司现在的网宣部实际意义上就是发发宣传、管理一下相关网站和论坛的官方账号，当真正遇到事的时候策划部甚至编辑部都要全员下场。
这一次危机，连解长夜本人都没有例外地参与了进来。
解长夜将十五个的答案全部打好了腹稿，宋记者一到采访立刻就开始了。采访最终采用了录播形式，十一点半左右采访结束，电视台那边加急赶工，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准时放送了。
“老板，这会不会有点太匆忙了？”侯津渡刚刚得知了这边采访视频已经播出，就打了电话过来。虽然公关部觉得这次的采访比声明要漂亮许多，但是他个人却还是有些担心。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越迅速越好，显得我们一直准备充分，下一次有人还想要搞小动作的时候就不敢轻易动手了。”解长夜也自知这回着急了一点，动用上次约好的电视台的采访也容易落人口实，但是他就是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越快越好。
他实在是受不得为了创作出好剧本现在已经住进医院休养的霍元夕，还要被他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忙完这边的事情之后，解长夜敲了敲策划部的办公室，“小柳。”
“嗯？在。”柳扶风迅速地跑了出来。
“侯哥在跟公关部，你和黄粱是不是又跑去网上怼人了？”解长夜问道。
“对。公关那边目前主要就是采证，所谓的抄袭完全站不住脚跟。主角名字不一样，我们这边剧本都只公布了一小部分，那边就叫嚣着抄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些胡乱嚷嚷的人，当然要怼啊！”柳扶风刚刚在网上有礼有节地怼完一众无脑人士，暂时还没有调整回平常的状态。
解长夜微微皱了下眉，“那脑子不好使的人哪里都有，以后尽量少和他们对线，降智。”
柳扶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解长夜又道：“辛苦了。”
柳扶风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毕竟老邹手上有个比较着急的剧在出，我和黄粱下场怼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体力活。”
解长夜面上表情也放松下来，道：“你们啊，行吧。有的人也就只会网络重拳出击，你们看到什么恶心的话不要往心里去。”
柳扶风挑眉道：“自然，他们好多人不愿意努力，一天到晚嫉妒别人，也就只会那么一点点东西了。”
“侯哥那边跟着公关，我来的时候也联系了常安律所的甄律师，那边已经在准备发函了。放心吧。”解长夜道。
“律所那边怎么说？”柳扶风道，“那个十八线都排不上名号的写手说自己先发的文，我们看了他所谓的抄袭对比之后都无语了。”
“抄袭证据？”解长夜轻轻挠了挠额角，“说来我还没有看过。”
柳扶风将平板电脑递给他，“这个。”
解长夜匆匆扫了一眼，“这年头说话做事都不讲证据了吗？想到什么是什么？除了都是末世文之外，别的似乎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啊？人设，剧情走向，主旨思想…他说的这几处重合撞梗，都是对自然灾害的描写。”
“所以我们看完之后都比较好奇他背后是谁？”柳扶风生气道：“这件事情虽然最后不过一场闹剧，但是就怕会让霍老师的名字后面关联上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比如搜索的时候自动关联的词条会带上‘抄袭’这两个字。”
解长夜沉思了一会，“这个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它删除掉吗？”
柳扶风弱弱地问道：“老板你没有追过星吗？”
解长夜摇头，“怎么了？技术活？”
柳扶风道：“也不算事技术活，就是有种手法…没事，这个我来办吧，老大的词条我来守护。”
解长夜轻轻地笑了一声，“我来就是同你说这个，我计较是我计较，你们不用为这件事太激愤，会处理好的。”
柳扶风义正辞严道：“工作室是我们所有人的工作室，这个事也不能说激愤。我知道老大你担心我们像上次被造谣的躺椅工作室一样，大家都疯狂对外输出，最后蛮多人都有点点抑郁。”
解长夜道：“既然你们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身体要紧，不要被网上的那些人和那些言论气到就行。我现在去一趟律所，法务那边已经私下发函过了。我去会会那位‘闻于天’。”
“你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闻于天。”闻于天虽然不是一副地痞流氓的面相，但是却也是玩世不恭的模样。饶是解长夜这样不愿意从人外表下定论的人，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星暮工作室创始人，解长夜。”解长夜坐在了闻于天对面。
“嗯？你是一个人来的？”闻于天有些惊讶。
“怎么？”解长夜抿了口茶。
“没事，霍元夕老师还真是心宽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出面来看看。”闻于天嘴角带了些鄙薄。
“有些事情，用不着他亲自出面。”解长夜将方才拟定好的律师函推到闻于天的面前，“诬告诽谤，这个罪名并不小。”
闻于天道：“我知道。”
解长夜有些意外道：“你知道？”
闻于天笑了一声，“我一开始就是想要见他一面，结果来的人居然只有你。”
解长夜皱眉道：“你一开始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所以你说他抄袭这完全就是造谣？”
闻于天耸耸肩，“自然，他怎么可能会抄袭我？他什么水平，我什么水平？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解长夜胸中气得慌，“那你弄这一出是闲得发慌了吗？”
闻于天坦诚道：“你硬是要这样说也可以，反正我最开始想的就是要见一见我的偶像啊。”
解长夜怒道：“你知道你的指控，给我们工作室带来了多少不必要的工作量吗？你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吗？”
“我本来也就什么都没有，我慌什么？再说了，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帮我说话，明明是那么拙劣的谎言。”闻于天又耸了耸肩，“再说了，你们这么大一家工作室，不至于和我一个小喽喽过不去吧？告我于时间可不划算啊。”
解长夜看了看手表，叹息道：“你说的对，看来专程过来一趟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甄律师，麻烦您这边发一下澄清。”
甄律师道：“那要起诉吗？”
“当然。”解长夜看了看闻于天，“虽然可能最后并得不到什么，但是宽容不是我的义务。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可以肆意诽谤还因为仁慈而免于追责的话，未免过于伟大。”他掷地有声地道：“伟大不是我等凡人的属性。”
闻于天似乎没有想到解长夜会起诉他，“你真的要起诉我？”
解长夜学着他之前的动作，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不会起诉你，更不知道谁给你的胆量来造谣霍元夕。你说你一无所有不害怕？”他冷笑了一声，“你有法律许可范围内的自由，有双手双脚，有可以不断精进的思维，可是你偏偏视而不见。要将诽谤他人作为人生乐趣甚至是一种实现自我愿望的方式。”
说完，解长夜不再看他，将后续工作都交给了甄律师。
一个人的一生时间如此有限，为何还要被不必要的人浪费呢？如果没有闻于天的横插一脚，他或许可以在病房里陪着霍元夕，工作室的大家今天依旧是心情愉快的一天，不会因为网上的风言风语而感到烦心。
说着不该花时间在讨厌的事情和人身上，道理谁都懂，可是做起来太难了。
这场风波爆发不过一天就被彻底平息下来，解长夜从中唯一的所得就是他确实很重视霍元夕。但是同他被耽误的时间比起来，这个收获似乎并不那么可观。
解长夜揉了揉眉心，他真诚地希望这是最后一场闹剧。
此生美好，且拥有无限可能。
人不该把自己局限在泥地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