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二人下山的时候本来准备用学校发的缆车券，但是看了看导游图又觉得下山的路比上山的时候好走许多，是走的大马路，省力又快，于是便直接走了下来。
不过这路虽然好走，但是风光却不如上山时候，中间还有呼啸而过的汽车，时不时响起的鸣笛声，总而言之，感观大不如前。
让解长夜吃惊的是，每一次车还没有到，霍元夕都能及时地提醒他注意避让，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霍元夕是因为他父母的事情格外注意交通安全，可是他亲眼见证了“预言”的多次实现之后，便不觉得这是个偶然。
解长夜想起之前霍元夕说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便道：“你是怎么知道车会往这边过来的？啊…我是说，你怎么知道车过来的时间的？也不是…就是我想你懂的。”
霍元夕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的语文还是回去多读读书吧，这个表达能力，不知道你这次的一百二十五分是怎么来的。”
解长夜“嘿嘿”笑了一声，拍着心口位置说到：“那不是有霍大侠你的语文提分不世宝典在心吗？”
霍元夕舔了舔下唇，忍住了想要继续“教育”他的念头，转而开始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因为我的听力很好。我不是说的那种做题目时候的听力，我说的是听觉感官。就是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出很多不同的声音，也可以在距离很远的时候听到，甚至还可以…你知道有一种修辞手法叫作‘通感’吗？”
解长夜激动地辩白道：“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好不好？我语文之前是考不好，但是我又不是不听课。”
霍元夕道：“成，大概就是这个感觉，我可以把我脑海中的观念，选择最准确的声音表达出来，也就是他们总是说我选角色的时候非常贴合人物的设定。”
解长夜仔细回忆了一下霍元夕以往协助社长的选择角色的“辉煌战绩”，几乎是次次传到网络上面都会赢得一阵阵好评声。“厉害啊。”
霍元夕道：“所以…有车会过来，你小心。”
这话说完不到十秒，一辆车从旁边“咻”的一声，急速驶过。
“他们怎么开山路都不开慢点啊？这样多不安全啊？而且这个景区也是，怎么也不把人车分流，就让我们在这一群车子中间晃荡？”解长夜吐槽道。
霍元夕耸耸肩，“学校发了缆车券的，而且你也可以自己买，或者坐他们景区的那种游览车下去。所以综上所述，人家没想到咱们那么勤奋。愿意用双脚丈量两次山高。”
解长夜其实已经习惯了霍元夕这时不时来一句文艺句子的习惯，附和道：“咱们这是用心和自然吻别。”
霍元夕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张口，叹了口气。
回到学校之后，也才五点多钟。
“你是先自习一会儿，还是直接去吃饭？”霍元夕问道。
“可以先预习一会儿明天上课的内容，我倒是挺随便的，主要看你。”解长夜道。
“你妈妈不会担心你吗？太晚回去的话？”霍元夕问道。
解长夜拍了一下脑道，“也是…她会念叨我，怎么不向你学习。”
霍元夕皱着眉，“向我学习？”
解长夜“嗯”了一声，“对啊，就那次你去我家之后，我妈就特别喜欢你，我爸是编辑出身，他也特别喜欢你的文章，真的，绝了。”
霍元夕假咳了一声，“嗯，那我们还是现在就去吧。”
解长夜一声“得令”还没有说出口，霍元夕接着道：“好孩子一定要早早回家，我要给你带一个好榜样。”
解长夜道：“哇，你才是最绝的。”
到达大排档之后，解长夜终于发现了霍元夕身上的烟火气——虽然似乎其实是食物的香气，但是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霍元夕会来的地方。虽然解长夜不爱看那些电视剧，但是就他丰富的配音而言，他已经可以脑补出一个富家公子和普通女孩经历坎坷终成眷属的玛丽苏故事了。
“别想多，我妈那边是开连锁饭店的，招牌就是炒饭。这家的师傅算是我外公的亲传弟子，味道很正。”霍元夕看着解长夜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解长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心中想着刚刚霍元夕说的那个开连锁饭店、招牌是炒饭的企业，“你难道…”
“过去的事情了，都被收购了，我的股份那个时候就卖了，就是…已经不算了。”霍元夕用平淡无奇的口吻说完后，罕见地没有听到解长夜的打趣。按理说这个时候对方至少会说一句“霍少爷”的。
要不是解长夜偶然听新闻了解过那个收购事件，大概知道那家企业的市值，还真的就会忽视这位霍同学三言两语交代完的“过去的事情”的重要性。
解长夜一向是个有分寸的朋友，更是个有分寸的人。他知道霍元夕这是在用外表的平淡掩盖内心的伤感。
平常的事，都可以开玩笑。
但是真正涉及到一个人痛苦或者说底线的事情，不可以。
关系再铁，也不可以。
“小小霍同学，老板亲自下厨炒的，这就算是外头来了超级贵客也没这个待遇啊。”店员端着两份炒饭送了过来。
“帮我多谢王哥。”霍元夕这话说得痞里痞气，颇有些道上人的味。
店员摆摆手，“王哥？难怪了。我要是四十多岁的时候，还有年轻人愿意跟在我后头喊哥哥，那我得乐上天了。别说一碗饭了。”
霍元夕扬了扬眉毛，“记得替我谢他！”
店员道：“没问题，小小霍你和你同学快吃，凉了不好吃了。”
解长夜爬了一天的山，虽说一直在吃零食，但是到底中午也就只吃了一盒水果，这会能够面前放着碗炒饭，被这香味勾得魂都要出来了。等店员一离开，他飞速抓起勺子就往嘴里塞。
霍元夕看了看分量，虽然他吃是绝对够了，但是看着对面解长夜这样，“你吃完不够的话，这家店的馄饨也好吃。不过这家店的馄饨是肉馅的，我不吃。”
解长夜扒拉了几大口，猛地咽下去之后问道：“你不吃你怎么知道的？”
霍元夕道：“很多时候，人类的知识不一定是通过直接实践活动获取的。你没有动手做过扭秤实验，难道就不能得知万有引力的参数恒量吗？”
解长夜比了个大拇指给他，埋头继续大吃。
霍元夕动作优雅地吃了几口，离开了座位片刻，一两分钟后又回来了。
解长夜的饭已经吃了三分之二，“怎么了？”
“没事，吃你的。”霍元夕舀了一勺炒饭送入口中。
“来的时候说好了我请的啊，你不要给我来阴的啊。”解长夜道。
霍元夕被他这句话弄得险些喷出饭来，“有人请客我何乐而不为？而且我付钱这里没人收。”
解长夜“啧啧”两声，“霸王餐了不好。”
霍元夕道：“所以你放心，这个钱绝对会让你出。至于他们收不收你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解长夜噎了一下，喝了口水，“对了，你为什么让店员去谢啊？如果是熟悉的人，亲自去见不好吗？”
霍元夕笑了一下，“你真想听？”
解长夜觉得这个笑容背后有些故事，摇摇头，“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是那样八卦的人。”
霍元夕吃了几口饭，“虽然我不付钱，但是我也不是吃霸王餐，这家店你要认真算，是我外公的。”
这回解长夜是真的喷出了饭，但是他用手捂了一下。“谢谢。”接过霍元夕的纸巾，他认真地擦了一下手。
“所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方便。外公过世的那一天，他因为有事情没有去成葬礼，一直很遗憾。我妈怎么安慰这个师兄都没有用，后来他说他愿意将外公的手艺一直传承下去。”霍元夕说到这里，又突然起身，回来的时候端着碗馄饨。
解长夜正好吃完了饭，馄饨就上桌了。
“后来就是一系列外人认为很狗血、内行觉得再正常不过的并购。这条街本来也要卖的，但是最后还是留住了。再后来就是我父母去世，王哥又觉得亏欠我，所以…我想你懂了。”霍元夕喝了口岁，继续吃饭。
解长夜吹了吹馄饨，“吱溜”一口吞了一个，问道：“为什么会同我说这些？”
“你好奇想知道啊。”霍元夕坦然道。
“我好奇问，你就说？”解长夜认真了起来。
“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说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太过稚嫩，初中的时候不够成熟，大学又太过社会，只有高中的友谊相对而言最为纯粹，大家的聚合都带着梦想的颜色。”霍元夕看向他，紫色的眸子中带着期待，“你当是我朋友吧？”
解长夜赶忙放下勺子，那架势就差并起三指起誓了，“自然。”
“那不就完事了，我就想有个知根知底的朋友，不要到时候…没人记得我。”霍元夕想起了自己父母的那些朋友，不论是商业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除了葬礼上问过股份的事情，之后就再未有过音信。
解长夜握住霍元夕的手，按理说他本来想告白的，结果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我自然此生都当你是好朋友、真兄弟。”
霍元夕心中无奈，“以后遇事别怂就成。”
解长夜瞪大了眼睛，心中慌张：难道他看出来了自己喜欢他？
霍元夕其实还真没有那个自信，他为人孤僻，虽然算是有背景，但是背景这个东西，很少能够换来真的友谊甚至是爱情。
“我说，以后你遇到事情，不要因为怂就忘了今天说和我是兄弟。”
“那绝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