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琰阙

8、骄纵8

　　之前没这么严重，只是偶尔断断续续不定时的会做，自打同学聚会回来，再得知林扬的消息，原先的抑郁症卷土重来，到最近，似乎一天比一天严重。
　　尤其是最近几天，基本是整晚的做噩梦。
　　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她就住在这里，周常迟早将她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姚枝如实沉默点头。
　　房间如同有一股无形的气压压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闷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周常才试探性的问道：“我联系了一个业内挺有权威的心理医生，你愿意见一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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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常基本是全年365天无休。
　　助理听到周常让他推掉这周全部安排的时候，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有些懵的又重复了一遍：“周总，您确定？”
　　“确定。”
　　周长扔下两字，拎着车钥匙扬长而去。
　　助理盯着他的背影。
　　这该是谈恋爱石锤了，要不然，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周总放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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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常吃过晚饭，跟姚枝一起上楼：“对了，医生约在了明天上午，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现在每天都闲着。
　　姚枝点头应下。
　　当晚睡觉依旧是做了噩梦。
　　姚枝已经连着几晚在做噩梦，周常本身睡觉就轻，现在更是。
　　今晚隔壁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将姚枝喊醒。
　　没被噩梦折磨太久时间，姚枝看起来脸色稍微比之前好一点。
　　她抱着水杯，面带歉意：“抱歉。”
　　“没事。”周常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些，喝完水再睡会儿吧。”
　　每天只睡这么会儿，身体哪里吃得消。
　　姚枝点点头。
　　等她慢慢喝完一杯水，周常都没要走的意思，就在床头守着。
　　见姚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抿唇：“我守着你，要再做噩梦，好及时喊醒你。”
　　眼前的男人体贴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每天早出晚归，如今半夜还要被她折腾。
　　“不用，一般一晚只做一次噩梦，到快天亮时就不会了。”姚枝实在是愧疚的不行：“你也再去睡一会儿，别守着我，要不然，我该睡不着了。”
　　周常这次没能拗的过她，回去睡了。
　　大概是因为男人的举动，心头觉得踏实，后来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姚枝都没再做噩梦，难得的睡得不错。
　　醒来下楼的时候，男人已经在餐桌前忙碌。
　　没穿白衬衫，穿着灰色的居家服，那股梳理淡漠的感觉稍散，透出几分温和。
　　被人这么照顾，姚枝实在不好意思。
　　她过去搭把手摆好碗筷。
　　周常将一碗热乎乎的粥放在她面前，又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她碗里：“尝尝，我做的。”
　　早就说好要让姚枝尝尝自己手艺的，所以今早就给张妈放了个假。
　　姚枝听他这么说过一回，还以为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这么快就应验了。
　　她尝了一口，由衷的赞赏：“味道很不错。”
　　比起外面的都不差。
　　周常难得的笑了。
　　此情此景，窗外阳光淡淡，餐桌对面惦记了数年的人吃着他亲手做的早餐，实在是太过美好。
　　当然，如果没有接下来看医生一事，而是窝在家里一起看电视或是一起上街逛逛会更棒。
　　不过，来日方长。
　　吃过早餐，两人换了衣服，出门。
　　车子在一处私人诊所停下。
　　看排面，很气派，又透着一股低调。
　　两人一进去，就有人过来将他们领去了最里面的房间。
　　座椅上的男人站起来，戴着眼镜，一双眼睛清透的很，他带着笑意很是随意的跟周常打了个招呼：“挺久没见了啊。”
　　“是有些日子了。”
　　“坐吧。”
　　简单的寒暄过后，很快进入正题：“这位，就是姚枝。”
　　“姚小姐，你好，我肖宁”
　　一进入工作状态，男人立刻透出了一股专业。
　　他看向姚枝，神态带着一股让人放松的亲和：“姚小姐，跟我来吧。”
　　虽然周常已经将基本情况大致告知，但要出具体的治理方案，还是需要将情况重新细致了解一遍。
　　这个过程有些久，大概一个小时。
　　心里有了数之后，男人双手随意交叉置于腿上看向姚枝：“姚小姐，以你目前的症状来看，不太乐观，已经在往重度发展。”
　　“后续还可能出现幻视、幻听、梦游甚至是……”男人顿了顿：“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姚枝垂眸，眼睫轻颤，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嗯。”
　　“这样的程度，单靠简单治疗已经无法治愈，需要依靠一些药物来辅助治疗。”
　　男人回想周常所说的情况：“这样的话，我不建议你留下这个孩子。”
　　姚枝当然知道这些。
　　可眼下，正是这个孩子给了她生的勇气。
　　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一条生命的离开。
　　她手指无意识的抠了抠裤子，给不出答案。
　　男人明白她内心所想，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做好决定再告诉我。”
　　“至于你现在出现的睡眠障碍，需要做脱敏治疗。”男人语气愈发柔和，希望姚枝能从刚刚并不愉悦的话题中放松下来：“如果你觉得状态可以的话，今天起，我们就可以开始相关治疗。”
　　姚枝很清楚，她想活着。
　　搬来周常这，她就是想活着。
　　所以，尽管这场噩梦缠绕了她太久，每每触碰都痛不欲生，但她必须迈出这一步。
　　这件事，没人能帮得了她，只能靠自己。
　　她攥住手，很轻，却很坚定点了点头。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恰好饭点。
　　一面是老友相见，一面是倾力帮忙，于情于理，都该有一顿饭。
　　周常订了个包厢，三人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半点没提姚枝的病，只说起两人大学时的往事。
　　不少陈年糗事都被翻出来，令人诧异，周常还有那样的时候。
　　一顿饭吃的轻松又愉悦，连带着闷了数月的姚枝，面上都不免透出零星几点笑意。
　　地下车场，道过别，姚枝先坐进车里。
　　男人假借道别，拍了拍周常的背，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还是想办法劝姚小姐拿掉孩子。”
　　周常回拍了下他手臂，没应声，坐进了车里。
　　于私，他并不想让姚枝拿掉这个孩子。
　　不管这孩子是怎么阴差阳错来的，都是他跟姚枝的。
　　得知这孩子道来的时候，他内心五味杂陈。
　　可他也清楚，但凡有一丝希望，也不用走到这步。
　　姚枝迈不出的这步，他得帮她迈。
　　不过回程的路上他并没有跟姚枝说他的想法，一是还没想好怎么说，而是难得见姚枝脸上出现些笑意，想让这笑意多停留些时间。
　　车子往回开，姚枝主动开口：“没料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说的是大学时他有一回喝醉非要抱着肖宁亲这事。
　　其实那晚是他醉的不轻把肖宁当姚枝了。
　　说起来脸上都臊的慌。
　　周常难得透出几分不好意思：“别提这茬了，当时实在是喝太多了，头一回喝酒。”
　　“现在呢？”
　　“现在酒量好些了。”周常见她感兴趣，难得多说几句：“那个样子你怕是见不着了。”
　　“工作不容易吧。”
　　“也还行。”
　　“对了，还没问，你什么工作……”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到家了，一路上，倒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
　　折腾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
　　两人各自休息。
　　睡得时间不长，也没做什么噩梦。
　　休息好了，太阳也下去了，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周常问她愿意不愿意出去逛逛。
　　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周常难得有放松的时间，姚枝没什么能报答他的，也只能做些这样简单的小事了，便一口应下。
　　周常基本不逛街，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离家前还问了下百度。
　　挑了一家呼声较高的，据说女孩子们都喜欢的商场去了。
　　里面门店挺多，卖衣服的，化妆品的，小饰品店手工店的。
　　周常挺想送姚枝什么的，但都给姚枝一口回绝了。
　　这些年她不喜欢见人，活得也没人味儿，淡漠的很，稍微欠别人点都不大舒服。
　　况且，也没什么需要的。
　　但逛半天也总不能什么都不买。
　　最后一家手工品点里，姚枝看中了一个手工小房子，DIY的那种，做工精致，细节到位，还可以亮灯，挺漂亮的，瞧着让人心头莫名发暖。
　　“喜欢？”周常盯着她的侧脸，眼神专注，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宠。
　　姚枝没说。
　　周常直接找人过来包了起来：“这个也不贵，认识这么久了，头一次送你什么礼物，就收下吧。”
　　姚枝也就收下了。
　　逛完时间还早，周常查的时候看里面说女孩都喜欢看电影，还安排了个电影。
　　挑的是近来刚上的喜剧片。
　　按着攻略，取了票，周常排队去买爆米花和可乐。
　　临近三十的一个男人，排在一众小男生中间，画面显得格格不入，莫名有些滑稽。
　　尤其是手里捧着爆米花和可乐回来的时候，违和的很。
　　却让人心里没由来的感动。
　　好像有人笨拙的将一份纯粹的感情奉上。
　　姚枝此时不由想起房东之前问的，是不是之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