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行江湖——战江湖》那迦

10、第 10 章

　　很快到达艳菊平原的平原，天心蕊看了看笛悠，再看看水晶，笑了一下，“差不多是时候了，你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吧，接下来要看你自己的了。”
　　“什么？”笛悠还没完全明白，就看见水晶好象能量用尽一样，直接昏迷或者说睡过去了。天心蕊上前一步，正好接过水晶倒下的身体。
　　“你不会以为暴走状态的水晶能无限期的帮你度过所有的难关吧，他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天心蕊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和隐约的心疼。
　　笛悠微笑着，有点被看破的尴尬和难堪。不过笛悠是谁，是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最重要的是，他是茶的徒弟，最擅长的就是化解自己的难堪和给别人制造麻烦，所以笛悠再次微笑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心虚和尴尬，笛悠向天心蕊拱手行礼，郎声笑到：“谢谢心蕊姑娘和水晶大哥的帮忙，在下的体力已经恢复大半，接下来的，就不需要劳烦两位了。今日大恩，在下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困难时，请一定不要忘记在下。”
　　瞧瞧，说得多好，明明是人家帮不了忙了，在他口里说来却是已经不用人家帮忙，还好这小子够厚道，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茶要是听了这番话，一定是两眼一红泪汪汪，感叹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有自己的风格啊！
　　所以，天心蕊的笑容，有点咬紧牙的感觉，是啊，换了你是天心蕊你能怎么样，咬笛悠吗？唉，到底是茶的徒弟啊。
　　雪梅山，一座不过百米高的山，坡度也不陡，山石间凿出一条笔直的山道直上山顶，笛悠看看天色，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笛悠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登山。
　　“给你一个劝告，最好还是放弃的好。”秋紫檀忽然出现在半山腰的石阶上，背负着双手对笛悠说。
　　笛悠笑了起来，“紫檀小姐，你看我都费了那许多的劲来这里了，换你会放弃吗？”
　　“换我？”秋紫檀脸上笑着，眼睛里却冰冷没有丝毫的笑意。“你看看四周再决定吧，乘早放弃是聪明人的做法。”话音刚落，山道两边的石头后面出现很多手持弓箭的弓箭手，“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哦，绝对不会留情的。”秋紫檀笑着补充。
　　看到此情此景，笛悠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原本的笑容也很是苦涩，“我说紫檀姐姐啊，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啊？”
　　“少在那里乱攀关系，”秋紫檀脸色一冷，“乘早放弃吧，不然，我让你变刺猬。”
　　“刺猬啊，我还真不想当，”笛悠的笑容更是苦涩如隔夜的凉茶，然后面容一转，笑容开朗声音清朗，“可是，草我是一定要接走的，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的。”
　　“哼，那好吧。”秋紫檀冷冷的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红色小旗，正要挥动的时候，笛悠已经跃上半空，一下子就跃过十几层台阶迅速向上飞跃。秋紫檀脸色猛的变了，一时没有察觉让笛悠抢得先机让秋紫檀很是懊悔，好在奎、娄、胃三小组到底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在笛悠第二次跃起前已经开始了攻击。看到笛悠已经处于全面被箭雨包围的状态，秋紫檀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转身走上雪梅山山顶的大堂。笛悠在她眼里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呛”，莫言剑真正出鞘了。雪白的剑身化做一团白色光圈包裹住笛悠全身，笛悠的脸上已经不见轻松的笑容，全神贯注的施展手中的利器，挡住箭雨的进攻，只是脚下不管使用什么身法始终在箭雨的包围下，没办法快速脱逃，笛悠所能做的就是在箭雨中一步步走完剩下的八十多级台阶。
　　平常要走八十多级台阶对大部分人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你试过在前后左右身前背后除了脚底每一个地方都有利箭来袭的情况下走完八十多级台阶的吗？笛悠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才不过上了十层台阶，笛悠在艳菊平原中补充的体力就消耗大半，额角已经出现细小的汗珠，手臂也开始感觉到酸痛。笛悠的心底慢慢的冷了起来，连抬头看山顶的时间和空隙都没有，他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一步步向上走。步速不能快，不能慢，只能一步一步，匀速前进。
　　茶在山顶，从他的位置还看不到笛悠，但是看到这样的部署，茶的双手在宽大袖袍里紧握成拳，他看向身边的秋紫檀，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开口询问：“秋姑娘，你弄这么大的阵势是不是也夸张点了，你这样的做法在别人看来可是成心想要笛音小王爷的命啊，传出去你不怕官府找你们百花谷麻烦吗？”
　　秋紫檀冷冷的笑着回答：“我已经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不接受提醒。再说了，这里是江湖，江湖不受朝廷的管辖，而且，是他自愿参加测试的，试前他可有在自愿书上签名的。”
　　“可是，那小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苍龙国的小王爷啊。就算他是自愿的，但是他可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外孙，明的不能把你们百花谷怎么着，暗的可就难说啦。”
　　“哼，”秋紫檀双手一背，转身走回大厅，远远的有声音传来，“我百花谷怕过谁了？还有，我之前虽然没说，但现在提醒你们，如果你们中再有人帮助笛音悠扬过关的话，他这次的测试就当失败，永远离开百花谷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
　　“你……”茶脸色一变，想追过去但还是停住脚步，表情很是复杂。
　　“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一直没有出声的绝尘看向茶。
　　“再等等吧，悠还能再撑上一阵子，如果那人能来的话，如果，那人会来的话……”茶紧皱起眉头，脸色铁青。
　　草儿驱动轮椅向雪梅山前进，心里矛盾重重，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见了悠又能怎么样？帮助他过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废人的模样？给他添累赘？草儿，我不应该去的，他失败了才好，我不应该见他的，我们就这样结束了才好，我，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草儿想着，可是手里控制轮椅前进的方向没有变，因为她还想着，我只要远远看他一眼就好，一眼就好，看到我就走，走得远远的，从此跟他老死不再往来。草儿想着，完全没在意到自己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来，落在小狐狸苗苗雪白的皮毛上，转眼被柔软的毛吸收了，水过无痕。
　　“草儿师妹，你要去哪里呢？”在雪梅山附近巡逻的墨兰看见草儿时，草儿就是这幅模样，红通着双眼，任泪水在脸上肆虐。墨兰走到草儿身边，蹲下身体轻轻擦着草儿的脸，“小师妹，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小王爷？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墨兰师姐，”草儿的眼泪落得更凶了，“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我只是不想成为悠的累赘啊，我会拖累他的，我一定会拖累他的。”
　　“那潘安师兄呢？草儿，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不要想什么包袱累赘的，你问问自己，是想和潘安师兄在一起，还是想和小王爷在一起。”墨兰很心疼这个人小鬼大的师妹，那么聪明乖巧，就是太聪明了，这个小脑瓜子总是容易走进牛角尖。
　　“……”草儿沉默下来，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她已经明白潘安的心，但是，“我不想成为悠的累赘，我不想啊。”但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钻进牛角尖太深了，她没明白自己不想给笛悠添麻烦就是因为在她心里笛悠是那么的重要，甚至超过了自己。还好，墨兰能明白，墨兰更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墨兰叹了口气，在心里向紫檀师姐说了声抱歉。
　　“紫檀师姐动用了‘漫天草雨’对付小王爷，”墨兰看见草儿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我带你过去吧。”
　　草儿张开双手抱住墨兰的脖子，“师姐，快点，求求你一定要快啊。”
　　墨兰将草儿拦腰抱起，几个纵跳消失于树林里。
　　雪梅山上，笛悠已经前进到半山腰，脸色已经由通红转为苍白，额头上的汗成串的淌下来，背后的衣裳也已经湿透了，手臂早已经酸麻，嘴角被自己咬破，鲜血顺着下巴滴下来，时间只剩下三炷香了，笛悠还要冒着箭雨前进五十多级的台阶。笛悠有点着急了，强提一口真气，脚下的速度提升起来，一下子上了五层台阶，还没松口气，一根长箭划过他的左手手臂，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呜”笛悠猛的抿起嘴唇，咽下到了嘴边的痛呼，连点穴止血的时间都没有，右手舞剑，左手挥舞剑鞘，左披右挡，继续向上走。鲜血的流出带走大量的体力，笛悠的步速越来越慢，防守反应也随之减慢，又是五层台阶后，左手手臂挥动不快再次中箭，这次半截箭身穿过手臂，左手的剑鞘再也无力握住，掉在石阶上。笛悠仅能凭借右手的莫言剑和灵活多变的脚法躲避箭雨走上台阶。然而，大量失血和疼痛，笛悠的眼神已经有点溃散，脚步有点虚浮，每上一步，伴随着鲜血，台阶都被染红。
　　还有三十层台阶，笛悠的右腿被长箭划过，踉跄中他抢上三层台阶，代价是一根长箭由左后肩直透而过。茶已经能看到笛悠染血的身影，茶几次欲飞身而下都被笛悠用眼神制止了，笛悠的眼睛闪着亮光，不妥协，不放弃，即使半身的衣裳都已经血红一片。
　　奎、娄、胃三小组是训练有速的，在杀手盟和无忌宫几次联手进攻时打退敌人多次强攻，他们每个人都被训练成进攻之鬼，当开始射箭时就要放弃作为人类的情感，一直射到最后一个敌人死亡或自己死亡。他们一直受着这样的训练，即使放下弓箭他们会笑会玩会爱，但是他们拿起弓箭时他们就不在是人类，只是一直射箭，到最后一个敌人死亡或自己死亡。
　　谁都以为他们的训练很完美，但是，人类的感情不是说能摈弃就能摈弃的，至少在今天，奎、娄、胃三小组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没有做到，如果潘安在，潘安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在放水，否则笛悠在第一次受伤后，别说再上二十层了，再上五层他就会被乱箭射死。但是今天他们在放水，都在放水，他们做不到，做不到杀死这个少年，这个少年不仅无辜，而且，让他们打从心底佩服。佩服他的坚韧、顽强、勇敢，而且，对于他和草儿师妹的事情，虽然有点对不起潘安师兄，但是大多数人都投了笛悠一票。
　　还有二十级石阶，连秋紫檀都看出射箭的速度在减慢密度在降低，秋紫檀冷着脸，连连挥动手中的红旗，可是奎、娄、胃三小组并没有听从指令。秋紫檀黑着脸放下红旗，沉默不语，看着笛悠愈见缓慢的动作，眼里闪过几分得色，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柱香而已。
　　又是根利箭，直接刺进右胸，笛悠的眼睛猛的睁大，挥剑砍断体外的箭身，凭着剧烈疼痛刺激神智的恢复，笛悠又是咬牙冲上了六层台阶，嘴角的鲜血已经不是流下而是涌出，笛悠清亮的眼睛逐渐黯淡。茶不再犹豫，正准备跳下就听见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大叫：“不要啊，悠……”
　　漫天箭雨里，一个绿色的身影穿过重重利箭，飞跃过来，笛悠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高高跃起接住那个娇弱的身体，嘴角的笑容甜蜜但眉头却是皱紧的，“草儿不乖哦，怎么不在大厅等我，这里太危险了……”
　　“笨蛋，”草儿打断笛悠的话，颤抖的双手先是伸向笛悠的嘴角想要挡住涌出的鲜血，然后又伸向右胸的伤口想要堵住。草儿的眼泪和笛悠的鲜血一样的流出，“笨蛋笨蛋，你个笨蛋笨死了，伤得这么重你还说什么呢？”
　　“是是，我是笨蛋，让草儿担心了，草儿乖，不哭不哭啦。”笛悠笨手笨脚的安慰怀里的泪人儿，完全忘记自己的伤痛。
　　“是啊，你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别在那里亲亲我我了，再不上来时间就要到了。”接下话的是茶，只有离茶很近的绝尘才注意到茶的身体在颤抖着。
　　“哦，对了，我都忘记了，”笛悠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方才注意到身边的箭雨早停止了，他叮嘱怀里的草儿，“草儿要抱紧哦，我要用飞的了。”
　　话音刚落，笛悠足底用劲，一下子跃上十数层石阶，第二次飞跃的时候就已经站上山顶，第三次落地的时候，笛悠怀抱草儿站在百花谷的傲梅厅里，厅里最后一柱香还剩下不到一个指尖的长度。笛悠看着满脸铁青的秋紫檀笑眯眯的问：“紫檀姐，你看我过关了吗？”
　　“我们没有违规哦，”秋紫檀还没有开口茶就插了上去，“你说的是‘如果你们中再有人帮助笛音悠扬过关的话，他这次的测试就当失败，永远离开百花谷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呐，草儿不是我们中的人，不算违规的。”
　　“哼，”秋紫檀转身离开，临出门时回头很不甘愿的说，“好吧，算你通过测试了。”
　　笛悠将草儿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温柔的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她：“草儿不哭哦，你看我通过测试了，马上就可以带你出去玩遍千山万水了，草儿乖，不哭哦，我没事的。”
　　草儿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笛悠已经闭上眼睛昏倒在茶赶来的怀里，草儿最后接触到的是笛悠的手，冰冷如同死人一样的手。
　　“不要，不要离开我，快醒醒啊！”雪梅山的傲梅厅里，传来草儿悲痛绝望的哭喊，正在上山的天心蕊、水晶、铃铛儿和绝灭四人脸色顿时惨变，对视一眼，飞快的冲了上去。
　　（可怜笛悠，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见到草儿，但是因伤势过重，于百花谷不治身亡，悲痛中草儿也跟随而去，盛怒中的皇帝下令铲平百花谷，秋临波和秋紫檀带领弟子誓死抵抗，导致苍龙国大乱，其余国家乘机而入，最终吞并瓜分了苍龙国。混战中，笛音王爷和王妃死亡，秦应景回到朱雀国秦焰将军身边，但父子情感已有分裂，再后来秦应景独自流浪，消失于人海茫茫中。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有点担心被人PK了，所以，哈哈，当我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