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轨道》不一样

19、第 19 章

　　医院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快受不了了！那盏灯一直亮着，考验着每个人的耐力。
　　我们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死盯着那把要敲下来的锤子。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后悔的事一堆一堆！
　　别来旅游好了！他说他难受的时候我神经怎么就那么粗！我他妈的干嘛坐在靠窗的座上，不知挡去了多少新鲜空气！
　　我他妈的怎么那么白痴！！我快疯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甚至能听到它走动的声音，就是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漫长的煎熬！终于门打开了，两个人急匆匆地出来，齐豫拦住其中一个，他着急地说着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导游。
　　“还在抢救中，”导游拉过齐豫，说“别妨碍他们。”
　　齐豫蹲了下来，头埋着膝盖，顾平倚着墙，抓着头发，我们继续战战兢兢的等着。
　　后来几个人走了出来，最前面的人说了一句，我们紧张的看着导游冲了上去，妈的，到底什么，有听没懂！
　　看着导游放轻松的脸，我们的心总算落下了。
　　那个人还在说着，一眼看到被推出来的文孝正，我快速绕过他们迎上去，他正吸着氧气，对上我的眼睛，他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但从他的口型中我知道他在叫我的名字，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下来！
　　我正想着没事就好，人就被导游拽到一边。
　　文孝正被推进一间房间，齐豫和顾平想进去，被拒之于门外，导游说“你们不能进去，他还要治疗。”
　　我们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是过敏，薰衣草过敏导致休克，抢救及时，现在要做脱敏治疗。由于情况严重，消除过敏源大概需要几个小时。
　　令人高兴的是，过敏源消除后，他就不必待在医院了。
　　本来我们是晚上的飞机，现在我们得继续在这住一个晚上，导游和顾平回旅馆打点一切，我和齐豫留在医院守着。
　　心情一放松，困意就来了，不久齐豫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我的眼皮也合在了一起。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导游和顾平坐在对面，文孝正还没有出来，我们继续等。
　　一段时间后，门打开了，文孝正跟在一位医生的后面，医生朝我们说了一句，离开了。齐豫去扶他，他笑着摸着他的头说“我好了，用不着扶。”
　　我们一行人坐车回去，车上，导游对文孝正说“医生让你以后避免接触薰衣草”。
　　他用眼睛扫了我们一圈，笑着说“惨了，我有了致命的弱点了！可得替我保密，这要是被我的对头们知道了，我就完了！”
　　看我们笑了，他加了一句“我饿了，回去大吃一顿！”
　　回到旅馆后，我们点了饭菜，叫侍者送进房间来。
　　吃饭的时候，这小子话比往常多，大概是想让我们安心。我看着他的笑脸嘴角也跟着往上翘，心想这小子笑起来真让人舒服。
　　吃完饭后导游让我们早点睡，明天要赶早班飞机。
　　我们躺在床上，空气安静的流动着，我转头看他，不知怎么我就是想这样看着他，想看他的笑脸。
　　他也转过来面对着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当时我的想法是：一定要让这小子幸福！
　　我突然想起了那对小狮子，我跳下床把它们翻出来，递到他面前，说“把它们收好。”
　　“我可不要这种骗人的玩意儿，你别和顾平一起犯傻。”
　　“你知道什么，宁可信其有！这是运气和福气，必须好好保存。”我拽过他的手，塞给他。
　　他拿在手里好半天，在我以为他要还给我的时候，他下床，打开他的箱子把它们放了进去。
　　躺回床上，他说“小子，把幸运和福气往外送，你这什么智商！”
　　“一般一般，就比你高一点！”我打趣。
　　我们相视而笑不再说话，就这么舒服的躺着！
　　睡前他跟我说“林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最舒服！”
　　我什么也没说，心里在想：我也一样！

　　那三个小子在飞机上就达成一致：下午课翘掉。
　　作为一个有志向的大好青年，回家收拾妥当后，下午我上学了。
　　身处哪个位置就做该做的事，我清楚，有现在的努力才会有日后甘甜的回报！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刚刚度过的三天，除去惊险，是个美好的回忆！
　　有些恐惧我的心脏负荷不了！
　　想想挺可笑，我堂堂一男子汉现在竟然害怕薰衣草，那小东西可比刀子厉害多了，我一想到头就疼！我心想这事可千万别让人知道，太没面子了！
　　放学后一个人回家，真是不习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要面临的现实问题：我们四个人总不能一直在一起，再有两个月，这个习惯就得改变，我开始不舒服了！
　　所以第二天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由地感慨“时间过的挺快，我们快要毕业了！”
　　“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顾平点上一根烟。
　　“你打算考省内的还是省外的？”齐豫抬头问我。
　　“省外的，不过未必能成功。”
　　“老大，你考那么远干嘛，就挑一个本市的行了！”
　　“如果我考不上省外的，我就选本市，你们呢？”
　　“操，我这样的就等着出来混呗，我说你选什么不好，非要选一个跟我犯冲的，以后我怎么跟我的小弟们说？自豪地告诉他们，警局里有咱一铁哥们？”
　　“你想点正经事好吗？能当一辈子混混？”这话我以前说过。
　　“那你说我能干什么？”顾平撇撇嘴。
　　“你他妈怎么那么没出息！你是个男人，堂堂正正弄出名堂来行不行！”
　　顾平不说话了，接下来的沉默结束了我们对将来的探讨。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有说这话的人是不是都挺无奈？别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我想和他们一直这样在一起！
　　不过理智告诉我，唯一能做的是珍惜当下。
　　过了十二点了，我仍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电话响了，是文孝正。
　　“我睡不着，聊一会儿吧。”
　　“恩”
　　“你说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管怎样，有一件事不会变：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舒服的感觉又强烈一些，我压制住，笑着说。
　　他没再说话，我也沉默。
　　挂断之后，我又把书翻了出来，既然睡不着，找点事情做吧！

　　放学后我们去了文孝正那儿，也许昨天的话对顾平有些触动，他一反常态，话很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安静的度过，就在我和顾平要各自回家的时候，齐豫开口了“林一，不管你考哪，我都会跟着去。”
　　我愣在那，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继续“我想永远和你待在一起。”
　　我转头去看文孝正，他坐在那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看样子事先消化过了。
　　顾平可噎着了！他眯着眼不说话，周围的空气凝结了。
　　我得说点什么，但是话出口之前，我得慎重考虑。
　　就在我尽力寻找合适的用词时，顾平拉着齐豫出去了，门合上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坐了下来，看着文孝正，说“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小豫跟我说他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别告诉我你不阻止。”
　　“我刚开始的时候是打算让他改变想法，不过他认真地告诉我，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舒服、快乐。”他盯着我的眼睛，“知道吗，比起想把他留在身边，我更想让他快乐。”
　　“你让我怎么办？”我耙着头发。
　　“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决定不插手，不过如果小豫要我帮忙，我会的。”他很平静。
　　我不说话了，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