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跟反派HE》淡意衬优

4、小可怜4

　　“谢谢小阮。”季书笑起来。

　　他声音压的很低，程阮觉得耳朵都有点酥酥麻麻的，不自在的揉了揉。

　　程阮没待太久，季书也累了一个上午了，中午这点时间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五六分钟他就离开了。

　　他一般都会待在家里，自己一个人不敢进山，在村里转转吧，其他人都在上工，要是看到他无所事事的到处转悠难免心里会不痛快，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程阮还不想跟村里人的关系闹得那么僵，所以一般都待在家里。

　　他已经18了，是有读完高中的，只是现在高考还没恢复，只能在家里待着，本来他也想去找个工作的，但之前程临看他年纪小，而且程家也不缺钱，让他在家好好念书，程阮穿过来了也不准备去找工作，不然岂不是没法及时看着宋淮生了。

　　回去的路上，他碰到几个村里游手好闲的混子。

　　“喂？程家的？”树上一个穿着打了补丁的军绿色衬衫的年轻人笑的一脸痞气，丢了根树枝，喊住他。

　　树下还倚着两个年轻人，都是不想去上工又不好好念书的混混，每天无所事事聚在一起到处跑着玩。

　　程阮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不想搭理他们。

　　“喂！叫你呢。”

　　树下那个高点的马上就不乐意了，狠狠推了他肩膀一把：“跟聋子似的。”

　　“王志国。”程阮嘶了一声，他那一下手劲不小，他肩膀有点痛。

　　他抬起头来看着王志国：“你再拦我一下试试？”

　　他眼神平静，无波无澜的看过来，看他的眼神跟看路边的木头没什么差别。

　　“你……”王志国一下子还真被他吓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提起拳头。

　　只听远处一声厉喝：“你们干什么？当众斗殴？！”

　　一个短发身材有点胖的婶子路过，看见这一幕，撸着袖子就过来了。

　　这一走近了她才看见被他们拦住的是程阮，赶紧把人捞过来：“干什么干什么？欺负人家小程呢？”

　　“非得让你爹妈好好收拾你们。”

　　“桂花婶子。”程阮乖巧喊人，他脸颊晒得有点红，现在看着就像是被几个混子追的一样。

　　“小程别怕哈，婶子在呢。”王桂花是大队长媳妇的妹，平时性格就比较泼辣，喜欢聊八卦，王家跟程家住的不算远，他们家有个七八岁的孙子正在上小学，平时有什么不会的就会去问程阮，程阮给他讲了题还会给孙子塞点水果糖之类的，王桂花也拿他当自家人。

　　程阮嗯了一声，看王桂花一个人把他们仨骂的不敢回嘴的。

　　王桂花儿子是在镇上机械厂的，算是村里有出息的人之一，要是王桂花上他们家一直缠着念叨，碍于面子，免不了要被家里人一顿抽。

　　几个混混也不敢惹事，一声不吭听着她骂，等到王桂花骂完拉着程阮走了才挽回面子一样凑在一起。

　　“一个大婶那么泼妇。”

　　“早晚有一天让她后悔。”

　　“就是就是，呸。”

　　……

　　王桂花跟着程阮一路走回去，路上跟他搭话：“我儿子捎了两斤奶糖回来，本来想着给你拿点呢，看你不在家，我寻思着你会不会给那个知青送饭去了过来找找。”

　　这年头平常供销社卖的基本上都是水果糖，这种奶糖是他儿子前几天去省城出差带回来的。

　　“婶子，我不要。”程阮笑道，“我都大了。”

　　“没结婚都是孩子呢。”王桂花也笑，“等会儿你别关门，我给你拿点去。”

　　她孙子每次去问题人家都耐心给讲了，而且还会给些水果糖，桃酥之类的好东西，她不过给程阮拿点糖，可抵不上程阮这些年对他们家孙子的照顾。

　　王桂花风风火火的，回家拿了个红塑料袋，一抓一大把，装的满满的给程阮拿过去了。

　　“妈，你这是干啥？”她儿媳妇下了一跳，“咋拿这么些糖？”

　　这奶糖不便宜，王桂花平时疼孙子都只允许他一个星期吃两颗，这一下子都要装了半斤了。

　　“给小程送过去，甜甜嘴嘛，他平时也给勤远拿东西不是，上次那半袋桃酥不是还放着呢。”王桂花道。

　　“喔，行。”王家媳妇不再多问，她儿子王勤远本来学习差的很，这让程阮辅导了一年，现在五年级，成绩都班里前几了，老师说有望考上初中的，而且程阮平常也照顾他们家，既然是拿给程阮的那就拿吧。

　　那程家的也可怜，父母都去世了，这也没个给他说媒的，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家，王家媳妇想了想，准备等之后给他相看着。

　　程阮拒绝不成，只能把奶糖收下。

　　王桂花也没多留，跟他唠了会就回去了。

　　村子里人还是很淳朴的，也都很热情，所以程阮才愿意留在这里，守着这个家。

　　晚上，他先把饭做上了，等太阳西沉，季书就回来了。

　　干了一天活，他身上沾了些土，把锄头靠在门口的墙上，先去洗手。

　　“我烧了水，你去洗洗，我炒个菜。”程阮侧头朝他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洗澡间。

　　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他还是会炒的，只是容易掌握不好咸淡，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快熟的时候他先夹出来尝尝就行。

　　季书本来准备吃完饭自己烧水的，知道他已经烧好了，就点点头：“好。”

　　简单洗完了澡，饭菜也已经端上了桌，红薯稀饭，一盘炒青菜一盘豆角炒腊肉。

　　其他人家吃红薯稀饭可能是要省点米，但是程阮单纯就是喜欢红薯煮在大米粥里甜滋滋的味道，所以米粒也不少。

　　“你手怎么了？”季书没有直接坐在桌前，而是跟他一起去了厨房端饭，眼尖的看到他食指侧边有点红。

　　“被烫了一下。”程阮今天有点不太专心，炒菜的时候被溅出来的油烫了一下。

　　“我那带了烫伤膏。”没有指责他怎么不小心，季书只是担心他烫伤的手指，拉着人进屋，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小布袋。

　　这个里头都是他家里人给他装的一些感冒药，头痛散，紫药水之类的药品，也有烫伤膏。

　　他挤了一点淡褐色的药膏，仔细的涂在他手指上。

　　“下次我回来做饭也可以的。”季书心疼的吹吹他的手指，怨自己没能照顾好他。

　　“我会做饭的。”程阮撅起嘴，不太满意。

　　知道他是误会了，季书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

　　他握住程阮的手，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你，如果我能再早一点回来，如果我有条件带你过的好一点，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这算什么受伤……”程阮喃喃道，对上他含着内疚认真的眼神，“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处处照顾，第一次来就处处照顾他，接住从凳子上摔落的自己，牵着手一起上山看萤火虫，坐下的时候还会脱下外套给他垫着，看到他被烫伤了并不是指责他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而是内疚自己怎么没能回来的早一点。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程阮抿着唇，固执的看着他。

　　季书愣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青年就觉得心脏里塞的满满的，明明环境在村里已经算好的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让青年吃苦了。

　　他看到青年笑，心底的情绪也涌动起来，情不自禁的跟他一起笑，事事都想给他最好的，想把青年笼罩在羽翼下，又怕唐突冒犯了他。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独独他是特殊的呢？

　　季书忽然愣住了，看着眼前青年认真的眼睛，忽然心里一个念头像是破土而出，他感觉全身血液在这一刻都流动起来，心脏砰砰跳动，像是擂鼓一样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叫眼前人把自己的心意看个仔细。

　　“因为，我爱你。”季书深吸了一口气，程阮坐在床上，他就直接半跪在了床边，紧紧拉着他的手，“我爱你小阮。”

　　“不是那种兄弟朋友之间的喜欢，我爱你，是，是想和你处对象的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随意，但是我真的没有，我从昨天一见到你就喜欢，好像我们之前就认识一样，小阮，别急着拒绝我好不好。”

　　他怕听到拒绝，又知道在这个年代这种感情被视为有病，是精神病的象征，他不该把青年也拉进来的，但是面对这样固执求一个答案的青年，想到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又想想之后青年会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这样亲近，甚至还会有几个跟别人的孩子，他的心就好像被紧紧揪成一团一样，眼眶憋的发红，却又不敢强求一个答案，生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哪个。

　　季书难得怕了，他怕青年不接受，怕青年觉得自己恶心，更怕在他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他只能一遍遍剖白着自己的内心，连手上动作力气大一点都不敢，近乎祈求的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

　　程阮一时愣住了没说话，听到他说爱自己，那一刻心底深处好像开了一朵嫩芽，颤巍巍的引起骚动，像是小猫爪子在心上轻轻的挠，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他曾经拥有过，好像曾经也有谁垂着头，絮絮诉说爱意。

　　他回握住季书的手：“季哥……”

　　季书睡着力道抬头，对上青年温柔依赖的眸子，粉嫩娇软的唇里吐出最甜蜜的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