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
索里特坐在公园的水池边，把玩着手里的枪。
早知道就不自己来了。
——在和言峰绮礼接触后，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想。
最初有成员失踪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之间争夺地盘，有人员死伤是很正常的事。「热情」是个成立时间不长的组织，就算被针对也很正常。
他有三年内的计划，现在这第一年的不如意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那些成员的消失太诡异，成员和干部们汇报回来的消息也不太正常。他觉得是替身使者搞出来的问题，出于警惕，才决定亲自出动。
有危险就先解决掉，要是搞错了那就单纯是那些底层的家伙太废物了。
至于痕迹......
有社交，有行为，那必然会留下痕迹。
为了消除自己的过去，他杀死了自己的养父，烧掉了生活近二十年的城镇，并且不再使用那时的名字。
但痕迹的清理是有选择性的。
从那个城镇离开后，他去了很多地方，其中就包括一年前他挖出箭来的埃及。
他不可能把从那场火里逃出来的人一个个杀掉，那太耗费时间，也不可能把埃及一个考古队的人全都抹除，那太可疑且显眼。
就像人只会清理掉掉进眼里的眼睫毛，而不会把还长在自己眼皮上的一根根拔掉一样。
他不是会滥杀的人。
因为那没必要且麻烦。
索里特把枪上膛——尽管他一会可能根本不用——然后起身站到水池的边缘。
偶尔亲自出动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有自己亲眼看到才能切实地把握信息，那远比部下一层一层往上传递要准确——更别提有的家伙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要把必要的、可能会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些家伙一个个拧断脖子，没必要的家伙就让他们活着。
但索里特现在不太确定。
那些失踪的确不是单纯的搞错了，合成兽已经将他们一口口吞进肚子里。他选择了一个解决方案——将问题都丢给那个神父。
然而那个神父让他非常头痛。
从接触看来他的确不会问不该问的问题，关于□□之间的争斗、关于自己隶属那个组织一字不问，可能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索里特」在的□□叫「热情」。
神父显然来自于某个组织，和□□性质完全不同的某种组织。
索里特注意到他的十字架从不离身，注意到他的力量属于另一种与替身无关的体系。他斩杀合成兽的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早就做过千百次。
一个隶属于某个宗I教I组织、信仰虔诚、但杀人熟练到像机器人程度的神父。
这很怪异——但这些都无所谓，至少对索里特来说无所谓。
互相利用一下以此解决双方的问题，细节方面随便怎么样，他不在乎。
然而牵扯到箭就不一样了。
神父隶属的组织他不关心，是否强大跟他没有关系，有没有箭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前提是这些鬼东西没纠缠在一起。
有组织意味着可能有自己的情报网，知道箭就可能知道箭最初从何而来。
现在暂时没有，但只要那个叫言峰绮礼的神父有一丁点的、对热情探究的兴趣，要得到消息远比任何人要简单。
这显而易见的威胁！
而他却因为顾虑那个宗I教I组织不能直接干掉他，这肯定会引来更多调查的人。要是合成兽更强点就算了，但他解决的那么轻松，要是死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有外物干扰。
......而且就算不顾虑这些，单说战斗，索里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言峰绮礼一击毙命。
怎么能有人会在删除的时间里靠惯性躲攻击的？
真的要动手肯定有机会成功，但必须在距离很近、而且开始用绯红之王删除时间前一点杀气都不露——那家伙对杀气很敏感。
太阳落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这里是那只有毒的合成兽最可能出没的地方。因为已经失踪过人，这个点没普通人人来这边闲逛。
喷泉早就关闭了，池中的水映出青年的侧脸，又被飘落的树叶遮挡。
寂静。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什么也没听见。
但正是因为寂静，他警觉起来。
那东西快来了......正因如此连鸟雀和虫子都停止了吵闹。
接着，他听到一声和昨夜差不多的、属于野兽的低吼声。
他面无表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叫出自己的替身。
红白的人型浮现在他身后，那张脸上还有一张更小的脸在他的额头上。此时本体与替身的六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灌木，等待着对方的主动出击。
“......哼。”
索里特眯起眼。
这家伙应该没有言峰绮礼要面对的那只那么难对付。
虽然有毒素，但他们从那些痕迹看下来，它的毒素并不是短期能让猎物毙命的。猎物会变得虚弱，但有挣扎的时间。
从深度中毒到死亡至少有半个小时。
而那个神父......
“如果你确实打不过，只要拖住就好。我会治疗，只要你没死就没什么问题。”
在分开前，言峰绮礼这么说。
“就算它的毒有诅咒之类的东西也没关系，合成兽不可能会用什么高级的诅咒......我能解决。”
......为什么看上去完全不像辅助角色的家伙很会治疗啊？
听上去还挺靠谱的。
但索里特没有将自己的安全交付别人的打算。
检查出来的毒是液体不是气体，那么，只要不被命中就好。
接下来......
他驻足一会，开始向那个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慢，但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皮鞋在石制地面上发出明显的声响。
然后、灌木中的黑影猛地扑了过来！
“绯红之王。”
索里特轻声说。
周围的一切仿佛进入了一个浸泡在水中的空间里。
他清晰地看见了合成兽的全貌——和上次那个不同，那个合成兽好歹腰部以上都是人类，这个的头长在腹部的地方......羊的身体，长着蛇头的尾巴，除去人头这个部分，倒是像个设定传统的奇美拉。
这样一来，也能确定毒是哪来的了。
只要不被蛇头咬到，或者找机会直接把蛇头拧下来，就能规避这一威胁。
那个咬过来的羊头，但又穿透了他。
这是当然的。
在这个绯红之王删除时间的亚空间中，他无法伤害别的生物，无法干涉他们的生命状态——反之亦然。合成兽的牙齿穿透他的肩颈，然后身体翻滚着落到他身后的地面上。
只要在被攻击的时候飞跃时间，就能规避伤害。
另外......
索里特抬手捂住一只眼睛。
他看到合成兽在落地后没有回头，蛇尾猛地弹射出来，对着他的手臂。
——这不是正在发生的事。
是他替身的另一个能力，墓志铭所看见的，未来的画面。
那么——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嘶——！”
蛇头如同墓志铭看到的那样猛地朝他的方向咬来，齿尖颜色浑浊的毒液清晰可见。索里特一个侧身躲过，绯红之王双手准确抓住了蛇的脖子，在短暂的蓄力后直接将蛇头从尾巴上撕扯下来，随手丢到了一旁的水池里。
合成兽发出一声惨叫，本体转回身就要扑向他。
“乖乖逃走不好吗？虽然也不会放你走......”索里特皱眉，“但这会让我觉得你脑子不好使。”
看不见替身的家伙和替身使者战斗完全就是被虐菜，合成兽的身体素质是强，可他也从没想过硬碰硬。
生物的弱点一般不是头部就是内脏，现在他已经掰下了蛇头，目标点就只剩下三个，尽快解决吧。
虽然那个神父说拖延时间等他到也行，但他没打算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替身能力。
他向后退开两步，又一次删除时间躲过合成兽的撕咬后在极近的距离下解开替身能力对着合成兽连开两枪，一枪命中了羊头，一枪因为合成兽的躲闪没能命中人头，擦着前腿的膝盖打在了地上。
它不算敏捷，被打中后发出嘶吼声。那声音既不像羊也不像人脑袋所属的成年人，更像是狗叫混杂这婴儿啼哭一样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渗人。这个距离下，索里特能比刚刚更清晰地看见长在合成兽身上的人脸。
暗红短发、褐色眼睛，下巴上有一道浅疤的、属于中年男人的脸。
——之前死去的、某个在组织的边缘的混混的。
“——！！”
索里特的表情凝固了。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下，本能地用绯红之王的拳头猛朝对方脸上砸去——
被躲过了。
合成兽和他拉开了距离，正用仅剩的、完好的那个头上的眼睛瞪着他。
搞什么？
它怎么会长着这么一张脸？暗示？幻觉？还是它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因为它吃了那个混混？
如果是因为吃到了，那是因为吞下了整个，还是单纯因为咬到了肉？
索里特有点反胃。
但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警觉——
开什么玩笑！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在用嘴咬，明明有和羊的主体不符合的锋利爪子。
要是被咬到那张脸就有可能变成自己的......一想到这个东西会拿属于自己的脸去招摇过市，他就杀意沸腾。
现在可不是损失部下和被迫帮神父工作的问题了。
合成兽现在跃过神父，直奔热情BOSS暗杀名单的No.1。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