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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千酒容清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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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叶轻风离开之後,封容景笑着和封云青又聊了几句。
封云青始终和和气气的回他的话,最後两人约定边城战过後在信阳阁九层一聚。
直到封容景离开,林时才隐约觉得忘了点什么。
只是一直想不起来。
进了客栈之後,林时一眼望见坐在二楼的千清酒,顿时想了起来。
“青哥!咱们忘了问问选题的事了!”
封云青道,“嗯,我也忘了。”
林时皱着眉头,“太可惜了。”
封云青浅笑,“嗯,可惜。”
二人一起踏上楼梯,林时挥手和千清酒打招呼,“清酒大神,在等我们吗?”
千清酒看了过来,冷峻的脸庞带了些困惑,“你唤我什么?大婶?”
林时坐下之後纠正道,“不对,是大神!”
千清酒蹙眉,“为何?”
林时,“因为你武功高强啊,简直就是神一般的男子!”
千清酒抿了抿唇,用一种‘这傻子生来就不带脑子么’的眼神盯了林时一会儿。
“以後别这么叫。”
神一般的千清酒冷酷的命令他。
林时乖巧道,“好的大神。”
千清酒,“……”
封云青温声问着林时,“饿不饿?”
林时摇了摇头,“还好,但我能吃!”
封云青笑道,“嗯,多吃一点。”
他看向小二,点了不少菜。
林时早上就吃了不少,在信阳阁又吃了些,现下是真不太饿。
但菜一上来,香味窜进人鼻尖里,他又觉得是有些饿。
并且上桌的都是他爱吃的。
封云青还要了一壶酒,和千清酒对饮。
“你们去了哪?”千清酒问。
“信阳阁。”
“哦。”千清酒看了眼埋头吃饭的林时,“出事了?方才见街上有些动静。”
封云青便将上午的事和他说了。
千清酒却愣了一下,“你们碰见封容景了?”
封云青淡定的抿下一口酒,“嗯。”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选题的事问了没?”
封云青,“想问的。”
千清酒,“然后?”
封云青,“忘了。”
千清酒,“……”
“我……”他抽了下嘴角,低声道,“我昨日寻了他一夜都没遇见。”
你们随意走走都能碰见竟然还不问正事!
封云青点了点头,“我们也是运气好而已。”
千清酒呵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砰的将酒杯放下,拿起佩剑起身。
“不吃了?”封云青抬眼看他。
“不饿。”千清酒看了眼吃个不停的林时,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转头下了楼。
封云青淡定的给他指了信阳阁的方向,然後慢悠悠喝了小半壶酒,见林时越吃越欢,便温声开口,“慢些吃,没人抢你的。”
林时完全没听进去,但还是敷衍的放慢了一会儿速度。
而吃完饭後,林时毫无意外又被封云青扶着进了屋。
肚子撑得像塞进去个球,这下可真是站着难受,坐着难受,躺着更难受。
林时不敢窝着肚子,只好坐在小榻的边延,双手往後拄着,两条腿打开蹬直,只用脚後跟支着地。
他仰了仰头,慢慢深呼吸。
“这能怪我么?”
“都是後厨的错!”
“闲着没事把菜做那么好吃干什么!”
封云青的声音温和响起,“我的错,不该点太多,谁知千清酒突然不吃了。”
林时眨了眨眼。
他确实也想怪封云青点了太多来着,还都是他爱吃的,但这话能抱怨吗?这话出口了不就离钉在树上又不远了吗?
林时狠狠咬牙,“对,都怪千清酒!”
封云青笑了一下。
林时盯着屋顶歇了一会儿,半响意识到封云青没了动静。
“青哥你还在吗?”
封云青嗯了一声。
林时费劲的坐直身子,扭头看到封云青正站在书桌旁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封云青颀长的侧影,已经长了一些的龙须正沿着那清晰的下颌线晃来晃去。
他右手执着笔,以左手扶袖,眉眼微微低垂,俯身专注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青哥你在干嘛?”
封云青眉眼不动,温和道,“见你对食物类的文字记忆的不错,便打算做一个千字食谱给你练一下。”
林时无助的张了张口,“千……千……千字食谱?”
封云青笑了下,“放心,我很快写好。”
林时,“……”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而等到封云青写好之後,林时也差不多消完食了。
他又赶忙上了趟茅房,磨磨唧唧回来後见封云青已经将备用纸和笔墨都准备好了。
这下是连半点借口都找不着了。
林时心里哀叹一声,顶着封云青温和的目光坐在了书桌旁。
当封云青执笔在他面前演示第一个字的时候,林时已经预感到他的午睡没了。
幸好昨天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现在还算精力充沛。
“怎么了?”见他迟迟不动笔,封云青抬眸看他。
林时顺从的取下一支笔,微笑道,“我准备好了,夫子大人。”
封云青愣了下,随即低声笑开。
“不用讨好。”他缓声道,“还是一个十遍。”
林时垮了下脸,但也知道封云青是为他好。
这以後要是走到哪都大字不识一个,那多要人命啊。
林时盯着纸上跟天书一样的字体,渐渐燃起了斗志。
起码把这个千字食谱学会,最不济以後遇到客栈能自己点个菜呢!
……
千清酒按照封云青的提示赶到信阳阁後,一层一层的找了过去。
等到冲上第九层,身後追着他的管事已经气喘吁吁。
上了最后一节台阶,发现第九层竟然空无一人。
千清酒默了一会儿,冷着脸往前迈步。
管事见状,也顾不得这人浑身杀气,拼命拦了上去,“这位少侠,小店做生意不容易啊,您想找谁跟我说一声,我给您找好不好?”
千清酒停了一下,瞥头盯了他一眼,“封容景。”
管事愣了一下,“您……您找他?”
见千清酒不耐皱眉,管事立刻腿软了,“少侠您听我说!他……那位他今天不在这啊!”
千清酒直接抬脚把他踹到一边,大步走到中央,扬声道,“出来,我知道你在。”
整个九层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只有管事从地上哎呦哎呦爬起来的声音。
千清酒抱剑站在原地,说完一句话後就一动不动的等着。
管事试图再次上前,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你吓他做甚。”
管事泪眼汪汪的看向来人,“阁主啊,您快走哇,这人武功高强又气势汹汹的,定是来找茬的啊。”
封容景笑着让他退下去。
管事大摇其头,根本不愿意。
封容景看向千清酒,“找我就不能好好找?看你把人吓得。”
千清酒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楼梯口的封容景身上。
青年一袭湖色长袍,俊逸的面容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就连笑都一样。
他打量着封容景,面色微霁,声音都缓了不少,“他骗我说你不在。”
封容景无奈道,“我确实出去了。”
千清酒哼了一声。
封容景安抚着管事,让他下去看看伤。
管事忧心忡忡的望着两人,觉得阁主好像跟这人认识,心里稍微放松一点,然後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
“何时来了信阳?”封容景走过去,越过他身旁,去打开了一间房间。
整个九层是环形设计,设了五个半扇形的房间,中间的圆形大厅很小,站在这说话比较闷热。
千清酒跟着他进了房内。
“昨日到的。”他低声道,“我还找过你。”
封容景愣了下,“是吗?”
他回头笑开,“我这几日都在忙,不在府里。”
千清酒看着他坐下沏茶,问道,“忙什么?不是忙着躲我?”
“怎么会。”封容景神色不变,甚至还伸手请他坐下。
“尝尝这茶。”
千清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默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样?”封容景笑着问。
千清酒点了点头,木着脸道,“不错。”
封容景笑了一下,“明日边城战就要开始了,你要参加?”
千清酒立刻摇头,然後解释道,“护送一个朋友。”
封容景笑着,“原是如此。”
他继续倒茶,千清酒却突然伸过来攥住他的手腕。
“封容景,你就是躲我。”
封容景垂着头,眼睫一颤,手微抖,撒了些茶水。
他眨了下眼,扯着唇,“怎么会。”
索性千清酒抓得不紧,他便顺着力道又倒了一杯,收回手的时候才慢慢挣开。
“暗影楼第一杀手想要找的人,哪能躲得住。”他淡笑着说道。
千清酒沉眸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道,“封容景,一年前我……”
“怎么了?”封容景笑的有些勉强,“一年前的事,你不是说不准再提了吗?”
千清酒顿住,感觉胸口闷了一下,“我只是想问,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说好不提的。”封容景垂眸喝茶,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茶入口,只觉苦涩难咽,他轻声道,“你怎么又叫我为难。”
千清酒看他情绪低落下去,心中便紧了一分,“我并非故意为难你,封容景,我只是想为那一晚负责。”
话一落,封容景脸都白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女子,要什么负责。”
见千清酒有不依不饶的打算,封容景叹了口气,“还有没有别的事?我一会儿还要回府。”
千清酒盯了他良久,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
“你说了不算。”
“……你这是无理取闹。”
“那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