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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番外(李隽×司徒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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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隽扶着腰,似乎想站直身体,但却做不到。
他脸色似乎更加白了,看了一眼司徒洐,然後对老蔡说,“没事的蔡主任,我刚差点滑倒,也把老师吓了一跳。”
人处于惊吓的时候确实有可能抬起双手,但老蔡还是觉得司徒洐谋害小李的可能性更大。
他扶着李隽,带了他出去,“行了行了走走走,带你先拍个腰子去,我顺便也弄一个。”
出去之前,老蔡还剐了司徒洐一眼。
那一眼,饱含了一个中年同事对职场欺凌的愤懑和不满。
司徒洐,“……”
……
吃完晚饭後,司徒洐起身去走廊里溜达,然後遇见了方医生。
“哎,老方,回来了昂。”
“你还昂个球啊,你学生那伤口缝合了吗?”
司徒洐愣在原地,声音都弱了两度,他喃喃的问,“什么伤口啊?”
“你不知道?”方医生也愣了,“今天鸿华路口那追尾车祸,我们人手不够把小李也叫上了,结果有一辆私家车侧翻漏油了,里面还有俩孩子被卡儿童椅上,现场太混乱了,消防员忙不过来,孩子的爷爷就一直跪下来求我们,小李直接跨进去用身体把车窗上的碎玻璃挡住,这才把孩子救出来,这之後小李还跟着医队忙前忙後处理伤患,自己的血都把他白大褂染红了,他没跟你说?”
司徒洐整个人都听懵了,好似哑了一样。
混着血腥味的黑色常服,那样苍白的脸,异常冰凉的手。
他早该注意到的。
“哎!去哪啊你!”方医生见司徒洐扭头就跑,着急的喊,“慢点别摔了!刚墩的地!”
话落,只见正要拐弯的司徒洐吧唧一声摔在了走廊拐角。
方医生实在没眼看,捂脸转身走了。
……
急救室内,医生们将灯关闭,把手术台上的人推了出去。
司徒洐赶到的时候,就见同事推着一个盖上白布的病人出来了。
司徒洐脑子一蒙,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可能呢,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啊。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堵在路中央,哪怕同事对他无声挥手,挤眉弄眼,他都没看见。
同事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干嘛呢你!当路神啊!”
司徒洐神色茫然的看着他,问,“他死了吗?”
同事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没病吧?”
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病人盖上白布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医生最理解不过。
司徒洐眼眶中忽然就涌上一股热泪,他近乎崩溃的哭出来,弯腰呜咽着,“怎么会……怎么会呢,他刚才还在跟我说话,我不小心的,我不小心推了他一下而已,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呢……”
同事皱着深眉,好似从来没见过司徒洐一样,“你……你干嘛呢?你认识宋先生啊?”
司徒洐混沌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宋先生’。
他抬起眼,泪眼婆娑的看着同事,“什么啊,谁啊?”
同事一脸麻木的指着被他挡路的逝者,“你哭丧的这位。”
“人宋先生癌症晚期走的,家属还没到呢,你这先哭上了。”
司徒洐彻底僵住了。
一分钟後,司徒洐贴在墙根礼貌让路,一边擦鼻涕一边道歉。
“老师,你在哭吗?”
身旁,传来了一道司徒洐非常熟悉的声音。
司徒洐转了头,脸上痕迹狼狈的看着李隽。
李隽穿着病服,拄着拐杖,冲着他慢慢走了过来。
虽然他脸色苍白,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但至少他还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司徒洐的眼中。
这一刻,司徒洐终于确定,他舍不得这个人,他见不得这个人离开他身边,他不想让这个人一身鲜血的倒在自己面前。
司徒洐第一句是,“怎么腿还瘸上了呢?”
李隽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说,“老师嫌弃了吗?”
司徒洐眼泪哗的一下控制不住,他想说不嫌弃,可又难过的开不了口。
李隽笑容半僵,疑惑的问,“老师,我有惹您不高兴吗?”
司徒洐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把人抱住。
李隽彻底僵住,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还在监控底下,司徒洐抱了他半秒就把人放开,然後装作扶住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李隽也不问去哪,就那么盯着司徒洐的侧脸,一步一步的被搀扶进了司徒洐的小屋里。
司徒洐把人放在床边坐好,起身去关了门。
李隽全程安静,一言不发的盯着司徒洐拿了个椅子坐过来。
“这样。”司徒洐开口,嗓音还有些哑,“咳,现在好了,你要住院,咱们正好有时间可以好好聊聊。”
李隽很轻的嗯了一声。
司徒洐默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去把灯关了。
一片黑暗中,他慢腾腾的红了脸,然後说,“那个,要不我们试试吧。”
李隽沉默了一秒,轻声问,“老师,您是自愿的吗?”
司徒洐差点又想哭,但立刻忍住了,哽咽的说,“嗯,老师自愿的。”
可这声音听着不太像,所以李隽沉默的更久了,“……”
司徒洐久久听不到回应,忍不住纳闷,“你,你不说点什么吗。”
李隽在黑暗中笑了一声,然後说,“老师,你坐到这边好不好?”
司徒洐在椅子上扭捏了一会儿,但又觉得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爷们不该像个娘们一样磨叽,然後毅然起身坐了过去。
刚碰上李隽的胳膊,那条胳膊就缠上了自己的腰。
李隽凑了过来,在他脸侧摸索着。
司徒洐僵了一下,却强忍住躲开的想法,僵着脖颈坐在那不动。
一双柔软冰凉的唇瓣便这么直勾勾贴了上来。
司徒洐抬手,想推又不敢推,于是做起了一前一後的伸缩运动。
李隽含着他的唇瓣,细细品尝,察觉到他的动作後,在他唇间低笑出声。
“老师,你很紧张。”
司徒洐把手轻轻落在他肩上,捏了捏他的病服,强自镇定道,“瞎说,老师什么场面没经历过。”
李隽声音微哑,“是么?那这个老师经历过几次?”
司徒洐老脸通红。
什么几次,他活这么大连手都只拉过爸妈的。
李隽轻笑着,忽然问,“为什么会忽然答应?”
司徒洐不自在道,“我以为我那一推把你送太平间了。”
李隽似乎愣了那么一下,随即气息微热,“刚才老师,是以为那个逝者是我,是在为我哭吗?”
司徒洐点了点头,觉得有些丢脸。
李隽又亲了他一口,小心翼翼的抱住他,“老师,谢谢你。”
这句话平常的时候李隽就常说,但这时候,这一句的意义就实在太令人脸热了。
司徒洐庆幸自己关灯的先见之明。
他动作生涩的回抱住李隽,然後想起了什么,“对了,小李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带你做的那个实验?”
两人默契很好,只一句话李隽就理解了是哪次,“封总送来的那个神秘试剂?”
司徒洐点了点头,正想说我很可能是因为那个试剂对你动心的,然後就听到李隽接着说道,“老师,我要向您承认一个错误。”
司徒洐愣了下,松开了他,“什么?”
李隽垂着眸,看也不敢看他,“其实,那个试剂我认识。”
司徒洐震惊了一下,“你认识?”
李隽点头,“我以前的同学去M国留学了,他给我分享过那个试剂的介绍,当地科学研究者已经证实过那种试剂没有任何效用,只是普通的营养剂,多出来的那两种成分其实也不存在,只是通过高端技术将一部分氧和水进行了修饰,当地政府反映那项研究只是一场恶作剧。”
司徒洐迟疑的问,“那你……”为什么不说。
李隽似乎不敢看他,“您和封总关系那么好,送来什么您都要仔细研究,亲力亲为,我心里憋闷,就没说。”
司徒洐默默吸了一口气,“……”
所以说,那个试剂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不是因为试剂的原因才喜欢李隽的?
他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那天的实验过後,A实验体为什么还会出现求偶行为?”
李隽想了一下,说道,“那天生物仓里的实验体都没有确定繁殖期,可能A实验体正好处于繁殖期内吧。”
司徒洐这才明白过来。
李隽给他选的两只小白鼠是一大一小,由于某种刻板印象,司徒洐选择给小的那只注射试剂,所以在繁殖期和辅助剂作用的加持下,小的那只哪怕很想在上面,奈何体型差别太大。
他沉痛的说,“完了,你这回坑死我俩了。”
李隽疑惑,“还有谁?”
司徒洐,“A实验体。”
李隽,“……”
过了片刻,司徒洐拿出手机,抓着李隽的手拍了几张。
李隽,“这是做什么?”
司徒洐眯眼笑,“撒狗粮。”
李隽,“……?”
……
当李隽痊愈重新投入工作之後,某一天,进外科组办公室的每一位医生都捂着鼻子扇风。
“哎呦喂,这是哪来的酸臭味,哪位活神仙谈恋爱了?”
不怪他们这么阴阳怪气,实在是坐在办公桌前的司徒洐肢体语言太欠揍了。
老蔡从一边拿了个文件,抽回手时拍了下司徒洐大腿,“放下去!翘一早上了都,行了行了嘴角也放下去!知道你谈恋爱了!你高兴你开心你乐得开花,但你能不能别这么影响院容!”
昨晚上所有关注司徒洐抖音的同事都看见那条两只手交握的图片了。
司徒洐斜了他一眼,嘴角就是压不下去,那表情特别欠揍,“怎么着?羡慕嫉妒恨呗?”
老蔡用文件捂着下半张脸呕了一声,“不要脸。”
司徒洐才不理他,正低头喝着水,身後传来一声怯生生的,“请问……哪位是司徒医生?”
司徒洐差点呛住,放下杯子放下腿,抽出一张抽纸快速擦了一下嘴角,将纸一扔站起来转身,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我是。”司徒洐露出友好的笑容,“你找我?”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大学生,穿着白色羽绒服和蓝色牛仔裤,身高大概一米八多,体型健硕,肩上背着一个包,手边停着一个行李箱。
他正在慢慢搜寻的目光定格在司徒洐脸上,眼神微微一亮。
“老师!”
他走了过来,直接伸手握住了司徒洐垂在身旁的手,“我叫苏路轩,今天来找您报道。”
这时,李隽正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後关门的动作微微慢了一点。
司徒洐笑呵呵的从苏路轩手里把手抽了出来,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他的肩,“好的小苏,刚到这边不用拘谨哈,老师这一会儿有会要开,你先跟着你师哥去宿舍把行礼放下,然後在宿舍里收拾收拾,要是老师上午没空的话,就下午再去叫你,哦对了,你中午跟着你师哥去打饭就行。”
苏路轩高高兴兴应了一声,口罩上的眉眼特别帅气,他转头看了一圈,“哪位是师哥?”
李隽的声音在他身後冷冷响起,“是我。”
苏路轩转头一看,瞧清李隽的容貌,先是怔了下,然後弯了下眼睛,“劳烦师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