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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番外(李隽×司徒洐2) ...

  •   司徒洐的血液检查没什么毛病,第二天他甚至还做了个全身体检。

      给他出体检报告的医生是个女医生,叫江妍。

      “怎么了老洐?是不是被女人骗了怕得病啊?”

      “一边儿去!”司徒洐捏着体检报告,看完後松了口气,“我能是那么蠢的人吗我!”

      江妍笑着,“那你就是忽然发现自己有个有遗传病的兄弟姐妹,想查自己是不是隐性,对吧?”

      “对什么对!”司徒洐瞪了她一眼,“我最近手术太多了总熬夜,怕自己生病不行吗!”

      江妍拿着一张拍摄图,点了点头,“嗯,确实,你这一把年纪也没啥其他毛病,就这头部结缔组织离家出走的有些严重啊。”

      司徒洐反应了一下,立刻捂了捂自己帅气的发型。

      他秃了?

      “有吗?”

      “你问问你学生,人长的高,肯定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大秃顶。”江妍冲着门口看了眼。

      司徒洐动作一僵,拿起自己的检查报告起身就走。

      “我走了。”

      一出门口,果然看见李隽。

      他好像是刚路过,手里还拿着一些小器械。

      李隽叫了一声老师,目光落在司徒洐手里的体检报告上。

      司徒洐不自在的捏了捏报告纸的边缘,“咳,那什么,你今天的任务课题是……下午两点去把C105病人的伤口缝合跟一下,然後再……”

      “老师……”李隽温和的打断他,“这是昨天的课题了,今天C105的病人已经转病房了。”

      司徒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哈哈,哈,是吗,啊那我记错了,那你去研究室洗试管吧,下午把过期药品也清一下。”

      李隽脸上露出一个笑意,“好的老师。”

      司徒洐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我去小屋补个觉,你也快去干活,下班前找我交作业就行。”

      李隽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笑意逐渐减了下去。

      ……

      司徒洐晚上睡觉老梦到乱七八糟的,根本睡不好,到医院後就忍不住犯困。

      他来到自己的小蜗居,脱了衣服缩进被窝。

      困意如潮涌。

      司徒洐睡着睡着,就又开始做梦。

      他梦到自己的学生,正握着他的手,一遍遍的喊着老师。

      司徒洐想说别喊了,再喊把你嘴堵住。

      可梦里的李隽并不听话,还在喊,甚至凑过来喊。

      司徒洐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帅脸,一个忍不住就拉过来亲了下去。

      这一亲不得了,那口感简直就跟真亲上了似的。

      司徒洐已经33了,还他妈光棍一个,从来没跟别人接过吻,动作粗鲁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肩膀被人坚定的推开,人也逐渐醒了过来。

      司徒洐躺在黑暗中一脸茫然。

      直到啪的一声,头顶的小夜灯被人按开。

      昏暗的小暖光照亮了床头的人。

      司徒洐缓缓睁大眼睛。

      只见李隽穿着白大褂,姿势别扭的弯腰站在床前,右手克制的撑在司徒洐的枕头边上,左手还拿着一个记录本,一副想直起身又不敢太用力的样子。

      那张隐在昏暗光线中的俊脸微微发红,唇角还泛着可疑的水迹光泽。

      司徒洐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搂住人家脖子的手。

      他……他都干了什么?

      他……梦游把想来交作业的学生给欺负了?

      靠。

      司徒洐冷静的支配着自己的左右手,一点一点看着它们从自己的学生脖子上撤下来。

      “老师……”李隽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他蹲在床边,看着司徒洐一点一点的把被子扯过头顶。

      学生的声音响在被子外面。

      “老师,我见你做噩梦了,想叫醒你。”

      “……”

      “老师,你别把自己憋坏了。”

      “……”

      “老师,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

      “……。?”

      司徒洐从被子里冒了一撮头发。

      李隽抱着记录本蹲在床边,脸上的表情非常紧张。

      “我小时候学习不好,读完初中以後,爸妈就只想着让我快点到社会上找工作,因为他们认为,反正也学不好,考不上好大学,将来干什么都是没出息,还不如早点给家里赚钱,那时候,家里要出钱给大哥结婚,我爸出了车祸不能继续干活,家里的积蓄根本不足以支撑我继续读书……”

      司徒洐稍微找回了一点身为老师的理智,内心深处的同情心被唤醒,于是他悄悄露出眼睛盯着李隽。

      虽然他并不理解李隽忽然煽情的原因是什么。

      李隽继续道,“就在那个暑假,我被家里人介绍到镇上的一个超市里工作,有一天,超市内有个客人忽然晕倒了,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一点中医,就给那个人做了急救,当那个人被赶来的救护车拉走之後,有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我的反应能力和应急处理很不错,将来一定是学医的料。”

      听到这里,司徒洐缓缓皱起眉头,在被子里转了个身,侧躺着看他。

      这事他是记得的,当时他也看到了那个病人,正想赶过去,没想到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给抢先了,只不过他现在只记得那小家伙处理的很利落,有点学医的底子,至于拍了人家肩膀跟人家说了什么,他就不记得了。

      “——那天回家後,我就跟家里闹了一场,然後……搬了出来,和一个同学一起住,一起打工赚学费,只是高三那年,我同学家里出了状况,我不能再在他们家住,就搬了出来;後来,我同学帮我联系了贫困学子资助平台,找到了一位可以资助我考上大学的爱心人士,後来我几经辗转,才知道那位爱心人士姓司徒,职业是一名医生。”

      在司徒洐越来越震惊的目光中,李隽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老师,八年多过去了,我还欠您两句谢谢。”

      司徒洐腾的一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然後眼看着李隽视线下移,俊脸一红。

      司徒洐一低头,立马把被子拉起来,遮到了脖子。

      “咳!那个,小李子啊,没想到,咱俩挺有缘哈。”

      李隽嗯了一声,“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司徒洐,“啊?嗯……问。”

      李隽有些不自在的撇了撇目光,然後盯着司徒洐被子上的橘子花纹开口道,“老师,您有喜欢的人吗?”

      司徒洐,“……”

      等不到回答的李隽缓缓抬头,只见司徒洐又把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李隽凑了上去,犹豫了一下,单膝压在床沿上,凑近被子,“老师,如果您不说的话,就是默认没有吗?”

      这时候就别用尊称啦!

      司徒洐在被子里捂着老脸,根本不愿意面对。

      李隽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师,我喜欢您,喜欢很久了,为了追随您的脚步,我从大一开始就在读您的文章,看您的医疗视频,很开心能够在实习的时候来到您的身边。”

      司徒洐在被子里都快颤抖了。

      李隽还在加码,“老师,一周後我就要结业了,如果您不想让我留在您身边,您可以在我的实习报告上写一个不合格。”

      说完,见司徒洐还没有要从被子里出来的意思,李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最後,他低声说,“老师,今天的作业我放桌上了。”

      然後司徒洐就听到床板嘎吱响了两声,李隽离开他的床了。

      过了一会儿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司徒洐这才把自己的脑袋放了出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20:53

      这不早下班了,怎么李隽这么晚还在等他查作业?

      司徒洐正疑惑着,然後就看见屏幕上方弹出来李隽的微信消息。

      【老师,医院快关门了,快下来吧,我帮您把车开到门口。】

      司徒洐,“……”

      这一如既往的贴心,原来是因为早就对他有那种心思吗。

      ……

      二十分钟後。

      司徒洐出了医院,果然看见自己的车停在路边。

      车边站着一个高瘦青年,他换下了白大褂,套着一件中长款的黑色风衣,景观树下的环境很暗,十米一隔的路灯黯淡昏黄,照在青年削瘦精致的侧脸上。

      晚上九点的都市热闹非凡,但哪怕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物从青年身边掠过,他都不会抬眸。

      不知怎的,司徒洐忽然觉得这个画面非常令人触动。

      以前不是没有人替他提前把车开过来,也不是没有人会在他下班的时候在楼下等他。

      但那些人的影子都模糊的很,只留下了一个李隽。

      是那个药剂的作用吗?

      司徒洐掏出手机,躲在医院门口的石柱子後面,点开微信。

      【小李子,我和傅主任聊会儿天,你早点回家。】

      司徒洐犹豫了一下,把那句‘不用等我了’删掉。

      临近年关,晚上九点多已经零下了,站在马路边上会很冷。

      李隽很快回了一句。

      【好。】

      司徒洐探头看了一眼马路边,看到李隽正低头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後才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身朝公交站走去。

      司徒洐在柱子後又思考了一会儿人生,这才朝自己的车走去。

      在他来到车边,正准备开车门的时候,身後忽然伸出来一双手,将他从车门前转了个弯,顺便推上车门。

      司徒洐吓了一跳,一抬头,望进一双清澈黑沉的眸子里。

      李隽。?

      他不是走了吗!

      司徒洐觉得自己有十年是白活了,竟然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学生给糊弄了。

      “老师。”李隽的声音在寒夜中听着没什么温度,“我在停车场看到傅主任了,他早就离开了。”

      司徒洐,“……”

      李隽继续问,“老师,为什么要骗我?”

      司徒洐动了动腿,“你先起开。”

      李隽将人抵在车门上,并没有动。

      他眼中有着失落,“老师,您如果不接受我,请您直言拒绝就好,可不可以……不要躲着我。”

      “李隽……”司徒洐露出无奈的神色,“咱俩到车里说成么?”

      外面冷啊!

      李隽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听话退开了一点。

      两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司徒洐立马开了车内空调,整个人如同重新活过来一样。

      李隽坐在副驾驶位上,浑身冒着寒气。

      司徒洐看到他冻的苍白的唇瓣,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嗯……小李子啊,老师这个人呢说话一向墨迹,你是知道的,但对于这个事吧,就平常人而言呢,它都确实该被好好对待,必须得好好去处理,所以你也别嫌弃老师废话,接下来的话呢你也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听,可能我会啰嗦很多,但我讲这么多呢主要也是想把所有情况都给你解释明白了,也是为你好的,你知道吗?能听懂吗?”

      李隽仿佛听了一段天书,脸上表情僵硬,然後缓缓点了个头。

      司徒洐咽了咽口水,努力忽视李隽是自己的追求者这件事,而是把他当成一个感情浅薄、阅历惨淡的失足青年。

      而且这个失足青年喜欢上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同性大叔,并且诱因很可能是为了报恩,错把恩情当成了爱情。

      这么一想,司徒洐就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点为人师的感觉。

      “李隽啊。”司徒洐在棉服袖子里搓着手,“你现在先冷静一下,就是冷静的不能再冷静那种,然後你听我说啊,咱们俩呢,先从年龄上讲哈,就是……差……太多,你要是觉着33和23差别不大,那你再想想,我二十三的时候你才十三岁,我大学毕业了你才6年级毕业。这是不是就差很多了?”

      李隽垂着头静静的听着,仿佛平常听他教学那样,然後冷静的提出自己的观点,“年龄不该是感情发展的屏障,虽然我们有十年光阴无法重叠,但未来的许多岁月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并且弥足珍贵。”

      司徒洐锲而不舍,“那就算你不嫌我老,咱俩可都是男的,我爸妈死的早没人管,你呢?”

      李隽抬起黑黝黝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他,“老师,我的父母在我上高中後就再也没联系过我,现在他们连我是死是活都不会愿意知道的。”

      说完,他还低声补充了一句,“而且,是我怕你嫌弃我小。”

      司徒洐抽了口凉气,捂住心脏思考了一会儿人生。

      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爱车的方向盘,再次问道,“那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你这种感情,它就是……有可能不是喜欢呢?它应该只是一种……就是,嗯……对我的一种感恩?可能还捎带着一点养育之恩?毕竟你父母後来该给你的抚养费都是我提供的对吧,你在对自己父母心灰意冷的情况下把这种……呃亲情转移到我这个陌生人身上,然後再加上我帮助你的时候你正处于青春期,那种对性非常模糊的阶段是很容易把某些感情误解成喜欢的,你都这么大了,肯定也不难理解我的意思,对吧。”

      听得出来司徒洐确实很认真的在解救失足青年,但李隽死不悔改,“老师,我很清楚,我对您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司徒洐恨不得掐自己人中,“这么跟你说吧,那我举个例子啊,就比如……比如我和封子吧,就是你那天见的封总,有印象吧,他可是我从小到大的铁哥们,我们大学分开来着,後来工作的时候我遇到点困难,当时就是封子来解救的我,给我提供新工作,还送我一台宾利,我可是老喜欢他了,自那之後他让我杀人放火我都会跟,但是当然了,封子可从来没干过那种事啊,就是那么一说,而且你看,我对封子那种喜欢就是携带着感恩的情绪,它不是那种带着其他感情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李隽似乎被说动了,他顶了下腮,瞬间让司徒洐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意味。

      “可是老师……”李隽的嗓音低了下去,他并没有看着司徒洐,但说出的话却让司徒洐特别想跳车。

      “——我对您是不一样的,我总会想跟您亲吻,想把您抱进怀里,看见您和别的同事走在一起我会很生气,如果您和他们有肢体接触了我更是会忍不住想把您锁起来,就藏在您的那间小屋里,谁也不让看,谁也不让碰。老师,您对封总也是这样吗?”

      他最後一句太过阴沉,把司徒洐震惊到无以复加,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

      对封云青又亲又吻还锁小屋里玩囚禁play?

      呕!开什么玩笑!

      他一定会先杀了封云青再自杀的!

      这场理论对决,司徒洐败得一踏涂地,没把失足青年拽回来不说,自己还被撩的心脏砰跳。

      李隽侧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老师,您明天上午有一场手术,我就不打扰您了。”

      司徒洐挥了挥手,“行,改天再聊。”

      李隽笑了一下,下了车。

      车外的路灯照着那个孤单的背影,直到最後一班公交车接走了李隽,司徒洐才收回视线。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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