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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隐情 ...

  •   “我听人说今天有一个小太监来寻你,还特意一头撞死在了殿里?”晚上承瑚依旧回来的很晚,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摞摞奏折。连豆子刚上前准备服侍着他换衣服,就被承瑚一把拽住了手,问了一句。
      “是。他以前和奴才在一个院子里伺候,叫做喜宝。”连豆子点了下头,他不是没见过血腥,但现在他进退两难。七皇子要的东西,且不说他如何搞得到,喜宝一死,新帝的人怎么都会怀疑他,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看守,更不用说搜寻遗诏,交给旁人了。
      “他说您和太后是假仁假义,以前在贵妃手下的奴才都被害死了,先帝之死,恐怕并没有那么清白。”连豆子不敢说诏书的事儿,只能说另一件事。左右先帝去的太快,所有人心里都因此打了个问号。
      “然后他就一头撞死了?”承瑚把连豆子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笑问了一句。
      “是。”连豆子心虚点头,眼睛不太敢看承瑚。不过他这些日子的胆子一直不大,白天又刚死了人,承瑚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来,反而把人抱到怀里,慢慢搂紧了。
      “你害怕吗?”承瑚问出这句话的前一秒,连豆子还以为他会把自己抱住,狠狠地甩到床上,或是利言呵斥,叫人进来把自己绑到慎刑司去。因此愣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贴着承瑚的衣襟,小声说了句,“不害怕。”
      “那你为什抖的厉害?”承瑚原本抱着连豆子的手往下滑,摁在了他的大腿上。原来连豆子紧张过头,大腿开始痉挛起来,只是他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
      “奴才自小长这么大,头一次和旁人离这么近。当时嬷嬷教过,说……”连豆子的脸都憋红了,他原本并没想这些事儿来,但承瑚的手很大很热,还会一点点往下动,逼得他一点点想歪。
      “你不管她说什么,我教你什么就是什么。按本朝制,天子守孝以日代年。朕昨日就已过了热孝,不过是累糊涂了,也算糊涂了。正好今天一块补上。”承瑚没心思听连豆子吞吞吐吐,白天太后的话叫他很不开心,除了她干涉过多以外,还是因为自己半点都没吃着。这块温香软语,他想了好几年,护了好几年,总是舍不得他受委屈。可这回人到了身边,反而忍不住了。
      “好。”连豆子感觉承瑚好像蹲下去了一点,似乎要抱自己起来,忙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下一刻,果然双脚腾空而起,被他横抱着,走到了床前。
      “我喜欢你。”承瑚把人范膝盖的时候,腰也一并跟着弯了下去。坠下的发丝落到两人近乎贴在一起的鼻尖上,微微有些刺痒。
      “我也喜欢陛下。”连豆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下,一双透亮至极的眼睛,微微张开了唇。承瑚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暖暖的香气,抱着人的时候动作也很轻柔,他似乎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也许在床上也不会遭遇太多的难堪。
      毕竟他连豆子如何想已经半点都不重要的,因为下一刻,他腰上系着的巾子已被慢慢解开,床边的后纱帐幔也缓缓垂下,遮住了外头明亮的烛光。

      第二日,日上三竿,连豆子才醒来,饭还没吃,就听说有人已经等了自己一个早上。
      “谁?”连豆子看着语桃,总觉得才过一个晚上,她就换了个人一般,不止对自己柔和了许多,连眼睛也规矩有礼,少有四下相看的样子。
      “说是月阖宫里的旧人。原本已经出了宫,但昨天陛下传了旨,又给宣了回来。”那个人语桃也认识,她以为那人早死了,原来竟是偷偷出了宫。更没想到,为了连豆子,又被叫了回来。怪不得郑姑姑一直叮嘱她,叫她好好服侍,切莫一心寻连豆子的错处,最后自己吃了亏。姜还是老的辣,她早该听话才是。
      “旧人?”若真有旧人在,那话也没什么可信的。连豆子扶着腰,咬牙切齿地撑起身子。他本来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算折腾些也没什么,谁知道承瑚明明累成那个样子,还是那么龙精虎猛,差点叫他死在床上。
      “公公身上不舒服?可要叫个太医来看看?”语桃见连豆子举动艰难,上前扶了一把。她以前在先帝的书馆里伺候过,跟着嬷嬷,这事儿见的也不少。
      “不用了。不是还有人要见么?”连豆子一说起这个就有些脸红,立时顾左右而言他。
      “不耽误,奴婢先去请太医,正好等公公见完了人来医治。”语桃扶着连豆子下了床,刚要上前帮着换衣服便被他拦下了,一抬头正见他满脸羞涩地摆手,只好点头退下,从外面关上门,等他出来。
      连豆子独自一人在亲电力,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偷偷出去报信。正没主意时,正好碰散了刚被语桃拢起的帐幔。呼啦啦的锦缎蒙头盖脸地洒了一地,连豆子忽然一愣,想起一桩事来。

      “吱嘎”一声,门开了。连豆子一迈进来就看见一个民妇装扮的女子侧坐在里头,脸被一旁的门框暗影遮了一般,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又说不上。
      “这位姐姐是?”连豆子往前走了两步,这样的装扮他很不熟悉,就算是见过的人,也不一定敢认。
      “连公公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才走了几日,就连我都忘了。”连豆子往前走了两步,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才看清面前这女子是谁。
      “平真姐姐?”连豆子一愣,喜宝不是说平真平卉还有成姑姑都死了吗?她怎么还活着?
      “自然是我。”平真站起来施了一礼,脸上带着连豆子少见的贤惠慈爱,眉宇间多了两分放松自在,比平日里的明艳逼人顺眼多了,“不过我已经改回了入宫前的名字,你还是叫我赵姐姐吧。”
      “我听人说,咱们宫里的人被慎刑司绑去大半,后来也没了消息。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没想到竟然是开恩放出了宫。还这么快就嫁人了。”连豆子在进门之前还想着,无论是见着了谁,都不会动摇他对喜宝的信任,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是贵妃身边的两大宫女之一,平真。
      “都是自小定的亲。本来说等我二十五岁出宫就成亲,可到了年龄又没出去。本以为在宫里要终老了,没想到陛下开恩回家之后,发现他还等着。国孝之中不便做亲事,他家的老人身子也不好,怕等不得抱孙子,就没办礼,先住在一处凑合过日子。”这时候连豆子才逮着功夫好好的看她,原本的头上耳朵上的珍珠翠玉珰都不见了,简简单单地用一支钗子挽着,衣服也比在宫中粗粒了不少,看起来很是拮据,连手都粗了些。可脸上的笑容却多了不少,面上也多了几许温柔。
      “我还以为姐姐是不愿出宫,方才蹉跎了这么些年。”连豆子有些迷惑,他以为月阖宫的所有人都和自己与喜宝一样,都对贵妃娘娘感恩戴德。
      “是啊。一进这宫里,说每一句话都要从着主子的心意,至于你是如何想的,半点也不叫旁人放在心上。”平真这话似乎意有所指,看向连豆子的目光也颇为怜悯,“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贵妃娘娘待人不错,虽然偶尔严厉了些,但到底能护着底下的人,是不是?”
      连豆子没有接口,面前的平真与他所认识的那个又大不一样。以前平真嘴甜,娘娘喜欢她奉承,平真也以此为傲,故意在他们面前显摆娘娘的赏赐,总有些倨傲烦人。但现在看她这模样,明显是恨毒了贵妃,只是一直忍着罢了。
      “你初见娘娘的时候,正赶上月阖宫里被先帝幸过的宫女小产。太后申斥也便罢了,连先帝也很不开心。为显得她贤惠良善,因此才故意在路上捡了晕倒的你回去。后来见你聪明懂事,才把院子里的活和跑腿的事儿叫你去做,一来你长得年轻好看,叫人看着喜欢,二来也是显她慈爱。这月阖宫的杖责从来不落到你身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用你这一张白净身子申冤诉苦用的。”平真看着面前的一张小脸,压不住心中的嫉妒之意,一挽袖子,露出半条手臂来,“你以为娘娘为人良善,你看看我这胳膊上被她掐的印子和扎的疤痕。每次先帝在她宫里临幸宫女,我们这些服侍她就寝的大宫女就要被她折磨得满身是伤。明明知道自己老了,留不住先帝,又不愿意放手。一边安排着人伺候,勾着死活不让先帝离开月阖宫,一边往死里拿我们出气。要不是李玉湖动作的快,先杀了先帝,我早先杀了她。”
      “先帝不是急病?”连豆子那晚有些着凉,睡得早,也不知道先帝后来宿在哪里。没想到,竟然是李玉湖。怪不得。她在第一次侍寝的之后,精神就不太对,总是拿个钗在比划。但后来她舍了全副身家去换了不少的香,他都以为她想明白了,想要有朝一日做娘娘。原来先帝之死,本就是计划许久的,只是正好那一日,先帝去了她房中而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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