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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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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袭!周袭!醒醒,快起来,马上又要迟到了!”陈二嫂子“刷”得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立马射了进来,刺得还在床上赖着不肯起的周袭转了个身。
“怎么回事这孩子,最近怎么老赖床,还当自己三岁呢!”
孙毅端着洗脸盆进门,“少说两句,赶紧给他抹把脸,清醒清醒。”
“哎,这可不行,天天这样形成依赖了还行?”陈二嫂子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还是麻利,两三下在洗脸盆里拧干了毛巾上的水,展开抹在周袭皱成一团的脸上。
“昨晚听你房间也没动静啊,是不是半夜偷偷在被窝看小说?”陈二嫂子边说着,边往周袭的床上翻找着,像是非要找出点祸害青少年的不良读物。
周袭终于受不住这样的大礼,拿开脸上的毛巾,从恋恋不舍的床上爬起来。
“睡得不好而已,二嫂你别费劲了,我哪有钱买课外书。”
“这孩子,唉。”周袭走后,陈二嫂子拉着孙毅,神神秘秘道,“是不是快高考了,孩子压力大睡不着?要不,找孙伯搞点安眠药?”
“你拉倒吧!”孙毅没想搭理她。
“拉到什么啊!这都不到100天了,还整天失眠……”
周袭已经失眠快2个星期了,自从上次在楼梯间看到陆绛成,那个无解的梦魇便缠上了他,即便在清醒时,也在不断地于脑海中重现。
那是周袭成为《无限世界》玩家的第二年,那一次,他穿到了一个架空的王朝,作者设定,在那个世界里有一个种族的后代,男女皆可受孕,当然身为男0号的周袭,一定会被设定为这个种族的人。
同时,为了剧情发展,他被设定成是神龙族人和凤巢族人不顾族规相爱后诞生的后代。
凤巢族的后代,男女皆可孕,族人世代守护着蕴藏上古灵气的瑶山地宫,不论男女,出关时皆会带金色面纱,传说中他们都是拥有惊世美貌的仙人,当今的皇后,也是天下第一美人,就是凤巢族的后人。
而神龙族,也有一个传说。
传说中,他们可以召唤出上古神兽——火蛟龙,并且号令远古战死的兽魂们,重现于世,为其而战。
而神龙族如果想要召唤上古神兽,唤醒兽魂,必须要先进入瑶山地宫,并站在地宫深处的涅火池内,颂出召唤咒语。
为了守护这世间的祥和,凤巢族和神龙族于千百年前,便签订了契约,规定两族后人绝不可成婚结合,诞下后人,以免两族之力相聚集,爆发出这世间绝不可能承受之神力。
而男主角周袭,偏偏就是两个偷食禁果的男女,不顾族规相爱后诞下的妖祸。
他一出生,就成了天下人忌惮万分的妖魔。
即使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做,但江湖上各派势力仍然都想置他于死地,以免后患。
周袭的祖父,也就是凤巢族的族长,为了保护周袭的生命,在他7岁的时候,将他易容成平凡人的模样,送到深山一位农户的家中,请他们夫妇代为抚养,并将周袭病逝的假消息公布于世,以消天下人之心头患。
江湖,终于重归平静。
可惜好景不长,十年后,在江湖上消失了上百年的西域魔教,重现于世,以更加嚣张的气焰,更加残忍的手段,开始报复一百年前剿灭魔教的各家正派教徒。
江湖,陷入腥风血雨的混战。
魔教威力势不可挡,为首的教主,更是年纪轻轻就功力超伦,竟在一个月内单挑各家掌门,江湖上的各大高手,无一可击败这位年仅二十的教主。
魔教重现的第二年,已无正派势力可压制他们分毫,而凤巢族,作为百年前围剿魔教的主力军,更是因为魔教的疯狂报复而几乎灭族。
在这种危急时刻,凤巢族族长不得不再次登门拜访那家农户,想让他的外孙周袭使出神力拯救族人。
……
“小伙子!看路!”
不远处,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撞击着周袭的耳膜。
红灯,他没注意到。
“哪个学校的!操!差点害我撞死人!”一辆灰色宝马车内,探出一个男人的头,骂骂咧咧地。
周袭回了神,赶紧将车子退回斑马线,脸色苍白的朝着那人鞠躬道歉。
刚才好心提醒他看路的老大爷,站在他身旁,关切地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脸,“没事吧小伙子?”
“没事没事。”周袭抓了下头,“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便乘着绿灯骑车远去。
该死,真他妈该死。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游戏了。
为什么自己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甚至是那张令他憎恨的脸,漂亮又冷酷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的游戏出现了设定BUG,他就不会陷入与反派BOSS永无止境的纠缠中,也不会被那么多买家刷负分,酬劳也不会一降再降。
也不会,也不会……
看见那张脸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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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最后一节体育课,预备Alpha一如既往地霸占着篮球场。
看台上,预备beta和omega,在进球时鼓掌,在中场休息时,递上矿泉水。
上一次在球场上大出风头后,周袭低调了许多。
好像那场球赛,是102班同学集体做过的一个不真实的梦。
周袭再也不参加体育课了。
他会躲到医务室,称自己容易中暑。
相反地,以前从不站到操场的高冷男神陆绛成,连续两周,准点准时,站在周袭曾经的前锋位,大展球技,引得一群预备omega连连尖叫。
没人在意周袭为什么不愿意上体育课了,也没人细究向来不合群的陆绛成,为什么会突然愿意加入篮球赛,展现他不为人知的高超球技。
管他妈的呢!
这再好不过了,谁想看一个omega出风头。
窗台前换人了。
那个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边的背影,更加清瘦。
尹阳一边整理着这学期的病例存留单,一边哼着轻快的小调。
窗台前那人听不下去,回头说,“换一个吧。”
“怎么了?”尹阳笑道,“《樱花树下的我们相爱了》,没看过?”
“听得我想吐。”周袭关上那扇窗,坐到了校医面前。
每晚回家,陈二嫂子都在看那部红透了全国的偶像剧,那首插曲,只要在男女主角对视时就会响起,听得周袭快晕曲了。
“豪门家族的Alpha,不顾家族反对,坚持和平凡的omega相爱,冲破重重阻碍,最终幸福地在一起了。”尹阳摇了摇头,“多罗曼蒂克。”
“无聊。”周袭盯着自己的鞋面,上面还留着早上被肖野故意踩上的脚印,“Alpha和omega是不可能幸福地相爱的。”
这句话引起了校医的兴趣,“为什么?”
周袭冷笑,他看向对方平光镜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因为两个身份不平等的人,不可能拥有平等的爱。”
他又问,“你还记得两年前我问过你的那些问题吗?”
“你现在有答案了吗?”尹阳取下眼镜,认真的时候,他总会做这个小动作。
“没有。”周袭很快回,“两年前你说得很对——加害者才会知道为什么,很可惜,我从来都是受害的一方。”
尹阳注视着说话的周袭,对方回视。
没开灯的校医室,被一层温吞的黄色日光笼罩着,如今的窗台爱好者习惯不大一样,他喜欢把白色的百褶帘放到一半,盖住自己的头顶,他不喜欢看向天空,更喜欢看着操场。
盖住一半窗户的校医室更加昏暗了。
更像一间气氛诡异的房间。
放学铃准点响起,打破了过分安静的空气。
尹阳移开视线,他看着钟表上的指针,笑道,“这位同学,我下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