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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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外，琴声停下后，小舟终于得以靠近。
白衣少女走出凉亭，站在台阶上，轻声道：“公子吩咐，召见白露姐姐。”
凝霜站在船上，仰头看着高处的她，嗤笑一声，低声道：“云家的小丫头。”
当年从晏氏女呈上的糕点中验出毒药的，正是云家人。
云家世代行医，在楚国名声远扬，代代都有人入宫侍奉王上。
也因为他验出了毒药，为妃的晏氏女被杖杀，为保住晏成均的性命，晏氏全族自尽，以此求得楚王留下晏氏最后一点血脉。
晏成均十四岁那年，羽翼渐丰，训了一个罪名抄了云家。云家从上到下，满门斩首，无一幸免。
当年的白衣少女不过刚出生，晏成均本想着斩草除根，容寄雪却出面将这个女孩儿救下。
容寄雪离开晏家之后，公子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将这个云家的小丫头带在身边。
白露听了这话，飞身而上，跪在晏成均面前：“白露，见过公子。”
晏成均缓缓开口：“我听闻这些日子，你常往南地去。”
南地，正是容寄雪出逃的方向。
白露垂下头，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晏成均轻笑一声：“可有所获？”
白露哑声道：“并无。”
她这一年间，几乎走遍了整个南方，却未曾发觉任何阿雪的踪迹。
一年追杀已过，按理说，阿雪不必再藏得那样隐秘。
晏成均看着百里乌黑的发顶，轻声道：“前些日子，暗网传来消息，南地郑国武斗，有一女越级而战，杀先天。”
“旁观此战的裁判，认出杀死先天的，正是御灵式。”
白露猛地抬起头，波澜不惊的面上也露出几分明显的喜色。
御灵式，是阿雪自创灵山剑法的第一式。
“听闻此女被封郑国女，入得吴国学宫。”晏成均继续说道，“白露，去将她带回来吧。”
“若是她不肯随你回来，那你便告诉她，我只有亲自去请。”
白露对上晏成均幽暗的瞳色，心中一沉。
“是。”白露低下头。
“下去吧。”晏成均懒懒道。
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远去，他轻声叹道：“云霓，原来本君，也是出尔反尔之辈。”
他答应过容寄雪，只要她逃脱追杀，从此他们便两清，容寄雪与晏家再无干系。
可在容寄雪离开两年之后，晏成均越来越不能抑制自己对她的思念，他无法忍受，她不在自己身边。
哪怕违背诺言，他也要将她带回来，带回自己身边！
晏成均眼中仿佛有一片择人而噬的阴影，叫人不敢直视。
云霓不敢答话，她能陪在公子身边，全因为和阿雪的那点联系，如何敢置喙公子的决定。
一只翠鸟从凉亭外振翅经过，晏成均抬起头，忽然伸出手，无形的内力飞出，立刻将翠鸟裹住。
鸟儿惊慌失措地叫着，却完全无法挣脱，被内力挟裹着回到晏成均手中。
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着翠鸟鲜艳的背羽，晏成均低声道：“哪怕是将你变作笼中雀，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云霓看着，心底不由泛起一丝寒意。
吴国学宫，下午。
学舍之中，谢君池高坐在讲台上，正是上课时间，底下的学生却寥寥无几，只剩四个人：齐琛、郭寒襄、陆芊芊还有早晨蹲在房梁上对容寄雪放暗箭的瘦弱少年方雷。
“其他人呢？”谢君池温声问道。
正在摆弄自己设计的各种小机关的方雷随口道：“大概是又逃课出去玩儿了。”
谢君池笑了笑，竟然什么也没说，让他们拿出书来就要讲课。
郭寒襄偷偷问陆芊芊：“这位美人老师好像很好说话，和容容老师不一样呢。”
一想到这样的美人要被阿煜他们欺负，郭寒襄就觉得心疼。
陆芊芊的眉间还是带着一股轻愁，朦朦胧胧如三月烟雨：“还是不要以貌取人的好。”
郭寒襄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可陆芊芊已经垂眸看书，不再开口，她也只能咽下所有疑问。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人，李成煜带着一群人穿过校场，向着那边几乎没有人过的围墙去。
翻墙逃学什么的，对他们这些甲字班的学子，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只是今日，当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墙头已经坐了人。
容寄雪翘着腿坐在墙头，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少年少女，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李成煜脸上得意的笑裂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知道他们要从哪里翻墙？！
容寄雪耸耸肩：“这还不简单，随便向学宫里哪位老师打听一二便知道了。”
她也懒得和他们废话，勾了勾手指：“来，你们要是打得过我，今天想去哪里，都随你们。”
他们要是打得过她，今天还会这么憋屈吗？！
李成煜定定地看了容寄雪一眼，咬牙道：“回去上课！”
看着他们屈服的背影，容寄雪可惜地啧了一声，还以为他们要负隅顽抗呢。
李成煜他们也不是傻子，没有给人当沙包打的爱好。
抬头看看阳光，天气真好啊，容寄雪一跃而起，脚尖一点便落在墙边高树上。
这么好的天气，正适合睡个午觉。
*
学宫的夜很是安静，容寄雪睁眼的时候，见到一片漆黑，也是一惊。
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她的心情并不算好，睡个觉，竟然梦到了容昀那个混蛋。
算了，不想了，容寄雪跳下树，还是先去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谁知一跳下来，正好与谢君池打了个照面。
她惊了惊才回过神：“你怎么在这儿？”
谢君池将手中食盒递给她：“炊金馔玉楼已经关门了，我没瞧见你，想着你应当无处用饭，便帮你带了一些。”
炊金馔玉楼就是吴国学宫的食堂。
容寄雪大方地接过食盒，向他道谢：“真是多谢了。”
她掀开食盒，要看看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谢君池道：“不必客气，若非你出手，今日下午，我的课上怕是就不剩几个学生了。”
“不用客气。”容寄雪搭着他的肩，“咱们现在也算同事关系，当然要互帮互助。”
谢君池微微偏头，因为容寄雪的动作，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容寄雪几乎能数清谢君池有多少睫毛。
“你现在，好像不是很开心。”
容寄雪避开他的目光：“怎么突然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前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