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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十 完 ...

  •   徐谨先问大白:“你闲暇的时候会去哪里?”
      大白就带他来到了镇上的一家茶摊子,买茶的老翁一见大白就亲切地喊了声“白大厨”,他也熟捻地答了声问了句好。
      大白说,俺喜欢喝茶,听人摆龙门阵,兴致来了再跟人闲摆几句。
      这句话说出时,大白的神色飞扬,倒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男人的样子,像个少年。
      徐谨先觉得奇妙,他就打量大白。曾经他以为大白就是个快要中年发福的胖子,但是他仔细看来才发现,只是这人脸长得方圆,胖却不是白嫩嫩的胖,是一种精壮,可以瞧见他的肌肉发达。
      大白在茶摊子给他点了壶白开水,给自个儿点了壶最便宜的茶水。
      “为何给我白水?”
      当时,徐谨先的表情立刻不好,大白也没耽搁什么,给了他合情合理的解释。
      “路边无好茶,喝了俺怕你伤身体,不如吃杯白开水,淡淡人生味。”
      徐谨先脸色还是没好,又问他:“你又为何喝最便宜的茶水?”
      大白听此,不知怎地觉得这“毒君子”似在恼怒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说了:“俺常常来这儿喝茶,喝贵了怕攒不起什么钱,因此只喝最便宜的,倒是忘了——”
      大白眨了眨他的小眼睛,竟让徐谨先觉得有些可爱。
      接下来的话也可爱。
      “谨先有钱,俺也找到了自己以后的伴侣,不用再攒钱了。”
      徐谨先哪里不明白大白的言下之意,难看的脸色渐渐回暖,竟然如春天般美丽动人。
      动了他面前人的心。
      噗通,噗通,缓慢又坚定地跳动着。

      此刻,大白看见徐谨先从厨房门口一步步朝他,推着轮椅而来。
      他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过来。
      像是判了死刑的犯人在临死前的最后几分钟,那样漫长——终于,他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
      徐谨先的手很冰凉,抚摸着他五官的指尖更是泛着刺骨的凉意,滑过了他的心脏,逐渐冻结。
      然后他死死地掐住了他脸上的一团皮,怒而笑着。
      “你后悔了?”
      那声低沉,沙哑,却在他耳中绕成缠绵的曲。
      “白贤景,你不能后悔。”
      他靠近大白的耳畔,下达了这个命令,然后起身,从轮椅上下来,坐在了他的身旁。
      紧紧地,把他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里。

      大白觉得脸上很疼,不过这疼痛倒是可以忍受,只是接下来的“折磨”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
      正是:
      他年怎知今相逢,分明恩仇却成空。
      两心相望两相知,非爱如何患相思?

      天未尽阳地未暗,房中却已是黑夜。
      他人生死皆过客,唯有此刻花上烛。
      点点星辰落雪肌,层层花裳散一地,
      解衣欲睡非君子,抵案齐眉是禽兽。
      将醒沉醉唇中露,缠绵悱恻堂上珠。
      不愉散去是夕阳,满山遍野美人香。
      本是舌尖味蕾处,今朝却作洞房床。
      滚落一地心安在,板凳台上是春光。
      朦朦胧胧见朝霞,雨露恩泽君承之。
      君子非毒非凶煞,捧在手心花一朵。
      花开有时落无时,只愿今朝似我心。
      随根而动渐得趣,初雪绯红已消融。
      唇舌蹡蹡情亦浓,老实人也成疯魔。
      恩恩呀呀非青衣,星湛星迷亦非戏。

      “白,白贤景。”
      徐谨先说,攀岩上他的脖颈,在他耳畔痴痴地笑了。
      大白心中一晃,竟然停了下来。
      “谨先。”
      “不要停,继续,继续吧——我也叫你大白怎么样?”
      徐谨先说这句话时,手漫不经心地滑过那里,邪魅地笑了。
      他本就长得好看,此刻笑起来更是好看得什么都黯然失色了,那是种根植在身体里骨髓中传承了上前来的人的本性的诱惑。大白几乎被蛊惑了,仰视着他,汗水从他脸颊落下,落到那狼狈不堪的地方,生疼。
      “继续。”
      徐谨先贴在他的心口说。
      于是,原始的律动响彻了整个白昼,直到江不惑终于忍不了饥饿来敲门才停下来。

      小二天庆差点没瞎了眼。
      之前他虽然觉得入住的是一对的吧,好歹没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这次他觉得不对劲往门缝里一瞧,差点没直接升天,对自己多年以来的性取向表示严重的怀疑。
      所以小二怂得直接拿了根扫把在门口双目呆滞,半天都好不得。
      但是,小二很快就没有对此有什么怀疑了。

      因为徐谨先离开了,走了,谁也带不回来的那种。
      因为第二天,大白也跟着走了,谁也带不回来的那种。

      小二在打扫厢房时,才发现徐谨先早有这个想法,那时间距离春梅不见后仅仅只有一天,他写了一封绝笔。
      他明明可以活下来,却选择了走,选择了什么都没有的希望。
      他写道:生而家世优渥,十几年才知其为骗局,父母之恩爱,有名可证,父母之异心,有何来书!便是死则无牵无挂,既派人来,其人名春梅,我何不知是他们欲要致我于死地,从此世人只知“游龙双凤”恩爱无疑,四十年来同甘苦,死后也定是同枕眠。我杀了春梅,春梅杀了我也。
      关于大白,他起先什么也没有写,后来他添了几笔,其中恶毒可见一斑。
      正是:
      江不惑客栈之厨师,似曾相识,不知姓白,也可作黄泉同路人。
      最后几笔,却是令小二有些疑惑,字迹不清,连掌柜的也认不得,那时大白也跟着走了,于是就葬在坟墓中,再也无人知晓。

      大白也写了些东西,关于自己从前的关于掌柜的大恩大德关于这个客栈,还有极少的关于徐谨先,他写得很简略。
      俺知谨先之意,待到奈何桥,俺自当与谨先说。
      大白他是被毒死的,跟徐谨先的毒不一样,明明只要求助江不惑就能活下来的。

      江不惑看完读完了这两封绝笔,头一回露出一个冷笑来。
      他说:“孽缘!”
      小二十分赞同地点头,因为,他又要做饭了。

      ——白贤景,我竟愿你活下来。
      ——谨先,莫要再说,俺想陪着你一起。
      ——那可不要后悔。
      ——定不!
      end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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