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告别过去的阴霾 ...
-
“恩……”
“啊，你醒了吗？艾斯蒂尔～”正在床边坐着削苹果的伊莱雅听见了她的鼻音，将手上的水果刀放在一边，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睡得怎么样？”
“……早，伊莱雅。”艾斯蒂尔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半晌。“啊！伊莱雅你回来了啊？？！！”
“诶？”回来了？她记得她的分身幻影可是一直代替她待在他们身边的，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还真不敢随便猜。斟酌了下用词，伊莱雅才缓缓开口。“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只不过昨晚没有来参加晚宴而已……”
“哼，哼，哼～”艾斯蒂尔得意洋洋地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偷了葡萄的小狐狸。“想骗姐姐我，你还差得远呢！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游击士了，你那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呢？”
“……那我耍了什么小把戏呢？”还是这样神气活现的样子比较适合她，也许是被感染了这种轻松，伊莱雅也不着急，她也很好奇艾斯蒂尔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哼哼，从我们去救科洛丝之后，你就不在格兰赛尔了对吧？”虽然伊莱雅不紧不慢的态度让她觉得没成就感，不过话都放出去了总要把理由说完。
“哦？艾斯蒂尔是怎么知道的？”她的幻影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十分之一的力量，十分之一的人格，十分之一的灵魂。如果不是有所谓的主意识存在，那可以说就是她本人也不为过。
“味道和感觉，吧……”她不确定地歪着头，而后像是肯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摸了摸伊莱雅的头。“伊莱雅身上有种很好闻的香味，有点像苹果香，平时给人感觉淡淡的，但是有时候又很浓洌，是种温暖的香气哦～”言下之意，她的分身是没有这种味道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明白啦。”温暖的香气？温暖这种东西是有味道的吗？为什么她每个字都明白，串起来就是无法理解呢？“就凭这种直觉一般的东西，你就能确定那不是我吗？”
“啊，哈哈……其实是约修亚啦，是他告诉我，那不是你的。”艾斯蒂尔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虽然她没说谎，但是理由听起来似乎真的挺假的，让她的底气足不起来。“我们从王都地下的封印区域一回到酒店，他立刻就认出那个人不是你了，甚至连话都没说……”
“约修亚……吗？”他的洞察力依旧是如此敏锐呢～“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吗？”
“在这种时候离开，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我们也可以理解。虽然想这么说……”艾斯蒂尔先是一副很体谅的样子，但是中途突然语锋一转。“但是你的前科也太多了，总是时不时地消失，我已经觉得快管不住你了……”似乎，从来没管得住过。“哎～伊莱雅，我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也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是怕我们担心。如果你觉得我们不需要知道的话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不过要记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艾斯蒂尔，我以后……”看着她无奈的脸，伊莱雅觉得以前似乎完全把艾斯蒂尔当小孩的做法并不恰当，因为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了。“可能还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突然离开，所以……”而自己，却还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小孩。
“那记得说一声吧～”艾斯蒂尔摸了摸她的头，露出同她记忆中的母亲莱娜一般的温柔笑容。“说一声‘我出门了’，然后我才能跟你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啊，对吗？”
“恩，我记住了！”轻轻弯了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却在艾斯蒂尔的下句话中定格，慢慢僵硬。
“对了，我跟你说哦，昨天我跟约修亚……”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话语，脸色猛地变得惨白。“……伊莱雅，约修亚在哪？”
除了沉默地摇摇头，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刚刚酝酿到嘴边的笑意转为苦涩蔓延开来。目送艾斯蒂尔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听着门外她同雪拉的对话，手里还未吃完的苹果滑落在地，打着滚离她越来越远。
纵然龙族的速度再快，也远远及不上无情的时间。迎着微冷的狂风，飞翔在空中的伊莱雅带着祈求看着那渐渐落下的美丽夕阳，看着它最终无奈地沉入地平线，黑暗在那一瞬间笼罩大地。喧闹的王城，那点点灯火下衬托着的，是那颗已经陷入深渊，被层层黑雾染上了别样色彩的心。
“……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你。”找到他们两人的所在后就不顾一切地狂奔，却在已经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深深地喜欢着你……再见了，艾丝蒂尔。”
在那一刻，已经抬起的脚却悬在半空中，无法向前迈进一步。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暴风雨即将袭来前那片刻的诡异安宁。没有颤抖，没有悲鸣，默默地，淡淡地，一字一句，似是在诉说着那无法言明的炽热爱语，却又像是在用全部灵魂来控诉那如同被诅咒般的命运。
那种深重到骨子里，篆刻入灵魂的悲哀与无奈她也曾经有过，宁愿为此付出所有，甚至放弃一直以来自己最为珍视的一切也要得到的东西！可结果呢？莉雅，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如果当时放你离开，那么当下一个轮回开始时，我们就会再次相遇。但是现在，什么都迟了，都迟了！不管等待多久，通向未来的道路上都不会再与你有任何交集，我甚至毁了你本应拥有的幸福……
“伊莱雅，你回来了？”她不喜欢别人用肯定的口吻说着疑问的话，不过现在说话的人是约修亚，他是她的哥哥。
“……恩，我回来了。”突然发现，刚刚想说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口了。她的立场是什么？作为家人，还是作为结社的伙伴？不过有些东西是不必想的，比如说约定。“约修亚，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永远留在艾斯蒂尔姐姐身边的吗？”
“抱歉。”他没有正面回答。伊莱雅也知道，当初约修亚根本就没有答应过她，尽力，不代表一定能行……
“既然你喜欢艾斯蒂尔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她？”她知道噬身之蛇有多难缠，甚至于她至今为止都不能违背盟主的命令，但是约修亚不同啊！“你在逃避什么？怀斯曼，还是艾斯蒂尔，抑或是，你自己的心？”
“抱歉。”
“没有你，艾斯蒂尔会很痛苦的！”
“她一直都很坚强，就算没有我……”这次他没有回避问题，只是带着刚才同艾斯蒂尔说话时的腔调缓缓地开口，用平常的步子从伊莱雅的身边走过。“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约修亚，你个大笨蛋！照顾艾斯蒂尔是你的责任，你推给我做什么？！”转过身，却发现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朦胧起来。
“……抱歉。”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消失在风中。
“笨蛋，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帮躺在穿上不省人事的艾斯蒂尔掩了掩被角，伊莱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
回过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将掉落在地上的苹果捡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往嘴里放。突然身边一只手伸过来抢了过去，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帝亚斯，你做什么？”
“后悔吗？”他没有理会伊莱雅没头没脑的问题，拿出毛巾擦了擦她有些脏的手，很随意地问。“后悔昨天没用武力把他留下来。”
“……我不知道。”她没有把握说服约修亚，就算能够体会那种心情，但是做出了同样选择的她并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劝服他留下。“如果他醒来还是会走，除非我一直敲晕他。”
“你太小看你的姐姐了，人类之间的羁绊是很强的力量。”他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要表达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看不见，看不见了……”从小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梦境结束了，为什么却没有觉得轻松，不安却与日俱增呢？
“夜歌已经毁掉，莉雅也离开了……”说到这里，帝亚斯一直带着淡淡微笑的脸沉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新的道路已经打开。”
“可是这样我就帮不了艾斯蒂尔他们了！”如果不知道未来的发展轨迹的话，那她要做什么呢？目标是什么，过程会如何，一切的一切都会是未知数。
“就因为未知，才有希望，不是吗？”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帝亚斯将伊莱雅揽进怀里。这其实是个简单的道理，她只是有些钻牛角尖而已。“虽然莉雅不在了，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恩。”在她们两人还是一体的时候，所有的决定、所有的目标都是由莉雅来定，也是她来实行；当莉雅陷入沉睡，夜歌的力量在隐隐约约地影响着强行包裹她灵魂的自己，让自己也能够拥有同莉雅一般打开天眼窥视未来的能力。一直以来，都是依赖着她，仰仗着她，现在，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吗？一个没有莉雅存在的全新的未来，她所拥有的全部，就是现在这个面临支离破碎的家了吧？
“帝亚斯，我们去找艾斯蒂尔吧！”直到她找回约修亚，让这个家再次变回原来的样子为止，绝不停下前进的脚步！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告别过去的阴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