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白面】怀斯曼 ...
-
虽然有了伊莱雅指引的话语，同阿加特汇合后火速赶往红莲之塔的艾斯蒂尔他们依旧没有成功地阻拦住黑衣人掳走拉塞尔博士的行动。提妲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所有的部署，不仅导致了计划的失败，同时也害得阿加特受了重伤。
中央工房四层，医务室——
“这位小姐的身体狠奇怪，并没有什么外伤，而且内部似乎一直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上。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两三天内就会恢复意识，但短期内不能再受到一点点的刺激。”米妮亚姆医生确认过伊莱雅的状况之后，再转向另一个不醒人事的人。“这位游击士的情况就有点麻烦了，他似乎中的是相当特殊的神经毒药，一般的解毒剂是没有效果的。像他这么健壮的人，应该还能撑得住。不过，要是一直维持这种昏睡状态，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怎、怎么会……”艾斯蒂尔瞬间也有了一种挫败感。
“…………”看着并排躺在病床上双双昏迷不醒的伊莱雅和阿加特，站在床边的提妲刚止住的泪水又有决堤的可能性。爷爷吩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的人，和她自己想要好好感谢的人，全都一动不动呼吸微弱，而自己却只能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是她，爷爷恐怕早就安全被艾斯蒂尔姐姐他们带回来了，都怪自己多事！
“虽然对于这种毒我没什么研究，不过我想七曜教会的教区长或许会知道这种毒物的配方和解法。”米妮亚姆医生爱怜地摸了摸提妲的头，露出了安慰般的笑容。
“虽然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尽快去一趟教会吧。”刚刚去协会和军方那边探听消息回来的约修亚正巧听到了米妮亚姆医生的话，对艾斯蒂尔点点头，就冲提妲伸出了手。“提妲要一起去吗？”
“恩，恩……！”能够打起精神来，比什么都好！
这是个月朗星稀的清爽之夜，微风阵阵拂过，整个蔡斯市都渐渐地陷入沉睡。月儿羞涩地将朦胧的幽光洒向大地，给如此深邃的夜带来了丝丝浪漫与温馨。
一反白天的喧闹嘈杂，入夜后的中央工房整个静悄悄的。虽然廊道上的长明灯从不熄灭，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休息，只剩下风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穿堂而过。如此宁静的夜，却有一阵脚步声忽远忽近，似乎有着什么阴森恐怖的东西在中央工房的楼层之间游荡徘徊，连带着那呼呼风声也像极了鬼怪的哭嚎。
二楼医务室，风从开着的窗外涌进来，扬起了遮挡它的层层帘幕，也似乎传递来了某种邀请，某种呼唤。当负责照顾两人的提妲累得趴在阿加特身边睡着了，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伊莱雅却猛然睁开双眼，有些吃力地支撑起酸软的身体，似是仔细聆听着风捎来的讯息般侧着耳，专注而优雅。轻手轻脚地将提妲抱到原本属于她自己的床上躺下，甩了甩依旧僵硬的四肢，摸了摸她的额头。“做个好梦，可爱的小拉塞尔～”
头发并没有像平常那样高高束起，而是任由它们散在风中，伊莱雅嘴角勾着柔和神秘的笑容，踩着月光的记忆穿行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如同暗夜的精灵，或者，用鬼魅这个词形容更为贴切。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出蔡斯市，来到了颇为广阔的托兰特平原，伊莱雅似乎很有目的性地朝着某一个方向前进。绕过那些睡得迷迷糊糊的魔兽，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地，这里有个明显的标志，五根石柱呈光秃秃地耸立在空地正中。而原本应该空荡荡的石林中间，却转出来了一个令人十分熟悉的人。
同样是东方风格的学者外套，配着一副儒雅温文的金边眼镜，眼前的男子却透露出同白天完全不同的气质与观感。他轻轻地推了推镜框，那双平时看起来充满了智慧和单纯的双眼，却在如此温柔的月光下蜕变为凝滞的血液，就算是有着镜片的遮挡，那锋利的刺还是会不经意地穿透，刺入它所锁定的猎物的躯体，进而撕裂。就只是远远地看着，便能够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冰冷恶毒与幽暗，如同深渊最底层般没有丝毫光亮，却黏附着能将一切沉溺进去的浓稠腥甜，与它同色的液体。
“你果然还是来了，看来你并没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他的声音也一如既往地优雅而缓慢，只是换了一种淡淡的韵律，显得有半分沙哑，半分冰凉，便一圈一圈地萦绕在耳边，纠结成一团看不清的迷雾。迷雾的另一段有什么，或许是一片美丽的仙境，更可能是不见幽深的万丈渊涧。“呵，这太好了。”声音的主人似乎极力想表现出一种愉悦，所以，他做到了，丝丝入扣。
“你也并没有忘记我曾经的教导，这样也很好。”金发的伊莱雅似是没有感觉出对方的意味般，径自斜靠在石柱边，端着完美的笑。
“十四年，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久，时间虽然仅仅是用来记录一些过于易逝的东西，却也能带来很多改变。”见伊莱雅并没有排斥或者亲近的意图，亚鲁瓦教授，不，应该说是怀斯曼教授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打算，仍旧用着不紧不慢的语气，像是谈论着夜色美景。“你说是吗，【梦镜】？”
“相信继承了第三位的你，会比我拥有更多的感慨，【白面】。”并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般的逼问，她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知道的必要。“时代一直在前进，对于我们这些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人而言，真与假，立与灭，对与错，生与死，本就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这些本与你无缘，又何必纠缠不放？”
“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我只是基于学术的观点，希望解开这个世界的秘密而已。”他无辜地摆摆手，仿佛真的是一个为了人类完善和进化而找寻世界起点秘密的开荒者，月光下的身影被笼罩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住了他灵魂本身的色泽。
“看来，我注定无法为你的宏伟计划增光添彩了……”正在谈话的两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另一股气息地急速迫近，伊莱雅状似无意地伸着懒腰，目光清澈。
“呵呵，你的蓝羽骑士依旧是这么尽职尽责。”怀斯曼从背后拿出那柄由盟主亲自锻造的法杖，在身前一挥，魔纹乍现。“虽然被打断让人无法尽兴，不过能够与你再会仍旧如此令人愉悦。那么——”他的身影也伴随着未完的话语消散在空中，不留一点痕迹。
“帝亚斯，既然已经来了，就到我身边来吧～”夜风轻轻吹过，四周除了树叶的沙沙声以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剩伊莱雅的叹息清清楚楚地传来，伴随着一长串惊心动魄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你还是这么顽固呢。咳，算了，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才懒得管你～我，咳咳，我没劲了，送我回去的伟大任务就交给你了！”说完就晃了晃，像是完全不给对方反对的机会，猛地向一旁栽倒。在失去意识地前一秒钟，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度将她包围住，带着那令人安心沉眠的淡雅香气。或许这味道，以后再也不会闻到了……
帝亚斯轻轻抱着这个失去了意识的女子，看到她嘴角那还未来得及消去的苦笑，那令他熟悉的弧度勾起了往昔的所有回忆。这种带着痛楚的微笑，是他背负的罪——
守护骑士守护的，是这个世界的安宁；而随从骑士守护的，则是守护骑士本人。这只是所有人一厢情愿的看法。守护骑士从来不需要，更不屑于他人的守护，她只是专注到偏执地守护着一切她想要守护的东西，就算要为此付出一切。而随从骑士所守护的，从来都不是守护骑士，而是他心目中，那唯一的光，更多的东西，他给不起更要不起，不论付出多少代价。
第二天下午，当傍晚的光懒洋洋地透过窗棱投射下来，睡了整整一个白天的伊莱雅睁开了眼睛。波比待在她的脸颊旁亲昵地蹭着，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它。看来，知道伊莱雅身体状况不佳的它还是懂得什么叫做分寸的。
“波比，艾斯蒂尔他们呢？拉塞尔救出来了吗？”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就像重感冒病人一般。这很奇怪，她只是脱力而已，难道是睡太久了的缘故？
蔡斯北街区的飞艇坪，准备潜入雷斯顿要塞的艾斯蒂尔等人眼看着维修船的负责人格斯塔夫打开为他们特地准备的集装箱的暗门，示意他们就藏身于此。
“果然是太狭小了，不得不紧紧地靠在一起。”在约修亚之后，艾斯蒂尔也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为了尽量节省地方，约修亚背靠着铁壁，面对着艾斯蒂尔。而后者不知道基于什么想法，也背对着约修亚而立。“嘿哟……”
“艾丝蒂尔，麻烦你的头向那边。”被她的长辫子扎到脸的约修亚偏开头，示意她稍微移一下。
“OK。”艾斯蒂尔听话地将头向一边转过去，却发现两人的距离过近，约修亚温热的呼吸就贴着自己的右侧脸颊。而为了保持平衡，他一只手撑着铁壁，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环着她的腰。“我、我说约修亚……这个姿势，你能不能换一下？”
“忍、忍耐一下嘛。”完全没有注意艾斯蒂尔在暗示什么的他看了看剩下的位置，很是无奈地发现似乎并不够剩下两个人站，不由得将怀里的人抱着更紧，却没注意到原本就有点僵硬的艾斯蒂尔更加僵硬了。“不这样的话，没办法让四个人都挤进来的。”
“艾斯蒂尔姐姐，约修亚哥哥，那我进来了哦。”提妲和阿加特勉强挤进来，以一种更加奇怪的姿势站到了一起，于是艾斯蒂尔的感觉更加微妙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这就要关上暗门了！”
“等，等一下！我也要去！”顶着波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伊莱雅终于赶在他们出发前来到了这里，却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不小心坐倒在地。
“小姑娘你没事吧？”格斯塔夫维修长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起她，而本就保持着微妙平衡的集装箱里的众人，因为她的出现出现了混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白面】怀斯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