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选秀成神》落棠散尽

5、分班考

　　“这是靖温光，出道时公司给的人设就是小程沂。”

　　“他出道以来所有的穿搭造型喜好，以及各种舞台都在模仿程沂先生。”

　　“之前还有传言说，他是程沂先生转世……”嵇子安小声地在程沂身后介绍。

　　程沂先生转世？程沂回头看了犹在气头上的少年一眼，硬要比对的话那发型确实和前世的他有几分相像。

　　不过靖温光是转世的话，那他又算什么？程沂不紧不慢的走下台阶，身后的议论声逐渐扩大。

　　“靖哥，他刚刚真不是原创啊？我都听哭了，不过也难怪，一个素人怎么可能创作出来这么有感染力的歌，说不定是在哪儿高价求购的。”

　　符文越来之前就被公司嘱托过了，以他的实力与财力，去争夺那一百分之七的出道位，肯定是没希望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抱好金大腿，蹭到最多的镜头。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明褒暗贬的一番话，并没有说到靖温光心中去，他眉头皱的更深，语气中带着不悦，“这不是他买的，是偷的。”

　　说到后三个字时，几乎是已经咬牙切齿，他再次提高声音道：“程沂，你知不知道这首歌从哪里来的，你就敢偷？”

　　“抱歉，可以借用一下话筒吗？”程沂俯身低声问导师席。

　　白绮冬此时已经调整好情绪，花掉的妆容被覆盖，又恢复成了精致完美的导师形象，她也不多说什么，手中的话筒直接就递了出去。

　　蛋糕上的蜡烛还在燃烧，滴滴烛泪顺着烛身流淌，开话筒一瞬间的电流声，打破了喧嚣。

　　程沂对上靖温光那双似在冒火的双眸，清浅一笑，“我从未说过这首歌是我的原创。”

　　瞬间安静的全场，数百双眼睛同时看向了程沂，包括躲在暗处的朱导演，他并非现场的唯一导演，不同于其他人觉得看到节目爆点的兴奋，他深切的为舞台上的少年而担忧。

　　这孩子的路不会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吧？要知道一旦钉上抄袭这个耻辱柱，想要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场的几十个镜头，半数以上都转了过来，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着程沂，只是这个号称完全素人的少年，在此刻，却没有丝毫怯场。

　　他声音依旧稳定平和，“这首歌是程沂先生所作。”

　　其实这也是他考虑不周，没想到这前世的他竟然还是这么火，更没想到这首歌竟然已经为人所知。

　　“真是程沂先生写的？我之前怎么没听过？”乐云铭低声问身边的人，“程沂先生好歹算是我半个音乐启蒙老师，他的歌我都听过啊，没有这首的。”

　　不止他有这个疑惑，在场的不少练习生可能算不上程沂的铁粉，但那些个耳熟能详的歌曲多多少少他们都会唱。

　　而这一首这么好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而且这首歌自带了一种致郁风，与程沂先生往日那种轻快的少年感，几乎是截然相反。

　　“这就是问题所在。”大厅内已经完全安静，靖温光冷静下来，他不再像刚刚那么冲动，而是条理清晰的分析，“程沂先生的歌并未写完，后半部分是你擅自续写的是吗？”

　　“的确是续写，有问题吗？”程沂回答的不急不缓。

　　这二人一问一答，看似平静的场面，实则早已火药味蔓延，当然这是靖温光的想法。

　　什么叫“有问题吗？”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翻滚，“改编不是乱编，程沂先生的风格向来是阳光轻快，你这样的演绎，根本就是篡改了歌曲本意。”

　　这场闹剧有些久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摇曳着，几乎燃烧到了根部，程沂再次反问，“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非程沂…先生，你又怎会知道他的本意是什么？”

　　“贴上个小程沂的标签，还真当自己是程沂先生了，人家演绎的对不对跟你有什么关系。”嵇子安的小粉毛不知何时又挪到了靖温光前面，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故意让靖温光听了个完全。

　　“可……”靖温光还想再争论，一道男声横插入内，“程沂，该吹蜡烛了。”

　　程沂忽而扬唇一笑，语气轻快似是无意般说道：“说不定，这本就是程沂先生的遗书，所以才会这般压抑。”

　　他的麦下一刻就被拿走，但这句话还是被整个演播室清楚听到，朱导演一瞬间变了脸色，嘱咐身后的助理，“这里必须剪掉！”

　　在楚越泽有记忆时，程沂就已经遇刺身亡，一代巨星的陨落，大街小巷的报纸上，收音机电视机里都在争相报道这一消息。

　　他听父母讲起时，父亲的语气总是悲痛又怀念，他说他的名字就是程沂叔叔给他取的，还说程沂叔叔走得早，也没能留个后，而他就是程沂叔叔唯一的干儿子，日后得勤去看他。

　　而后每一年程沂叔叔的忌日，他都会去他的墓前祭拜，最开始时他还不情愿，可后来看了越来越多的有关程沂叔叔的报道，他便渐渐为那个曾经惊才绝艳的程沂叔叔而折服。

　　“楚导师，您的蛋糕。”程沂一个个把蛋糕分发出去，他已经想起来好友楚君华的儿子叫什么，说起来名字还是他给取的，这可比写歌难太多了，当时他翻了好多字典才定下来“斯岑”二字，楚斯岑。

　　所以楚导师楚越泽不是楚君华的儿子，只是刚好姓楚，又碰巧与楚君华长的相像罢了。

　　分吃完了蛋糕，初舞台的录制便算是正式结束，赶羊似的一群练习生涌出了演播室，排排队上了巴士。

　　一百多位练习生再加上工作人员，坐满了三辆大巴，一个导师一辆的跟车带队，顺带讲解流程。

　　“三十分钟后你们就可以进厂打工了，为期三个月，期间不得私自外出，当然你被淘汰了另算。”乐云铭身上挂着随身麦，身子跟着大巴的颠簸摇摇晃晃。

　　车上的练习生哄笑一片，本来昏昏欲睡的情绪也被驱走几分，嵇子安挨着程沂坐在倒数第二排，压低了声音小声BB，“可不就是进厂打工么，还是007的那种，时时刻刻都有无数的摄像头盯着你。”

　　乐云铭等人笑够了，继续道：“进厂后依据路牌找到宿舍楼，宿舍已经按照你们的分班结果分好，行李也已经放在宿舍楼下，你们收拾好后便可以休息，明早六点小广场集合晨练。”

　　车内哀嚎声一片，乐云铭笑眯眯的继续丢炸弹，“还有从明天开始，我们将正式开启24小时直播，请各位练习生注意自己的言行哦……”

　　程沂的位置靠窗，飞速掠过的风景高楼大厦林立，前世时虽也有这些，但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高，他看的入了神，18年眨眼瞬息，也不知楚君华如何了，变化会很大吗？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程沂，你有没有在听啊？”嵇子安叭叭了半天，嘴巴都干了，身边的少年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怎么了？”程沂恍然回神，乐云铭此刻已经讲解完了，坐在了车子的副驾驶位置，车上安安静静的，累了一天的练习生们大多在闭目养神。

　　嵇子安看了看周边的人，又压低了声音，冲着程沂勾勾手指，示意人靠近一点，“我说待会儿他们都下车时，咱俩不下去，我已经打点好了，等会儿咱们就跟着A班的车一起去。”

　　说着他费劲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张卡纸一样的东西，炫耀的在程沂脸前晃了晃，“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第一排的票，不去可就浪费了。”

　　程沂的视力极好，哪怕换了具身体也还是如此，他清晰的看清了卡纸上的字迹，“程沂先生去世十八周年纪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