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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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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歌是被冻醒的,然后就瞧见了身边的大魔头。
她伸出手去碰了碰白締的胳膊,入手冰一般的凉。
平时白締身上虽然也冷,但今日格外的冷。
想到可能是他受了伤的原因,而这伤还是因为救她受的,虽然她也是因为他才被抓来,但他也可以选择不来。
她叹了一口气,看在他没把她抛弃了的份儿上,她就勉为其难给他暖暖吧。
渔歌拿起他一只手,一边呵气一边给他轻轻搓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头顶上突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渔歌吓得一哆嗦。
听到他声音,她心里出于本能的发虚,但她想了想,她有啥可心虚的?
她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来,毫不躲闪地对上他的双目,谄媚笑道,“见王上身上冰凉,妾身想替您搓暖和。”
白締眸色一沉。
看了她半晌,他冷眸半垂。
“搓不暖的。”
他收回手。
渔歌微微一愣,长长的睫毛极缓的扑朔了一下。
心底泛起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
不清不楚的情绪,她一律按同情处理。
他这话也确实很让人很容易同情心泛滥啊。
一时间,她突然想起了白締那日泡在汤池的场景。
那水那么烫,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破了皮,但白締泡在里头就像只是泡普通温泉一样,他泡了那么久,皮肤连红都不带红一下的。
她之前还以为是白締有灵力相护,现在听他这意思,竟是体质原因?
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他,“王上是因为体质寒凉才去泡汤池的吗?”
白締不疾不徐的嗯了一声。
其实她还想问他为何体质寒凉,如果是因为练寒术什么的,那就没什么好同情的了,她都想去练一练,去去火。
她这个火炉体质,一到夏天就燥得不行,没空调电扇的话,晚上她根本睡不着。
但她不敢多问,问就是好奇,好奇就要被杀。
有白締这个人体制冷机,她还是省省算了。
不过今天这个制冷机也太冷了些。
她瑟瑟发了一下抖,抬起头来弱弱问白締,“王上,你冷不冷?”
白締半垂眸看她,“你冷?”
渔歌咽了咽唾沫,“也,也不是很冷,但王上介不介意再加一床毯子,我买了一床热毯,很暖和的。”
白締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有些阴狠玩味,“你买这些做什么?”
渔歌心头一紧,唉呀妈呀,他该不会是看出来她想逃了吧。
她有点慌,脸上堆出的笑十分不自然,吞吞吐吐道,“妾身就就就是逛的时候瞧见了,想想想着万一哪一天用得着呢,您您您看这不就用上了嘛。”
白締定定盯着她,眼底的蔑然清晰可见。
半晌,他鼻子里冷哼一声,吓得渔歌肩膀抖了三抖。
渔歌战战兢兢的等着他开口,却见他慢条斯理的从床上下来,然后朝她丢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漠然开口,“换吧。”
“换?”渔歌被吓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締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声音沉冷,“难道还要我帮你换吗?”
渔歌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叫她换毯子,忙忙道,“妾身这这这就换!”
她光着脚丫跳下床,手脚利索的把被子抱了起来,接着床上便出现了一张热毯。
这张热毯表面是用北极鼠的皮毛做的,保暖又柔软,底子里加了会发热的火灵石粉,相当于就是现代版的电热毯。
渔歌本以为这下就算是挨着个冷冰冰的白締也绝对不会冷了,谁知一上床,白締像是惩罚她一般,把她整个提到了怀里。
他又不躺下就靠床头坐着,这样一来渔歌全身上下除了脚板,一点儿都碰不着热毯。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是看出来了什么要惩罚她,还是心血来潮,但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冷还不让她睡毯子上,呜呜呜,白締这个大坏蛋。
渔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肩膀在心底骂起他来。
白締今日身上真的冷极了,这样坐他怀里就像坐冰块儿上一样,没一会儿渔歌就打了个喷嚏。
渔歌打喷嚏的声音细细的,像小猫一样。
白締低眉扫了她一眼,接着就把她给丢了下去。
重新被温暖又软和的毯子包裹,渔歌就像是从北极的冬日回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舒畅得浑身的毛孔都一一打开。
闭着眼睛等身上体温回升后,她转过头去瞅了白締一眼。
还算这人有点良心。
被白締这么一冻,她也没了睡意,就躺在床上透过琉璃顶看星星,这时她想起一件事,半转过身去看向白締,白締虽然闭着眼,但她知道他没睡,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王上。”
白締睁开眼,没有转头过来朝向她,只是把眼珠移到眼尾睨着她。
她翻身用双肘撑着身子,仰头看着他,问,“之前可就是他们给妾身下的蛊?”
白締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谁,转过眸子去,淡淡嗯了一声。
渔歌眸子亮了一下,眉梢雀跃的扬了上去,“那是不是妾身以后就不用他们再下蛊了?”
今日她看那样子,白締是把他们整个窝点都给端了,头头也拿下了,那她不仅不用担心再被下蛊,下次逃跑应该也没人盯着了,就怕白締的仇家还不止这一个。
白締看她高兴得脚丫子都翘起来了的样子,薄唇斜勾,露出个嘲弄的笑来,“不要高兴得太早,即便没人给你下蛊,我也随时可能杀了你。”
渔歌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了。
这人真的太讨人厌了!
她闷闷生着气重新躺了回去,刚一翻身,她余光瞧见天空划过一道流星。
渔歌一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忙忙转头,只见夜空再次划过几道星光。
真的是流星!
渔歌平生第一次见到流星,激动得立马一屁股坐了起来,赶紧闭上眼睛许愿。
“你又在做什么?”白締费解地看着她。
因为瞧见流星的缘故,渔歌心情又好了起来,遂也不多和他计较了,当然她也不敢多计较。
她指着天上对白締说,“有流星啊,向流星许愿很灵的,王上要不要也许一个愿?”
“很灵?”白締促狭地笑了一下,望着她谑声开口,“我若许愿想让天下修真人全死干净。”
他歪了一下头,唇角鄙薄地上挑,“可会灵验?”
渔歌被他这信息量爆炸的一句话惊得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怔怔道,“王上……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白締:“我从不开玩笑”
渔歌倒吸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白締是这本书的男主,但现在看来……
完全就是个大反派啊QAQ!
***
这一晚上渔歌整夜没睡着,听白締那口气,他是真想杀了所有修真人。
这已经不是普通反派了,这是灭世大反派啊!
渔歌琢磨着她得趁早逃,不然等正派的人杀过来,她这个“妖后”肯定要给白締陪葬。
男频修真小说她虽没看几本,但套路就那几个,无非就是:
开局不过一菜鸡,然骨骼惊奇易升级。
身世都还很离奇,是将来必定与天齐。
刷着副本谈恋爱,最后一起把反派踹。
已经不用质疑了,白締就是那反派。
渔歌心头那个愁啊,也不知道主角现在升到哪一级了。
但现在她最该思考的不是逃跑的问题,而是中秋献舞的问题。
这十天她压根儿就没练过啊。
还有三天就是中秋了,虽然之前练过几天,但现在就只剩三天了,白締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啊……她真的是要愁死了。
然而愁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早上的时候她睡成了死猪。
渔歌在心里边儿发了一晚上的牢骚,白締就听了整整一晚上。
昨日杀了太多的人,晚上他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大概是因为如此,明明她那么吵,整个人的情绪也很暴躁烦闷,他听着她心里那些话竟还有些想笑——
这个人内心戏是真的多。
过了一晚,他心头的疼痛已经减去许多,也能再次感受到她的情绪,现在她睡了过去,也没有做梦,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一片宁静。
看她睡得这么香他本是想把她拍醒,但若她醒过来还是那么烦躁,以他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杀了她。
他神色一沉,捏住她肉乎乎的脸,把她脑袋提了起来,垂眸看她。
半晌,他眉头蹙起。
算了。
他一手搂过她的腰身,将她横抱起来。
渔歌从小练舞身体极软,她虽是魂穿但这具身体仿佛就跟她自个儿的一样,也是十分柔软,白締应是从未这样抱过人,竟两手都放在了她腰上,是以他一站起来,渔歌的身体就弯成了一座拱桥。
看着此刻仿佛在练下腰的渔歌。
白締:……
他沉着气将一只手挪到了她脑后,把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了自己颈窝里。
这样的姿势,像是抱着他无比疼爱的姑娘。
抱着她踏出房门,白締脚下一顿。
他回头看向这个明显是渔歌精心布置过的房子。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声,接着眼前的屋子便入了他的掌心。
没收了。
***
渔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睁开第一眼看窗外夜色浓重,她还以为天都没亮,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但把眼睛闭上后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再睁开眼,看到伏在床下的白狐狸。
卧槽!
她惊得一屁股坐了起来。
“秋月!秋月!”她大声喊起来。
秋月忙忙奔进来,“娘娘请吩咐。”
“今天几号了?”渔歌问她。
秋月回道,“娘娘,今日十三了。”
十三!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是只有两天了呀!
这时间简直是令人窒息的紧迫。
还睡什么睡,当然是起来跳舞啊。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在殿内开始练舞。
她跳的是她之前参加桃李杯时的独舞《楚腰》,这是她记得最熟的一支舞了,但要跳得行云流水还是得多加练习。
练到半夜,她还是小睡了一觉以保持体力。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早,这一整天都一直在练舞。
两日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月夕晚宴。
因为只练习了短短几天就要上台接受白締的死亡考验,出发之前渔歌还是觉得心里没数,又在殿内彩排了一遍。
今日她穿了一件水色的轻纱舞衣,舞衣与她的身体十分贴合,完美的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那薄肩玉颈,纤长四肢,楚楚细腰……饶是女子见了也难不心动。
她闭目深吸一口气,想着心里的旋律,缓缓抬臂。
跳舞时的渔歌,整个人都会变得与平时不同,气质清冷脱俗,似那江上月,如那谷中风。
殿内白雾缭绕,轻烟缥缈,于此间轻舞的她,皓腕冰肌,靡颜腻理,一举一动,美极艳极。
在一旁看着的秋月只觉似见到了自九天而来的玄女,看得入了迷,都忘了呼吸
如果不是旁边忽然掠过一阵阴风,她今天能被迷死在这儿。
“王……”看到身旁突然出现的人,秋月惊呼出声,却只发出了半个字音便再吐不出其他声响。
发觉被人噤声,秋月会意,忙忙垂首,无声退出殿堂。
白締看着尚不知他来,还沉浸在舞中的渔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望着她。
一直,看到她一舞终了。
渔歌跳舞的时候很是投入,所以并未发觉白締的发现,以至于最后她谢礼之时,一抬眸瞧见白締,当即吓得脚下一崴跌了下去。
刚摔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并不觉得疼,还惊讶的抬起头来瞧着白締,问他,“王上,您怎么来了?”
白締没搭理她,只道,“你跳得很难看。”
看着他那欠抽的死马脸,渔歌真想一鞋板子给他砸过去,但她不敢。
她努力平复自己想骂人的心情,堆起一个笑道,“污了王上的眼,妾身有罪。”
说完,她想起来一个事儿,这厮不是说她跳得难看就要弄死她?
她暗暗抬眸觑了他一眼——
好像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耶。
渔歌眼睛一亮。
不用死了,好开心。
她在心里哼着歌站起身来,脚下却传来一阵剧痛。
不妙,脚崴了。
见她表情有些吃痛,白締扫了一眼她的脚踝。
“还能走吗?”白締问她。
渔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遂用崴到的那只脚向前迈了一步,脚一落地,随着剧痛的传来,她身子再次往下跌去。
就在她以为又要与地面来此亲密接触的时候,她只觉一阵疾风掠过,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睁眼,人就已经在白締怀里。
渔歌呼吸一滞,缓缓抬眸看向他,入眼是他刀削斧刻般的侧脸轮廓,锐利的眉低低压着,明明气息阴沉冷戾,却并不叫人害怕,反而……十分心安。
察觉到心头所想,渔歌按住胸口匆匆低头。
白締垂眸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径直抱着她朝外走去。
被他这样抱着,渔歌实在是有些紧张,低声问他,“王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夜宴。”
他说完这话,渔歌只觉一阵晕眩,接着他们就出现在了夜宴上。
见白締抱着她出现,众妃目瞪口呆,有人甚至惊得张着一张嘴,咬了半边的月饼掉了都浑不知晓。
要知道,白締这五十年来一个女人都没碰过,手指头都没有!
外头都传白締爱美人,可在这后宫的都知道,他只爱杀美人,所以在看到他抱着渔歌出现后,所有人才会如此吃惊。
就坐在白締和渔歌的座位下方的那个妃子渔歌认识,是上次和有苏琉一起打她的其中一个,她的表情渔歌是看得最是清楚的,那是一个可以用七个字形容的表情——
手里月饼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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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