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公》文寒雅

26、Section 26

　　Section 26

　　脾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因为不知道具体破裂的程度，所以除了焦急的在手术室外徘徊踱步之外，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手机滑落的那一瞬间一遍遍的在我的脑海里重复，我想应该是伤的不轻的，不然那不至于影响我的存在。焦躁的在手术室外徘徊的除了我和一起来的李管家之外，还有刚从活动现场赶来的柏毅晗和车蔓柔。车蔓柔看我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
　　随着手术室的灯熄灭，上官琰被推了出来，医生被团团围住。“病人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需要留在ICU观察。”我下意识的透过反光的金属看了一眼自己，既然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说明没事。但是在其他人看来，我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太合适。本来还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的车蔓柔忽然冲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困惑的看着车蔓柔，虽然这个时候照镜子的确不太妥当，但是也没有到需要挨打的地步吧。
　　“都是你！”车蔓柔忽然就哭了，明明被打的是我，该哭的难道不是我嘛。什么东西就都是我了，现在的我......一头雾水。
　　“琰今天和我们一起去的活动，本来是要住一晚才回来的，但是因为你在家，所以才坚持连夜赶回来的。”柏毅晗把情绪波动很大的车蔓柔拉倒了自己身边，一边安抚激动的车蔓柔，一边向我解释。“他怕你会忽然不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这件事不是我希望发生的，但是这的确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为。虽然上官琰现在并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但如果真是柏毅晗说的这样，我的确是需要为此负上一部分责任的。站在ICU的门口，看着本该意气奋发的上官琰，此时却被各种仪器连接着，心里就不自觉的开始难受了，这大概就是心痛的感觉吧。我一直拒绝正视的问题，此时却用这样的方式逼我直面它的存在。
　　“只能进去一个。”护士冰冷冷的拦住了都想要进去看一下上官琰的我们几个人，“你们谁去？”
　　“请让我进去。”我喊住了要和护士进去看上官琰的李管家，“毕竟是因为我，让我进去吧。”
　　“你们到底谁进去。”护士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这大半夜的，谁看到我们这样都会有些不乐意的吧。
　　“你凭什么。”车蔓柔要阻拦我，被柏毅晗拦住了，“Berkeley！”车蔓柔对柏毅晗的阻拦很是不满，她是真的很讨厌我的吧。毕竟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上官琰不会躺在那里，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她会是上官琰最在意的女人，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们早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了，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如果了。我出现已经让这些如果都提早结束了。
　　“琰是为了见她。”柏毅晗看着我，我却因为心虚低下了头。
　　站在上官琰的病床边，看着毫无生气的上官琰，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下来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喜欢可以是让人这么焦虑的一种感觉，早知道我就不喜欢你了。”可惜我现在说的所有话，他都听不到了，“你要醒过来才行，不然我就真的要消失了。”一想到我可能随时会消失不见，我就不自觉的哭得更加难过了。我才知道我竟然是那么得不希望消失，我是那么得希望和他在一个世界里。可是现在的这一切也是由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那么固执的拒绝正视自己的喜欢，上官琰也不用坚持那么晚还要赶回来见我，更不会为此而出车祸，更不用躺在这里。
　　“你赶紧醒过来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留在这里多久，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非常轻，非常小心的握了一下上官琰还吊着针的手，我希望自己手里的温度可以传到他的手上，让他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希望他可以赶紧醒过来。
　　站了一会儿，怕影响上官琰休息，准备离开。握着他的手刚要抽开，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上官琰的手，忽然紧紧捉住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识的还是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条件反射而已。也不敢用力把手抽回来离开，只能呆呆的站在上官琰的床边，看着依旧昏迷的上官琰。
　　“虽然昏迷，但是他听得到你说话。”进来的护士虽然穿着ICU专用的护士服，只看请一双眼睛，但我还是认得出这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护士，“就是你吧，另一个我。”很显然她也认得出我。
　　“我是柏先生特意请医院临时借调过来，专门照顾上官先生的，你大可放心。”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不信任，她一边检查上官琰各项指标的时候，一边和我解释她的出现。“虽然我曾经差点害了上官先生，但是现在我不会。”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很多事情，但是对这个曾经分享身份给我的人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因为上官先生已经帮我解决了我家中的困难，我没必要再做铤而走险的事。”我不知道她家庭问题，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试图看出她话里的真假。可惜我看了很久也没看明白她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敢留她一个人在上官琰的病房里。
　　“上官先生的情况不算严重，你可以放心。”确认完了所有的数据，记录下来，她准备离开，“但是你如果愿意留在这里陪夜，他应该会更快醒过来。”
　　我被上官琰抓着手，想走也走不了。虽然我可以强行掰开他的手，但是对于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看起来很严重的病人来说，这样做多少显得有些残忍。照理来说ICU是不允许陪夜的，但是......有钱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就这样留了下来。怕压到上官琰身上连着的仪器，我连个靠着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只能仰着头靠着椅背上以一种非常不美观，并且非常不舒服的方式眯一小会儿。
　　早晨被来巡视的医生吵醒，我的手依旧被上官琰抓着，他似乎还没有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整晚都不放松的。医生看到我还愣了一下，我想大概是把我当做另一个“我”了吧。“数据都恢复正常了，下午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休息了。”医生看了记录下来的数据，“你还是要跟着去？”
　　“我不是......”我也不能说自己不是秦甄妮，但是我又的确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秦甄妮，忽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转移话题，“那个，医生，他都没有醒。”
　　“怎么没醒过，这不是记录了嘛。”医生指着记录，虽然我根本看不懂，“不是你记的嘛？”医生果然是把我当做是另一个“我”了。对这样的状况，我真是百口莫辩。
　　“我不是这个秦甄妮。”我用没有被抓住的一只手用力的摆手表示自己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却又解释不清楚这算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医生不是很明白我想表述的事情，而且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反正下午就可以去普通病房了。”转身带着其他的医生离开了上官琰的病房。我丧气的垂下头，叹了一口气。
　　“上官先生醒过一次，你睡着了。”秦甄妮在医生们离开之后才进来，送来了今天的药，一边再次确认仪器的各项数据，一边和我说话，“听说你也是学护理出身的，我就不跟去病房了，你亲自照料一定会让上官先生恢复得更快。”
　　“他醒了为什么不叫我。”
　　“上官先生不让我叫醒你。”记录好了数据，她转身看着我，“稍后会有人为你们换病房。”看了一眼此时依旧闭着眼的上官琰，我竟然为错过了他的清醒而感到遗憾，没能成为他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竟还有些委屈的感觉。
　　趁著有人给他换病房的时间，我看了一眼他的数据，虽然这些年学校学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还给老师了，但是还是能看得懂个大概。上官琰现在的不清醒很大程度和现在的用药有关，毕竟现在他还需要多静养。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虽然昨晚迷迷糊糊得睡着，可是实在睡得不舒服。上官琰被转移到单人病房之后，李管家本来要来换我回去休息的，但是怕再错过上官琰清醒过来，索性靠在病房的沙发上眯一会儿。病房的沙发果然是病房的沙发，一点都不舒服，但是比起昨天ICU的椅子要好得多了。大概是真的太累了，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睡得不是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起身想要去开灯，我却不小心踢到了桌子。等我稍稍恢复了一些夜视力，我感觉自己似乎并不在原来的那间病房了。紧张的到处找光源，想看证实自己的感觉，我忽然好怕自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怕不知道上官琰的生死。
　　“只是换了医院。”灯忽然被打开，门口站着车蔓柔。“你睡得太熟了，要不是上官琰一定要带着你，我会把你丢在之前的医院。”
　　车蔓柔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善，不过这也正常，谁会对一个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人的情敌友善呐？哪怕这件事并不是我故意而为之。但是，即使现在看到的是对我冷若冰霜的车蔓柔，我依旧松了一口气。至少我还在有上官琰的世界，上官琰还好好的活着。看了一眼此时还在病床上熟睡的上官琰，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安心了。忽然，我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场车祸还是该痛恨这场车祸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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