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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十七章 ...


  •   陈嘉琦裹着一件长长的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短外套,很有《魔女游戏》中韩佳人的范儿。她一上来就与李檬热情拥抱,对着摇下的车窗皮笑肉不笑:“你好啊,大师兄。”扶在李檬胳膊上的手却暗暗收紧。
      林哲笑着朝她摆摆手,又伸手唤李檬过去。李檬迟疑了一下,慢慢走到他面前,垂下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没想到他却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嘴唇下啄了下,然后帮她理了理弄皱的衣领,笑着呢喃了一句:“完了,我还没开始开车头就晕了。”
      她勉强笑笑,声音干涩:“路上小心。”
      陈嘉琦几乎是将李檬拖进小饭店的,她眼睛喷火:“阿檬啊阿檬,你好能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是那种玩得起的人吗?”
      她被拽的几乎脚下踉跄,忽而淡淡地笑了,黑色的眼底寂寞浮动:“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人又能混在一起?”
      陈嘉琦愣了,抓住她胳膊的手也松了下来,颓然地摇摇头:“这倒也是。王菲姐姐说了,男人其实都差不多,不如找个又帅又有钱的。”
      李檬侧头想了想,疑惑:“她好像没有说后一句话吧。”
      陈嘉琦瞪眼:“那是因为她有钱。”
      李檬哈哈大笑:“有钱就当如阿美姐,花个几百万买个小男生,腻了就换人。”
      她这一笑,让终于和老板商量好菜单的小男生不知所措起来,也咧开一口白花花的牙齿无辜地笑。陈嘉琦言简意赅:“阿南,这是我好姐妹阿檬;阿檬,这是阿南。”
      阿南年纪大约比她们小几岁,很年轻的男孩子,高,瘦,皮肤白的近乎透明,穿着质地款式都很普通的T恤牛仔;腼腆的微笑,淡淡的酒窝,面颊飘漾的红,衬地那双神气的眸更亮。他拿了小饭店提供的红的绿的劣质的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了桌子和凳子,然后才请她们坐下。他笑着对李檬伸出手,态度诚恳:“你好,我是阿南,琦琦的男朋友。”
      李檬几乎被自己的口中的开水呛到,琦琦?陈嘉琦何时有过这般娇气的名字。陈嘉琦见她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面上生绯,在桌子底下暗暗踢了她一脚。
      李檬也放下水杯,大大方方地握了手:“你好,我是李檬;你可以跟陈嘉琦一样叫我阿檬。”
      刚刚毕业的男孩子,和大部分中国的男大学生一样,由你玩四年里一千四百多个日子都泡在了游戏上。陈嘉琦跟他就是在玩同一款游戏上认识的。不过他更加疯狂,因为他很满意他现在的生活状态。现在就靠在游戏上倒腾装备和代人练级弄点小钱。
      陈嘉琦抽了一根烟点上,热气腾腾的大盆菜后,精致的眉眼晦暗不明,唇角是模糊不清的笑容。淡淡的一抹,好像很快就会被水雾化去。李檬看了眼她手中的香烟,还是她熟悉的有着淡淡的薄荷香气,细长的烟卷。
      桌上菜的数量不多,然而分量十足,大盆的酸菜鱼,大盆的毛血旺,大盆的猪肉炖粉条,混沌一片,几乎难以辨清原料。在饭店用饭的几乎都是附近工地上的民工,他们大声划拳,推推嚷嚷的喝着酒,不时有人唤店员添饭。菜好像是一个味道的,一样的咸,一样的辣。李檬不停地喝着橙汁,偶尔才沾一下筷子。陈嘉琦几乎是扯着嗓子跟她杂七杂八地闲聊一些最近的新闻,美国的救市计划、金融危机下焦头烂额的富豪,说到后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头了,就是矢口不提自己的近况。小男生阿南面带微笑地听着她们讨论他完全没有兴趣的话题,不时很有礼貌的给她们添饮料。
      菜足饭饱之后,陈嘉琦从钱包里翻出一张纸币给阿南,示意他去结账。
      李檬笑着道一句:“家教还挺严啊,连经济大权都归老婆管。”
      小男生笑了笑,没有说话,静悄悄地去结账了。
      李檬一颗心往底下沉,抬头看了眼陈嘉琦。陈嘉琦掐灭了烟头,没头没尾地冒了句:“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样也挺好。有钱的男人都是乌龟王八蛋,没钱的男人未必不是乌龟王八蛋,或许只有像他这样简单没追求的人才能够专心致志的。他连想要奥拓的心都没有,自然不会拼着命儿,连卖了自己都不惜地去追求奥迪。别替我不值,他对我真的挺好。他确实没什么钱,但舍得在我身上花钱;他有十块钱就会把十块钱花在我身上,而且只要我需要,什么时候都会陪在我身边。”
      李檬叹了口气,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刚领了工资,再不把钱还给你,我担心我逛街时会忍不住一下败光。”
      陈嘉琦捏了一下信封,突然皱眉:“怎么有点多?”说着就要拆开信封看,被李檬按住手:“别,多出来的就当是我先借给你的。这些年,你可没少借给我钱。听我的,师姐,别跟我推。我没有什么亲人,你就是我亲姐姐。”
      陈嘉琦半晌没作声,最后终于收了钱,郑重其事道:“等我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你。”
      她们很有默契地矢口不提林哲。陈嘉琦明白她不想多说,李檬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临出公寓门之前,李檬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前一刻还在纠葛缠绵,水乳交融;后一步已然伸出手来讨钱。
      李檬看见了林哲的眉头不期然地皱了一下,声音还算保持了绅士风度:“你要多少?钱平常就摆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要用就自己拿吧。”
      她不动身,咬着嘴唇不说话。他蹙额,自己上楼,半分钟不到的工夫已经“蹬蹬蹬”地走下,丢了个信封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李檬认得是上次她没有拿走的信封。她莫名觉得屈辱,张张嘴,还是没有说话。既没有说出她缺钱的原因也没有允诺“我会尽快还你的”,哪句话说出口,她都觉得窘迫不安。
      他和她,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他是开口提过要她做他女朋友。不过他女朋友一向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他是被女人和女人的母亲惯坏了的,素来眼高于顶,游戏人生。所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这世间,男欢女爱,有多少个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现代社会,合则聚,不合则散,是不必太过于执着的。
      他和她,弱女子落难,侠士拔刀相助,小女子无以相报,唯以身相许。多经典的一出狗血剧啊!现在不正提倡返璞归真,复古么?
      李檬忽然笑了,把自己杯里橙汁一饮而尽,抬头盯着那盆自己一筷子没动的毛血旺,沉声问:“陈嘉琦,你说这是不是狗血?”
      陈嘉琦嗤笑:“屁!你当狗血便宜啊!”
      是啊,狗肉可比猪肉贵多了。
      走出这条很像池莉《生活秀》中吉庆街的老街,李檬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她不知道该乘哪班公交车回去,走了很久才拦到出租车。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举目所望,街灯、车灯、霓虹灯,四处全是人造的明亮。星光显得那么微弱黯淡,这整个世界早已遗忘。暗空中布满了昨日的刻痕,许多的星球无声地死亡。她用力吐出一口气,转个方向。黑夜就在那里,就在不远处布置着它的暗,却不知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怎么转,都逃不出人造的光和明亮。
      两岸的灯火一路的退下去,连成两条河流。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那飘渺的空中,是否也有一个街市?天上的那个街市,会不会也陈列着这样那样的物品?盛世繁华,灯红酒绿,是何处的庆典?灯火灿烂,谁还能看见繁星?夜空岑寂深遂,星子大而明亮,堆堆挤挤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大约只能是遥远星空的记忆。
      出租车不能进入小区内。李檬疑心门卫依然莫名其妙地记恨着自己,看她的眼底带着隐藏的漫不经心的不以为意,煞有介事地勒令司机停了车。她盯着他的脸,半晌,忽而笑了,付了车钱,婷婷娜娜地下了车,仪态万方,好似高贵的公主。
      凉风起兴,秋月无边;亏我思家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她往哪里走,她是要去哪里,世界之大,世界之小,何处为家?
      她晚饭几乎没吃,只胡乱喝了几杯橙汁,菜太辣太咸,开水又太烫,肚子里空荡荡的全是水。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郁郁不得消散。夜风很凉,她穿了高跟鞋,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林哲的公寓走。等待电梯的时候,她失了耐心,几乎想用手捶按键。那红色的小灯一明一灭,像一团团的鬼火,走在荒郊野外会碰上的鬼火。她的头脑迷糊了,鬼火应该是幽蓝的,怎么会是这个颜色。她冲着鬼火嘿嘿的笑,直直盯着不挪眼。终于,鬼火也被她吓走了,电梯停了下来。
      李檬立刻冲出电梯,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她脱掉鞋子,赤脚踩着的冰凉,沿着脚底的神经,一路爬升到她心房。她让屋子继续沉沦在漆黑中,凭着印象往里头走去,黑暗的前方等待着的如是夜的延伸。她甚至等不及丢下钥匙,甩了鞋子,就在房子里到处乱走。从夜里来,到夜里去,脚步轻飘地如一缕游魂。夜是盲人的黑,盲人的摸索,她并不确定她要找什么。她想她是喝了酒,最后陈嘉琦说没喝完的啤酒不能浪费,她肯定是拗不过陈嘉琦的软硬兼施,喝了不少酒;所以她的头才会这般晕天旋地。她在空荡荡的地板上行走,就像是在洁无纤尘的天花板上。她吃吃笑着,唱着乱七八糟的歌曲,先前嗓音还压得低低,后来索性放开了嗓子。房子太大,空荡荡的,客厅格外深暗沉寂,只有她的歌声在回响。
      “我知道伤心不能改变 什么 让我诚实一点 诚实 难免有无法控制的宣泄 只有关上了门,不必理谁 一个人坐在空荡包厢里面 手机,让它休息一夜 ……蜡烛熄灭后浮现你的脸,你说,祝我生日快乐。……”
      她瘫坐在楼梯间,头靠着冰凉的扶手,手一下一下抠着地毯上美丽的花纹,吃吃地笑:“阿檬,阿檬,祝你生日快乐。”
      她的生日是在九月间啊,有谁知道,又有谁记得?李檬把头磕在扶手上,一下又一下,笑出了眼泪。
      金融危机来了,她们记者倒是忙了起来。好消息胜过坏消息,坏消息胜过没消息;热热闹闹的,像是一出出的滑稽戏。这日,李檬刚从外面回来,水都没顾上喝一口,主任就过来死催活催:“快快快,雷世杰要跳大桥了,赶紧去现场。”
      她一口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几乎要呛死;好容易咽下去,眼睛瞪得老大:“跳大桥?他怎么不从他那个什么大厦上往下跳?”
      主任哭笑不得,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语气亲昵:“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口上不留德,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她一阵鸡皮疙瘩,连忙头往下缩,讪笑着赶紧收拾东西跑现场。
      这次她跟张哥搭档,一路上两人都感慨:盛极必衰啊,这雷世杰当初是何等的风光:不到三十便身家过亿,被誉为“股票神童”,与一帮子名流富豪称兄道弟,与他名字牵扯到的女明星从清秀佳人到性感女郎,从影坛骄女到歌坛玉女,绯闻比财经新闻更多。这下子好了,一朝树倒猕狲散,众叛亲离,居然爬上了那座著名的大桥,要自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等到她跟张哥赶到时,好家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长枪短炮严阵以待,个个摩拳擦掌,好似奥运会时在水立方等郭晶晶,只等终身一跃,便拍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他们被挡在人群外,李檬先还仗着身形娇小想往里面钻,无奈铜墙铁壁一般,怎么都挤不出一个空当来。
      两人面面相觑,眼看正面进攻不成,只好迂回包抄。张哥去对面大楼找个好角度,希翼可以拍到清晰点的照片,她在现场守着,只盼奇迹发生,能给她一点残羹冷炙。一辆车开过来停下,几个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从小车上钻下,被一队警察的簇拥着,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路往里面走。李檬趁机从外围突进,虽然她个子小,前面的同行挡住了视线,但总算是能听到当事人的真情告白了。
      雷世杰大喊大叫:“叫林哲给我出来,这个混蛋,杀千刀的!”
      前来的几个人在隔着五米远的地方苦口婆心地劝,周围的记者忙不迭地开始录像录音。李檬蓦的觉得有些好笑,她想她是越来越冷酷了,因为听了这话,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雷世杰该不会是与林哲有什么断臂情吧,听着怎么像殉情?”
      看来这世道腐女一点都不在少数。李檬听到她身旁的一个女性同行轻声嘀咕:“搞什么,殉情前深情告白?”
      李檬哑然失笑,趁机向这位女记者打听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平常跑民生新闻多点,陈嘉琦走以后,干脆几乎不跑财经这一块儿了。女记者倒是大方,互通有无,简单介绍了状况。用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商战中,成者王侯败者寇,林哲下了一个套,雷世杰刚好钻了进去,加上金融危机爆发,他首当其冲成为了受害人。
      警方的谈判专家正在跟雷世杰做沟通,企图劝他回心转意。同行一面关注事情进展,一面不无刻薄地评论:“要不是这雷世杰身上背负了那么多银行债务,大约也不会这般兴师动众。真是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又不是被人轮了,干嘛寻死觅活的。要跳就给我早点跳,老娘都在这里守了三个小时了,就听他干嚎,光打雷不下雨。”
      李檬大骇,这姐姐简直就是陈嘉琦翻版,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雷世杰还在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远处围观的群众已经不耐烦,有人大声喊:“你到底跳还是不跳,别杵在那里耍猴啊。”旁边有人笑着闹着附和,一出沉冗到让观众急躁的现代剧。
      李檬头有些晕了,她早上没来得及吃饭,低血糖的毛病大约又犯了。她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找巧克力,找了半天才想起来跑上个现场时她拿最后一块巧克力去哄那个车祸中受了惊吓的小女孩了。一想到这点,她头晕的更加厉害。
      这时候记者群骚动起来,人人都挪动脚步往后面退,警方拿着大喇叭大声喊着什么。李檬被挤在人群中,呼吸不到足够的新鲜空气,头晕目眩,什么都听不清楚。她转头问刚才说话的女子,却发现身边已经换了其他人。这时候变故陡升,谁的一声惊呼,一道黑色的身影纵身向下一跃。原来是那个已经被谈判专家劝服了的雷世杰忽然转变了主意,挣开了搀扶他的警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干记者长吁短叹:“操,白等了半天,都没抓到画面。”
      李檬的手机一直开在摄像状态,刚才她被人挤了一下,按下了确定键。定格在手机画面上的图像虽然有些模糊,但已经能勉强辨出人像。
      李檬知道,从这样的高度纵身跳下,即使下面是风平浪静的滔滔江水,也跟从几十层高楼跳向坚硬的水泥地毫无二致。她忽然觉得恶心,被人挤在大桥边上大口大口地干呕。
      她在旁边的小店买了杯珍珠奶茶,一路走一路喝,等到半杯下肚,“哇”的一口,又全都吐了出来。李檬知道有些不妙,低血糖犯了,她得赶紧喝杯糖水,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手机开了太长时间的摄像状态,两格电很快被消耗殆尽。李檬懊恼,靠!就是山寨机,她也花了大几百块钱还不好!
      李檬不敢把手机真用到自动关机为止,今天出来太急,根本就忘了带备用电池。她记得张哥说对面那撞大厦的第二十八层是最佳的取景地,便过去找。
      大厅大理石地面光滑如镜,清晰的可以倒印出人影。李檬好像看到了前台小姐对自己笑了下,也没有盘问她任何话,只给她指了电梯方向。她害怕自己会在这里晕倒,拼命地吸着珍珠奶茶,最后只差把盖子揭开,直接把那晶莹剔透乌黑发亮的珍珠倒进嘴巴里吃。她乘的电梯出奇的人少,只有她一个人在里头。李檬奇怪,明明自己这边这般人少,而且先到,为什么旁边好几个人都专心致志地等另一班。
      只是她脑子慌得很,电梯这样的憋仄空间也叫她头昏,根本没有力气去思前想后。几乎是这样的疑问刚刚浮上脑海,电梯就到了二十八层。李檬靠着墙壁缓缓放匀了气息,等眼前发黑的感觉慢慢过去,才四周张望,寻找老张。
      李檬定下神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等到笑容满面的特助师兄出现在她面前,她脑子“嗡”的一声,当真眼前发黑,差点当场昏过去。原来,李檬稀里糊涂下,竟然跑到林哲的公司来了。
      难怪楼下的前台小姐会这般和蔼可亲,难怪刚才没有人跟她抢同一部电梯,大约也是专用的吧。
      林哲正在打电话,靠在椅背上,懒懒的腔调:“这可不怨我,我可没有动任何手脚。愿赌服输,输不起何必下这么大的注呢。跑到这里来,闹这么一出又有什么意思。我跟他又不是什么世交至好,不过是同窗罢了,何苦这般念念不忘。”
      他看见了李檬,笑着招呼她先坐下。秘书小姐恪忠职守地送了咖啡过来,她将方糖放进嘴巴里,用咖啡就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林哲打完了电话,起身过来靠在她旁边坐下,微笑:“这是什么新式喝法?”
      李檬局促不安地笑了笑,放下咖啡。
      “怎么今天这么有心,想起来过来看我?”
      秘书小姐又送了小蛋糕进来,李檬刚向她点头道完谢,就发现小碟子空了。林哲叉了蛋糕,示意她张大嘴巴。李檬有些尴尬,秘书小姐察言观色地赶紧转身离开。
      她吃了蛋糕,避重就轻:“去对面现场采访,结果去迟了,什么照片都没拍到。顺便过来看看,呃,那个,我同事还在等我,我想我该走了。”
      林哲愣了一下,皱眉表示不满:“这样也太不像话了,起码也该等我下班,吃个烛光晚餐什么的。”
      她哭笑不得:“现在才下午两点钟,我等你的烛光晚餐?”
      正说着,手机响了,老张在那头叫唤:“阿檬,你拍到没有?真倒霉,我根本上不了二十八楼,拍的照片彻底没法用。”
      李檬赶紧捂着手机答非所问:“好了,别催了,我马上就过来,手机没电了,不说了。”
      林哲指指自己,一脸“这就走了?”。
      李檬叹了口气,无奈,草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酒不要喝太多,别太辛苦。”
      ①:摘自舒婷《北京深秋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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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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